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娜此時隻感覺有一種刺激的情緒直沖大腦,令得她渾身冰冷、頭皮發麻。
而站在她右後方的陳默更是驚的連退兩步才止住身形。
隻有白正卿看似不受影響。
但也隻是看似。
他死死得盯着帶頭的魔鬼,右手緊緊握住無骨劍的劍柄。
此時,他無比肯定吳娜的推斷沒錯,此人定然是一名中靈級慧魔。
因爲他龐大的精神力就像一條奔騰的河流,正在向着他們洶湧襲來。
在這種強大的精神之河面前,白正卿感覺自己的精神力就像一條小溪,完全不是一個等量級的。
他明白,這将是一場惡戰。
此時,吳娜在性感的紅唇上狠狠咬了一口,通過疼痛感将精神力影響抵禦在外。
鮮血緩緩從嘴角躺下,吳娜一聲怒吼:“殺。”
用内息将自身包裹,她已經向着那名中靈級慧魔沖了過去。同時,兩把小巧的匕首從她袖中滑出,落入雙手。
這就是她的兵器。
吳娜明白,他們面對的戰鬥不隻需要以少勝多,還要以弱勝強,所以她得拼盡所有的勇氣,不計生死搶攻上去,那麽也許勝利女神還能對他們有所眷顧。
這個道理白正卿自然也懂。
在吳娜跨步上前時,他已經動了起來。
此刻的白正卿依然很冷靜,他明白,即便是全盛時期,以他的精神力強度也不可能正面赢過對方。
所以他隻是将全部精神力附着在身體表面,作爲一層簡單的防禦手段。
如此一來,他就可以以最小的代價來抵禦對方的精神攻擊。
至于兩位同伴,他已經顧不上了。
吳娜有内息護體,短時間内應該還能支撐,而陳默……
好吧,陳默他是真的顧不上了。
白正卿腳步快速輕點地面,身體漸漸飛起,右手無骨劍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直擊對方咽喉。
這是他最擅長的招式之一,飛仙。
此時的他,身形飄逸、體态輕盈,手中之劍可刺、可撩、可斬,亦可削,變幻無窮。
大敵當前,當盡全功。
其實戰鬥就像是一場對弈,當對方實力遠勝于你時,就會趨于保守。
他會想着要穩,要盡可能的減少損失,要謀定而後動,要想好之後的每一顆落子。
但就在此時,你突然拿出拼命的架勢,賭上自己的所有棋子要與對方來個一決生死時,你已經赢了。
至少你赢在了氣勢上。
氣勢有用嗎?
當然有用。
陳默就是受兩人的氣勢感染,此刻也大吼一聲向着最邊緣的兩名戰魔襲去。
他與兩名戰魔境界相同,還時不時受到房間内精神大網的影響,所以他已經開始拼命了。
但即便如此,對方還有整整14顆棋子等着圍殺他們。
這14顆棋子都是小卒子,但别小看了他們,因爲他們都是挺過了界河的卒子,他們有着橫沖直撞的權力。
吳娜頂着磅礴的精神威壓,在身周光霧明滅不定的保護中,雙匕交叉,向着慧魔的腹部劃去。
這是她認爲最好的進攻方式,因爲她已經封死了對方左、右與下的躲避方向。
至于上面,有白正卿的補位。
飛身于半空中的白正卿,憑借一手飛仙絕技,可以充分的封鎖慧魔的全部領空。
所以留給慧魔的唯一選擇隻有一個,那就是退。
他也是這麽做的。
在兩人蜂擁而上時,他是很意外的。
他早早就在這個樓層布下了精神力場。
雖然這種普遍撒網的方式無法完全體現他精神力的強大,但至少可以影響境界不如他的人的一些行動。
所以他才會如此肆無忌憚的在這裏等着他們自投羅網,而不是選擇逃離。
奪取血樣的計劃已經失敗,他能選擇的就是将這些人全部格殺。
這也是上頭的命令。
與其選擇強攻魔偵局,不如就在此做個了斷吧。
隻是這三人的意志力出乎了他的意料,面對生死,他們卻做出了令他意想不到的選擇。
他們要拼命。
呵呵,可笑。
他們根本不知道中靈級的魔鬼到底有多強大。
靈使往後退了一步,立馬将自己藏身在了那群戰魔之中。
他認爲自己已經來到了安全的區域,因爲身邊的這些卒子會替他擋住這兩個瘋狂的家夥。
而他則可以肆無忌憚的凝聚精神力,讓他們兩個不知死活的家夥看看他們的差距究竟在哪裏。
他腦袋周圍的空氣就像是沸騰了一般,開始扭曲震動起來。
這是精神力過于強大而影響到了周圍物質的效果。
當吳娜的雙匕劃過空氣,還沒來得及乘勝追擊之時,周圍的戰魔如慧魔意料一般圍了上去。
一人提斧由下往上掄起。
一人握錘由上往下砸落。
一人持刀橫切。
一人持劍斜斬。
一人……
四面八方,各種各樣的武器向她招呼了過來。
似乎現在留給她的也隻剩那一條路,退。
但吳娜做出了與慧魔截然不同的選擇。
她頂着所有的攻擊一往無前的繼續前進,雙匕也毫不猶豫的繼續前刺。
因爲她是一名氣蘊級武師,她有頂住對方一波進攻的自信。
但她忽略了慧魔的存在。
他周圍那攪動的空氣突然化爲了一場風暴,不講道理的向着吳娜迎頭拍去。
吳娜在這場風暴中,就像是一片飄搖的葉片,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身形,就這麽被拍了出去。
這就是中靈級慧魔的力量。
也是這位顧小敏口中的靈使最大的倚仗。
但他沒意識到的是,他犯了與吳娜同樣的錯誤。
他也忽略了一個人。
在他的情報體系中,吳娜是他最大的威脅,因爲對方是氣蘊級的武師,是與他處在同一層級的強者。
即便他的小境界要略高于對方,一個不慎,也是有可能會陰溝翻船的。
所以他的注意力都在吳娜身上。
而他忽略的是白正卿這顆卒子已經偷摸過河了。
他不知道這顆卒子已經插上了翅膀,具備了車的爆發力。
他忽略了這顆卒子已經近身的事實,還在想着己方有更多的卒子可以阻攔他。
但變身爲車的卒子又豈是那些挖瓜裂棗般的蝼蟻可以阻擋。
所以,當白正卿飛過界河,化身爲車的時候,他的手中劍就像是車要走的那條直線,一沉到底。
車二進四。
将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