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緊急地幫唐淺檢查。
之後,主治醫生找到蕭意,說道:
“患者傷得非常嚴重,身體整個正前方,都沒幾塊完整的皮膚,那些傷全都皮開肉綻,還被撒了鹽,需要全部進行清創處理,有些地方還需要進行縫合。”
“若是不及時處理,她就算不失血過多而死,也會死于傷口感染。”
“可無論是哪一項做起來,都非常痛苦,必須要打全身麻醉,還需要用到一些對人體有些許危害的藥物,但是……”
蕭意沉聲問道:“那就給她用麻藥,立刻幫她處理身上的傷!”
醫生一臉爲難地說:“可是患者懷孕了,不能使用麻醉,一些處理傷口的常規用藥也不能用,否則會造成胎兒流産或者畸形。”
“而且,現在患者已經有了流産的迹象,如果想要保住胎兒,必須要先進行保胎搶救,等胎兒穩定之後,才能對大人的傷情進行處理。”
“這樣的話,若是耽誤久了,大人可能也會有危險。”
“就算大人僥幸沒有危險,可因爲傷情處理不及時,身上也會留下很重的傷疤。”
“所以我現在需要征求家屬的意見,是以大人爲主,立刻對大人搶救,還是要先保胎,再處理大人身上的傷情?”
“你說什麽?她懷孕了?”蕭意瞳孔一縮,下意識地握緊拳頭。
醫生說:“是的,她懷孕時間尚短,隻有兩周左右,她自身可能都還沒出現孕反,估計她自己都還沒察覺到自己懷孕了。”
蕭意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唐淺竟然懷孕了。
她懷着的,是陸南宸的孩子嗎?
蕭意的拳頭越捏越緊,手背上青筋暴起。
“先生,你是患者的丈夫吧?你趕緊做決定吧,如果您同意以搶救孕婦爲主,就請簽下這份手術同意書,我們立刻對孕婦進行搶救!”
蕭意深吸一口氣,從醫生手裏接過文件和筆,毫不猶豫地簽上自己的名字。
“盡全力搶救大人,無論如何,一定要讓她沒事,孩子沒了就沒了。”
他不在乎那個孩子的死活。
他隻希望唐淺能夠平安。
并不是因爲孩子不是他的,而是他最關心的人,是唐淺而已。
就算她腹中的孩子是他的,他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保大人。
這世上,沒有任何人的性命,比她更重要。
“好。”醫生接過文件,立刻準備轉身走進手術室。
就在這時……
“站住!”
一聲陰冷的怒喝聲,忽然從身後傳來。
一股危險陰森的氣息,也迅速地蔓延過來。
恐怖的威懾力,瞬間彌漫整個醫院走廊,醫生瞬間覺得自己連氣都喘不上來了。
醫生轉身看去,便看到一個如神祇般高貴帥氣的男人,帶着一身寒氣,大步走了過來。
“我才是唐淺的家屬,就算要簽手術同意書,也該由我來簽,而不是他簽!”
蕭意聽到這聲音,渾身一僵。
轉身看去,便看到陸南宸帶着一身寒氣,如惡魔附身般,危險的向他走來。
“什麽?你才是患者的家屬,那他……”醫生看了看蕭意,又看了看陸南宸,眼裏一片迷茫。
陸南宸拿出一本結婚證書,展開遞到醫生面前,“好好看清楚,我才是裏面那個女人的丈夫,旁邊這個人,隻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醫生仔細一看,發現這本結婚證上的女子,和搶救室裏的那個患者,長得一模一樣。
他這才知道,自己竟然認錯了患者的家屬。
醫生急忙道歉:“對不起,是我疏忽大意了,我看到是這位先生把患者送來醫院的,又對患者那麽關心,我才會以爲他是患者的丈夫。”
“既然您才是患者的丈夫,那我請您簽一下這份手術同意書吧!”
陸南宸垂眸,看了一眼手術通知書。
懷孕?
唐淺竟然懷孕了!
陸南宸生身上的氣息,變得愈發冰冷,臉色難看至極。
“先生?”醫生見他久久沒有回應,壓下心裏的害怕,壯着膽子叫了一聲。
陸南宸回了神,冷笑一聲,“盡一切可能,保孩子!”
醫生一臉錯愕。
頓了幾秒,醫生才回過神,急忙說道:“大人現在的情況很危險,如果不優先處理她的傷,她身上的傷可能會造成感染。”
“傷口一旦感染,整個人體的免疫系統都會受到重創,會有非常大的危險。”
“那可能會要了患者的命!”
“而且,如果患者的身體出了問題,就算現在保住了孩子,最後孩子也會因爲母體虛弱,而流産……”
陸南宸危險的眯了眯眼,森冷的氣息從眼尾溢出,“保孩子!”
“如果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我要整個醫院陪葬!”
醫生吓得渾身發抖。
就在這時,這家醫院的院長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院長用力拍了醫生一巴掌,喝道:“這可是陸爺,你沒聽見陸爺的話嗎?還愣在這裏幹什麽?趕緊進去爲孕婦保胎!”
“你給我認真點,就算你死了,也不能讓陸爺的孩子有任何閃失!”
醫生震驚地睜大雙眼。
這位兇神惡煞,和閻羅一樣可怕的男子,竟然是華夏第一世家的繼承人陸爺?
陸爺的威名,他可是早有耳聞。
若是得罪了陸爺,諾大的華夏,都沒有他的立足之地!
“是……是,我這就去!”醫生急急忙忙的跑進搶救室。
院長滿臉讨好的跑到陸南宸面前,正準備恭維幾句。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蕭意一把推開。
蕭意雙目赤紅地看着陸南宸,一向清潤溫雅的聲音,在劇烈的顫抖,還帶着隐忍的怒火。
“南宸,現在不是置氣的時候,你沒看見淺淺身上受了多重的傷,不知道她現在有多危險!”
“若是選擇以保胎爲主,淺淺會有生命危險的!”
陸南宸冷漠的看着蕭意,嗤笑道:“那又怎麽樣?她的命值幾個錢?”
蕭意呼吸一窒。
溫潤的眼裏,燃起了熊熊怒火。
他伸手抓住陸南宸的衣領,雙目赤紅地看着他,“南宸,你怎麽可以說出這樣話?”
“你知不知道,淺淺爲你付出了多少?”
陸南宸冷漠地道:“她爲我付出再多又如何?都無法彌補她對我造成的傷害,更無法從償還她曾經親手殺死我的孩子的罪孽!”
“她已經殺了我一個孩子了,這個孩子,必須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