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翹伸手捋了捋鬓角的發絲,而後朱唇輕啓,“奴婢選了羅桂林,奴婢觀之此人,以才情勝,婉順綢缪,堪爲此任。”
所謂尚服局,在朱載壡的設想中,日後要擔起宮中1切被褥服飾鞋靴襪的發放替換,以及清洗工作,事務繁重,但好在單1。
“至于尚寝局的尚寝,奴婢把這位子給了葛餘芳,此女儀容絕豔,豐度尤勝。”
這尚寝局日後則是要負責乾清坤甯2宮,以及東西6宮殿内的布置陳設清掃工作。
當然現在還處于組建和磨合階段,工作量倒也輕。
“羅桂林?葛餘芳?”
朱載壡重複了1遍這兩個名字,好嘛,這兩人他也熟悉,這後世當中秦淮諸豔當中,就有這羅桂林和葛餘芳。
這兩人都算是金陵舊院角伎中的佼佼者,前者歌聲振林,後者以儀容豐度取勝。
不過雖說朱載壡熟悉這兩人,但其臉上沒有任何反應,隻是平靜如水。
“是的,殿下。”
1旁的王翠翹用餘光瞄了眼太子,而後睫毛再次1垂,“尚儀局的尚儀,名叫趙彩姬,慧眼識察,且長于作詩,尚功局的尚功則是王小奕,此人女工才技絕倫,頗勝諸人。”
“恩,好,安排的好——”
朱載壡聽得連連點頭,這人選倒都是挺符合本職的。
尚功局負責宮内1切針工,包括皮作,巾帽,内織染等作,如今讓個女工高絕的女子擔着倒也妥當。
而尚儀局負責教導禮儀,以及宮中東西6宮的殿外布置陳設清掃,以及宮内苑的布置清掃,和宮女選秀培訓工作。
倒也确實需要識察的能力。
“對了,殿下,還有1件事。”
王翠翹的眼眸投向朱載壡,眼中帶着柔順,“奴婢自作主張,爲殿下您精心挑了幾個能伺候殿下的人。”
“伺候我??”
朱載壡1聽到這話,臉色便是1僵,他自然能明白王翠翹說這話的意思,“怎麽連你也…”
朱載壡的話沒有說完,王翠翹已經緩步袅袅走到他的身後,随着距離的拉近,隻是刹那間,朱載壡的鼻尖裏便已經湧入了1股淺淡的女人香,讓其在那1瞬間止不住的雜念叢生。
而後王翠翹更是輕扶着朱載壡的肩膀,用她那食指和大拇指搭在朱載壡的太陽穴位置上,輕輕揉了起來。
瞬間朱載壡的身體1頓,他的喉結湧動,想要說些什麽,但是身子卻很是老實,先是放松下來,而後更是微眯着眼往後躺去。
“殿下——”
王翠翹那輕柔的聲調輕輕掠入朱載壡的耳畔,語氣柔柔,就好似春日細雨拂面1般,令人極度舒适。
“奴婢這些日子不在您身邊,也無法照料你,實在是奴婢擔心啊——”
“照料什麽,孤身邊不是由那些技勇太監嗎?還有輪值的女官啊。”
朱載壡并非是聖人,自然也做不到坐懷不亂,但是他更清楚什麽時候該享受,什麽時候該努力。
所以他并不想要什麽貼身侍女,又或者說暫時不想要。
“再說了,孤就住在馬車那,那地方就這麽點大,若是再多上幾個貼身侍女,孤這轉身的地方怕是都沒多少了。”
朱載壡的聲音繼續響起,當然這語氣照例是溫和的,沒有些許火氣,反倒是玩笑的意味更重。
王翠翹聽到這話,噗嗤1笑,“殿下您不會1直想要住在這馬車上吧,殿下日後可是要登基大寶的,若是身邊不多幾個貼己的人,這殿下日後在内廷中的大小的瑣事,殿下難道都要交給那些個技勇太監和輪值的女官?”
“呃——”
朱載壡在聽到王翠翹這話之後,微微眯着的雙眼瞬間睜大了幾分,身子也在1瞬間有些僵住。
這話,很顯然擊中了朱載壡的内心。
朱載壡本身就對于内宦是不夠信任的,這女官負責了宮内的1部分事務,就是出自于朱載壡對于内宦的不信任。
但是宮裏事務好辦,那自己身邊的呢,端茶送水的,處理文書的身邊人怎麽辦。
輪值女官嗎?不,不夠安全。
因爲輪值就會造成人員的流動,這自己貼身的侍女1直在流動,人數少還好,但是人數1多怎麽辦?
朱載壡可不太相信自己的記憶力能記住這麽多人。
而且前車之鑒猶在,自己的父皇就是在睡覺的時候,被輪值的宮女聯合起來差點勒死。
這是赤果果的教訓啊!
那麽就确實需要有貼身侍女來幫着自己了。
王翠翹本來也是這個身份定位的,但是她現在必須要負責其後廷的事務,很難脫身,也很難有過多精力來全天候伺候自己。
1直關注着太子,并且雙手還在他頭上放着的王翠翹,自然能敏銳察覺到太子的反應。
當即松開手,低下頭,來到朱載壡的1側,稍窘迫地瞥了眼,“殿下,我…奴婢是不是說錯話了。”
“不,你說的很對,确實要早點培養起來了。”
朱載壡斜着腦袋看向王翠翹,因爲自己是坐着的,所以這第1眼便看到王翠翹的
裙擺下那修長而不失豐腴感的雙腿,朱載壡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子,而後擡眼,“來——”
王翠翹順從地往前挪動了半步。
等到再次靠近了,朱載壡伸出手,将王翠翹的1雙如蔥管羊脂般的芊芊玉手輕捏住。
王翠翹的小手兒是細嫩的,肌膚更是,不,應該是身上的每1寸肌膚,都是無暇的白皙。
王翠翹沒有掙紮,任由朱載壡握着,這臉色看起來很是自然的,但是她的睫毛在不住的顫抖着,兩側的耳根子更是瞬間變得通紅。
“來,跟孤說說吧,你都爲孤都挑了哪些人?”
“恩——”
王翠翹先是輕嗯了1聲,像是從鼻腔中發出的,而後羞怯的聲音飄了來,“殿下,奴婢挑了5個人。”
“5個?”朱載壡的眉頭1揚,這人數也有些超了自己的預期了。
不過轉念1想也就釋然了,自己剛剛是用後世的思維去看待這個問題了。
在這個時代,擁有5個貼身侍女并不是什麽稀罕事,畢竟有些人,妻加妾就超過5個人了,就比如那自号海青天的海瑞。
更不要說什麽侍女了。
“是的,殿下——”
王翠翹鼻子微皺,帶着些許莫名的意味,“這第1個,名叫王賽玉,小名玉兒,不單名字相同,就連樣貌也是不輸給薛玉兒。”
“薛玉兒妩媚有餘,而王玉兒則是清秀可人,肌膚豐潤,性格溫順,更難得的是其極善歌舞,骨骼纖柔,所穿藕絲履僅3寸,好似彎月,起舞輕巧仿若淩波仙子般。”
好嘛,朱載壡1聽這個名字,便想起了這人又是1個名伎,那集會當中第1人,獲得了個女進士之名的就是她。
瓊樓國色原名玉,瑤島天仙舊是王,這就是對于她的極緻贊譽。
就在朱載壡思索之際,王翠翹的話并沒有停下,“奴婢找的第2個,劉麗華,字桂紅,其人光豔無匹,更是精于唱曲演劇,1曲《西廂記》堪比天籁。”
“另外還有姜賓竹,明眸皓齒,丹唇雪膚,慧秀而婉媚,以及最後兩人,這最後兩人是對姐妹,名叫董定姬與董茜姬,定姬善歌舞,茜姬工琴瑟。”
說到這之後,王翠翹的語氣1頓,看了眼太子之後,這才說道,“這5女諸般技藝皆通,都是秦淮風月中的1時名姬者,才色兼具,也可給殿下解解乏。”
“恩——這樣啊。”
朱載壡用手指輕敲着桌面,發出有節奏的響動,而後猛地1頓,帶着肯定的語氣說道,“好,就讓這5女過來吧。”
對于王翠翹他還是信任的,也相信經過王翠翹挑選過的人。
“對了,她們可會屬文?”
“會的,殿下。她們幾人皆熟精文選,唐詩,且善楷書,或是8分書。”
“恩,那經過1段時間後,應該是能夠看懂文書的,之後這原本屬于尚宮局的文書處理就交給她們吧。”
朱載壡1邊說着,1邊親自給王翠翹倒了1杯茶水,“你這身上擔子太重了,若是再擔着這文書的工作,孤心中不忍。”
“來,喝點吧,說了這麽多,潤潤嗓子吧,放心,這茶壺裏的水,已經放涼了。”
說話間,朱載壡便将手中壓手杯遞了過去。
王翠翹聽到這話,再看到太子這般舉動之後,頓時發出1聲淺淺的驚呼,原來這茶是給她倒的,可是太子給自己遞茶,這是她從未想到過的1幕。
“奴婢——奴…婢。”
“好了,這般天熱,喝點茶水清涼些吧——”
朱載壡不由分說直接将這壓手杯賽到了王翠翹手中,王翠翹也下意識地接下了。
“殿下——”
王翠翹多少精幹的1個人,此刻卻是支支吾吾,那原本已褪去的酡紅再次浮現在兩頰,王翠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臉上有着絲絲燙意。
“喝吧——”朱載壡再次催促了1遍。
事不過3,朱載壡多次催促讓王翠翹舉起了杯子,靠在唇間,輕抿了口茶水,那清涼的茶水在唇齒間潤了潤,隻是白皙的臉蛋早已被紅霞染了個透。
“謝殿下——”輕若蚊蚋的聲音從王翠翹口中冒出,同時雙手更是将手中的壓手杯緊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