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心铿锵有力的回答道,一副行将慷慨就義的模樣,這種表現的機會不表現,我就不配當舔狗。
萬惡的舊社會啊!
李承乾心中暗歎,換做自己是稱心,誰要是這麽和自己說話,絕對一個大比兜子扇過去。
就因爲自己是大唐太子,一切都變得合理起來。
太落後了!
太腐朽了!
說好的人人平等呢?
不過。
這種感覺,自己怎麽就這麽喜歡呢?
想到這,李承乾揚起唇角,意氣風發地大手一揮:“走,随本殿下走一遭。”
惜玉跟在身後看着前面的李承乾,不自覺的漏出幸福的微笑。雖然摔過後,殿下是變得不一樣,但也不是府裏的護衛說殿下自從摔過後,變的腦子不太好了。
這讓她很不舒服,雖然殿下确實與以往有些不同,但她卻覺得現在的殿下更好——這話她自然不敢說,可自己的殿下無論如何她在心裏也是護着的。
至少現在的殿下沒有再跑出去喝酒了,沒有吆五喝六的欺負别人,甚至這幾天連門都沒有出,還看起書來。
他晚上總是晚睡,就着燈火,居然在看《四書五經》,偶爾會笑笑,或者說兩句惜玉聽不懂的話。
比如:曆史……這或許就是平行時空了。
又比如:看來我可以在這個世界愉快的生存下來。
惜玉坐在一旁繡花,聽着少爺翻書的聲音,覺得心裏有着從未有過的安定。
看書,這是很高尚的事情,至少在惜玉的心裏,這就是殿下應該做的正經事。
老天爺保佑,殿下這是被摔醒了,以後,太子府能夠繼續好下去,她這種爲婢女的也能有個善終。
走在前面的李承乾沒注意這丫頭的心思,他在想着通過之前的推斷,已經基本解除對程咬金的懷疑。
不過,程咬金右武wei将軍的職位,卻引起了李承乾的重視。
右武wei是戍衛都城的衛軍之一,駐紮在南城外面,掌管着安化門,這麽急着三司會審恐是怕夜長夢多。
沒想到我這幾日居然給到他們這麽大壓力了,還真是謹慎啊。
大理寺監獄位于長安城西北角,義甯坊内,監獄四周牆高垣厚,在秋天的月光籠罩下,朦胧中更有一種神秘的陰森感。
站在監獄門口的李承乾不自覺的緊了緊披衣,看着向自己走來的滿臉阿谀的嚴獄丞,李承乾沒有太多好感。
嚴獄丞走到李承乾面前躬身道:“臣不知殿下來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不過,殿下深夜來訪,不知有何貴幹?”嚴獄丞有些疑惑的問道。
“程咬金父子關押在何處,帶本殿下前去。”
“這……”
看着嚴獄丞一臉爲難,支支吾吾的樣子,李承乾冷聲道:“怎麽,不行嗎?”
嚴獄丞看着李承乾那猶如吃人一般陰冷的眼神,腿直打哆嗦,緊張的說道:“行,行,微臣這就帶您前去。”
“哼!”
前面帶路的嚴獄丞聽到這一句,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臉色蒼白。
他也隻能苦往肚裏咽,今日他像已往一般,在守監房喝着小酒,唱着小曲,哪成想收到一封來自上面的信:
“”不希望有人接觸罪犯程咬金,否則……。”
當真是兩邊都不能的罪啊,那邊是不知道哪方勢力,這邊是太子殿下,更何況現在風頭正盛,哪方都不是自己這個小小的典獄長能得罪的,能在此處當個一官半職,就一點,審時度勢。
走在監獄陰濕的走廊上,李承乾眉頭緊蹙,因爲長年沒有陽光,到處散發着刺鼻的黴味。
至于惜玉那丫頭,嚴獄丞害怕她産生心理陰影,極力勸阻,于是被李承乾留在外面等候。
“殿下,最裏邊的房間就是程将軍的牢房了。”嚴獄丞谄媚的說道。
李承乾進來之後,接連吸了幾口氣,這才有空打量四周。
看着關押程咬金的牢房,不似其他牢房,環境不錯,除了破舊了一點,至少比剛才一路看到的幹淨得多。
比大腿還粗的鐵欄裏面,鋪着厚實的稻草,兩個身材魁梧的漢子,身穿囚衣,須發淩亂,頹然坐在上面。
“嚴獄丞,沒什麽事就退下吧。”李承乾背對着嚴雕微微說道。
“遵命。”嚴雕拱手說道,順勢就要離開。
“嚴獄丞,今日本太子來探監之事,我不太想第三個人知道。”
“微臣,明白。”嚴雕璇急轉身躬腰答道。
“聽說你家夫人即将臨盆,到時候給個消息,本太子好去吃個喜酒。”
嚴獄嘴角略微抽搐:“一定,殿下能賞臉是微臣孩兒的幸運。”
李承乾看着嚴雕離開後,将目光轉回程氏父子歎聲道:“這可不是跟随父皇走南闖北,征戰天下的混世魔王啊。”
過往天不怕地不怕的程咬金并沒有因爲李承乾的譏諷而炸毛:“看到殿下無礙,老臣心裏的石頭算是放下了。”
程咬金如此模樣其實也是自責,身爲負責京畿守衛的大将軍,沒有保護好李承乾,感覺愧對陛下于的信任。
“殿下,老臣跟随陛下十幾載,斷不會做出勾結外族勢力,刺殺殿下這種事情的。”程咬金目光盯着李承乾憤懑而又憋屈的說道:
“未保護好殿下,的确是老臣失職,但是說勾結外族謀害殿下,當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李承乾長歎道:“二位,實不相瞞,本殿下自然相信你們的忠誠,父皇也相信你們,隻是苦于沒有證據,一旦明日三司會審,罪名确立,怕是連父皇,也救不了你們。”
程處墨澀聲道:“可,末将父子,确實是冤枉的啊。”
“本太子當然知道,可是國法如山,要想脫罪,就要講證據。”
李承乾若有深意道:“你們有沒有想過,安排這次行刺的幕後黑手,可能不止是針對本太子一個人?”
“殿下是說,有人想要謀奪右武wei?”
不愧是領兵多年的老将,程咬金一下就想到關鍵點上,不由臉色大變。
如果真有人是爲了他的位置,勢必不會放過他,别說是勾結刺客謀殺皇胄,單是一個失職的罪名,就能整得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