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逸輕笑,一臉的溫柔,完全沒半分被打斷話語之後的惱怒。他輕輕撫着任亞旋的發絲,揚眸看向她:“五十有餘。”
任亞旋目瞪口呆地圍着鴻逸轉了三轉,他一頭烏黑靓麗的發絲,皮膚白皙水潤,明眸皓齒哪裏有半百之人的模樣?
相對于任亞旋的詫異,鴻逸僅是淡淡地笑了笑,輕輕地将桃花钗别在她頭上:“既然對曆史不感興趣,那便罷了。”
聞言,任亞旋欣然一喜:“那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鴻逸搖了搖頭道:“兮兒去世之前,将桃花钗流出世外。并揚言誰得到它,便是花緣宮下任宮主。”
任亞旋愣了一下,然後笑道:“沒關系!我反正不會武功,所以……”
鴻逸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淡淡地打斷了她的話:“所以,你要學。”
“學?”
任亞旋詫異,随即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要……”
“……”
鴻逸斂起眼中的笑意,點了任亞旋的穴道,并從懷裏掏出一顆泛着白色光芒的藥丸喂入她口中,用力一拍,那藥丸便滾向她的咽喉處了……
她讨厭說也不說就點人家穴的人,可是不得不求助于他,因爲……
“噎住了……”
任亞旋泛起眼光可憐兮兮地看向鴻逸,隻見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倒了杯茶水喂着她。
借着那茶水,咽下了白色的藥丸之後,才後怕地問:“這不是什麽毒藥吧?”
鴻逸不作聲,也不解除她被封的穴位,隻是将她擺成盤坐的姿勢後,便走到她面前去了,擡起任亞旋的雙手,他運氣之後,便将手心貼着任亞旋的,閉上了那妖豔的桃花眼。
任亞旋一驚,他該不是把功力傳給自己吧!?正想着,便覺得丹田處緩緩暧了起來,然後一陣氣息緩緩由手心進入……
“你……”
任亞旋一個你字未說完,便被鴻逸打斷了:“不想走火入魔的話,就閉上嘴,專心一點!”
吓!?還會走火入魔!?
任亞旋吃了一驚,不敢再多說什麽,也學着鴻逸的樣子閉上了眼晴,感受着體内那一股氣息亂竄,臉上布滿了細細的汗珠。
約摸一柱香的時候,鴻逸才漸漸停下了輸入内力,睜開了那妖豔的眼眸,看着同樣布滿汗珠的任亞旋,輕聲道:“方才喂你食下的,是難得一見的修爲丹。剛才又将我的内力盡數傳于你,内力是有了。這心訣得靠你自己了!”說着,将那桃花钗折斷,從面掉出一個小紙條遞給了她。
任亞旋詫異,伸手去接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穴位不知何時自己沖開了。打開那紙張,隻見一側寫着花緣心決四個字,接下來的便是像是古詩一樣的口決。
可是……
“我不想當宮主。”任亞旋淡淡地望向他,那琉璃珠的事情……
鴻逸掏出手絹細細抹着臉上的汗珠,聽了任亞旋的話,眸中閃過一抹哀愁:“宮主,我功力盡輸給你,如果你還不願意。那麽……殺了我吧!因爲我已無法再将功力傳給下一位宮主了。”
“……”
任亞旋眸中微涼地看着他:“你可知曉,今日你們強行要求我做我不情願的事情,他日當真成了宮主會拿你們開唰!”
鴻逸淺笑:“宮主若要如此,鴻逸毫無怨言。”
見他那一副事情已經交待完畢,完全可以赴死的模樣。任亞旋垂下了眼眸:“罷了,如今我也是孤身一人。若然要尋我要尋的東西,懂得武功還是有好處的!”
鴻逸聽罷,眸中的笑意漸漸染了起來。
“要學會這花緣心決,需要多長時間?”任亞旋微微蹙眉,可别說要十年半載的,她沒這個耐心。況且……
殇月夜的事情也拖不了這麽久。
鴻逸沉思半晌道:“初學之人是很困難,不過,你體内已有足夠的内力,或許三五年左右便可。”
三五年!?
任亞旋雖然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聽聞這個時間,還是微微詫異的,不過……
這樣也好!
料想蕭祺焰他們萬萬沒想到她人在花緣宮吧!
“那便麻煩鴻逸前輩替我安排個住處。”鴻逸比她年長數十年,又将必生功力盡授于她。也算是她師父了,喚聲前輩不過份。
鴻逸臉上微微變着:“您是宮主,我是長老。喚我爲前輩,似有不妥。”
任亞旋早料到他會這麽說,淺笑道:“要麽前輩,要麽師父。再有異議,我就走了!”
“……是。”
鴻逸輕笑,溫柔地喚了婢女過來:“雙虹,将宮主帶去她房裏,好生服侍着。”
“是。”
一位身着粉色衣裳的婢女應了聲,便恭敬地朝任亞旋道:“宮主,請。”
……
被名喚雙虹的婢女帶到了一間名爲緣仙居的地方,任亞旋靜靜地打量着緣仙居的布置,一系列的墨紅色系,看來與她的喜好相差不遠。
她還在打量着四處,那名喚雙虹的婢女面無表情地福了福身道:“宮主,奴婢名爲雙虹,往後有事大可交于奴婢去辦。”
任亞旋不禁想起調皮可愛的香雀,眸中一傷,淡淡道:“我知道了,下去吧!”
不知香雀可好?
夜裏昏昏沉沉睡了去,做了好多莫名奇妙的夢,其中最深刻的卻是一位長相清秀,性子卻極爲冷淡的人與她道:“既然是你,那你便看好了。我隻演示一次,餘下便看你了。”說罷,便甩着袖子舞了起來,長紗甩出,看似柔軟實卻有勁。
那姿态似仙女翩翩起舞,又是羅刹勾魂,招招奪命!
半晌,那女子終于停頓了下來,眼神犀利地看向她:“你來一遍!若跳得好便罷,舞不好,我便殺了你!!”
任亞旋一驚,才發現自己身上不知何時換了衣裳,袖裏長紗,前方鑲着銅錢。那不正是溫雲舞的武器?爲何眼前的女子一招一式與溫雲舞半點不同,更爲狠辣呢?
“跳!”那女子嚴厲道。
任亞旋吓了一跳,閉了閉眼,回想着她方才的一舉一動,倏地,一股微涼的氣息裹住了她,她的身子便自己舞動了起來,那長袖甩出,看似溫柔,卻殺傷力極強。
她越舞越帶勁,那長袖飛舞,那動作熟絡得倒是像苦練已久的模樣。
收回長袖,那女子眸中閃過一抹贊許,欣喜地看着任亞旋道:“我果然沒選錯人!隻見一次,你便能将花緣心決學得如此剔透,告訴鴻逸。我放心了……”說罷,她的身影漸漸模糊了起來……
“宮主?宮主?”
耳畔傳來有人呼喚的聲音,任亞旋一驚坐了起來,才發現叫喚自己的是昨晚的那名婢女。任亞旋望向她,眸中似乎有絲疑惑,分不清夢境及現實:“雙虹?”
“奴婢在。”雙虹應道。
任亞旋回想着夢裏的事情,看向雙虹道:“去請鴻長老過來一趟。”
“長老一早便在大堂處候着您了。”
任亞旋連忙下了軟榻道:“你與長老說聲,我洗梳好便見他。”
“是。”雙虹淡淡地應了聲,便轉身出去了。不一會便有人送來了洗漱的水及花緣宮的衣裳。
“……”
梳妝的時候,任亞旋望着鏡中的自己,忽然發現自己左邊的眉眼處居然也描着紅色的桃花,她眨了眨眼,又沒看到了。
細細看了一會,沒發現異樣隻好作罷。
……
大堂上,鴻逸靜靜聽着任亞旋将那夢境說了一遍後,略激動地看着她道:“真的!?那請宮主移步練功房将花緣心決演示一遍。”
“……”
任亞旋有些尴尬道:“那不過是夢境,是與不是,還未知呢!”
鴻逸點頭道:“正是如此,才請您到練功房将那花緣心決演示一次啊!”
見他如此期盼,她隻好硬着頭皮上了:“那走吧!”
練功房
任亞旋先是細細回想了一遍那女子的動作,然後便覺得有股氣息圍着自己打轉着,身子便動了起來,一招一式與夢裏相似。
長袖甩出,襲向練功房裏的木樁,隻見那木樁紋絲不動。而她卻越舞越有感覺,絲毫沒半分生澀的樣子。
招招帶風,各襲木樁,那些木樁也紋絲不動。
一舞罷,将袖子收回的那一瞬,那被襲擊的木樁紛紛斷裂,切口整齊。
任亞旋詫異地看着滿地的狼籍,這莫不是他們事先切好的木樁吧!?卻毅然發現鴻逸眸中居然閃爍着名爲激動的東西。
“您學會了!您真的學會了!!”
任亞旋錯愕,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你是說……我方才舞的那些招式便是花緣心決裏面的招式?”
“對!”鴻逸略激動地将她推到練功房的鏡子邊上,指着她眉眼一處道:“你看……”
任亞旋朝鏡子看去,發現與早上出現在她左邊眉眼處的桃花印又浮現了!
“這是……?”
鴻逸很是欣慰地看着她道:“這是花緣心決的标記,習得此心決的人才會浮現這個印子。雖然你的招式已完全學會了,不過,不是完全控制自如,還需練上半年時間。”
三五年改爲半年,任亞旋已經很滿足了。
殇月夜,再等一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