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弘智府邸,半夜從女人的肚子上就被抓了下來,“放開我,放開我!你們是誰?”
任他怎麽喊叫,也沒有人搭理他,直接将其嘴堵住壓往刑部大牢。
侯君集府邸,正在和老伴熟睡的他,被敲門聲驚醒,他夫人看着穿着甲胄的兵士沖進房間,一時間沒走反應過來,繼而大喊道:“你們是誰,知道這是誰的府邸嗎?”
“我們能來自然是知道的,拿下!”百騎司的人也不是吓大的,一揮手就要上前捉拿侯君集。
“砰!”
侯君集此時的心中但是沒有多大波瀾,該來的總會來的,隻是沒有想到來的如此之快,盡管如此作爲大将軍,也不是你們這些小兵可以侮辱的,一腳将向前來捉拿自己的士兵給踹飛。
其他人見狀,以爲侯君集要暴力抗拒都紛紛抽出腰間的大刀,警惕的對着侯君集,這可是威名遠揚的遠征大将軍,如果真的要反抗的話,他們這些人可能要交代一些在這裏了。
侯君集拍了拍受到驚吓的夫人,安慰道:“沒事,我去去就回來,在家好好待着,不要做什麽無畏的事情。”
說完便起身就往門外走,士兵就要去給他帶上鐐铐,卻被隊長阻止了,“沒事,帶回去吧!”
這樣的場景在長安城的各個角落發生,即使再怎麽注意還是避免不了,走露了風聲,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殿下,今晚的長安城有些不太平。”稱心站在李承乾的旁邊說道。
李承乾卻無所謂的拿起桂花糕吃起來,“怎麽可能會太平,老子被刺殺了,父皇不可能不管的,隻是這動靜這麽大估計是那個事情也被牽扯了進來。”
稱心狐疑的問道:“殿下,難道你是說齊王?”
李承乾有些意外的看着稱心,稱心有些不服的說道:“殿下,你這個眼神什麽意思,不帶這麽侮辱人的。”
“我哪裏侮辱你了,這是在表揚你腦子轉的快!”
“不過有些人就是這樣,狗改不了吃屎,我們就看戲就行了,這種事情我還是不要牽扯進去了。”李承乾自言自語道。
稱心哪裏不知道李承乾實在口是心非,他等這一天已經等很久了,隻是沒想到李佑這麽快就沉不住氣了,他可不是聖母,以德報怨。
刑部大牢。
“到底說不說?還不說話你可别後悔!”負責審訊的刑部官員,見侯君集又臭又硬的不屑的說道:
“造反之人有什麽清高的,還以爲自己是大将軍呢?不說可不要怪我大刑伺候了。”
侯君集隻是看了看他,輕蔑的看着這個官員,冷哼一聲。
“你…”這管員見侯君集不識擡舉就要大刑伺候了,褚遂良卻到了。
“幹什麽?放下你手中的刑具。”刑部官員見開的是褚遂良便放下了,“陛下手敕,引侯君集進太極宮,陛下親自審訊。”
“是!”
不一會,侯君集就被帶到了李二的面前,此時長孫無忌,房玄齡幾個大佬都在。
李二斜視着他,“朕不想那些小吏來審訊你,所以朕親自來,爲什麽一句話都不說呢?”
侯君集挑了挑眉毛,“我不知道我一個滅國遠征的大将軍,爲何會淪落到這個地步,被人捆綁起來,有人問,我就必須要回答?”
“可是朕收到檢舉你參與謀反的奏折。”李二語氣平淡,就像唠家常一樣。
“呵…我都聽說了,那個什麽燕弘亮那是什麽東西,聽都沒聽說過,跟我有什麽關系。”侯君集反駁道。
李二見侯君集死不承認,也不像浪費時間,直接上證據:“帶賀蘭楚石上來。”
“是!”
褚遂良見跪倒在地的賀蘭楚石,開口說道:“把你之前說的,在從說一遍。”
賀蘭楚石看着就跪在自己旁邊的侯君集,他的嶽父還是有點發怵,緊張到結巴:“侯…侯君集,他…”
“哼…不稱官職,不喊嶽父,與家奴無疑!既然陛下不想讓刀筆小吏羞辱,我也不想讓家奴羞辱,一切…我…都認了。”侯君集僅存的一點希望随着自己的姑爺賀蘭楚石的作證也破滅了。
如果說第一次他侯君集入獄是自食其果,那麽這第二次造反那就是遇人不淑了,有賀蘭楚石這樣的姑爺也算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撺掇自己造反的是他,現在舉報的也是他,那真的是親手挖好了坑,在親手甜好了土。
李二聽到侯君集認罪,心中也是發苦啊,“這侯君集是大功臣,按照律法處置朕真的不忍心啊,上次爲了黨弘仁,爲了高甑生,能請罪于天,這次朕想爲侯君集在…請一次,你們能答應嗎?”
侯君集看着李二的神情不似作假,心中也是有些羞愧與自責,這個時候長孫無忌出聲反駁道:“上次的高甑生污告李靖等同于謀反,而這次就是謀反,而且他自己也承認了的。”
褚遂良也說道:“是啊,陛下,這又是何必呢?這樣的話置律法于何地?”
李二已經眼角含淚,“侯君集啊,你聽到了嗎?以後朕在想看你,也隻能去淩煙閣去了啊。”
都說帝王絕情,但是都是肉體凡胎怎麽可能沒有七情六欲,他也有感情,他也會傷心,他也會難過。
最讓他痛心的就是這侯君集,這所有的大将都可以不聽話但是你侯君集不能不聽,李二讓他跟李靖學習兵法,又提拔你爲吏部尚書,而後又把這唾手可得的高昌給你加功,這所有的所有都是爲了你侯君集以後出将入相做準備的。
結果呢,你就是一個扶不起來的阿鬥啊,可是李二就是一個念舊的人,回想當年刀裏來劍裏去的,自己帶人一路從長安東市殺到了洛陽西市,肢體橫飛,血肉 漫天。
一回頭,侯君集滿身是血,提着已經卷了刃的霸王開山刀,左砍右劈死死的跟着自己,這些他李二都沒有忘,也忘不了。
想當年玄武門之變,侯君集也是重要成員之一,正是這一份份情宜讓李二不忍心殺他。
侯君集也能感受到李二的情真意切,他也是紅了眼眶,主動說道:“陛下,臣…告退了。”
臨刑前,侯君集提了最後一個要求,自己死有餘辜,但是念在勞苦功高的份上,留下一子,在自己死後有個掃墓燒香之人。
李二答應了,而且他的妻子都留下了,一起流放到的嶺南,至此一代開國元勳悔死于長安街頭。
不過這侯君集死不足惜,一切的果都是因爲你種下的因造成的,想當初李靖就說過自己所授予的兵法就足夠你侯君集平定四方之用了,可是他侯君集執意要李靖把所有的兵法韬略盡授于他,這說明什麽,說明他的野心并不滿足于平定四方。
這不是想造反是什麽,當人性深處的自私在遭遇現實的時候就藏不住了,如果他侯君集心裏是有大唐的,有忠君愛國的思想,那他還會因爲一時的不忿而走上造反的道路嗎?
之後所有參與的也都被問斬示衆,陰弘智等都被判定五日後長安城處斬。
“我知道你們在等一個人,我也在等…都說說吧,怎麽處理齊王,怎麽判我的兒子?”李二眼中的淚水已經無聲滑落。
長孫無忌和房玄齡那可是太熟悉李二了,他們什麽見過李二這個模樣了,難道是陛下老了,老了容易傷感。
“朕這年紀大了,就總想着以前的兄弟們,以前的種種過往,心中難免有些悲痛,一個又一個的走了,而朕卻無能爲力。”
房玄齡說道:“陛下,齊王之事是大事,證據确鑿,是謀反,當斬首示衆,以儆效尤。”
“如果我想讓他活呢?我損失了一個大将,如今連自己的兒子也保不住嗎?”李二看着房玄齡悲痛欲絕,他這個皇帝怎麽什麽都幹不了。
房玄齡躬身說道:“陛下,正因爲您把侯君集斬首示衆了,就不能讓齊王活了,不然這一死一活,這天下人肯定會議論的,隻要議論了,就是對陛下不利。”
“陛下要侯君集生,又要齊王生,這…這不就是忽視謀反之罪嗎?而如果有功之臣侯君集死,皇族成員齊王也死,這不正告訴天下,謀反,殺無赦!”
房玄齡看着長孫無忌使勁給他使臉色,便接着又說道:“當然考慮到齊王是陛下的親子,臣以爲陛下可以是慈父的話,可以手敕,我們照辦,這當屬最好的結局了。”
李二眼角垂淚,哽咽道:“你們…都退下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此時的李二仿佛晚秋的垂柳,沒有了初夏時的蓬勃的納陰之氣,隻能看着柳葉一片一片的凋零,離自己而去,而自己卻無能爲力。
李二正傷心時,始作俑者李佑已經離開了府邸,自己來到了太極宮,他知道自己的父皇正等待着自己。
從昨天晚上收到侯君集被捕入獄,他一切就都明白了,他現在太極宮内,看着不遠處的太子府,有不甘,有不服,有的更是嫉妒。
李承乾似乎也能感受到似乎有人在看着自己這邊,這是一種微妙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殿下,您這是怎麽了?”惜玉有些擔憂的看着李承乾,自從上次被刺殺後,她能感覺到這長安城的不平靜,很多人都被拉出去斬首示衆了。
她不明白,爲什麽這個時候還有人敢铤而走險行那造反之事,都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嘛,最最最關鍵的是,這些人該死,因爲他們刺殺她最最最重要的太子殿下。
“好了,惜玉,我沒事,大家都收拾收拾,我們準備去南山别院。”
“好勒!”
說到這裏惜玉才露出了笑容,滿口答應,她其實早就想去南山别院,在那裏的生活才叫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