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否認,他後世爲人,有着超越當今千年的文明知識,加上現在太子的身份,完全有希望改變這一切,可這都不是他一開始想要的。
但是現在呢,這幾日的所見所聞漸漸改變了他,看着田間勞作的農民,辛辛苦苦一年可能連自己的溫飽都有問題,這還是在南山别院少收一成租的情況下。
自己前世不就是因爲窮,被鎮上的貪官給逼到家破人亡,才走上當兵的路,就是憑着自己的狠勁,和報仇的執念,一路披荊斬棘,最終成爲神劍特種部隊最年輕的隊長。
但是現在回到了璀璨的大唐,成爲李承乾,作爲華夏兒女他不想在看着安史之亂,五胡亂華的亂世景象,以及之後的百年近代屈辱史。
所以李承乾得站出來做點什麽了,他沒把自己當成聖人,可以拯救蒼生,但求問心無愧,哪怕是讓多一個人能有飯吃,有衣穿,那也不枉在這世上走一遭。
…………
甯化縣,縣令陳文傑一早變帶着師爺及一衆衙役在城門口官道上等着了。
這縣令陳文傑膀大腰圓,肥頭大耳此刻正踮着腳眺望着遠處說道:
“師爺,我讓你準備的小娘子怎麽樣了,這回可不要在出岔子了!”
“老爺,你放心這次貨絕對沒問題。”師爺信誓旦旦的說道。
“嗯,隻要把咱們的韋公子服侍高興了,你我高升就不是問題。”
“老爺,來了,韋公子的馬車。”
師爺興奮的指着前面飛馳而來的馬車,似乎那迎面來的不是馬車,在他眼裏那是一個潘多拉魔盒,打開它,就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
駕,駕……
籲……,近百騎兵在一瞬間戛然而止,隻有飛揚的塵土還在吐露着上一刻極速的飛奔,作爲韋氏家族的嫡系子弟跟着的肯定是家族精銳的私兵。
京兆韋氏是唐代最重要的氏族之一,貞觀年間的實力也不容小觑,甚至民間流傳這樣的俗語“城南韋杜,去天尺五。”
當然韋氏真正發展起來還是中宗時期與武三思等人組成的韋氏利益集團。
此時身邊的護衛撩開車簾,從裏面走出一個大約20歲左右,長相英俊,體型勻稱的男子。
不過從有些蒼白的臉色和虛浮的腳步可以看出,這是縱欲過度,一看就是給人一種道貌岸然僞君子的感覺,此人正是号稱京城四惡之一的韋康。
李文傑一臉谄媚的小跑過來,恭敬的說道:“恭迎韋公子,您能來我們甯化縣是我們這裏百姓的榮幸啊。”
“嗯,本公子讓你清理出一個遊獵場,準備的怎麽樣了?”韋康騷氣的打開折扇,扇了扇,随意的問道。
“禀公子,早就安排妥當了,公子現在快快入城,下官略備薄酒,爲您接風洗塵。”
李文傑一臉猥瑣的靠近韋康耳邊說道:“下官還爲您物色了一個絕色的良家小娘子,絕對合公子胃口,嘿嘿。”
韋康打量了一下李文傑嘴角翹起微笑的說道:
“你這胖子挺會來事啊,合本公子胃口。”
回到縣城中,夜晚大家推杯換盞,好不快活,李文傑示意師爺過來,低聲在其耳邊說了幾句,變看見師爺慢慢退了出去。
“韋公子,來,下官敬你一個,祝你這幾天玩的開心,玩的快樂。”
“哈哈哈,借你…吉言,來……嗝……”韋康已經不勝酒力了,含糊的說道:
“這杯喝……嗝…完,我要去找小娘子了,幹!”
“沒問題,下官這就帶你過去。”李文傑聞言随機放下喝完的酒杯,攙扶着韋康去了房間。
而此時的房間裏,尖嘴猴腮的師爺正在威脅着一個楚楚動人,泣不成聲的女子:
“我勸你還是不要在哭了,真是不識好歹,要是能伺候好了貴人,攀上關系,榮華富貴還不是張手就來啊,真是死腦筋。”
“求求你了,師爺,放過小女子吧,嗚嗚……我不想要榮華富貴,我隻想回家。”那女子跪在師爺身邊,抱着大腿苦苦哀求道。
師爺一腳踢開女子:
“敬酒不吃吃罰酒,要是還哭,等會惡了貴人,你那瘸腿的老父親和你的李哥哥我就不敢保證能活過明天了,哼。”
這女子正是翠華村李二蛋的未婚妻,她絕望的停止了哭泣,可是那眼淚仿佛決堤了一般不行的流,顯然她内心還是在做劇烈的鬥争。
師爺看差不多搞定,正準備轉身離開,就聽見縣令老爺的聲音:
“公子,正邊請,美人兒就在屋内,我們就不進去了。”李文傑看着師爺點這頭,便欣然的扶着韋康進去了。
看着進去的公子,李文傑緩緩關上了屋門。
“小美人兒,我來了,哈哈哈……”韋康興奮的朝着角落的女子撲了過去。
“不要啊,公子放過我吧。”女子拼命的掙紮,可是怎麽會是韋康的對手:
“在反抗啊,我就喜歡烈女子,那種乖巧的小爺玩膩了,哈哈哈。”
站在月牙門口的李文傑二人,聽着屋内的聲音,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秋夜的風顯得格外的清涼,庭外早已泛黃的落葉在這秋風中沿着屋檐緩緩落下,飄落在窗台上。
屋外的甯靜與屋内的叫喊聲,僅一門之隔,卻仿佛兩個世界——天堂與地獄。
一夜無聲。
次日清晨,悠悠轉醒的韋康看着身邊已經斷氣的美人兒,一骨碌的下了床。
“呸,真特麽的晦氣,來人,将這屍體給我處理掉,扔出去喂狗。”韋康指着床上的女子一臉厭棄的說道。
李文忠早早就在院外等候看着出來的韋康,熱情的問道:
“公子馬匹已經備好,我們現在出發去遊獵?”
剛剛還因爲晦氣而不高興的韋康,想到馬上要去遊獵,心情變好了不少。
“走,我們出發!”
而此時的翠華村村民們正在和師爺一幫人對峙。
“隻是征用你們土地幾天而已,縣令大人,已經答應會給你們相應補償的,這還不行,還要怎樣?”
師爺對着村民們苦口婆心的勸說着,仿佛當真是爲了村民好一般。
但是村民們似乎并不買賬:“師爺大人,這幾日正是播種最好時節,你要征用,卻是用來玩樂,我們不答應。”
“對,我們不答應。”
“而且我們少爺說了讓我們繼續播種,我們不得不聽。”
師爺看着你一言我一語的村民早已失去耐心,要是等韋公子來了,發現場地還沒搞定,不僅李大人倒黴,我也死定了。
“你們這群賤民,趕緊給我滾開,别說你家少爺,就是你家老爺來,也得給我騰地。”師爺大聲斥責道。
其實師爺一向不打無準備的仗,這南山别院的主人據說不過是跟長孫大人家有十八代之隔的遠方親戚,隻是有點錢罷了。
這次如果聽話還好,要是不聽話,正好讓韋公子将你們鏟除,哼。
“來人,給我打,這些鬧事的人還不走的話,就算聚衆鬧事,給我全部抓回去。”師爺指着面前的一衆村民威脅道。
……………
南山别院内, 一顆老梧桐樹,一把新搖椅。這顆梧桐樹,可是長孫皇後特地重在南山别院,因爲梧桐也是“宜子孫”之祥樹,梧桐俗稱“引鳳樹”,古代有“家有梧桐樹,不愁沒鳳凰”的說法,所以古人喜歡在庭院中栽植梧。
這也是作爲母親的長孫皇後的拳拳愛子之心。
李承乾躺在搖椅上,惜玉在旁邊給他按摩這肩膀,他的手裏捧着一本厚厚的書——齊民要術。
“惜玉,水。”
惜玉将一貫的冰鎮茶水遞到了他的手上。
“惜玉,熱。”
惜玉去取了冰塊和酸梅,做了一碗冰鎮酸梅汁過來。
“惜玉啊……”
“嗯。”
“以後,這玩意弄三碗,你,我,他,大家一起吃,才有味道。”
程處默面色一喜,還是殿下懂我。
“殿下……”
“殿下說的話,你要聽。”
“哦。”
李承乾現在真的覺得那句話很有道理: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少爺,少爺…”王曉在院外喊着,程處默将他帶到李承乾跟前。
王曉氣喘籲籲的說道:
“少爺,你趕緊去看看,官府的人來了,要強行征地,我已經安排鄉親們正在和他們對峙,拖住他們,等着少爺去主持公道。”
“我到要看看沒有文書,他們是怎麽征用我地的,我們走…”
等李承乾趕到現場,正巧聽到師爺那嚣張的話語,李承乾陰沉着臉沉聲說道:
“我看誰敢,征用我的地,不經過我的同意?”
村民紛紛向身後看去,隻見王曉,程處默等人跟在一個氣質不凡的少年身後,向着他們走來。
“這應該就是少爺了,沒想到這麽英俊。”一個有些害羞的穿着碎花衣服的少女,看着李承乾身影犯起了花癡。
“是少爺來了。”雖然他們也是第一次見,但是不用想就知道是少爺。
他們有了主心骨,雖然還不知道這主心骨硬不硬。
但是有的人還是一臉憂愁,因爲對面的人可是官府的人啊,俗話說得好,民不與官鬥,盡管少爺你有錢,但是……,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