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鄧,你說咱們去嗎?我們聽你的!”那個拄着拐杖的老者說道。
其實鄧财本就是他們當初軍隊裏的什長,懂得又多,所以一直都是他們中的主心骨。
鄧财是知道的,太子殿下是真心邀請的,他轉頭看着身後殘破的村子,本就不富裕的村莊因爲他們更加拖累了,所以很多人包括孩子都是吃不飽穿不暖的。
看出鄧财的猶豫,他接着說道:“老鄧,殿下說的很明确,我們在這裏隻會拖累孩子們,去他那小崗村,給殿下守着廠房,能讓咱們這群老骨頭在發揮一下餘熱,這不挺好的嘛。”
“是啊,鄧哥,咱們去吧。”
這麽多人勸着自己,鄧财心中唯一顧忌就是這裏這幫人過去,如果發生什麽事的話,一點忙幫不上,隻會是累贅。
“老鄧,你還不理解殿下的意思嗎?要的不是我們的能力,而是…他相信我們!”
這一句話如醍醐灌頂,讓鄧财醒悟,他一直在糾結怕壞了太子殿下的事,就是沒有想到,殿下壓根就沒有想讓他們遇到事情能去解決,而是他們去那守護着殿下的工廠,他要的是最信任的人。
而我們恰恰就是太子殿下信任的人,“你們說的對,我們不能辜負太子殿下的信任,大家都回去交代一下,明天一大早村頭集合出發!”
說幹就幹,衆人沒有猶豫都回家準備去了,他們這些年拖累家庭,心中很是掙紮與愧疚,現在有這個機會減輕負擔,更是能幫助到太子殿下,一舉兩得,沒有任何一個說不願意的。
李承乾的馬車就這樣的往南山别院繼續前進,算起來已經好幾個月沒回來了,也不知道現在發展成什麽樣子了。
稱心看着路面被馬車壓過的痕迹,不由的問道:“殿下,你覺得他們會過來嗎?”
“會!”
李承乾沒有思考,笑着說道,稱心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回道:“嗯。”
“殿下,我們等到了南山别院能不能再吃烤全羊啊。”惜玉噘着嘴,扭捏的說着,有點不好意思。
稱心聽到也是眼睛一亮,自從上次吃完之後,到現在還是忘不了那個味道。
“好,你要吃我還能不滿足嗎?”
“殿下,最好了,我就知道。”惜玉笑着誇贊道。
很快他們就當了小崗村,那标志性的牌坊還在,來往的馬車絡繹不絕,整體說來這裏的繁華程度甚至超過了甯化縣。
因爲這裏的配套設施完善,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夠新,房子新,産品新,人新,有的時候甚至可以看到隻有在長安城的時候才能看到的異域商人。
李承乾撥開窗簾,看着路兩旁來往的人,有的行色匆匆,有的也是有說有笑,也有的和幾個好友指着新奇之處誇誇其談,更有的開始吟詩作賦。
“哎…你們看,那馬車上的人是不是太子殿下,怎麽那麽像?”一個正在聊天吹牛皮的看着馬車上露出來的臉,驚奇的問道。
他的朋友看都沒看,說道:“少特麽的騙我,這一點伎倆,你都玩多少次你,有什麽意思?”
“卧槽,真的是太子殿下。”另一個朋友張大嘴巴驚訝的說道。
“卧槽,真的,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這可是他的偶像,他心中的榜樣,就那詩詞,就那書法,那一樣都值得他膜拜。
他奮力的揮着手,就要跑到馬車邊去打招呼,他那兩個朋友懵逼的看着這個剛才還說不相信的狗東西,一眨眼就不見人了。
“操,這個老六,快,我們也去。”
他們在長安城聽到了太多關于李承乾的故事,早就仰慕已久,這個機會不可錯過,以前也隻能遠遠的看着,這次這麽近不把握豈不遺憾終身了。
稱心手已經按在了劍柄之上,皺着眉頭,戒備道:
“什麽人?請勿靠近。”
“額,我隻是見到太子殿下太激動,太高興了,如有冒犯請多見諒。”
李承乾看着面前這幾個激動的少年,“唉,這該死的個人魅力真的無處安放,人太帥也會煩惱。”
“你們是從哪裏來的?所爲何事?”李承乾一本正經努力的用最和善的笑容問道。
見到太子殿下主動問起自己這幫人,激動的趕忙回道:“殿下,我們是從長安城來的,之前我們可是見證了殿下與突厥人的比試,真的是揚眉吐氣。”
“是啊是啊,我們來這是看看這裏的發展,殿下,你真的是我大唐的天選之人。”
李承乾被誇的有點飄飄欲仙了,誰能拒絕被人誇贊呢?“可以,這裏可是需要大量的人才,如果考慮在這裏發展,可以去北華村的招聘牆去看看,應該是每天都招的。”
李承乾順便挖了波人,幾人都是開心的滿口答應,他們本來就是來考察的,現在叫殿下都說這裏有機會,那就當即拍闆了。
而在他們交談時,不遠處的另一個馬車裏,早早就停在一邊看着他們這裏。
“小公主,你爲什麽這麽遠遠的看着他們啊,聽說他們大唐的太子殿下可是一個好色暴戾之人,有什麽好看的。”馬車一旁的一個大漢不屑的說道。
“阿大,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耳聽爲虛眼見爲實,不要人雲亦雲。”一個清脆靈動的聲音從馬車内響起,帶着略微的怒意。
“是,阿大的錯。”聽到小公主有些生氣了,阿大趕忙認錯,不過心中對于這大唐的太子還是不太看好。
這小公主看着李承乾那個無人攀談的模樣,有點奇怪,“爲何這麽一個人,跟他們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卻能放下身份在一起聊的開。”
她這次來長安城可是偷偷來的,她作爲薛延陀王庭的小公主,一直以來都是比較向往中原文化,在他們那裏南邊的大唐那就是人間仙境,金錢,美女,美味的食物,适宜的天氣,都是他們部落的人不能想象的好。
果然,傳言沒有錯,在他們到達長安城外看着這雄壯的如一頭俯卧的巨獸的城池就已經被震撼的不能自以。
而在這長安城中對于李承乾的評價褒貶不一,但是他所做的事情卻是無時無刻的影響着每一個大唐的人。
就單單這公共馬車就挺新奇的,所以他單獨買了一輛,真的舒服極了。
還有流傳的書法,詩詞都是讓她不得不對這才華橫溢卻又特立獨行的太子産生興趣。
“阿大,走吧,我們繼續看看這小崗村,真的太多太多我沒有見過的了,沒有白偷跑出來啊。”小公主滿是好奇。
而李承乾這邊與他的幾個狂熱粉絲告别以後,就去了南山别院,不過他沒有跟着馬車去,而是帶着稱心去了訓練場。
“屬下拜見太子殿下。”
“不用多禮,守門枯燥,但是可以磨煉心性,你們就是衆位兄弟們的眼,要多加注意,辛苦!”李承乾說着給他理了理衣服,認真的說道。
“是殿下,我等定不會松懈。”
李承乾往裏走擡頭,這才發現營寨之上旌旗飛舞,營寨之中立着三面高高的旗杆。
一面居中,繡着龍飛鳳舞的五爪金龍,隔着老遠都能感覺到這面旗幟的傲氣,兩面旗杆持平而立,一面旗幟上書寫着大唐二字,大大的隸書字體讓人感覺大唐二字蘊藏的魅力。
最後一面旗幟是一把幽暗的鐮刀,表示他們這支部隊的身份。
在往裏走,多遠就聽到了程處默的吼叫聲,“槍尖要穩健有力,連槍杆都顫動起來怎麽上陣殺敵,回家給孩子喂奶去吧,馬步要紮實有力,要知道長槍兵是克制敵人騎兵沖鋒的主要兵卒之一,下盤不穩馬匹的沖擊力就能讓你們死無全屍,最後成爲鐵蹄之下肉醬。”
“周劍,你大爺的,老子給你說多少次了,槍尖持平,你舉這麽高是想捅破天嗎?下次再犯錯誤老子直接抽你丫的。”
“聽我口令,格擋,刺。”
“協調,協調,你大爺的,步伐都亂了,你用那麽大的力氣是想把盾牌給敲碎嗎?你大爺的,吳錦你的刀刃是殺敵的,不是對着戰友的,刀都舉翻了你都看不到,你瞎啊。”
“協調,協調,刀盾手講究的協調劃一,你攻我守,你們這個樣子怎麽上戰場。哈麻皮,一群騷不弄的。”
這時候又聽到一個聲音想了起來,可以聽出來是一個教官正在發威,吐沫橫飛,慷慨激昂的罵道:
“咦,恁娘,恁這幾個弄啥類恁這是,馬缰是讓恁上吊自殺類嗎?不抓馬缰恁抓馬鬃幹啥類。戰馬是你們最親密的兄弟,恁就是這樣對待兄弟類。”
“射,射,你倒是射啊,前面的靶子是你爹啊,你有啥不敢射的。”
訓練的吼叫聲以及教官的怒罵聲開始不絕于耳。
大唐自然也是有官話的,可是一些教官被新兵的笨豬行爲搞得忍無可忍的時候難免彪出幾句家鄉話來。
“太子殿下到。”
“太子殿下到。”
“太子殿下到。”
三聲嘹亮的喊聲傳遍了營寨之中,經久不絕。
三個守崗的衛兵分别依次傳訊将李承乾的到來傳遍了整個軍營,在通訊基本靠吼叫的年代,聲音嘹亮嗓門大可是相當吃香的。
李承乾也被這幾聲吓一跳,“玩這麽大的嗎?吓老子一跳。”
不過該說不說這群小子訓練的真的不錯,兵熊熊一個,将熊熊一窩。
看來程處默真的有點東西啊,不過他心裏也知道也正是有他這個主心骨在,将士們有信念,雖然李承乾長期不在,帶領他們訓練的是程将軍和教官們,但是他們心中都知道,他們這裏所有的一切都是李承乾設計建造,訓練方法,甚至是每日的飲食規律,都是李承乾親自安排的。
而最關鍵是教官們也是太子殿下教授出來的,教官們也無時無刻不在給他們洗腦,每天都要把李承乾挂在嘴巴,這個可不是李承乾安排的,而是教官們自發說的,由心而發。
“參見太子殿下。”
“參見太子殿下。”
“參見太子殿下。”
接連五個方陣的士兵全部單膝下跪,手中兵器柱地,神色狂熱的看着緩緩都到前面點将台的李承乾。
“死神鐮刀,有死無生,太子殿下威武,太子殿下威武。”
李承乾心潮澎湃的看着單膝跪地的精銳特種兵卒,感覺到身體裏一股血氣似乎想要噴發出來,但凡是個男人見到這種場景皆會熱血沸騰。
看着下面風華正茂的熱血男兒,這些以後就是我大唐的利劍,兵鋒所指,所向披靡。
“铮…”
李承乾抽出腰間的寶刀橫在胸前:“起。”
“謝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威武。”
通天徹地的響聲震撼天地,響徹雲霄,二千人聚集在一起整齊的喊聲足以驚天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