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尹陽到無名小鎮,再到山窮水惡的自然迷宮,慕容子越絕不放棄尋回任亞旋的任何機會,哪怕僅有一點希望,他都要一一尋找。隻因她是鉻刻在他心底的那個人……
“主子,你要不休息一下?”
看着慕容子越臉色略蒼白,倦容更甚,風影忍不住開了口,哪怕他已經知道慕容子越的答案是什麽,也要勸說着。
抹了一把臉上的虛汗,慕容子越如墨般的眸子充滿了堅定。看着前方的路,他搖了搖頭:“不必,我還不累。你們要是累了,可以先在此地歇息着,随後追上我便是。”說罷,策着馬兒往前奔去。
離迷林不遠了,越近,他便越有動力。
仿佛,她就将在眼前一般……
香雀與風影面面相觑,緊接着策馬趕上慕容子越的腳步。主子不說累,他們哪敢休息?
風影在心底歎氣,他早便知道皇後就是主子的難,或許将會成爲天下江山的一道難坎。爲何還要這般執着?
香雀睨了風影一眼,面帶古怪地沖慕容子越飛奔過去。将風影遠遠地甩在了後頭,她不知爲何的突然不喜歡風影方才的那般模樣。像是在計謀着什麽,給她一種心機頗重的感覺。
“香雀,你說……你家皇後是否真的将我遺忘了?”沒回頭,慕容子越也感覺得到追上他的人是任亞旋身邊的貼身宮婢,他給她挑的護衛。
香雀精明的眼眸往後睨了風影一眼道:“皇上,我家娘娘不會忘記你的。現在她不過是被歹人竄改了記憶罷了。”
她家皇後是個奇女子,絕對不會被那小小蠱毒給蠱惑了的。香雀如此堅定地相信着。
“也對。不管她是否忘記,我也要将她的記憶喚回來。”慕容子越越發的堅定,不顧疲勞地往迷林方向駕去。
什麽後宮之間那雞毛蒜皮的事情,無論母後如何執着。他的皇後隻能是她——任亞旋。
三人越是往迷林靠近,越是覺得地勢險惡,最終不得不放慢了腳步,慢慢地向着前面走着。
暗無天日的迷林,不時刮着樹枝發出詭異的聲音,像是在嘲笑這些外來人不知死活,居然敢在那陌生的迷林中闖蕩。
“别讓他逃了!!”
冷不防地,突然這麽一句話闖入三人的耳内。
慕容子越等人頓時便警惕了起來,風影更甚連暗劍都抽了出來,背對着慕容子越,似乎在勘察是否他們的身後藏有敵人。
氣氛忽然變得緊張起來,香雀不禁也抽起了腰間的軟劍,與風影、慕容子越形成三角陣形,仔細地聽着迷林間的一舉一動的動靜。
靠近香雀那一邊方向的樹林裏忽然傳來一陣動靜,慕容子越等人一驚,皆轉頭看向香雀那邊,手上的武器都時刻準備着……
倏地,一位年紀約四十來歲的大叔有些跌跌撞撞地闖入了三人的視線裏,看見他們,又是一驚!
連忙舉起雙手的短刀敵視着他們,他的額頭上淌着血,順着臉頰流到下巴處再滴在手裏的短刀上,整個人都有些微微顫抖着,但是那眼神卻不曾松懈地緊緊盯着他們:“你們是誰!?”
慕容子越收起手裏的寶劍,還未來的及與那大叔說明情況,那大叔竄出來的位置又再竄出幾位紅衣蒙臉人,咋地看見慕容子越等人,先是一愣,後又不屑地驅趕着道:“哪裏來的阿貓阿狗,莫要多事!我們可是紅連教主的人,哪裏來的滾哪去!”
說着,又朝那大叔道:“孔覓風,你是逃不掉了。速速将巫蠱族少主交出來,讓你死得痛快!否則……”
孔覓風顧不上突然冒出來的幾個人,高高舉着短刀對着那紅衣蒙面人,往地上一呸道:“就憑你們這幾個蝦兵蟹将也膽敢口出狂言,休要小看我巫蠱族!!”說罷,雙手的短刀快速地在掌中轉着圈圈,準備趁機出擊着,想突破重圍趕回巫蠱族。
他是巫蠱族的人!?
慕容子越打量着孔覓風,蹙了一下眉頭,低聲暗示了一聲:“風影。”
風影便馬上領會慕容子越的意思,舉起暗劍便往那群紅衣蒙面人攻去……
“多管閑事!找死!!”紅衣蒙面人本就被孔覓風的話氣到,又加上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更怒了。
爲首那位紅衣蒙面人率先出擊風影,其餘的人便一同向他們進攻着。
香雀收起軟劍,在慕容子越的示意下朝孔覓風走去,伸手便要扶着他,冷不防被那孔覓風一掌拍掉,他充滿敵意地睨着慕容子越等人,毫不客氣地道:“他們不是好人,你們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說,你們闖入巫蠱族的迷林是要做啥!?”
“大叔,在下姓慕容,尋妻于此,無意踏入你們的領地,還望見諒。”慕容子越朝那孔覓風做了個揖。不管如何,進廟拜神,進屋問人這個理還是有的。
“尋妻!?”孔覓風嗤笑一聲:“我們巫蠱族由來無外人,更不會有你的妻。我們隻想安份做人,在巫蠱族内好好活下去罷了。世人凡庸對那些功名利祿執着不悟,三番四次想借我巫蠱一族的力量去擊敗對頭,頻頻擾亂我們的生活。我們不歡迎你們這些外人!!”
“孔大叔。”
慕容子越并未被孔覓風的幾句話擊敗,倒是認真地道:“我妻的确被巫蠱族的人擄了走,竄改了記憶。還請孔大叔助我等一臂之力。”
孔覓風聞言,臉色透露着古怪看了慕容子越一眼,半晌他不悅道:“我剛才也說了,巫蠱族由來無外人介入,不可能有你的妻子。我們少主新婚将近,你們少來惹麻煩!!”
新婚将近!!
慕容子越聽那孔覓風這麽一說,頓時便急了,誠懇地哀求道:“既然無慕容之妻,孔大叔又何懼我們進内?巫蠱少主大婚可是喜事一樁,理應也讓我們添點喜氣,看慕容能否尋回妻子,可否?”
“不行!”孔覓風想也不想地拒絕着,眼下這位姓慕容的男子,他那迫切的态度,讓他心裏的疑惑更爲清楚了。
他終于弄清楚爲何少主匆匆歸來便下了一大堆的命令,更是要他們趕那個倉促的婚禮。原來如此……
可就算是這樣,那也:“不行!!”
面對孔覓風那強硬的态度,慕容子越沉默不語,恰巧看見風影正吃力地應對着那幾位紅衣蒙面人,直接對香雀道:“香雀,照顧好孔大叔。”
話未落下,他便抽出寶劍往那紅衣蒙面人刺去。多日的煩悶像是找到排洩方式,劍無章法瞎打盲刺,似在出着心裏的悶氣一般。
香雀歎了口氣,看着慕容子越如瘋子般不要命的打法,搖了搖頭,轉頭對孔覓風道:“孔大叔,我家夫人雖說是暫時被竄改了記憶,她可不是什麽善茬。若然有一日,她恢複了記憶。不管她的記憶被編寫的多美好,她絕對不會放過控制她的人。她身後不僅是我家爺這麽一位靠山,江湖傳聞的瓊樓笑面虎,也是她至交。瀾夜戰王、大王子、三王子與她都頗有交情。如果您認爲巫蠱族往後能如以前一般過着太平盛世。那您就猜錯了……”
聞言,孔覓風有些錯愕,那個女娃娃居然有這麽渾厚的來頭!?這點倒叫他頗感意外,不過……
“那又如何?與巫蠱族何幹?”
香雀緩緩勾起一抹笑,她精明地看着孔覓風,知他心中有些動搖,再繼續道:“與巫蠱族何幹?你以爲我們爲何會尋上來?那皆因爲江湖在傳言我家夫人被巫蠱族人擄走,我們能得到這個消息,您想,他們會得不到嗎?既然孔大叔一口一句鐵齒如山說我們夫人不在你們族中,那麽讓我們去證實一下。對巫蠱族非什麽壞事吧?至少我們可以證明夫人不在你們族裏,你們呢就繼續過着你們那盛世太平的日子,我們便尋我們的夫人去。井水從此不犯河水,豈不是美哉?”
孔覓風冷哼一聲,唇邊也帶着笑意:“差點便讓你這小丫頭給唬弄過去了,再說了,我就算讓你們進去了,又确認了你們夫人在我們族裏,那又如何?你以爲僅憑你們三人,可以與我們一族的力量來抗衡嗎?别最後賠了夫人又丢了江山!”
收回最後一劍,慕容子越恰好聽到孔覓風的這句話,擦拭着寶劍上的血迹,他陰着臉,眼光堅定地看着孔覓風道:“得她,我便是有了天下。失去她,江山于我而言,那又如何!?”
孔覓風不吭聲了,僅是用那精明的眼眸細細打量着慕容子越,盯着他的眼眸,似乎想看清楚他此話是真是假。沉思片刻,他說:“帶你們進去也不是不可以,我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慕容子越有些欣喜地問着。
孔覓風睨着他道:“一、進去若無發現你慕容妻在内,馬上離開。并且同意我們竄改你們來過迷林的事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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