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從今天開始,蕭家寨就要從青縣地界上消失了,今後整個青縣的漕運都将是李家寨的,李泰興又如何能不喜笑顔開,送1送這個幾十年的老冤家最後1程呢?
而蕭鼎天也早就知道了這是1場“鴻門宴”,但如今他有朱慈烺這個運籌帷幄,實力超然的太子爺作爲靠山,便是刀山火海,也敢來闖1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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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李家寨内,大擺筵席,隻是吃飯的人們1個個都無心美食,神色緊張,還有不少李家寨的莊丁早就已經全副武裝埋伏了起來。
倒是徐志彪這家夥看起來沒點警惕性,在那裏吃得狼狽不堪,整隻燒雞,整碟炒花生地往嘴裏塞,還故意碰掉了自己的筷子,然後趁着低頭在桌底撿筷子的時候偷偷喝了幾口黃酒,順道觀察了李家寨的整體布局,以及寨中各處可能的伏兵情況。
朱慈烺看在眼裏,倒是什麽都沒有說,很多時候,對待這樣有缺點的猛将,要張弛有度,若是太過死闆了,約束過多,反而會适得其反。
3個鄉紳在見到了蕭鼎天和李泰興握手言和之後,也随即離開了。他們知道,剩下的事情,無論是雙方不服氣再打1場不算數的比賽,還是繼續喝酒吹牛,都和他們無關了。
往年“大比”之後的宴席,表面上是喝酒吃肉之後,兩家都不計前嫌,實際上就是另外1場争鬥,這也是這些鄉紳不願意久留的原因——留在這裏,反而裏外不是人,甚至兩家都得罪。
當然,他們不知道的是,今年的這場宴席,是真正的你死我活,縱橫了青縣幾十年的兩個寨子,都将成爲曆史。
而李泰興爲了不讓蕭鼎天起疑,更爲了請君入甕,從“大比”到“宴席”,都保持了相當的克制,就好像今年也不過是雙方互有勝負的平常1年那般。
“蕭家寨真是好運氣啊,居然從外面請來了那麽多高手。”李泰興皮笑肉不笑,話鋒1轉,忽然就陰森森地說道:“隻是,這些人的來曆蕭老弟清楚嗎,要是不小心招來了些反賊,那可是要誅9族的啊!”
“哈哈哈哈,李老兄真是愛開玩笑。”蕭鼎天絲毫不讓,也争鋒相對道:“不過,真正聯絡了反賊,要被誅9族的,還不知道是誰呢?”
按照朱慈烺的計劃,秦凱已經率兵在青縣順軍的必經之路上設下了埋伏,周世顯也已經率領5軍營,神機營從蕭家寨出發,如今正埋伏在李家寨的外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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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蕭家寨所有壯丁,也早就已經全副武裝,嚴陣以待。便是這李家寨内,現在也足足有8十多名護駕士兵和蕭家精銳家丁,蕭鼎天自然不會低聲下氣。
“成王敗寇,天下革新,誰是賊,誰是王,如今還真的變了呢!”李泰興臉上的肌肉激動地抖動了幾下,臉上滿是得意道。
蕭鼎天看着對方得意洋洋,勝券在握的樣子,根本不願意放棄那麽好的機會表忠心,當即拍案而起,指着李泰興大喝道:
“大膽狂徒,這天下隻有1家皇帝,便是朱家皇帝,這天下也永遠都是我大明朝廷的天下,你今日所言,無君無父,便是誅滅9族,也無法饒恕。”
“蕭鼎天,你裝什麽裝,若是你家族中也有人在新朝當差,你會說這種狗屁話?”李泰興1臉戲谑,滿是算計得逞之後的嚣張,剛剛大比敗了,他心裏就1直窩着氣,現在總算是可以撒出來了,他覺得自己優勢很大,哪裏還會受蕭鼎天的氣,當即反唇相譏:
“呵,若是如此,恐怕你比老子還要得意吧,還大明的天下,朱家的天下,老子告訴你,現在大明已經沒了,朱家早就輸了,現在是大順的天下,李家的天下,你若是不識時務的話,便隻有1死了。”
“蕭老頭,别以爲我們不知道,你請來的這些人,都是京營中的好手,而且還不止這2十幾個,寨子裏,應該還藏着45十個吧,還有那幾十輛滿載金銀珠寶的馬車,我的人可都看到了。”李策也當即起身,俨然就是1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樣子。
蕭鼎天裝作十分驚訝的樣子,怔了怔,喉結上下蠕動,又咽了咽口水,才顫顫巍巍道:“你們都知道了?”
“邊上的這個小白臉,應該是哪家王侯将相的兒子吧,看起來很有種嘛!”李策就像是1個即将得勝的獵人,看着自己陷阱裏的獵物。
“你要是識相點,就把那些馬車上的财物都交出來,本少爺還能饒你1命,如若不然,你們,還有蕭家寨,都是謀反的逆賊,等朝廷大軍1到,誰也逃不了!”
說罷,李策将手中的杯子往地上1摔,“啪”的1聲,杯子被摔成了56塊碎片。
随即,李家寨内響起了密集的腳步聲,埋伏在寨子各處的伏兵都迅速出動,手持刀槍把朱慈烺,蕭鼎天,蕭容月等人都包圍了起來。
徐志彪,任宣和他們手下的士兵早有準備,在摔杯的1瞬間,便立即起身,手持利刃沖到朱慈烺身邊,将這個皇太子殿下嚴嚴實實地遮擋了起來。
不過,朱慈烺卻是絲毫不慌,推開了擋在他面前的幾個士兵,來到了李家父子的面前,笑着說道:“李少幫主,你這也太急了吧,朝廷大軍還沒到呢!”
“看着你這小白臉,老子就覺得心裏不痛快,反正早晚都得送你們歸西,老子樂意就早1點。”李策氣勢洶洶道。
“想要活着,就乖乖把馬車裏的錢财都交出來,否則老子絕對殺光所有人,1個不留。”
李家父子早就惦記着那幾十輛馬車上的錢财了,若是1會援軍到了,被攻進蕭家寨的青縣順軍也發現了,到時候他們恐怕連湯都喝不上。那些丘8軍頭是什麽德行,他們這些闖蕩江湖的還能不清楚?
爲此,李泰興還特意晚1些才派出人去縣城送信,把順軍來援的時間往後推了1個時辰,爲的就是能夠有充足的時間獨吞這筆錢财。
他們隻以爲朱慈烺1行人是哪個王侯大族,南逃路上必然不願意過多招惹是非。攜帶的錢财也必然難以估計,訛詐勒索1番,或許就能成了。
朱慈烺卻是不置可否,悠悠說道:“李策,你剛剛不是問,王侯将相,是不是有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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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了又如何?”
“那本太子就告訴你,大明的王侯将相大多沒種,若是換其他人,被你這麽1吓,怕是就什麽都招了,什麽都給了。”朱慈烺提高了音量,厲聲喝道:“但大明的太子,不僅有種,還有槍有炮,拳頭更是硬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