隻不過當白正卿将他們對待嚴地坎的過程說了一遍後，胡地離立刻就繳械投降了。
此時胡地離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這些人都是魔鬼。
隻是他并不清楚自己所效力的組織才是真正的魔鬼。
胡地離在明衆之中雖然地位很高，但他一直負責的都是一些内聯工作，所以他對明衆的那些陰暗面并不清楚，此時的他甚至覺得明衆有些冤枉。
白正卿可沒空理會他的心情，他隻想獲得他想要的答案。
這次他之所以會親自過來，是因爲他已經感覺到明衆可調查的破綻越來越少了，他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他對明衆早已有了一個大體上的了解。
從對方的名字中，白正卿便排出了明衆的組織架構。
在那名幕後大佬手下有天級明子三人，分别命名爲福祿壽，代表三位福神。
這從王天福、朱天壽這兩個名字中，很容易推導出來。
接着便是地級明子，總共八人，分别命名爲乾、坤、坎、離、震、巽、艮、兌。
這是以八卦方位來命名的。
而之前他們已經抓獲了包括乾、坤、坎、震、巽、艮六人，留給他們的機會隻有兩次了，所以白正卿怎麽可能錯過。
此次如果無法從胡地離身上挖出一些有用的線索，那麽他們就隻能寄希望于最後一名叫做地兌的明子了。
至于直接挖出天級明子的想法，白正卿從來沒有過。
當初要不是明衆故意推出王天福來背鍋，恐怕連王天福他們也未必能這麽容易查到。
如今他們知道有朱天壽這個人，卻是到現在都沒有查到任何一點線索。
可見天級明子藏的有多嚴密。
其實這很好理解，他們畢竟是那位幕後大佬最後一層防護了。
“你的上級是誰？”
“朱天壽。”
“那你口中的老師又是誰？”
“朱天壽。”
嗯？
這個答案令得白正卿一怔。
他一直以爲徐地坤這些人口中的老師便是那位幕後大佬，沒想到那些天級明子才是他們的老師。
這也太有迷惑性了。
那種先入爲主的觀念真是要不得。
白正卿定了定神，繼續問道：“你們是怎麽聯系的？”
“都是老師聯系我，我沒有他的聯系方式。”
這在白正卿的意料之中。
因爲朱天壽與嚴地坎之間的聯系也是如此。
“那他是怎麽聯系你的？”
“通過郵箱代碼。”
此時賀剛在一旁恍然道：“我查過，他不定期的都會收到一些垃圾郵件，那些郵件内容看不出有什麽問題，沒想到他們是通過代碼傳遞消息的。”
代碼嗎？
白正卿摸了摸下巴突然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的氣息。
要知道編程可不是人人都會的，可明衆到現在爲止已經出現了好幾位編程高手。
這位在騰飛工作的碼農胡地離，還有千字文公司的首席工程師林地乾，還包括那名自盡身亡的王天福，他與那些财團的人聯系靠的就是代碼傳信。
現在連胡地離的上級，那位叫朱天壽的天級明子也懂編程，這讓白正卿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難道編程是明衆的必修課？
可據他所知，學編程很難，至少很費時費力。
而要做到能通過代碼傳遞信息，那麽在編程方面，這人必須十分精通才行。
以他的估計，沒有十來年的苦工是不可能做到的。
那麽問題來了，明衆會花這麽多時間來培養這麽多編程人員嗎？
完全沒這個必要啊。
那這裏面到底哪裏出了問題呢？
白正卿此時突然有些明悟，王天福也許根本不懂編程，真正懂編程的是這個叫朱天壽的明子。
王天福也許隻是一個替死鬼。
在之前的那些指向他的線索中，必然有一些是僞造的，真正的幕後指使人其實是朱天壽。
他決定回去要好好複查一下以前的那些線索，看看能不能找到破綻。
“你是負責哪一塊業務的？”
“内聯，主要負責聯系暗衛宮中的一些高層。”
“有哪些高層？”
“魏子昂、福田優作兩位護法，還有張達等好幾位佑統。”
“最近傳遞過什麽重要消息給他們？”
胡地離想了一下問道：“什麽算是重要消息？”
白正卿一怔，意味深長的看了對方一眼。
這是打算再掙紮一下？
每一位明子對明衆的歸屬感都很強，所以那些直擊明衆要害的事情他們都不太會說。
這其實很好理解。
這些人基本都是孤兒，從小無依無靠，有人将他們從孤兒院中接出來，教會了他們很多技能，還指導他們修行，給了他們一個不錯的生活，稍微有點感恩心的人應該都會感激明衆吧。
至少對他們的上線老師一定會很感激。
所以一般他們都不太會出賣那些天級明子，至少到明前爲止，他們還沒掌握到朱天壽的長相，隻知道這麽一個名字，這就很好地證明了這一點。
像嚴地坎，被杜季那樣招呼都沒有供出朱天壽的重要身份信息來，說明天級明子在他們心目中地位真的很崇高。
而此時，顯然，白正卿問到的重要消息中有很關鍵的信息，胡地離大概是想隐瞞下來。
白正卿沒有繼續追問這個問題，而是拿出明衆的一系列犯罪證據扔在胡地離眼前道：“這些都是你們組織幹過的好事，你好好看看，想一想這個組織到底值不值得你這麽效忠。”
胡地離拿起那一堆資料翻看了起來。
利用财團斂财、暗殺一些反對暗衛宮的重要人物、拉攏魔鬼替他們效命……
當他看到明衆還幹着拐騙孩子的勾當時，他終于繃不住了。
這與他印象中的明衆簡直大相徑庭。
他不敢相信這是他打算爲之效命一生的組織，那個在他心中肩負着重要使命的偉大組織。
在他學藝歸來，加入組織的那一刻，他老師朱天壽就與他說過，明衆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明晰未來、服務民衆的意思，雖然有時候明衆需要他們做一些違背自己意願的事情，但那都是爲了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是個天大的騙局。
胡地離奔潰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