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這也是李二有意爲之吧,這不得而知,衆所周知,李二戎馬一生,英雄氣概,卻在對兒子繼承皇位的這個事情之上優柔寡斷舉棋不定,結果給近三百年的大唐王朝的皇位繼承留下了諸多複雜的問題。
不過前世的李承乾的确是不太…嗯…李二能忍着那麽久沒有廢除就可以看出來了,還是李承乾自己作死造反才被廢除太子之位的。
而現在的李承乾你讓李二挑,他真的挑不出來什麽毛病,要文采有文采,要武功武功,要治世之能他也有,要軍事才能他也有,一句話就是能上馬提劍平天下,下馬執筆理國家。
就有一點,讓李二痛恨的就是一個字“懶”,爲這個李二可沒少在書信中罵他,可是這一次的松州之戰,李二有的隻有欣慰了。
在大是大非面前,這小子還是能拎的清的,據後來王德王公公回憶道:
“當年這松州城守衛戰結束後整個過程被記錄下來,送到陛下書桌上,在看完後,陛下的嘴啊,就沒合攏過,哪怕是睡覺的時候。”
可能這就是封建社會對于嫡出的親近吧,又或是因爲長孫無垢的原因,愛屋及烏,都說母憑子貴,反之亦然。
一切的一切,都是李二對于李承乾或者李泰,或者是現在的李治直接就帶在身邊。
所以現在李二基本可能确定這繼承者隻要不作妖,那就是李承乾沒跑了。
長安城,太極宮。
禦書房内,香爐裏的沉香緩緩的燃盡,那沉沉的,醉人的香味如遊絲般占盡了整個房間,熏紅了傍晚的霞光…
“輔機,你說我要是把恪兒接回長安城,你說怎麽樣?這孩子在劍南道待了也快十年了吧。”李二看着長孫無忌平淡的說道,仿佛說家長裏短一樣。
雖然語氣平淡,卻是給他這個中書令問的一聲冷汗,“陛下,老臣以爲要是陛下您想念蜀王是可以接回長安城的。”
“哦?那要是不想念,按照輔機的意思就不用接回來了?”
長孫無忌現在那是堅定的支持李承乾的,先不說他是自己的親外甥,就他現在展現的才能可以說是完全能勝任太子,以前他轉向李泰大多也是庶子不足與之謀,反正李泰也是自己的親外甥,再加上之前李二也多有寵愛他。
“陛下,蜀王已在外就藩多年,接回也無可厚非,就怕他不适應,而且…也會給其他皇子帶來影響。”
長孫無忌想通關鍵便也大方的承認,他就是站在太子李承乾這一邊的!
如果讓李恪回來,一但得勢坐上那九五之尊的寶座,那他長孫家該如何是好?
李二閉着眼,靠在李承乾給他訂做的椅子上,緩緩說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吱呀”随着房門合上,背對着房門的長孫無忌嘴角卻是咧開了…房間内的李二隻能暗罵一聲“老狐狸!”
可是李二的心思誰又懂呢?沒有一個是讓人省心的。
最不省心也是最讓人安心的人,此刻正在組織人手重建松州城,總不能打垮之後,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吧,這個建設方面那還是有點經驗的。
松州城的人已經十不存五了,李承乾隻能先把這五萬軍隊給利用上了,這也就是太子殿下,不然誰特麽的能讓這些能争善戰的精兵在這蓋房子。
于是乎大家可以看到一群普通素衣百姓與一群軍人在一起勞作。
“老伯,這個大木頭我來擡,你快放下,太重!”一個小隊長看着顫巍巍的準備擡大梁木頭的小老頭,吓得趕緊勸說道。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這些淳樸的民衆沒有把他們這些當兵的看成官爺,老伯不服氣的反駁道:“你看你這娃娃…我當年那也是這十裏八鄉有名的大力士啊。”
人家說老頑童老頑童,一把年紀了還不服老,“老伯,你這不服老不行啊,總得給我們年輕人一點活路啊,是不是?哈哈…”
“是啊,國家還是需要你們建設的,我們這些老家夥也該退出了。”老伯一時間有些感慨,羨慕的說道:
“還是你們這一代幸福啊,現有聖明的陛下,後有賢德的太子殿下,小娃子,你們可得好好幹啊,前方的路途一遍坦蕩,是一條光明的大道。”
這小隊長嚴肅的點點頭,他認可這老伯的話,他們以前對于太子殿下的事迹也僅限于聽說,而這次他們雖然來晚了一點,但是那城牆上的慘烈程度到現在他還記憶猶新啊。
這樣的軍民一家親的場面在這松州城比比皆是,但是天下無不散之宴席,這些人總不會一步步等把松州城建好了再回去,那不現實,不過現在大體也已經快差不多了。
相比于凱旋歸來時大家迎接的高興,今天這場送别就顯的有些低沉,他們都夾到想送至城在五裏,一個個都想往士兵的手裏塞東西,那個老伯也是來到這,他可是把那小隊長看成自己的兒子一樣,他的兒子本來也是這松州城的守衛,隻是在這次守衛戰中犧牲了,這幾天的相處,他和這隊長真的對口味了。
他沒有如那些女子一般,哭的稀裏嘩啦的,而是緊緊的抓着小隊長的手,叮咛道:“娃,有時間可以來看看我這個小糟老頭子啊。”
“老伯,放心!我一定會的。”隊伍在行軍沒有時間多做停留,隻能是簡單的幾句囑咐。
這支五萬人的軍隊,怎麽說也是大唐的精銳之師,李承乾的幾項規定讓他們與松州城百姓留下了極好的映像,那就是三大紀律,八項注意。
三大紀律是:
一、一切行動聽指揮;
二、不拿群衆一針一線;
三、一切繳獲要歸公。
八項注意是:
一、說話和氣;
二、買賣公平;
三、借東西要還;
四、損壞東西要賠;
五、不打人罵人;
六、不損壞莊稼;
七、不調戲婦女;
八、不虐待俘虜。
這幾項規定注意,後來被廣泛用于大唐的軍隊之中,效果極其顯著,也爲後來的擴張之路打下了堅實的思想基礎。
“童童,走吧,在長安城那裏有一個小姐姐,到時候你就跟她一起,她很好的,你跟着前面這個大胡子叔叔。”李承乾蹲下身子,柔聲細語的說着。
“嗯,童童知道,殿下哥哥你放心吧,我爹讓我都聽你的。”
李承乾欣慰的摸摸她的頭,“好孩子。”
在出劍南道後,他們便分路行進了,他李承乾可不想去長安城,他可不想攬什麽的軍功,再加上他那經濟特區還沒有處理好,中途被這事給耽擱了,那可是他的重頭戲,一切的行動都需要錢。
這就是他的财路源泉,他要賺錢,賺很多錢,他可不想去長安城聽那些老頭說教,眼不見心不煩。
而這邊的松贊幹布這段時間也沒有閑着,他鐵血鎮壓了周圍的幾個部落的反抗之意,這次的鎮壓可以說是人頭滾滾。
“贊普,吐谷渾的叛軍已經全部剿滅,俘虜二千多人請贊普發落。”大将軍尚囊可是把在攻打大唐時所受的氣全部算到這幾路叛軍的頭上。
特麽的打不過唐軍,還特麽不能虐你們了?
“全殺了,一個不留!”松贊幹布眼都沒眨一下,冷聲說道。
尚囊眼中寒芒一顯,狠厲的說道:“遵命!”
論狠還得是他們這些民族,他們沒有儒家思想的主觀束縛,就這樣在吐谷渾對于俘虜的屠殺從中午一直持續到傍晚,不讨厭爲什麽幾千人需要這麽長時間,問就是在折磨,他們就是要用這些人的慘死來警告那些有異心之人。
松贊幹布對于大唐松州城下的失利雖有不甘,但是卻也無可奈何,打仗輸了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祿東贊,還得去大唐長安城一趟,帶上黃金千兩,牛羊一萬前去贖罪,另即日起,我吐蕃退出吐谷渾,黨項諸部地盤。”
祿東贊起身領命,心中贊到:“這才是我吐蕃的中興之主,這一大片土地說放棄就放棄了,這胸襟自問是沒有的。”
當然他松贊幹布可以退出吐谷渾黨項的境内,但是這威嚴卻已經是立下了,以至于後來吐谷渾的一些小孩子不聽話,都說會有松贊幹布來抓你的恐怖威脅了。
這吐谷渾雖然表面要歸屬于大唐的附屬國,但是歸根結底還是吐蕃對其的掌控大于其本國的人。
而他不知道的是,大唐壓根就沒打算接着攻打他們,現在李二的政策都是對其周邊勢力,并不是都要趕盡殺絕,隻要使其臣服于唐朝,就算達到目的,吐谷渾就是明證。
第二,李二對吐蕃并未給予過多關注。吐蕃是新興勢力,此前與唐朝也沒有什麽交往,此次接戰後又快速的被李承乾所擊潰,對此時的唐朝威脅也不大,因此,李二當時對它并未特别關注。
唯一讓李二不爽的是這一仗,他的寶貝兒子要是出了什麽意外,那他什麽吐蕃土鼈的都得亡族滅種不可。
現在擺在李二面前的,較爲關注的,還是北方的薛延陀、西北的西突厥和東北的高句麗。
而這邊李承乾則是坐着馬車一路向着江南道餘西鎮而去。
“殿下他到底怎麽樣了?這上戰場的一線可不是鬧着玩的,到現在也不知道寫一封信寄過來。”惜玉眉頭緊蹙,擔憂的發着牢騷。
這一來一回都有快一個多月了,房遺秀這些日子以來,本就有些清瘦的她,變得越發的消瘦了。
楊素素也好不到哪裏去,别看她嘴硬,有的時候情種一旦種下,很快變會生根發芽,這也沒少遭惜玉的調笑,“人是從山上下來了,隻是嘴還在山上。”
就這樣三個絕美的女子圍坐在吳嬸家院子裏的桌子上。一個個都是把憂愁,思念寫在了臉上,村口處的界碑都快成望夫石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