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倆也無他法能逼碧水寒潭的豬婆龍出來,商定完明日天亮雇驢車去那平陽府。打湖州府一路往西,車行三日就到了平陽府境内了。
項嘯天是已經熟門熟路吩咐趕車把式如何如何行路,估計這從湖州府雇來的驢車把式下回要有人再來落霞山,他也能熟門熟路了。
車停落霞山山腳,項嘯天和陳夢山下車步行。陳夢生擡頭觀望,這落霞山高千尺且山間無路盡是荊棘遍布,陳夢生心想此山這般的荒蕪必是久無人走,難道山人會有仙道高人?
項嘯天笑道:“也不知道當年是誰想要在這山上修道煉法?山上就一無字墓碑,兄弟你不是能招魂嗎?把那墓裏的死鬼招出來一問便知道了。”
陳夢生搖頭暗笑道:“大哥,這無字墓碑中多半是衣冠冢,我又去哪裏招魂呀?”
兩個人說笑調侃着到了半山腰,幸虧這項嘯天神力蓋世要不然背影那一百二十七斤重的霸王弓不被壓死也要累死了。他倒象個沒事人一般,面不改色氣不喘。
陳夢生在山腰四望突然叫住了悶頭趕路的項嘯天道:“大哥,留步。你且過來看那是什麽?”
項嘯天被問的一頭霧水自言自語道:“看什麽啊?這荒山野嶺的除了樹就是石頭了。”嘀嘀咕咕的來到了陳夢生跟前。
“大哥,你看這山南邊是些什麽花啊?”
“我說兄弟啊,你真是好性緻,那不就是一些尋常的桃花啊。有什麽可奇怪的?”項嘯天看着陳夢生似笑非笑低頭思索的樣子倒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了。
“大哥,那是桃花不錯。可是不尋常啊,他想眼下是什麽時節了?”
“哦,對啊。若不是兄弟想到我還真沒注意,這不眼下都過了立冬了,哪會開桃花啊?我怎麽就沒想到啊,白白走了這十多趟。”
“大哥無需自責,你是心有所擾才不會發覺。我也是無意中發覺的,僥幸而已。”于是兩個人順着山路向那片桃花林子走去,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看看桃花林就在眼前不遠,可是真要是走過去還真是遠……
等走到桃花林時,天已是黃昏了。冬日夜長晝短,一柱香的功夫天已經是如墨黑般了。
“兄弟,我說咱們在這裏轉悠了這麽久,怎麽還沒走出這林子啊?”
“大哥,你不覺得前面那棵歪脖子桃樹很眼熟嗎?”
“嗯,是啊。是很眼熟啊……,我們又轉回來了嗎?”
“應該是轉回來二次了,待我躍上空中看看。唉唷……”項嘯天看見陳夢生剛躍起就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道給打了下來。
“兄弟,你這是怎麽了?好端端的就摔了下來啊?”項嘯天心中奇怪了,自己雖說不是神仙可是從小習弓練射,雙目在夜裏與白天也無不分别。漆黑一片的夜裏也能看清百步之外的風吹草動,難不成這神仙兄弟夜不能辨物躍起撞上樹了?
陳夢生摸了摸腦袋,斜着走了七步又往前走了三步。就這樣憑空的消失在了這片桃樹林之中,項嘯天大駭急忙跑了過去卻是看不見了陳夢生。正想喊叫卻有人從身後拍了下自己,回頭一看卻是陳夢生。
“兄弟,你這是什麽仙法啊?明明看你在我前面不見的,怎麽一眨眼間你到了我身後啊?”
“大哥,這可不是我施了什麽法。而是有高人設下了這個困仙陣,此陣之中種有桃樹八八六十四株。以五行八卦排列故而桃樹能吸取天地之氣長年開花。”
“兄弟,你看過這個陣?”
“嗯,當年我的師傅和十一位師伯也被困在過此陣,幸被我的一位師兄楊戬帶人趕來破了陣,我才想起這個陣法。”
“兄弟,你說這吳雅子幹嘛設了這麽個破陣啊?”
“大哥,困仙陣中什麽仙法道術皆不能使,大羅金仙亦成凡人一般。我想那吳雅子必是被高人所困其中,至于爲什麽被困那我也不知道啊?你且跟緊我,咱們一起進這個陣子。”項嘯天點頭緊跑着陳夢生而行。
“震七步,兌三步,乾四步,坎二步……”陳夢生口裏嘟嘟囔囔的在說些什麽,項嘯天雖然聽不懂感覺自己在繞圈子,可是繞着繞着眼前的桃花林明顯有了改變,不再象剛才那樣走着走着又會看見熟悉的老路……
陳夢生走了數十步,突然站定道:“大哥,你聽那是什麽聲音?”
“兄弟這黑燈瞎火滿是桃樹的地方一定是風聲吧?”項嘯天說完話也側耳傾聽了起來。
“不對,好象有人在哭泣啊。這聲音飄浮不定啊,時有時無的。兄弟莫非這就是鬼哭之聲嗎?”
“大哥說笑了,鬼哭之聲絕非常人可聞。這應該是個女人在哭,聲音不定是因爲她也在這片桃花林裏迷路了,亂闖之下哭聲就會時有時無。”陳夢生順着哭聲停停走走,項嘯天已經被這片桃花林搞的七葷八素了就跟着陳夢生一路而去……
“有妖怪……”項嘯天摘弓引箭瞄準了百步之外一株桃花樹上的女人頭……
“大哥,住手。”陳夢生一聲斷喝,伸手将項嘯天手中的霸王弓按下。桃花樹後的那個女人聽到陳夢生的喊聲後欣喜萬分,從桃花樹奔至而來。項嘯天暗叫了一聲慚愧,料想那桃花樹在白天一定是很美。枝繁葉茂的如人手五指朝天般,可是在夜裏看卻是十分詭異,桃樹後面的女人,頭正好就在桃枝中央,影影綽綽看去就象是桃樹上長了一人頭……
那姑娘來到陳項二人面前急聲說道:“丹鼎派門下上官嫣然求神仙去救我師傅……”
陳夢生看着這個年紀和自己相仿的女子道:“原來是丹鼎派的師妹啊,我們也是來求吳雅子的啊。”
項嘯天看了看陳夢生又看了看上官嫣然道:“兄弟,你叫她師妹,你們認識?”
上官嫣然一聽這臉可比這桃花更羞嬌了:“我…我,我不認識你們兩位啊。”
陳夢生隻好尴尬的對項嘯天說道:“大哥你有所不知,這道門之中從先秦起除了修仙煉術的之外還分成陰陽八卦和煉丹修仙的三派,各有各的師承。到了後漢其他兩派修行的人不多了三派開始合并了,才會讓人以爲道門就是術師了。”
“呵呵,你們又不穿道袍我哪裏知道這般多呀。”項嘯天大笑道。
煉丹術是道教主要道術之一。爲煉制外丹與内丹的統稱。外丹術源于先秦神仙方術,是在丹爐中燒煉礦物以制造“仙丹”。其後将人體拟作爐鼎,用以習煉精氣神,稱爲内丹術。外丹術指道家通過各種秘法燒煉丹藥,用來服食,或直接服食某些芝草,以點化自身陰質,使之化爲陽氣。另外,道家外丹也可指「虛空中清靈之氣」。外丹術也可指煉金術或道家法術如符籙、雷法等。内丹術,乃道家及道教人士對氣功之稱,以修練成仙而達至長生不老爲最終目的。内丹術起於戰國之前,盛於唐宋。
丹鼎派又是道教中以煉丹求長生成仙爲主的各宗派的通稱,最早由先秦的方仙道等發展而來。但是在道教之中又以修仙術士爲尊,所以陳夢生叫人家上官嫣然爲師妹是無可厚非的,就算是來了一個中年的大姑也是可以叫做師妹的,正所謂學無大小能者爲尊。
“小師妹,我叫陳夢生這位是我的大哥項嘯天。你這深更半夜的,來求吳雅子救你師傅究竟是爲了什麽事啊?”
上官嫣然聽到陳夢生問起眼睛都紅了,淚水是滴滴答答的往下掉哭道:“上官嫣然自幼被父母所棄幸得師傅收養,一直在丹鼎派中學藝。本來都好好的,自從幾個月前平陽府富戶劉大同請我師傅爲其母煉制益壽丹後就起了一場大禍……”
平陽府丹鼎派在當地是赫赫有名的,其觀主雲青子更是活神仙一般的人物。每年的九月初九雲青子總會煉制一爐益壽丹贈給平陽府的老人們。
受丹鼎派雲青子益壽丹好處的老人們大多能益壽延年,平陽府百歲以上的老人更是對雲青子供若神明。今年的七月間平陽府富戶劉大同出白銀五千兩爲丹鼎派三清重塑金身,就是想爲其母求上一枚益壽丹。雲青子煉丹也不是看人窮人富的,既然是劉大同有求當然是欣然應允。劉不同财大氣粗也不會在乎那五千兩銀子,劉大同從小爹爹随軍出征死在了沙場上。全靠他母親薛氏拉扯大,劉大同對母也是孝順有加,十六歲開始學生意經過了二十多年的經營到現在是富賈一方,唯有一個心願就是想其母長百歲。因此才求取雲青子一枚益壽丹,打算到歲末母親六十大壽時給其母一份禮。
到了十二月初三薛氐六十大壽之日,劉大同大排宴筵邀請了親朋好友鄰裏鄉紳爲母賀壽。也請了丹鼎派的雲青子,雲青子本就是世外隐士不喜好參加這種熱鬧,但是經不住劉大同的盛意拳拳,赴宴之日雲青子就帶着平身最寵的小徒弟上官嫣然去了……
酒過三巡之後,劉不同從身上取出一金線鑲邊的錦拿,錦拿裏就是那枚益壽丹敬獻其母。薛氏樂的嘴都快合不上,當着全部來人的面就把那益壽丹給吞了。隻聽見薛氏“嗷”喊了一聲,口吐白沫兩眼翻白昏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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