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正卿此時恍然大悟之餘，整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他沒想到魔偵局的祖師爺居然對這個世界撒了一個彌天大謊。
如果說他繼續按照這條路子走下去，必然會誤入歧途，永遠也不可能抵達彼岸。
可他能怪那位祖師爺嗎？
不能。
這隻能怪他太心急了。
他很肯定，在香山之中，一定有祖師爺留下的關于真正修行的一些材料。
但上次他進入香山時，有太多的功利心，又遇到王一夫的事，所以他錯過了與幾位前輩深入談心的機會。
不然，他現在應該已經掌握了這個秘密吧。
他堅信這一點。
作爲魔偵局的開派祖師，他會犯下這麽低級的錯誤嗎？
不會的。
他沒有将真相公之于衆，不過就是爲了維護那些有天賦卻天賦不夠的尋常之人一點尊嚴而已。
如果把這個事實告訴所有人，那現在九成以上的武師估計都要自閉了。
原來他們隻是一批殘次品，一批勉強達到出廠标準的流水線産品。
比起真正的天賦者來說，他們什麽都不是。
這是多麽打擊人的一個事實啊。
如今很多禦魔師是很有優越感的。
在普通人之中，他們脫穎而出，成爲了禦魔師隊伍的一份子。
他們可以有能力鋤強扶弱，維護這個世界和平，這是多麽美妙的事情。
祖師爺正是不忍心擊碎他們的美夢，才會将修煉的本質隐瞞下來的吧。
就像白正卿現在這樣，得知真相後的他有種怅然若失之感。
也許他的武師天賦也隻有80分吧。
女人見他情緒突然低落下來，并沒有安慰他，而是就這麽靜靜地看着他。
她的眼睛裏有種玩味的神情，似乎很樂意看到這位被外界譽爲千年難得一見的天才頹喪的模樣。
隻不過沒過多久，她就失望了。
白正卿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了起來。
是的，也許他的武師天賦不一定是最強的，但他的智師天賦是實打實的，所以他不應該氣餒。
不管是什麽路，能通向終點的都是康莊大道。
想通了這一點，白正卿沒再糾結于天賦問題，而是看向女人道：“現在你該說說這混元是怎麽回事了吧？”
女人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調笑道：“從神壇跌落的滋味怎麽樣？”
白正卿不爲所動，冷冷地說道：“我從來不認爲自己上過神壇，不過即便隻有一條腿，我也會努力向着你口中的神壇邁進。”
“有志氣，我喜歡，呵呵……”女人再次掩嘴笑了起來。
她的笑聲清脆，就像是一曲生動的樂章，挑動着白正卿的神經。
如果再配上她那花枝亂顫的完美身形，相信世上99%以上的男子都無法抵抗。
不過白正卿似乎已經習慣了她時不時的勾引，淡淡地說道：“别整這些沒用的，說正事吧。”
女人見他無動于衷也不氣餒，白了他一眼道：“真是不懂情調的家夥。”
接着她将一條腿翹起，靠上了沙發，表現出一副慵懶的模樣道：“在說正事前，我倒是有件事很好奇，想問問你。”
“說。”白正卿言簡意赅，絲毫不流露出任何多餘的情緒。
在這個女人面前，他必須時刻保持着警惕，不然他懷疑一不小心就會中了她的魅惑之招。
現在白正卿正在考慮一個問題。
如果說靠精神力修煉出來的意和元都具有一定特性的話，那麽肉身呢？
肉身修煉到第三階段，是否也具備一些獨特的特性？
他霎時想到了那名僞裝成自己的男子。
本來他是和白璐她們想的一樣，對方一定是用某種特殊的意來裝扮成自己的。
但現在他不這麽想了。
如果肉身足夠強大，修行者對肉身的掌控力足夠完美，那麽他是否可以改變原本的肌肉、骨骼結構，從而變換成别人的模樣？
一定可以。
白正卿堅信這一點。
所以，眼前這貌若天仙的女人是否是她真正的容貌呢？
以女人足以破碎虛空的肉身境界來說，一定可以做到改變容貌。
白正卿饒有興緻地打量起女人來，倒是看得女人有些膈應了。
“你在看什麽？”女人罕見地皺起了眉頭。
白正卿嘴角一揚，心中莫名的喜悅。
今天從進來這裏開始，自己都一直處于被動的狀态，他很難受。
如今終于扳回一城。
“沒看什麽，你有什麽問題就問吧。”白正卿微笑着說道。
自從想到這女人的長相也許是假的，他便再也不受女人那種魅惑之力的影響了。
他心想着，這女人也許本身是個滿臉褶皺的老太婆，還是讓人看一眼就覺得惡心的那種。
一切都是紅粉骷髅。
女人沒再糾結他玩味的目光，直接問出了心裏的疑惑：“你怎麽會想到用雷電修煉的？”
“心血來潮。”白正卿笑着說道。
看着他的表情，女人就明白，他一定是在胡說八道。
不過既然對方不想說，她也沒必要逼問下去。
接着她才開始切入正題。
“混元是精神力凝聚後的最強狀态，外表看着混沌一片，極難調動。”
白正卿默默地點了點頭，這正是他的真切體會。
“像你們這種修行僞武師體系的人，在第三階段的意就是部分精神力凝聚起來的，所以對你個人而言，其實武師體系分掉了你的部分精神力。而當你的意與元真正完成融合時，等于是補全了這部分精神力損失，這才轉化爲了混元。”
白正卿認真地聽着女人的描述，在她停頓後說道：“你的意思是我的元并不完全，隻有融入了意的元才是精神力的完全狀态？”
女人點頭道：“的确如此，但這不是你的問題，因爲你們禦魔學院的智師體系本身對精神力的開發就不完全，所以你們這些從禦魔學院走出來的智師都這個鳥樣。”
說到最後女人撇了撇嘴，似乎對禦魔學院的修煉體系極爲不屑。
“爲什麽會如此？”白正卿不明所以地問道。
按說那位祖師爺本身就是智師，他怎麽會創造出不完全的智師體系？
如今智師的門檻都這麽高了，何故還要削弱修煉體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