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們所有人都不知道就在他們身後的大樹上,有兩個人正在注視着他們。
稱心挨着李承乾:“殿下,你是對的,這群人果然目标就是你!”
李承乾也沒有太在意,因爲這群人在他眼裏已經是死人了,隻是他訓練新兵的磨刀石而已。
“殿下你說程處默他們會怎麽對付他們?”
李承乾笑了笑,新兵第一次見血,雖說是一千多對七百,有些絕對的人數優勢,但是一邊是亡命之徒,一邊是剛從莊稼人變成士兵。
“所以啊,程處默他們聰明點就會迂回包抄,提前埋伏,請君入甕。”
而程處默他們所用的與李承乾說的不能說一點不對,隻能說是一模一樣。
就在他們慢慢的沖下去進攻南山别院的路上,隊伍的最末尾。
“唔…噗…”隻見兩個身穿勁裝的新兵一營士兵,一左一右,捂住土匪的嘴,匕首劃過脖子,連人都沒看見,便領了盒飯,他們瞬間将其拖入樹林從中,連一個聲音都沒發出。
一路上就這樣慢慢的人員一個一個的在減少。
前面的二當家越走越感覺不對勁,“大當家的,你有沒有感覺有什麽不對勁?我這心慌的厲害,這裏太安靜了。”
黑臉的大漢裂開嘴一笑,“這夜裏走路都怕撞鬼,老二你這性子得改一改了,文人氣息有點重了,不似我等武人,經常在月黑風高之夜幹那劫掠之事。我倒是喜歡這夜裏,殺起人來痛快,雖然看不見血,但能夠感覺到那血灑在臉上的炙熱……”
而此時的石葉門大長老南宮寒正隐匿在黑夜中,他在一步步靠近南山火器研究所。
“副隊長,你說咱老大帶着那些新兵蛋子去厮殺,我們卻在這守着,都幾個月了,都是小魚小蝦的太無趣了。”暗影三隊的人小聲吐槽着。
這話得到了旁邊的另一個隊員的同意,“就是,隊長就連他們二隊,四隊的人今晚都有任務,在前面斬殺了一百多人。”
“難道我們三隊就是後娘養的嗎?”
副隊長聽到這話,差點沒吓死,直接一個大比兜子,“你小子說話給我注意點,你在質疑将軍?你難道不知道這研究所對于殿下的重要性嗎?”
那隊員挨打後隻能悻悻的認錯了,副隊長看着隊員搖了搖頭,其實他心中也是有些不舒服的。
突然副隊長全身炸毛,“不好,小心,快散開…”
一把推開身邊的兩個兄弟,“噗…”三柄飛镖極速的飛來。
“隊長!”
剛才還憤憤不平的兩個隊員看着倒下去的隊長,睚眦欲裂。
副隊長看着自己身體被洞穿的窟窿,用盡最後的力氣說道:“快跑,告訴殿下,請求支援…”
職責素養讓這兩名隊員沒有絲毫猶豫,飛快的逃離此地,隻有這樣副隊長的死才值得。
南宮寒帶着幾個高手追了上去,“想跑,哼…”
看着緊追不舍的幾人,沒有一絲猶豫的說道:“你先跑,我斷後。”
“我斷後!”
“二寶子,我沒記錯的話,我比你大一天吧,我作爲大哥的不得照顧弟弟嘛。”
“都什麽時候了,不要在說這些廢話了,我求你了,我們在跑快點,看看能不能甩掉,還有機會到了研究所,到研究所就可以發出信号了,快!”二寶帶着哀求的語氣說着。
“喲呵,平常喊你二寶你都要跳起來,你再不跑,我們就都走不了,大哥我最後爲你做件事,快走!”
“不,我不走…”二寶還在堅持一起走的時候,南宮寒帶着幾個人已經追了上來。
“真是好兄弟啊,真感人啊,啧啧…”
“你們是什麽人,這可是太子的地盤,你們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南宮寒呵呵一笑:“太子?不過是一群反賊罷了。”
暗影衛聽着南宮寒的話,眉頭緊皺,看來這是前朝的餘孽啊,不好辦了,小聲的對着二寶子不容置疑的說道:
“等會我吸引火力,你全力跑,一定要把消息傳給殿下,不能意氣用事。”
“說好了?”南宮寒輕蔑的問道。被揭穿的二寶子兩人沒有驚訝。
“說完了,我隻能告訴你,你的目的應該是達不…跑!”
南宮寒眼神一凝,看着兩人背向而跑,“哼,不自量力。”
“你們兩個去追,殺無赦。”
“是!”旁邊的兩個高手領命就要追過去,“铛铛!”
“你們的對手是我。”
南宮寒沒有興趣在玩了,“你們去追,他交給我。”
南宮寒一個飛身,淩空一劍斬下,暗影衛頓時大驚,擡起刀身橫在身前。
直接摩擦出呲呲的火花,暗影衛被震的連連後退,南宮寒冷眼看着暗影衛手中的刀,有些震驚,“這刀竟然沒斷?”
他不給暗影衛喘息的機會,直接欺身而上,暗影衛被打的連連後退,沒有招架之力,畢竟暗影衛擅長暗殺,正面打鬥不是強項,更何況對手還是石葉門大長老。
暗影衛見沒有機會,一咬牙提刀想要和大長老同歸于盡,使出渾身解數,可惜連大長老的身體都沒碰到,被一劍削飛了腦袋。
不是回頭看着的二寶,看見飛出去的腦袋,“大哥!”
“啊…”二寶拼命的跑,後面追他的兩個高手,看着驟然加速的二寶,眉頭一皺,也盡全力的加快自己的速度。
…………
而這邊準備進攻的土匪大部隊,已經快接近南山别院,準備發起沖鋒時,黑臉大漢抹了下自自己的臉,有什麽東西滴在自己的臉上,他伸手摸了摸,擡頭望了望,難道是下雨了不成?
就在他疑惑的這一瞬間,又有血灑在了他的臉上,感受到了液體的餘溫,他鼻子微動,好像嗅到了血液的腥味,心裏頓時一驚,下意思的叫了一聲:“有敵人!”
然後他身邊有人噗噗噗的倒在了地上。
二當家大驚,連忙趴在地上,驚恐的喊道:“敵人在哪?敵人在哪?”
衆人頓時亂了陣腳,第一感覺就是暴露了,黑臉大漢手揮狼牙棒,叮叮叮的聲音傳來,他那雙大眼四處一望,太特麽黑了,哪裏能看見敵人!
“何人偷襲,可敢現身一戰?”他手握狼牙棒,又是一聲大吼:
“小的們,随本我沖殺過去!”
于是他帶着剩下的五百多人,沖出去,現在還說什麽殺李承乾,那是做夢了,現在第一個想法就是跑!
這厮武藝高強,那狼牙棒舞得密不透風,他身後的手下手裏的鋼刀也是一陣亂舞,叮叮當當之間居然也就被射殺了二三十人。
他們沖到了程處默迂回包抄提前埋伏的地方,程處默打了幾個手勢,新兵們收到信息,收起弓箭,拔出陌刀,以八人一個戰鬥小組,硬撼沖下來的五百多人。
另一邊一月也發出了手勢命令,幾百士兵随着他沖出,活生生将這群土匪包圍其中。
程處默很久沒有上陣厮殺了,手癢的不得了,直接對上了黑臉大漢,其餘士兵與匪人絞殺在了一起。
二當家的本來也隻是負責情報收集反饋,是一點武功都沒有,吓的他驚慌失措,這以前都是他們包圍别人,現在确實被人包圍。
他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精明,現在腦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跑,可是還沒跑幾步,便被樹上稱心,一腳踹在地上直接暈死過去了。
李承乾看着稱心,有些責怪的說道:“我讓你直接拿下就行,你這…”
稱心也委屈啊,誰知道一個土匪二當家的一點武功都沒有,一腳就廢了。
這戰場開始到現在,這群才訓練不到一月的新兵,竟然已經快做到令行禁止了,行動一點不拖沓,趕緊利落,最主要的是,面對實戰,這些人竟然沒有一個膽怯的。
此刻戰場之上,八人小隊如車輪般的碾過,第一人一刀砍下,腳步已經移動,第二人正好在第一人的位置上,又是一刀橫掃,如此這般旋轉着切入了敵人之中,仿佛切菜一般。
他們現在隻是想着訓練時大家相互配合,不把這個當真實戰場,可是…
這特麽的是真刀真槍的殺人啊!
他們原本可是農人,拿鋤頭沒有問題,現在拿的可是刀啊!身處戰場中央的新兵們心中緊張無比。
直到看見自己小隊裏的人,被殺死,直到看見自己下午還聊的很開心的戰友就死在自己身邊,直到戰友的鮮血噴灑在自己的臉上,他們才感受到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但是很快便被仇恨給壓了下去。
“媽的,老子砍死你個狗曰的!”
“鄧大強,你醒一醒,隊醫,隊醫…快來!”
“啊,我的手,我的手……!”隻是千人的戰場,此時卻像人間煉獄,新兵們看着到處都是殘缺的屍體,還有哀嚎的叫聲,有些新兵直接吓暈了過去,沒辦法這東西後世叫做暈血症,即使你訓練成績再好,再牛逼,你也不适合當兵。
“兄弟們,弄死他們!”
亂了,本來還維持着八人一組的小隊,沒有了章法,都在各自爲戰,這也導緻傷亡變的大了起來。
稱心看着他們,又看了眼李承乾:“殿下,要不…”
“不用,不經曆風雨,哪會見彩虹,在溫室裏長大的花朵,終究是不堪大任的,之後程處默會做好總結,是不是覺得我狠心?就這樣看着那些新兵死去?”
稱心搖了搖頭,李承乾也沒有去解釋,自古以來有殺戮就有死亡。
剩下的戰鬥不到一炷香就結束了,天時地利人和,人數優勢,伏擊優勢,戰力優勢,沒有打不赢的道理。
士兵們也打起了火把,黑夜中還好,可是當點亮黑夜時,新兵們清晰的看到地上破碎的屍體,已經被鮮血染紅的大地,聞着空氣中彌漫着的血腥味,很多人都扶着樹吐了起來,有的則是吓得雙腿戰栗。
這一戰損失了三百二十三人,受傷二百四十六人,這些土匪在絕境中所爆發出來的戰鬥能力也不容小觑。
李承乾面色平靜的吩咐道:“所有傷兵帶回去抓緊治療。”
“列隊!”
随着李承乾的一聲令下,剩下的一千三百二十人,很快便完成了列隊,程處默現在最前方。
就在李承乾準備發表對于這次戰鬥的看法時,一道絢麗的火光在天空炸響。
“信号槍!那是研究所的位置。”稱心幾個跳躍站到樹梢上,快速判斷出信号發出的具體位置。
李承乾心中一驚,理智讓他自己冷靜下來,越是這時候就越要冷靜,回想這幾天所發生的事,他總感覺被人牽着鼻子在走,“媽的,上當了!好一個聲東擊西,醉翁之意不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