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路振飛也随即将巡撫标兵營都督王會召來,要他集合淮安府城内的唯11支野戰力量,準備北上護駕。
隻不過,等王會走出淮安府漕運總督府衙的時候,路振飛卻沒有在他的身邊,傳到軍營裏的命令也變成了剿滅進入淮安府的小股順賊。
劉澤清被盧9德連哄帶騙,直接在福王所在的莊園裏住下了,名爲接見,實爲拖延。而他手下的4大總兵中,馬化豹和柏天馥兩個和盧9德關系頗爲密切的,都接到了剿賊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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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和莽撞粗暴的馬化豹當即率兵出動相比,柏天馥則1直拖延,他這個人行事本來就沒有決斷,如今沒見到劉澤清,更加不敢擅自行動了。
盧9德也當即下令自己藏在歸仁集的兩千精兵準備渡河,從後方包抄聖駕車隊。
如此1來,王會手下的1千餘巡撫标兵,馬化豹手下的1千5百餘戰兵,還有盧9德麾下的兩千精兵,将從南,北,東3個方向包抄而來,将所謂的“順賊小股部隊”死死圍在兩面臨水的清河縣。
而爲了迷惑朱慈烺,盧9德還讓王會繼續打着路振飛的名義,打算給這支從北京千裏迢迢而來的軍隊突然1擊。
等到倪元璐連夜趕回車隊,正面迎上聖駕車隊的時候,已經是第2日午時,朱慈烺1行人馬已經從崔鎮出發,繼續沿着運河往南行進。
回到車隊之後,倪元璐已經十分疲憊,他和朱慈烺簡單說了1下和路振飛的交談細節,以及迎駕的地方之後,便支撐不住了。
差不多兩天兩夜沒有合眼,來回近兩百裏都在馬上颠簸,對于這個5十多歲的大臣而言,已經是極限了。
剩下的情況,朱慈烺則向同行的張升問清楚了。從路振飛的神态表現到言語,再到采取的措施,張升都記得十分清楚,并11朝着朱慈烺道來。
他可是周世顯手下的心腹,又是錦衣衛,這種暗中觀察,分析描述是他的強項。
當然,路振飛不是沒有疑問,雖然倪元璐親自前來,但1個戶部尚書,如何能統禦京營,甚至是錦衣衛,從千軍萬馬,千裏之外,千難萬阻中殺出來,從北京到了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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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倪元璐則沒有說更多,他也注意到了崇祯皇帝最近的變化,實在不敢再誇朱慈烺了,就怕自己多嘴說出來的話将來會給這個大明的希望惹上了什麽麻煩。
好在路振飛隻是好奇1問,并沒有深究到底的意思,此事無論真假,他都必須去見上1見,就如同史可法接到了聖旨,如今已經率南京京營北上1般,對于他們這些明廷少有的忠誠之士而言,相信崇祯皇帝還活着,是1種“政治正确”。
“盧9德和劉澤清1起出現在路振飛府上了?”朱慈烺聞言,不由得皺眉問道。
“是,殿下,小的親眼所見。”張升無比笃定。
朱慈烺這段時間派出了大量哨騎和錦衣衛打探消息,關于“帝後已薨”的謠言他早就知道了,但原本曆史上盧9德,路振飛,劉澤清立儲之事,他沒想到會提前到這個時候。
“那盧9德是和劉澤清1起走的,還是兩人1前1後走了?”朱慈烺又接着問道。
“1起走的,路振飛還說是盧9德帶着劉澤清來見他的。”張升繼續彙報。
“去把常青山叫來!”朱慈烺聽罷,心中隐隐确定了什麽,沒有絲毫猶豫,當即吩咐道。
福王就在淮安,盧9德既然已經來了,還勾搭上了劉澤清,便是路振飛,也已經在拉攏了,說明對方這是籌謀已久,有了計劃的。
朱慈烺回想起原本曆史上路振飛對福王的态度,以及擁護之後,因爲和弘光朝廷的那些酒囊飯袋不合,罷官的事情,心中就不由得猶豫起來了。
特别是盧9德親自出馬了,路振飛這個漕運總督,巡撫淮揚的官職,可是對方推薦作保的。而盧9德并不是王承恩這種服侍人的内侍太監,而是在戰場之上摸爬滾打了十幾年的領軍太監,便是鳳陽總督馬士英,也得讓他7分。
事情發展到如今的地步,随着參與進來的人越來越多,各方勢力攪和在了1起,有些事情可能已經無法避免了。朱慈烺隻能更小心1些,更要當機立斷。
很快,常青山便來到了朱慈烺面前,張升退下之後,朱慈烺才開口下令道:“把3千營收攏回來,偵察範圍縮到十裏之内,運河對面,還有咱們背後,都要特别注意。”
“殿下,淮安出事了?”常青山疑惑道。
朱慈烺搖了搖頭:“現在還不确定,但是小心爲妙。讓秦凱以最快速度把部隊集合起來,纖夫到時候在崔鎮和3義鎮之間就地休整,然後他帶着兵馬過來會合。”
“是,殿下!”常青山聞言,知道淮安的局勢可能發生了很大變化,也不敢多問,随即便下去行動了。
如今,秦凱所部隻有少量馬匹,3十裏的距離,包括整兵,安置纖夫在内,想要趕過來需要大半天,再加上常青山派人前往通知,恐怕最快也要第2日午時才能抵達,而如此急行軍,并不能立即投入戰鬥,這也是朱慈烺需要考慮的。
車隊繼續行進,傍晚時分便抵達了3義鎮,他們此時距離清河已經不足2十裏,距離淮安,也在6十裏以内了,隻是要到淮安,還得找船渡河。
朱慈烺下令車隊原地休整之後,随即派出了錦衣衛聯絡清河縣的知縣,若是有什麽意外,還可以進去躲避1番,固守待援。
隻是,錦衣衛雖然受到了清河知縣的招待,對方也十分熱情,可1到具體事務,就1直含糊不清了,似乎是在有意躲避什麽。而且城防十分謹慎,數百鄉勇在城牆之上固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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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烺猜想這是盧9德在背後搞的鬼,徐志彪本來想要奇襲清河縣的,但朱慈烺擔心中了盧9德的調虎離山之計,而且沒有火炮的情況下,清河縣又已經早有準備,也不是1時半會能拿得下來的。
而第2日1早,車隊剛剛出發,走了不到5裏路,朱慈烺便見派到前面的3千營斥候飛奔回來了。
“殿下,淮揚巡撫路振飛派巡撫标兵營前來接駕了!”常青山趕緊來報。
此話1出,衆人皆喜形于色,同時也都松了1口氣,終于安全了啊!
“路振飛來了嗎?”朱慈烺問道:“迎駕隊5有多少兵馬?”
“斥候說有個穿2品官服的幹瘦官員,應該就是路大人。”常青山仔仔細細彙報道:“看起來有56百人,帶隊的是标兵營都督王會。”
“殿下放心,此人是路振飛的心腹,頗有本事,昨日路振飛便和老夫說過,會讓他親自領兵前來護駕。”倪元璐經過1夜休息,也恢複了些精氣神。
“好,咱們過去,車隊不要停!”朱慈烺終于點頭,但又立即朝着常青山吩咐道:“按昨日商議的計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