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淺已經在客廳裏等得睡着了。
阿宸看到她身上的血迹,瞳孔驟然一縮,身上的氣息也愈發冷冽。
他冷着臉走到唐淺面前,并沒有叫醒她,直接拿出剪刀,把她身上的衣服剪開。
傷口已經裂開,就連縫針的線,都斷開了。
這已經不是自己包紮能夠處理好的傷了,必須去醫院重新縫合。
這個蠢女人,到底有多不重視自己的身體?
他壓下心裏的火氣,去卧室裏找了一件她的衣服幫她穿上,再把她抱起來,準備送她去醫院。
但他剛把唐淺抱起來,她就醒了過來。
“阿宸……你回來了呀?”
她的聲音軟軟的,又有一絲沙啞,聽着讓人心裏像是被貓爪撓了一下,癢癢的。
阿宸眸色沉了幾分,說道:“嗯,我看了一下你的傷口,縫的線都裂開了,我送你去醫院重新縫合。”
“我不想去醫院。”唐淺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懷裏撒嬌,“你留下來陪我就行了,别送我去醫院好不好?”
她一邊說着,一邊把嘴唇貼上他的嘴唇,輕輕吻着他。
阿宸皺起眉頭,腦袋微微向後仰,躲開她的唇。
“你身上還有傷……”
話說到一半,忽然戛然而止。
他看到唐淺臉上落滿了眼淚。
“怎麽突然哭了?”阿宸聲音緊繃,有些不知所措。
唐淺流着淚看着他,哽咽的聲音帶着幾分沙啞:“别送我去醫院,我們做吧……”
阿宸呼吸一窒,眼神陰晴不定的變幻。
“你身上的傷還在流血,需要及時處理。等你傷好了,我好好陪你。”
唐淺搖頭,“不,我現在就想要,你現在就給我……”
她再次吻上他的唇,小手胡亂的去扒他身上的衣服。
阿宸被她弄得呼吸急促,體溫迅速攀升,内心湧起了最原始的沖動。
“唐淺,别胡鬧!”
阿宸強行壓下欲望,把她放到沙發上,抓住她的兩隻手,讓她無法亂動。
唐淺紅着眼眶,氣憤地瞪他,“我花三億養你,你卻還不聽我的話,還敢拒絕我的要求,你太不敬業了,這錢你賺得安心嗎?”
阿宸臉色鐵青地說道:“你現在這種情況,如果我答應你的要求,你死在床上了怎麽辦?我可不想因此而坐牢!”
唐淺緊咬着牙,賭氣地說道:“我可以寫下免責聲明,如果我死在床上,都是我自己的問題,與你無關,不需要你負責!”
阿宸嘴角狠狠抽了抽。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裏的火氣。
“發生什麽事了?爲什麽你都這副半生不死的樣子了,卻不想去醫院,反而要和我上床?”
唐淺咬了咬唇,氣憤地說道:“我前夫他羞辱我,還當着我的面,把他的紅顔知己叫回家睡,還故意弄出很大的聲音,逼我在外面聽!”
“所以,你想和我睡,隻是爲了和你前夫賭氣?”阿宸沉聲反問。
唐淺緊抿着唇,不說話。
但答案很明顯。
她就是想出一口心裏的惡氣。
陸南宸都和柳絮兒睡了,她也要和阿宸睡。
她想證明,自己并不缺男人!
阿宸問道:“你和我仔細說說,你和你前夫到底怎麽回事?”
“他怎麽羞辱你了?”
“還有你身上的傷,又是怎麽回事?”
唐淺苦笑一聲,神情黯然地說道:“今晚我按照你給我的建議,故意去勾引他,試圖讓他反感,把我趕走。”
“可是,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我的預料,他非但沒有把我趕走,還差點和我發生關系。”
“爲了阻止他,我故意叫了另一個男人的名字,接着他就說了很多羞辱我的話。”
“他說他把我看成另一個女人,才差點上鈎。”
“前不久他爺爺給我們下藥,那晚我們發生了關系,他說那晚他也是把我認成了另一個女人,才會碰我的。”
“他還說……還說他第二天清醒後發現是我,惡心得一整天都沒吃飯……”
唐淺在說這些話時,仿佛把自己心裏的傷口再次撕開,痛得撕心裂肺。
她捂着嘴,傷心的抽噎,眼淚控制不住的流。
阿宸眸色陰沉,渾身籠罩着一層陰暗的氣息。
她竟然還覺得自己委屈?
在他的身下,叫着蕭意的名字,該生氣和委屈的人,應該是他!
她有什麽資格覺得委屈?
就算他後面說了羞辱她的話,那也是她活該!
阿宸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裏的怒氣,強行把自己當成一個局外人。
“你爲什麽要叫另一個男人的名字?你不知道,在和一個男人親熱的情況下,叫另一個男人的名字,是對他的羞辱嗎?”
唐淺苦澀地道:“我想阻止他,我不想和他發生關系……”
“爲什麽?”阿宸問道。
唐淺說:“他爺爺給我們下藥那次,第二天早上,我親耳聽見他和爺爺說,對我隻有惡心的感覺。”
“而且,在那之後的第二天,他就帶了他喜歡的女人回去,就在同一個房間裏,同一張床上,和那個女人睡,目的是覆蓋掉我留下的氣息,以及和我的不愉快回憶。”
“他還和那個女人說,和我發生關系,讓他覺得十分惡心。”
“他那晚和我發生關系,隻是爲了羞辱我,讓我明白,我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
“我不想再被他羞辱,所以不想再和他發生關系,才故意叫了其他男人的名字。我知道他聽到那個人的名字,一定會停下來的……”
唐淺忍着心痛,将心裏的話全部一五一十的告訴阿宸。
或許是沒有人傾述,而阿宸又給她一種很強的依賴感,她才會把心裏的話都告訴他。
阿宸瞳孔驟然一縮,眼底浮現一抹寒芒。
那些話,有一部分是他和柳絮兒說過的。
唐淺她怎麽會知道?
答案呼之欲出……
除了柳絮兒告訴唐淺,沒有第二個可能!
這時,唐淺拿出手機,開始播放一段錄音。
——‘早在四年前,她背叛我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放下她了,我對她隻有厭惡,沒有任何感情!’
‘我前天晚上之所以睡了她,隻不過是爲了羞辱她罷了,讓她知道,她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罷了,無論什麽人,什麽身份,都能睡她!’
唐淺嘴角掀起一抹自嘲的弧度,眼淚流了整臉都是。
“你聽,這是他的原話……他在另一個女人面前,這樣羞辱我,我如果再和他發生關系,那就是坐實了他對我的評價,我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他隻會更加看不起我,然後又在那個女人面前繼續羞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