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亞旋看向她,唇畔挂着淡淡的笑:“你自己告訴我的。”
“我告訴你……”藍馨楓錯愕着,顯然不相信任亞旋的話。
任亞旋點點頭:“小虎死的那天,我說要去看看他的屍身,你卻告訴我,死得眼晴是睜着的惡心死了。你一既然沒去看地他死後的模樣,你如何得知他的慘狀?二,在孔大叔家裏,我們談及琉璃珠一事,便隻有我們幾個在場。除了你,我想不到還有誰會去殺他。三,你明知道蕭寨主不會喜歡你,在小虎死的那天晚上跑到他房裏去鬧,說什麽以身相許。然後被拒絕後便哭着跑開,給自己制造有不在場的證明。我說得可對?藍馨楓?”
“我還真是小看了你啊!”藍馨楓咬着牙瞪着她,狠不得将她殺了!卻又奈何不了她,看着 巫蠱族民們漸漸圍上來的架勢,冷笑道:“就憑你們這些阿貓阿狗也妄想靠近我?還真是太小看人了吧!”說罷,從懷裏掏出一什麽往地下擲去……
“嘭”的一聲,一陣陣白色的煙霧瞬間散開……
慌亂之中,藍馨楓鉗着任亞旋的手:“跟我走!”說罷便想帶着她借着輕功離開他們視線範圍,卻沒想到……
她有些吃力地将任亞旋拉到半空的時候,在煙霧中,藍馨楓的心口中了蕭祺焰一掌,便帶着任亞旋往地上跌去,沒想到孔季瞳在那瞬間躍了上來,一手環着任亞旋的腰,另一手運着内氣往藍馨楓命門打去。
在空中的藍馨楓躲避不了,硬生生吃下這一掌,在半空中便吐了一口血,然後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她略吃力地支手撐地坐了起來,卻不料想一支閃着寒光的飛镖空中襲來,将她的手釘在地上,藍馨楓慘叫一聲,努力朝飛镖的方向望去,煙霧漸漸散開。蕭祺焰站在一邊的屋檐上,手裏正抛着飛镖玩着。而另一邊的屋檐上,孔季瞳懷裏抱着任亞旋正冷眼睨着她。
藍馨楓忍着痛拔掉那支飛镖,看着蕭祺焰:“你難道不知道那支桃花钗的傳說嗎?爲何還要護着她!?”
桃花钗!?
任亞旋微微蹙着眉,這又與那桃花钗有什麽關系?
從藍馨楓嘴裏吐出桃花钗幾個字,孔季瞳也微微蹙眉,想聽她說下去。然而,蕭祺焰似乎不怎麽感興趣地道:“我想知道的事情,我會去查。從你嘴裏吐出來的話,真假難分!”說罷,毫不留情地甩下一支飛镖,那支飛镖便是沖着藍馨楓的眉心去的……
“救下她,你們終有後悔的一天……”
藍馨楓的話還沒說完,不過,她不會再有把這句話說完整的時候了,倒在血泊裏,她瞠大的鳳眼中,映入了巫蠱族民們毆打那叛徒的動作,漸漸緩慢的動作,耳中聽聞最後的一句話:“将他送去祭蠱神!”她的想法是,真好!黃泉路上有個伴了……
香雀最後上前睨了她一眼,隻見她的瞳孔當中已然是沒了神的。
“死了。”香雀淡淡地道,蹲了下來搜着她的身體,最終在最貼身的裏衣裏找到了那琉璃珠子。
任亞旋接過琉璃珠子,笑着看了香雀一眼:“難過嗎?這可是你所信任的朋友。”
香雀搖了搖頭,一臉認真地說:“算是認識,談不上朋友。她不值得我難過!”
任亞旋摸着她的頭,笑着,沒再說什麽。
巫蠱族的事情告一段落,她手裏一共有三顆琉璃珠了,任亞旋的心情頗好。
而另一邊……
相對任亞旋的好心情而言,在尹陽皇宮裏的慕容子越卻是兩面爲難了。
妖怪一事未了,太後再次發難要廢任亞旋,隻因人人在傳皇後與兩名男子密切走近,屢次因爲男子而離開皇宮,不符國母身份,加上嫁入尹陽已久,未能生下一男半女,無能力育子。慕容子越不同意廢後,太後以死相逼,聯合朝臣起湊。一日三頓都要來找他,非要他做出一個決擇。
他正煩着,門外又度響起了域林公公小徒弟的聲音:“太後駕到……”
又來了……
慕容子越有些無耐地扯動着嘴角,看着門口處緩緩走了進來的太後,歎了口氣:“母後……你這又是何必呢?”
“何必?”太後眉頭一挑,精明的眼眸看着慕容子越地:“爲了尹陽皇朝的社稷江山,很有這個必要。别說哀家逼你,不給你選擇的機會。眼下有兩個選擇,你看着辦!”
慕容子越再度歎氣,他很清楚太後口中的兩個選擇都将不會是他所願意去選的。卻也隻能硬着頭皮道:“母後且說看看。”
“一,廢除妖後還宮庭一個安心。”太後率先開口便是這一個條件。
慕容子越搖了搖頭:“母後還是說說後面的吧!這第一個選擇,皇兒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去選擇的。”
太後睨了他一眼:“哀家自然知道。二,在後宮當中挑選一人爲育母,隻要皇子成功産下,哀家便同意你保了皇後之位!”
“挑選一人爲育母……”慕容子越像是抓住了什麽漏洞一般,神采奕奕地盯着太後問着:“隻要産下皇子,不管她是誰都可以嗎?”
太後點點頭:“隻要産下皇子,宮妃美人皆可。”
“好!那朕便挑選皇後産子,母後可不能反悔!”
太後豈不知慕容子越的心思,冷哼道:“隻要她有這個本事,有何不可?但是,哀家給她半個月的期限。若半個月之期皇後尚未回歸,請皇上另選佳人,不得找借口再度拖延!皇上可做到?”
半個月……
慕容子越暗忖,得到探報說任亞旋此時在迷林,單程回來七日便可……
見慕容子越沉默,太後略不滿地看着他:“皇上未開口說話,是哀家太過于寬容期限了,那半月改爲五日可好?”
慕容子越一驚,連忙道:“母後,常言道,君無戲言。您作爲君主的母親,更加不能戲言。半個月便半個月,豈能改期?”
“半個月皇後不回的話,皇上可能做到君無戲言另擇佳人産子?”太後将他的話回堵着。
話已出口,慕容子越不得不答應。他點點頭,眼中有着自信,皇後如此霸道的人,絕對不會看着自己與其他女子産下皇子的:“她一定會回來的!”
“但願皇上不要太過自信,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太後冷着臉,她就是算準了,皇後去追琉璃珠去了,斷然不會半途而棄回來。不過,就像她說的一樣,不要太過自信,還是要派人盯着她的一舉一動才行!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嗎?
慕容子越低頭看着自己的手,似乎她此刻站在自己的身邊,笑意吟吟地牽着自己的手。
旋兒,你一定會爲我回來的,對嗎?
相對琉璃珠子,他在她心裏更重要,不是麽?
太後離開後,慕容子越一點也不想浪費時間,轉頭回到書桌邊上,拿出一寸小紙條,細細在上頭寫着:急事速回,慕容子越。
吹了吹幹上頭的墨迹,他找出一個小的竹筒子,把字紙塞了進去,頭也不擡地喚着:“域林,拿隻信鴿過來!”
……
把信鴿套好,慕容子越撫了撫它白色的毛羽,喃喃道:“旋兒,你一定要回來!”說罷,雙手一抛,将信鴿丢上了天:“去吧!找你家皇後去……”
像是聽懂了慕容子越的話,那信鴿翅膀撲騰着,往着上空飛去了,不一會便離開了慕容子越的視線……
信鴿展翅,努力着往自己的目标地飛去,縱然它有心,也敵不過有意的人類。一支尖箭從地上射來,刺入它雪白的翅膀中,它撲騰着,從空中掉了下來,腥紅的血染上了雪白的羽毛,掉了地上,掙紮着撲騰幾下,便不動了。
來人盯着那信鴿上面的血迹,唇畔扯開的笑容如那樣的燦爛,高興……
不一會,一隻新的信鴿,便從那人手裏飛出,朝着迷路的方向,遠遠地飛着。代替那隻信鴿完成不一樣的任務。
……
若再不回,情斷義絕。
任亞旋放下紙條,沉默着。心裏一陣難過,果然是自己太任性了嗎?還是他對自己的愛,就隻有這麽點能耐?
垂下眼眸,将那紙條撕個粉碎,便揚了。
“夫人……怎麽了?”香雀見她臉色不太好,小心翼翼地問着,隻說那是宮裏來的信鴿,卻一言不發,臉色漸漸沉了下去。
沒應話,任亞旋從客棧的窗戶中擡頭看着月亮,他們此時正在無名鎮的客棧裏,因爲藍馨楓臨死之死再次談到了桃花钗,她便決意要将困擾她多時的秘密給揭發出來。
這個謎團不解,她心中不安。
到底是什麽樣的謎團會讓藍馨楓說,他們一定有一天會後悔救了自己?
若再不回,情斷義絕嗎?
慕容子越,你說的可是真心話?還是想逼迫我回宮的一種手段?若是後者,請再等我些時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