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開門。”一列禁衛軍如狼似虎的拍着依翠樓的大門。
“誰啊,這三更半夜的,吼什麽啊。”門房小厮打着哈欠出來開門,門剛一開小厮便被禁軍兵士一腳踹倒,明晃晃的鋼刀直接壓在其脖上。依翠樓裏是雞飛狗跳哭喊聲不絕于耳。
“大理寺洛大人到。”随着禁軍的一聲高吼,依翠樓裏所有男男###都噤若寒蟬垂手而立。
“誰是老鸨啊?那個徐四娘呢?”
“民婦在,洛大人我們可是老相識了,您又是這裏的常客。今日爲何事要興師動衆的啊。”
“誰和你是老相識啊,來人,帶走。所有人等都要查問,依翠樓中的人,全部禁在樓内,随傳随到。”
徐四娘被大理寺的洛大人帶走了,大理寺爲南宋最高的公堂,進了大理寺能活着出來那就是要看造化了…
大理寺公堂之上,洛時祥一拍醒木厲聲喝道:“大膽徐四娘,你是如何構結朝庭欽犯揚州刺史應天雄之女應小憐的,給我從實招來。”
“洛大人,民婦從未認識過什麽應小憐啊?民婦開的是青樓與欽犯素無瓜葛啊。”
“我看你是煮熟的鴨子嘴硬,來啊,先給我狠狠打二十闆。”
兩邊的衙差一聽到大人發話狠狠的打,一人上前撩裙,褪去四娘中褲,二人抄起水火棍毫不留情打在四娘臀上,四娘哪受過這般嚴刑啊,慘叫連連淚如雨下。十下大闆徐四娘就已皮開肉綻叫不出聲來了。
“大人,女犯已暈。”衙役也怕出人命,忙回報洛時祥。
“冷水潑醒。”一瓢冷水當頭一激,地上趴着的徐四娘幽幽的醒了過來,連聲的咳嗽。
“犯婦徐四娘,你可認罪?”
“民婦冤枉啊,民婦冤枉啊。求青天大老爺明察啊。”
“好,我來問你倚翠樓中可有一個十五六歲的清倌,現在人在何處?”
“民婦不知啊,大人說的可是風清芷?三日之前,便不見了蹤影。民婦确實不知道誰是應小憐啊。”
“哼,你真是巧舌如簧啊。本官現已經查明那應小憐正是從你的倚翠樓裏而出,她就是欽犯應小憐。來臨安結營私黨欲謀不軌,伺機對皇上不利,幸得禦史大人及時發現将反賊伏法。”
徐四娘這才明白了風清芷就是那應小憐,可憐的姑娘如今卻已經成了枉死的枉魂,不由悲從心起。
“啪”驚堂醒木響起,把徐四娘從思緒中吓醒。“犯婦,還不從實招來。”
“大人明鑒,那應小憐是民婦兩月前從白琦軒白二爺手裏賣來的,民婦實在不知道白二爺賣的是欽命要犯啊,還請大人明察。”
洛時祥沒想到其中還會牽扯到臨安首富白雨春的公子,當下一皺眉道:“先将着犯婦收入女牢,待帶白琦軒上堂再審,退堂。”驚堂木一響,衙役才過來把徐四娘中褲提上,一人一手搭起徐四娘拖進女牢。洛時祥下了堂,看天色還未大亮,又策馬趕往禦史府向王子其彙報,王子其一聽臨安的首富白雨春的兒子白琦軒也在案内時,陰笑道:“洛大人,昨天早朝時本官向皇上起奏此事,洛大人也在吧?”
“是,卑職在。後來龍顔大怒派禁軍于大理寺徹查此事。”
“那你覺得該怎麽做呢?”
“卑職明白了,我這就去辦。”
獅子胡同别院中,白琦軒正擁着四個丫鬟高枕熟睡之中。院門被一群官兵敲的應天響,白琦軒和四美充耳不充。洛時祥冷哼了一聲“砸門。”衆兵丁的刀劍斧叉一起劈向大門,不消片刻大門就被砸破。
“啊,你們幹什麽?”兵士把床上還在憩睡的五條白花花的肉蟲叉起。洛時祥一看一擺袖子:“成何提統,穿上衣衫帶上大理寺。”轉身出門上轎就走了。
白琦軒一個花花大公子那見過這種刀出鞘劍出簧的場面啊,早已吓的面無人色屎尿齊流了。倒是丫鬟春桃有點主見,伺候好白琦軒穿好衣衫。等官兵帶走白琦軒後馬上到白府中報信,白府上下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臨安縣令周安被老丈人叫回了白府,周安也很奇怪爲什麽白琦軒會被大理寺帶走,如今之計隻有是先救人。白雨春就這麽一個寶貝兒子,打開庫房取出了黃金一千兩交給了周安。
周安雖然說當官不是塊好料,可是腦子極爲好使。帶着一千黃金套好馬車,去了同鄉兵部侍郎蘇文章家中。蘇文章打心裏面是不想見這個周安,可是又沒辦法躲。周安和趕車的縣衙護衛每人捧着一口大箱子,走了進來道:“蘇大人啊,卑職有事相托望兄萬勿推辭。”
“呵呵,周兄客氣了,不知道蘇某有何事能幫周兄?”
“蘇兄,我那不争氣的小舅子,不知道犯了什麽事?”
蘇文章沉聲道:“周兄,這次我也真是無能爲力了啊,你那個小舅子白琦軒可是闖了大禍了。昨日早朝之時禦史王大人已經禀明聖上,那揚州逆賊應天雄之女混入臨安意圖不軌。沒想到這個案子裏你小舅子也牽扯其中,如今能救你小舅子的也隻有禦史王子其大人了。唉,蘇某小小的四品官實在是”
周安一打眼色,縣衙護衛放下手裏的箱子轉身出去了。花廳之中隻留下了周安和蘇文章二人,周安道:“蘇大人,這裏是五百兩黃金隻求蘇兄能在禦史大人前多多美言,若是有什麽需要,周安定然通知丈人準備。這裏還有三百兩黃金要煩勞蘇大人轉交大理寺洛大人。”
“周兄啊,你看你看,這個你就見外了不是。禦史大人和洛大人那裏你放心吧,蘇某一定會盡力的,再說了犬子還是白琦軒的好友呢。”周安見蘇文章收下了黃金,寒暄了一會兒就告辭回府了。周安心裏是最希望是白琦軒能被大理寺給治罪開刀問斬,那白雨春留下的萬貫家财不就是自己的了嗎,但是又不能把事情做的太明顯要不然自己家中的母老虎又豈會善罷甘休,回府馬上藏好私扣的兩百兩黃金。
這有錢到底是好辦事啊,白琦軒在大理寺中既沒有過堂也沒有上鐐。第二天晚上蘇文章的公子蘇樂福來探監看白琦軒。“白兄啊,你這次也太會選人了。拍花子,拍到了朝廷的欽犯頭上了啊?家父已經幫你去打點了,大理寺洛大人那裏已經妥定了。就是禦史王大人他要白銀十萬兩啊,白老爺已經把臨安城中的兩家綢緞莊賣了,估計也就差不多了。”
“這次全賴蘇兄高義,白某無以爲報。兄若不嫌棄小弟獅子胡同的别院就當送給蘇兄了。”白琦軒知道蘇樂福一直是對獅子胡同裏的四個丫鬟有點意思,這次就當是報答蘇樂福了。蘇樂福喜滋滋的走了沒多久,王寶兒帶了點酒菜來了。
“開門,給我把牢門打開。”
“是”衙役牢頭打開了牢門。
“出去。”王寶兒腆着大肚子進了牢房。
“白兄啊,今日ni父已拿出白銀十萬兩托付家父給你去開脫了。如果不出岔子明天白兄就能出去了。來兄弟今天帶了點酒菜給白兄。”
“王兄啊,還是你想到我啊,來,來,我敬王兄一杯。”王寶兒心裏暗暗發笑,那十萬兩銀子早已經是進了自家十萬腰包
大理寺洛時祥剛從禦史府回來,王子其心情是特别的好。因爲應小憐的事,高宗皇帝大爲贊其忠心耿耿,将王子其從禦史中丞升爲禦史大夫。這件事情鬧到現在那就一定要找個替死鬼來背罪了,這個替死鬼就是徐四娘了。大理寺的刑房中刑具七十二種,徐四娘此時正披頭散發的被吊在木柱之上,浸過水的皮鞭打在徐四娘的身上,一鞭子下去就像刀子一樣能割破衣服,直接在皮肉傷撕開道道口子。徐四娘腦袋無力的耷拉在肩膀上,嘴角的鮮血已經幹竭成了黑色的血痂。
洛時祥走進刑房,撲鼻的血腥味隻讓洛時祥隐隐作嘔,用汗巾掩住鼻子問道:“她可招了?”
行刑的劊子手上前答道:“大人,這婆娘就是不肯招,現在又昏過去了。”
“這種刁婦死不足惜,來啊,火蠟伺候。我倒要看看是這女人的骨頭硬還是大理寺的刑罰硬。”火蠟是大理寺是對女犯除了淩遲外,最爲殘酷刑罰。
昏迷不醒的徐四娘被劊子手綁在一張長凳上,松脂的火把頭上有一盞鐵壺裏注滿油脂,點燃後燃燒的火油一團一團火花慢慢的往下滴。行刑房裏洛時祥看了一眼徐四娘,道:“行刑。”
劊子手把火把移到了徐四娘的頭上,一團火花滴在了徐四娘的額頭。“啊”一聲凄厲的慘叫把徐四娘給痛醒了。白皙的額頭立即騰起了一股青煙,燒焦皮肉的氣味充斥着刑房。徐四娘被綁住的手指甲深深的扣進了長凳中,整個人在急劇的抽搐。
洛時祥喝道:“罪婦,還不快快招來。你與那應小憐是如何意圖不軌的。”
徐四娘痛的說話都哆哆嗦嗦了:“大大人,應小憐是民婦從白琦軒手裏三百兩銀子買來的。其他民婦一概不知。”
“死到臨頭還誣陷他人,來啊,給我繼續用刑。我就不信撬不開她得嘴,哼。”火把又移到了徐四娘的頭頂。
“大人,我徐四娘做的是賣笑的營生,爲的是能讨大人們歡心。徐四娘爲何要圖謀不軌啊,大人明察啊咳咳.咳咳。”徐四娘嘴裏大口大口的吐着血。
“事到如今還在花言巧語,用刑。”
一滴二滴,火團落在了徐四娘的頭上,點燃了頭發,臉上被燒起了一個個大燎泡,臉上的肌肉在向外翻着,徐四娘的慘叫讓行刑的劊子手都不忍去看了,叫聲漸漸的在變輕
“大人,她死了。”
“嗯,死了?那就扔到亂葬崗上去喂狗去。”洛時祥看都不看就走了,這件案子就以犯婦已經自盡伏法了結了,徐四娘的倚翠樓就沒收充公了。兩個衙役們搭着徐四娘的死屍上了驢車,但是他們不是去扔在亂葬崗而是拿着這死屍去倚翠樓換銀子,這裏在衙門裏的不成文的規矩。
衙役拿到了五十兩銀子,把徐四娘的死屍留下了。好在徐四娘平素對倚翠樓的姑娘都不錯,姑娘們請來了回春藥房的丘郎中,丘郎中一看徐四娘都這個樣子了,也是抱着死馬當作活馬醫了。迎香,百彙,人中三穴銀針齊施,撚動銀針慢慢的刺入,臉上的冷汗都下來了。可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在丘郎中準備扯針的時候。一邊的燒火清倌丫頭如花突然叫道:“四娘手指動了,四娘手指動了。”
徐四娘就這樣從鬼門關爬了一圈又活過來了,又被秘密轉移到了臨安城北采荷村。後來倚翠樓來了新的老鸨,大多的姑娘都離開了倚翠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