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後悔,爲什麽要貪得無厭。
後悔爲什麽不聽百損道人的勸誡。
然而,這一切已經遲了。
他即将在此隕落。
甚至于,他的所有家人,都受到了牽連。
在反噬之力出現的時候。
他就應該意識到的。
反噬之力,這等借由天地之力的懲罰手段,怎麽可能無緣無故出現呢?
原來……
覃浪對其家人,施展了咒殺術。
從而導緻正一教,他這一脈,從此于乾坤大陸消失。
張天師的嘴角,流露出苦澀的笑。
笑中帶着自嘲與懊悔。
咒殺術的事情,是百損道人告知他的。
炎焱神君逃離正一教的事情,他也知道。
百損道人的命令,他沒有制止。
這一切,炎焱神君難辭其咎。
若不是炎焱神君,或許他也不會死在鎖仙門。
他的家人也不會死。
在懊悔中,張天師擡起手指。
他的食指于傳訊玉簡上快速地撺動着。
訴說着遺言:
“百損,切莫招惹鎖仙門!”
随着最後一筆勾勒完成。
他的眼前,也出現寒光。
是覃浪手中的魔劍阿波菲斯。
劍光抵達之際。
張天師的嘴角微微上揚。
他發出了釋懷的笑容。
修煉萬年,一朝犯錯,身死道消。
劍刃的冰寒,順着他的皮肉,傳遞給他的周身每一處。
他的神魂,在這一刻仿若時間靜止。
逐漸地,意識變得迷糊。
最終,化作黑暗……
青州魁首正一教現任張天師,客死他鄉。
随着張天師的身體倒下。
小斯斯還來不及發出興奮铮鳴,便被“覃浪”再度塞入儲物空間。
覃浪站在地上,他輕輕一揮手。
鎖仙門外,由張天師召喚的先祖英靈踩出的深坑,造成的破壞,新的泥土掩埋。
甚至就連張天師的屍首,也被埋入其中,化作鎖仙門外綠植的養分。
這時候,覃浪緩緩睜開眼睛。
他的臉上,滿是驚疑之色。
“剛剛……我是睡着了麽……”
覃浪的表情瞬間陰沉了下來。
在拯救鎖仙門于危難之際的重要關頭。
他竟然睡着了?
這……
有點尴尬了。
覃浪趕忙四處看去。
卻發現頭頂烏雲已經不見蹤影。
不僅如此,那偌大的巨斧英靈也消失不見。
甚至就連那個中年的牛鼻子道人,也不知所蹤。
“嗯?”
覃浪迷糊了。
發生了什麽?
爲什麽,都消失了?
地上的泥土,似乎是被翻新過。
他最後的記憶,停留在那一大坨靈力,與他接觸的時候。
後面的事情,他就全然不知。
不過鎖仙門轉危爲安,倒是讓覃浪松了口氣。
至于發生了什麽。
他覺得,隻要去問問觀戰的吳長老他們就行了。
“吳師侄!”
覃浪回到鎖仙門,他朝着吳長風招手。
見到覃浪出現,吳長風吓了一跳。
頓時一句“卧槽”就說出了口。
“嗯?卧槽什麽?這麽驚訝麽?”
覃浪笑着走到吳長風的面前,順便掃視了一眼,悻悻狀的其他五位長老。
吳長風心中一沉。
在他看來,覃浪的意思很明确。
卧槽什麽!這麽驚訝麽?
這是明擺着告訴他,先前發生的事情,爲了保持低調,就當不知道啊!
覃浪小師叔就是這樣的性格,喜歡低調,不能聲張。
作爲覃浪的師侄,自然是不敢違抗覃浪的想法。
“沒有啊,就是想說,卧槽,站久了,有點累。”
吳長風強行解釋道。
覃浪倒是有些好奇。
原來,像吳師侄這等強大的修士,也會累的麽?
看來不管怎麽修煉,這人就是人,還是會累的啊!
“辛苦了,吳師侄,烏雲散去之後,那一坨五光十色的靈力落下來之後,發生了什麽,你們還記得麽?”
覃浪眨了眨眼,有些好奇地問道。
身爲鎖仙門的小師叔,他總不好意思說,他睡着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才來問他們吧?
這多尴尬啊!
臉都不知道往哪放。
吳長風聞言一愣。
心道,果然小師叔來打招呼了!
接下來就看他們如何表達。
若是表達不對,肯定會引起小師叔的震怒。
一個不好,恐怕小師叔要動手啊!
“啊?小師叔我剛剛不小心打了瞌睡,不知道啊。”
吳長風說着,朝着覃浪擺了擺手道:
“小師叔,我想起來還有事兒要處理,我先回鎖仙殿了。”
覃浪有些懵逼。
他朝着風尚望去。
“風師侄,你看到了麽?”
對發生了什麽,很是好奇的覃浪,趕忙問道。
“額,這個……”
風尚臉上出現遲疑之色。
他在想,用什麽理由應對覃浪的質問,比較合适一些。
覃浪有些狐疑地盯着他。
“你該不會想說,你也打瞌睡了吧?”
他看着風尚問道。
“對!我方才也打瞌睡了!”
風尚連連點頭,然後跑開。
總覺得,這些師侄們,似乎有些奇怪。
可是他又說不出來,是哪裏不對勁。
“喻師侄、宋師侄、錢師侄,你們也打瞌睡了?”
覃浪的面容有些嚴肅。
到底發生了什麽?
爲什麽都避開這個話題呢?
“啊!我肚子疼!”
“我也肚子疼!”
“一起一起!”
喻源昊三人,互相攙扶着,朝着遠方的茅廁跑去。
覃浪的臉色愈發陰沉。
這特麽……
鬼信啊!
且不說到他們這個境界的修士會拉肚子,本就奇怪。
而且還三個人同時拉肚子?
互相攙扶着去廁所?
這特麽是他前世小學玩的套路啊!
雖然覃浪心中很是不耐。
可無奈這些師侄們,修爲太過強大。
除了叫小弟,他也沒辦法對付這些師侄。
面對他們荒誕的理由,他也無可奈何。
最終,他隻能将目光,投向獨留于此的北河。
“北河師侄,我希望你能嚴肅點,認真地回答我的問題,不要說什麽打瞌睡,也不要說肚子疼!”
覃浪一本正經地看着北河。
兩隻眼睛,恨不得鑽進北河的腦子裏,看看先前發生了什麽。
北河的臉色有點難看。
爲什麽輪到他,覃浪小師叔就如此認真?
而且借口都被找完了。
他還能找什麽借口?
“這、這個……那、那個……額……”
北河結結巴巴地,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說。
覃浪的強大,他是親眼所見。
爲了讓覃浪的低調,能夠變得合理,他也是煞費苦心。
可是他根本不知道怎麽樣,才能讓覃浪滿意。
“砰!”
北河急得直接雙膝跪在地上,朝着覃浪叩首。
“小師叔,您就别爲難我了!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說出去的!我什麽都不知道!”
北河的行爲,讓覃浪愣在當場。
這特麽……
這就跪了?
跪的莫名其妙,跪的他一頭霧水啊!
到底發生了什麽,讓他如此恐懼?
努力回想着一切。
最終,覃浪的心中有了一個推測!
肯定是因爲如此,師侄們才會這麽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