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調查徐地坤來東都前的行動軌迹時，發現了一個可疑的點。
徐地坤在京城時，主要從事的是金融方面的業務。
但在來花都之前，他去參加過一個遊戲業的峰會。
表面看來他是被主辦發特意邀請去的，但徐地坤并不是很有名的商人，反而十分低調。
這樣的人又怎麽可能落入遊戲活動主辦方的視線呢？
所以杜季覺得這裏面一定有問題，但結果還沒出來，他還在查。
白正卿也覺得有問題，而且有大問題。
問題就在于，特麽的每個調查方向都留有線索。
這是故意留下給他看的嗎？
這場會議開到現在，除了宮川英子那邊是實打實的成果外，其他所有調查結果都像是對方故意設計好擺在了他的面前。
這讓他心裏十分膩歪。
他不知道對方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他甚至懷疑是不是那位明衆的首領已經背叛了暗衛宮。
這特麽也太操蛋了。
不過現在最終結果都還沒出來，白正卿有這個耐心繼續等待下去。
他倒要看看最後能查出些什麽來。
…………
白正卿一行人坐專機從東都直飛京城，他們順便還将三位殺手押送了回來。
至于徐地坤，白正卿沒有重新抓捕他，而是就放任他自由。
當然，白正卿還派了人暗中盯着他，就當是随手下了一子。
如果明衆還不死心，那麽勢必會落入他下的圈套。
不過白正卿明白，他們不可能這麽傻，犯同樣的錯誤。
所以有魔偵局的人盯着，明衆應該不會再對徐地坤下手，這也算是間接保他一命吧。
而徐地坤也很識相，那通電話後，徹底與明衆斷了往來。
據探子所說，他獨自一人去了黑洲，去救治那裏的難民去了。
這個結果也算是皆大歡喜吧。
好人自然不應該有太壞的結局，這也是白正卿信奉的理念。
回到總局，白正卿與吳娜就開始了對“千字文”公司的全方位調查。
那家公司的人員構成，所有人員工的背景資料，包括遊戲運行的代碼都在他們調查的範圍之内。
很快，他們就取得了一些進展。
經過半個月的跟蹤觀察，他們發現了“千字文”的首席工程師林乾很有問題。
這半個月中，對方一直老老實實的上下班，個人履曆方面，除了孤兒那一項之外，其他都沒有什麽問題。
但在半個月後的某一天淩晨，林乾突然返回了公司。
在魔偵局安裝的監控中，負責跟蹤他的吳娜分明看到了他在改寫遊戲代碼。
一位資深的程序員告訴她，林乾改寫的代碼與他們發現的遊戲規律是一體的。
也就是說，他就是那個通過遊戲發布任務的人。
有了證據自然就抓人了。
結果經過審問，他們才知道林乾本名林地乾，也是明衆“地”字輩的高手。
而他負責的就是發布任務的業務。
通過他這條線，白正卿他們很快就挖出了幕後指使者。
王天福。
本來這應該算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但讓白正卿莫名揪心的是，其他幾個調查隊伍出來的結果都指向了他。
似乎這個王天福就是明衆幕後最大的那個BOSS。
可這個結果白正卿是半點都不信。
後來在抓捕王天福的任務中，發現他自盡家中，白正卿更是肯定了這一點。
…………
案件總結會上。
白正卿一臉陰郁地坐在那裏，令的所有人都不敢大口呼吸。
他們都搞不明白案子破了，白正卿爲何會是這個表情。
最終還是吳娜打破了這個低氣壓的氛圍。
“怎麽了？有什麽問題你可以說出來，我們大家一起商量一下。”吳娜輕聲說道。
白正卿似乎也意識到了問題，他扯動嘴角勉強露出一絲笑容道：“最近大家都辛苦了，會後好好休息一下吧。”
聽他這麽說，衆人都松了口氣。
而白正卿在說完後，又陷入了沉思。
吳娜見此詢問道：“到底出了什麽問題？”
白正卿想了想說道：“我覺得這一切都來的太容易了。”
“是不是你太敏感了？我們查這個明衆可是花了将近一個月時間了，哪裏容易了？”吳娜不解道。
的确，自從吳娜認識白正卿後，很少有案子能在他手裏查那麽久的，所以從調查時間來算，這個案子怎麽看都算是比較難的案子。
白正卿搖頭道：“我不是說這個，你忘了我們當初爲什麽查徐地坤了？”
嗯？
吳娜一怔：“你是說我們父親的案子？”
白正卿點頭道：“那件案子的幕後兇手必然是第四階段的高手，而且種種迹象都表面那是明衆幹的，那麽明衆的負責人怎麽可能隻是一名高意級武師呢？”
“會不會是明衆請來的外援做的，比如暗衛宮的某位高層。”吳娜皺眉說道。
“這種可能性的确有。”白正卿敲着桌子道：“但疑點不止這一個。王天福是‘天’字輩，從千字文的内容去理解，‘天’的确已經是最大了，但你們有沒有想過那個遊戲的官職？徐地坤他們是二品官，王天福是一品官，但是在古代的官僚體制中，一品官可不會隻有一名，而且它上面還有一位九五之尊呢。”
聽他這麽一說，斥枭小組的人終于感覺不對了。
白璐此時皺眉說道：“之前我也一直有這樣的感覺，我們調查的所有線索都指向了王天福，而且還都被我們查出來了，這有點太刻意了的感覺。”
金珍妍瞥了她一眼，立刻站出來說道：“老闆，我覺得我們應該繼續查下去。”
吳娜看着這兩人，嘴角抽了抽。
白正卿也摸了摸額頭，感覺自己做了件傻事。
把金珍妍、白璐跟吳娜放在一起共事，簡直随時都有可能爆雷啊。
杜季見此，立刻站出來轉移話題道：“院長，我覺得還有一個問題。”
所有人都被他的話吸引，一下子忘記了剛才的尴尬場面。
杜季正了正神色道：“這個王天福在暗衛宮中并沒有任職，我覺得這很不正常。”
的确不正常。
如果說爲了撇清關系，明衆手底下的人不具備暗衛宮身份的話，還可以理解。
但連明衆的負責人都與暗衛宮牽扯不上關系就有點扯了。
暗衛宮的人會放心這樣的明衆存在？
其實這一點白正卿早就想到了，隻不過現在由杜季提出來罷了。
此時，一直聽着他們總結明衆之事的鄭國強突然發話了：“聽你們這麽說，線索到王天福就都斷了，你們打算怎麽查下去？”
衆人一怔。
是啊，既然線索都指向了王天福，王天福又自殺了，那他們還能往哪裏查？
白正卿此時突然笑了，調侃鄭國強道：“鄭老闆有何高見？”
鄭國強見他這模樣撇了撇嘴道：“你自己心知肚明，又何必來問我呢？我沒什麽高見。”
白正卿擺手道：“鄭老闆太謙虛了，不如您先說說看有什麽想法，讓我參考參考。”
鄭國強扶着椅把手轉了一圈道：“聽你們說這麽多，很明顯，王天福就是對方推出來的替死鬼。既然能做出這一步，後路自然是堵死了。不是說查下去一定查不到什麽，但是應該會是大海撈針的結果。”
其他人都面面相觑。
他們沒想到鄭國強隻是聽他們說說，就想的那麽透徹，智師當真妖孽啊。
白正卿托着腮幫子，微笑着看着鄭國強。
鄭國強剛才說的他當然能想到，他在等鄭國強後面要說的，那才是重點。
隻聽鄭國強揉了揉臉道：“換個方向查吧，去查那些支持暗衛宮的聯邦議員，他們之中很多人應該都是受過明衆大大小小的威逼利誘才會倒向暗衛宮的，把這裏面的事查出來，才能找到源頭。”
斥枭衆人被他的話驚呆了。
查聯邦議員？
這哪是說查就能查的？
再說，每一名議員都有暗衛宮的人守護，怎麽查？
這不是主動撞槍口嗎？
他們紛紛看向白正卿，想聽聽看他是怎麽想的。
白正卿豎起大拇指，笑着說道：“鄭老闆就是鄭老闆，一針見血。”
說完後，他突然站起身，雙手撐着桌子道：“那就這麽決定了，查，給我死命查，查他個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