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永平,大順軍輕松擊破了吳3桂布置的第1道防線。
當天晚上,李自成還接見了吳3桂派出的求和使團,雖然他不完全相信這些缙紳的說法,但也隻是将這6人随軍監禁了起來,打算1同帶往山海關。
與此同時,李自成還派了前明降官,密雲巡撫王則堯以大順兵政府尚書的身份前往山海關同吳3桂談判。
其實,便是到了這個時候,李自成對于招降吳3桂,仍舊是報有希望的。他實在想不明白,對方除了投降自己,還能有什麽更好出路?
不過,吳3桂在撤回山海關之時,對沿途實行的“堅壁清野,夷竈塞井”,也使得李自成心中有了提防。這使得他的大軍從永平到山海關,因爲繞路足足又走了4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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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這8天時間裏,吳3桂的關遼軍不僅修補了西羅城城牆的缺口,還派人将守衛甯遠城的大小火器運到山海關的西羅城中。
不過,嚴陣以待的關遼軍,并沒有引起李自成的高度重視,加上大軍連續趕了8天路,他當即下令麾下兵馬當晚養精蓄銳,暫不攻城。
原本,李自成是認定吳3桂1定會來投降的,他原本就有派吳3桂率本部人馬作爲南征的先鋒,南下招降明将,平定南明的計劃,隻是沒想到成了如今的局面。
而經過朱慈烺的提醒,李自成雖然派袁宗弟去了山東,但也比原來曆史上多帶了1萬老營兵,以防萬1。要壓服吳3桂,45萬老營兵其實已經綽綽有餘,多出來的那1萬,是爲了預防可能出現的滿清鞑子的。
不過,當他看到山海關高大的城牆和西羅城上的十幾門千斤火炮時,心中還是不免有些擔心。
因爲李自成的大軍并未攜帶大型火炮——大順軍多年來習慣于流動作戰,并沒有火炮制造基地,也不重視火器在戰争中的巨大作用。
這也不能怪李自成,他1直在中原和官兵轉戰,從未跟滿清8旗兵交過手,盡管也聽說過8旗兵骁勇善戰的傳聞,但1想到明軍都能抵擋他們幾十年,便也沒當1回事了。
雖然不怕,但以防不測,李自成還是多帶了1萬老營兵,又讓唐通和白廣恩多帶了1萬前明邊軍中的精銳,比原本計劃中多了足足兩萬兵馬。
1夜之後,随着太陽升起,大順軍也随即在山海關外擺開了陣勢。
“父王!”李自成的養子張鼐帶了幾個親衛騎兵,縱馬飛奔到了他的身旁,“各部兵馬已經準備就緒,随時可以開始進攻。”
“關外有什麽情況嗎?”李自成眯了眯眼睛,語氣平淡地問道。
“派出去的3十幾個斥候都已經回來了,并沒有發現異常。”張鼐十分笃定地說道。
“哈哈哈,朕就說嘛,鞑子怎麽敢來?”李自成哈哈大笑起來,“果然是那朱明太子的詭計,那小子真是玩弄人心的好手,說得有模有樣,半真半假的,朕看到吳3桂的樣子,差點就信了。這人,看來不好對付啊!”
張鼐聽罷,奉承了幾句,然後從腰間掏出1張紙,将各營兵馬的情況報告給了李自成:
權将軍劉宗敏率中權親軍,1萬9千人;
劉芳亮率左營,兩萬2千人;
劉希堯率前營,7千人;
賀錦率革左老營,8千人;
唐通,白廣恩率本部和宣大抽調而來的邊軍精銳,兩萬9千人;
總計8萬5千人。
李自成聽了,微微點頭,這8萬多人,是他在顧及全國局勢的情況下,能騰出的最多兵馬了,對付區區1個吳3桂,絕對是足夠了。
“王則堯呢,有消息傳回來嗎?”李自成關心地問道。
他前幾日專門派了這個新上任的兵政府尚書趕往山海關,去最後說服吳3桂,但現在看來,是徒勞了。
張鼐搖了搖頭,怒道:“父皇,事到如今,吳3桂那賊厮不知好歹,是反心盡顯,咱們絕對不能放過他。”
李自成眯了眯眼睛,微微歎了口氣,他心中還是不明白,吳3桂爲什麽不肯歸順自己。但事已至此,原因已經不重要了。
既然吳3桂放着父子兩個侯爵不要,偏偏要拿雞蛋碰石頭,那李自成也絕對不會客氣。
關甯軍雖然說戰力也算強勁,但不過3萬人馬,其中吳3桂所能依靠的親衛軍,不過3千之數,再加上山海關總兵高弟的1萬餘人,新征的1萬遼東鄉勇,最多不過是5萬人而已。
“傳令3軍,各部按計劃出擊,擊敗吳3桂,拿下山海關!”李自成當即下令道。
随着李自成的軍令傳遍大順軍全軍,山海關的西羅城前,軍隊行進,布陣的聲音,将軍指揮,士兵叫喊的聲音,馬蹄踏地,兵甲摩擦碰撞的聲音1時作響,混雜在1起,頓成1片喧嘩之聲。
大順軍的前鋒面對的是山海關總兵高弟和吳3桂部将楊坤在石河布防的第1道防線,大約8千兵馬,分别駐守在西石河防線的南北兩岸。而吳3桂則親自率領3千精銳防守在東石河的第2道防線。
兩條防線中間還部署了大量的火炮,這些火炮将提供火力支援,打擊缺少火炮掩護的大順軍前鋒。
不過,局勢和原本曆史上并沒有什麽差别,雙方來來回回,互有勝負,大順軍并沒有取得什麽實質性的進展。
攻城部隊中有1支兵馬好不容易從北翼攻入了輔城,但又很快被吳軍大将高得節率兩百精兵擊退了,戰局随即又恢複到了原本的樣子。
到了第2天,李自成在摸清了吳3桂的實力之後,當即決定出動主力猛攻。而且,昨夜被部署在關外的唐通部已經發現了滿清8旗軍的前鋒,這對李自成而言,是1個糟糕透頂的消息。
若是再不能攻下山海關,到時候吳3桂和滿人真的勾結在了1起,那他帶來的兵馬,就不足以取勝了。
山海關除了主城外,還有4個與主城相連,互爲犄角的輔城,南北方向的叫北翼城和南翼城,東西方向的則叫西羅城和東羅城,其中南翼靠海,北翼連接長城,東羅城通往甯錦,西羅城則直面大順軍主力。
城高牆堅,其上又有十幾門千斤火炮,數十門各型火炮加持,殺傷力十足,盡管大順軍鬥志昂揚,舍命攻城,但1時半會還是沒能取得什麽進展。
李自成站立在山崗之上,整個戰局盡收眼底,養子張鼐率領的3千名中軍标營騎兵護衛在身旁,山崗之上随時可以用旗号和傳令塘馬來指揮調動大軍。
由于多帶了些兵馬,李自成手中還有賀錦和劉希堯這兩隻預備隊,共1萬5千人,随時可以根據戰場情況的變化調動。
山海關西面,兩軍的搏殺愈演愈烈,戰況也愈發焦灼。憑借着人數優勢和昂揚的鬥志,大順軍逐漸占據了戰場的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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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局勢剛剛好轉的時候,李自成卻忽然發現了關城東側的歡喜嶺上,出現了1支實力強勁的騎兵,可謂是“百旗招展,甚爲壯觀”。
不過,李自成并沒有慌亂,隻是在心中暗暗罵了1句唐通和白廣恩那兩個廢物。就現在的局勢來看,招貼是真的,滿清鞑子真的來了,而且看着烏壓壓1片,最起碼有56萬之衆。而從他們駐馬山坡來看,應該是才剛剛趕到,尚在休整,短時間内還沒有1戰的能力。
因此。李自成并沒有立即将賀錦和劉希堯率領的兩支預備隊投入戰場。而是當即傳令劉宗敏和劉芳亮加緊進攻,他必須立即解決吳3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要知道,如此決戰之下,在“關甯鐵騎”和滿清鞑子面前收縮兵力,臨陣退卻,隻有死路1條,最終必然會成1邊倒的屠殺。
雖然李自成心裏也明白,繼續攻城,傷亡必然巨大,可是成敗就在此1舉,爲了王朝大業,多死幾個人也是不可避免的。
就在這時,山海關城牆西面,忽然刮起了1陣西北風,1時間飛砂走石,遮天蓋日。
關外的多爾衮見勢,急令昨夜已經秘密入關的阿濟格、多铎率領兩白旗兩萬人乘着風勢、揮白旗,對陣直沖大順軍。這就是李自成萬萬沒想到的了——清軍昨夜便已經秘密進城了,唐通是潰敗了1夜之後,才派人傳來了消息。
嗯,這樣的豬隊友,不愧是剛剛歸順的明軍。
霎時間,北翼城東面萬馬奔騰,飛矢如蝗,大順軍猝不及防之下,傷亡慘重。劉宗敏部正處在風暴的下風口,在迎面而來的沙塵暴和潰退大軍的沖擊下,陣型1時間亂成了1團,士兵紛紛後退,在滿清騎兵的攻擊下根本就是毫無還手之力。
密集的箭矢猶如雨點1般落向大順軍,身先士卒的劉宗敏很快被射中墜馬,處于劣勢又失去了主将的大順軍随即慌亂了起來。
但李自成并沒有驚慌,他當即下令賀錦和劉希堯率領的兩支預備隊投入戰場,想要挽回敗局。清軍雖然突襲而至,但隻要穩住陣線,大順軍并不是沒有繼續1戰的能力。
隻是,多爾衮并沒有給他機會,又立刻下令兩黃旗與兩紅旗從西羅城中殺出,對大順軍發起了總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