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者身
因爲他聽到了話中最關鍵的東西——駕貼。
所謂駕貼,就是憑票,說白了就是許可證。
不過這東西,普通百姓可是不知道的。
那可是當了官之後,進了圈子之後才能知道的東西。
别說錦衣衛抓人了,就連中宮裏的那些個大太監們外出采買皇宮所需物品,也需要持“駕帖”作爲憑證。
“哎呦,這是哪位大人的子弟啊,當真是俊傑之輩啊。”
那稅吏1想明白這個理之後,瞬間笑意在他臉上綻放。
而周圍人更是吃驚地望向那個牽着白馬的青年人,就連那個讀書人也不例外,他雖說不知道駕貼是什麽,但是他知道大人這個稱呼。
要知道這大人1詞,可不是随便能叫的,隻有1品2品的高官,才能被稱爲大人。
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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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讀書人,又仔細看了看那青年人身後的白馬,以及那身後嚴肅無比的侍衛,鼓起的衣袍,讓讀書人心中更是猜想連連。
“噢?”
朱載壡輕輕1笑,“你認得我??”
朱載壡1邊笑着望向那些個稅吏,另1邊則是側着身子,對着沈煉低聲吩咐道,“去,派個人叫中城兵馬司的人過來,人多點。”
說完,從袖子處拿出1道令牌,交給沈煉。
沈煉不動神色的點了點頭,徑直牽着馬扭頭走了。
圍觀的人,自然有人注意到了沈煉的舉動,但是也都是不明所以,也就沒放在心上。
“公子說笑了。”
領頭的稅吏1聲輕笑,1改之前的豪橫之色,語氣恭敬道,“小人就是泥地裏打滾的主,哪裏能攀得上公子這般人物。”
“那你怎麽就肯定孤…我是大人子弟?”
“嘿嘿——”
稅吏又是1笑,語氣中帶着些自豪,“不是小的我吹,這順天府啊,我還是認得門清,雖說達官顯貴衆多,但是這崇文門是商賈和士人入京之途,而京中權貴自持身份,1般不會跟庶民商賈1塊,從崇文門出。”
“除非是對于自己身份極有自信之人。這些人往往身居高位,但是普遍有個特點。”
稅吏說完之後,還刻意上下打量了眼朱載壡。
“什麽特點。”
“年齡偏大,而公子如此年輕。想來必是某1位大人的子弟。”
“想不到你這個小小的胥役,也有如此眼力。不過…”
朱載壡說到這停頓了下,随即語調拔高,“是誰給了你這個膽子,敢在皇城根下剝削百姓的!!”
“什麽?”
那些個稅吏紛紛色變,有些驚愕,剛剛不是還聊得好好的嗎?
說,
“給我拿下!!”
朱載壡再次大喊道。
“諾——”
還沒等那領頭的稅吏反應過來,便聽到1聲齊喝。
隻見從人群中,呼啦啦地鑽出幾十人,動作整齊劃1,都是1解開衣袍,露出腰間的長刀。
走動間更有着甲胄碰撞的輕微響聲。
那些稅吏瞬間看傻了,但是領頭的還算有幾分骨氣,沒有像身後那些個稅吏直接跪下,而是搬出後面的靠山。
“公子,您是權貴之人,但是小的後面也是有人的,主事就在門樓上坐着呢,聽到這動靜,準下來跟您好生商談1番。”
這話說的帶刺夾棒,還不等朱載壡說些什麽,就聽到1道尖細聲音傳來,“呦呦——”
隻見1個面上摸着白粉,頭上插着花的太監,1隻手握着個玉做的念珠,另1隻手則是搭在1個小厮手肘上,在小厮的攙扶下,緩緩從崇文門1側的馬道上,走下門樓。
人雖還沒來,但是這聲音已經傳的老遠,“這是誰在耍威風啊,咱這崇文門可是萬歲爺親自盯着的地兒啊。
弘治年開始,這崇文門宣課司改由皇室直接派員收取商稅,甚至不必禦史巡查,稅關主事的位子便1直是由内宦掌管的。
“主事?我看你這官不小,但是架子擺得挺足啊。”
朱載壡看着那個太監,眼中寒意4起,但是臉上卻是揚起些許笑意。
“誰家的小崽子啊,敢這麽跟咱家說話。”
隻見那個主事的,眼皮也不擡,便順着朱載壡的話開了口。
“呵呵——”
朱載壡1聽就樂了,這次是真的樂了,正愁單單貪污還不能砍了這幫子魚肉百姓的貪官,現在倒好,禍從口出,這不借口就有了嗎!
朱載壡沒有開口反駁,反倒是1旁的錦衣衛忍不住了,1聲大喝道,“大膽!!睜大你的狗眼看看,你面前的是誰!!”
說完,直接解下腰間的1塊銅牌,铛的1聲摔在地上。
說,
銅牌翻了幾個身子之後,有字的1面赫然出現在那主事的眼中。
“錦衣衛!!”
瞬間,那太監主事的眼睛1縮,眼皮猛跳間,擡起了頭,看向了朱載壡。
“刷——”
瞬間那主事看清來人面龐之後,臉色霎時蒼白1片,1股寒意從脊椎骨處流淌到全身。
下1刻,腿1軟,直接跪在了地上,膝蓋和地磚相觸間猛然發出1聲輕響。
“太…子爺,太子爺…”
那主事臉皮在不停地顫抖着,就連話也說不全了,全然沒有了之前的嚣張氣焰。
“你叫什麽?”
“小的,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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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那主事1邊回話,1邊直接拿自己的腦袋往地上磕,沒幾下頭皮就磕破了,“孟…孟沖。”
“孟沖啊——”
朱載壡對這個太監有些耳熟,此人在嘉靖後期,以及隆慶時期都算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在穆宗朝當過1段時間的司禮監掌印太監,算得上是1個權宦,但是朱載壡實在沒想到此人會是如此貪婪狂暴之人。
“對你,我算是有點印象,你出宮前跟着黃錦的吧?”
“别,别!!”
孟沖像是怕極了朱載壡口中的黃錦,1聽到太子提到此人,直接連滾帶爬想要靠近太子身邊,但是被兩個膀大腰圓的錦衣衛死死拽着。
“太子爺,太子爺!!”
孟沖的聲音變得更加尖細起來了,聲音也高亢起來,“您開恩,您開恩!别讓老祖宗知道,别讓老祖宗知道啊,太子爺。”
“太子爺,太子爺,您就把奴才當成1個屁,當個屁給放了吧。”
朱載壡沒有絲毫在乎孟沖的哭喊,隻是走到他面前,把他手中的玉制念珠取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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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等人不值得他同情,但是如何處置他卻是個學問事,他喚來身邊的1名錦衣衛。
“去,帶上幾個人押着他,先去找文華殿的管事牌子,讓他去請黃伴伴親自過來趟,再找個口齒清晰的,講清楚事情由來。”
“諾——”
1旁的錦衣衛應下,剛想轉身離開,又被朱載壡叫住,“對了,跟黃伴伴說1聲,這孟沖,你調教的很不好,還罵孤是小崽子!這事黃伴伴你看着辦吧。”
那名錦衣衛頓時愣住了,他壯着膽子抱拳問道,“殿下,是原句轉述嗎?”
“對,1字不落!”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