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怨靈詛咒
陳夢生的驚叫聲将屋裏的所有人都走了了過來,在桌子底下的青石闆下靜靜的躺在一個巴掌大的黑色布袋。隻見黑色布袋上用金絲線繡着一個吉字,陳夢生拿起布袋入手頗覺沉,足有兩斤之重,扯開布袋上的細繩往手裏一倒。從布袋裏滴溜溜的滾出了一把金豆子。陳夢生托着金豆子道:“大哥,你看這些金豆子好奇怪啊,應該是自己熔煉而成的吧?”
項嘯天接過陳夢生手裏的金豆子端詳了一會道:“我說嘛,這個鎮子裏都是有錢的主,你們瞧見了沒有,這地裏埋金子,日能進鬥金啊。不過我隻聽說過長江的上遊的金沙江裏有金沙可淘,在這裏卻從來是沒看見過有淘金客來淘過金啊。”
上官嫣然歪着腦袋盡量的想把臉上的黑斑藏起來,不解的對項嘯天道:“項大哥,這金豆子難道就不能是這家主人打漁賣錢得來的嗎?”
“丫頭,你問問你師兄,他是在錢塘江邊買過好幾年魚的,能賣出這麽多的金子怎麽估摸着也要好幾輩子吧。再說了這裏地處偏僻,想要賣魚不是劃船去慶安府就是去徽州那種大地方才有大買家,等你把船劃到了都要好幾日呢,刨去路上的花銷也就最多剩下了大半。想積攢下兩斤來重的金子除非這家人是屬王八的,能活千年不死。”項嘯天揶揄的說道。
齊瑛指着金豆子吃驚道:“我活了這麽大,還是第一次看見過這麽多的金子啊,在徽州都能算得上小富人家了啊。”齊瑛自幼清貧度日,眼前的金豆子着實讓她大開眼界。
項嘯天忙把金豆子塞到了齊瑛手裏婉惜的說道:“這好好的金子卻叫給融煉壞了,黑墨雜質這麽多。香蘭姑娘,要是能将這金豆子重煉提純倒是一筆可觀的錢财啊。”
梨花自姚仁貴的事後,變的不敢多和陳夢生他們說話了。守着姚仁貴和兩個小丫頭是一言不發的看着,陳夢生見梨花他們躊躇的樣子。溫和的說道:“梨花姑娘你與姚兄的深情厚意羨慕煞旁人,姚兄所做之事也是受了怨氣的詛咒并非是他的本意,梨花姑娘還請你不要再去耿耿于懷了。大家齊心合力破除了那詛咒才是最重要的,這間屋子的主人想必也是被害了。姚兄,這些金豆子還是你日後留着和她們過日子吧。”姚仁貴是萬般的推辭不敢收下陳夢生手裏的黑色布袋,最後還是項嘯天把這些金豆子平分給了珠珠小彤和齊瑛三個姑娘當作以後出嫁的嫁妝。
上官嫣然被項嘯天這麽一鬧心情好了許多,臉上雖然是黑斑如墨但也能勉強着擠出一絲笑容道:“香蘭姐,項大哥在揚州府之時還存下了不少的金葉子呢!往後還得你好好打理,省的他有了錢就使壞。”
“他的金葉子管我什麽事啊?我又不是他的娘子……”齊瑛脫口說出,立覺不對硬生生的把話頭給打住了,臉上有黑斑也難看見她臉紅不紅的,反正脖子是全紅了。
屋裏的衆人被上官嫣然狎促戲谑齊瑛給逗樂了,陰霾的了許久的氣氛終于有了一絲緩和。可就在這時從江邊蹒跚走過一個老妪拄着拐大聲的喊道:“都得死啊,都得死啊。龍王爺派天兵來了神靈下了詛咒懲治葫蘆鎮了,作孽啊作孽啊,都得死啊,都得死啊……”
陳夢生聽見老妪的喊聲閃身沖出,項嘯天緊随其後也跟了出去。屋裏面的人也是面面相觑,礙着臉上有着難看的黑斑都不敢出去見人,五個人巴望在窗前盯着那大喊大叫的老妪……
“老婆婆,你喊的是什麽意思啊?什麽作孽啊?”陳夢生問道。
老妪抄起手裏的拐棍就向陳夢生打了下來,神色激動的叫道:“都得死,都得死。鎮上的人都死了那麽多,偏偏怎麽沒把你蔵老三給打死!”老妪暴怒之下亂揮着拐棍打了陳夢生數下,項嘯天剛想要猱身上前奪老妪的拐棍卻看到老妪眼睑深陷,眼窩裏隻留下了兩團墨黑色的皺褶。項嘯天對着這個瞎眼老婦人一時還下不了手,無奈的看着挨打的陳夢生不知如何是好了……
陳夢生有着翠竹寶甲護身瞎眼老婦的擊打不能傷他分毫,大聲的問道:“蔵老三他怎麽了?爲什麽說要讓他去死?”
老妪打累了,手裏的拐棍也打斷了喘着粗氣尖聲厲叫道:“是你……是你引來的神靈對葫蘆鎮的詛咒,這都是龍王爺對我們的懲罰啊!……”老婦人叫嚷聲将江邊不遠的房子裏的兩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吸引了過來。
兩個人徑直走到了老妪跟前,就當着陳夢生和項嘯天的面一腳把老妪踹到在地。嘴裏還不幹不淨的罵道:“你這瘋婆姨怎麽又偷跑着出來了啊,滿口的胡說八道也不怕被人笑話。再敢诋毀老三,小心我們拆了你這把老骨頭!”兩人架起老妪拔腿就要走。
陳夢生大喝道:“住手,你們這是做什麽?欺負一個老人家算是哪門子的事,給我快放開她。”
兩個人見陳夢生臉上沒有黑斑頓時一愣,拖拽着老妪對陳夢生吼道:“你們這些外鄉人,這裏的事用不着你們來管,快給老子滾出葫蘆鎮否則休要怪我對你們不客氣。”中年人的嚣叫聲使得有不少住在附近的鎮子民倚門臨窗觀看,可是就沒有一個人敢出聲的。
項嘯天怒不可歇的道:“我們是外鄉人又怎麽了?路不平有人鏟,萬事都憑一個理字。瞧你們這幅德行就知道不是好東西,敢叫我們兄弟滾的人,還沒從娘胎裏出來呢。”項嘯天說着話一雙鐵鉗大手攥住了兩個中年人的手腕子,一下子被逼的他們不得不放開老妪的手。兩個中年人呲着牙,痛的是賴在了地上爬不起來了。項嘯天沒想到這兩個家夥如此的膿包,往地上啐了口甩手将他們扔過一邊。
這時鎮子裏跑出了一個年輕人,上氣不接下氣跑到了老妪身旁。扶着老妪向着兩個中年人連連施禮道:“娘,娘你怎麽又跑出來了啊。達叔,桂叔我娘身上有病,你們就放了她了吧。”陳夢生打眼一看來人竟是昨天夜裏在葫蘆鎮裏敲鼓的那個年輕人,好像聽蔵九叫他小青子。
兩個中年人一見他就狠狠的說道:“小青子,你是怎麽看管你娘的?怎麽會又讓她跑了出來啊,我可警告你不是達叔我不給你面子,是你娘瘋瘋癫癫每日間竟說些妖言惑衆的瘋話。你把你娘帶回去好好的看着,下回要是她再敢胡言亂語我們兄弟可真的會把她給鎖起來的,到時候你别怪我們不念鄉裏鄉親的情面啊。”
小青子好像很懼怕這兩個中年人,唯唯諾諾的扶起老妪就往回走。老妪就一直喊着她的那兩句話:“都得死,報應來了。都得死啊,龍王爺下了詛咒了啊……,都得死,報應來了。都得死啊,龍王爺下了詛咒了啊……”叫聲随着小青子帶着她遠走,變成了一陣斷斷續續撕心裂肺的飄忽不定的聲音。
兩個中年人撣了撣身上的土正想要離去,陳夢生一聲斷喝:“且慢,你們不把話說明白就想走了嗎?那老人家爲何說這是鎮子裏是被神靈下了詛咒,事情不說清楚你們就别想離開。”兩個中年人對視了一眼,陳夢生可以看見他們臉上的黑癬在急劇的抽搐着。
“你們都成了聾子了嗎?當我兄弟說的話是放屁嗎,快說!我可沒我兄弟那副菩薩心腸,再不說就讓你們嘗嘗老子的拳頭。”項嘯天瞪着眼朝他們厲聲喝道,握緊了一雙鐵拳像尊怒金剛似的看着就讓人膽寒。兩個中年人畏畏縮縮的看了看項嘯天,眼裏全是惶恐之色。
“大……大爺,那瘋婆姨的話又怎麽能當真啊。我們都是葫蘆鎮上安分守己的人啊,你們……你們也看見了葫蘆鎮上現在是人心驚惶,你們還是快點走吧,少管這裏的閑事了。”
“你個老匹夫廢話那麽多,有用的一句沒有。哇呀呀,氣死我了!不給你們點顔色瞧瞧,真當我是紙紮面糊的吓唬你們嗎?”項嘯天鐵青着臉使勁的往地上的一塊青石闆上一頓足,那青石發出一聲了沉悶的響聲後裂出了一條碎縫。
“大爺……大爺,大……大爺你别動怒,他不說……我說。葫蘆鎮上的人都姓蔵,就是幾個月前鎮子裏殺了那條害人的怪魚後就兇禍四起,蔵老三就請人給鎮子來看風水。沒想到那個……那個風水先生就說了四句話,靈魚死,龍王怒。蔵姓滅,始爲盡。唉!”
陳夢生蹙眉道:“你說的那個蔵老三現在何處?快帶我去見他!”
“這位爺,這個……這個我可辦不到啊,蔵老三已經死了啊。你們身後的屋子就是他住的地方啊,你讓我帶你們到哪裏去找他啊?他的墳地就在那屋子後面啊,不信你們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啊。”陳夢生順着中年人手指點的方向看去,所點的屋子正是昨夜一行人在裏面過夜的地方啊。
陳夢生問道:“蔵老三是怎麽死的?你給我把這事說清楚,爲何剛才那個老人家說是蔵老三引來了詛咒?”
“大爺,我叫蔵達他是我親兄弟叫蔵桂,那個藏老三本名叫蔵吉。早些年他是一直在外跟着個什麽叫白蓮宗的教會,後來就不知道怎麽回來了。我們兄弟見他是孤身一人也挺可憐的,就帶着他一起打漁做買賣,有時也把鎮子裏魚販賣到安慶府。日子一久我們就和蔵吉拜了把子,鎮子裏的人都叫他蔵老三。就在半年前就是抓不到魚時,那小子也跟着蔵九叔的兒子去上遊下圍網了,沒想到怪魚出水把他給打落了水裏。那麽多的人都被怪魚殺了,我們想他也是會兇多吉少了,可是過了兩天他卻回來了……”
“啊,大哥你别再說了……”蔵達說到這裏身旁的蔵桂突然像是像是看見了鬼一樣,大叫了一聲渾身還發起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