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開門見山的說出了自己的打算,很直接的告訴盧瑟,他真的就是一時起意想要摻和一下本世界的反抗軍對理事會統治的攻擊。
聽起來倒是非常随性,這要是一般人這麽說估計要被盧瑟直接轟出去,突然有了個想法就要冒着被嘎掉的風險來參加反抗活動?
你這突發奇想倒着實有點厲害啊。
那要是到行動的時候你再突發奇想一下又不打算參加了,我們這些人可怎麽辦?
這又不是請客吃飯,是要真刀真槍的去拼!而且一次行動若不成功那就意味着以前的所有準備都将付諸東流。
更何況他對眼前這個興緻勃勃又名聲在外的年輕人毫不熟悉,那些道聽途說的情報可不能作爲行動策劃時的依據。
不管怎麽看,與梅森合作的風險都太大了。
老年盧瑟本能的就要拒絕,但在話說出口前,他又看了一眼梅森。
他知道這個年輕人在過去幾個月裏做的大事,盡管相當于被困在理事會的核心世界裏,但一個人對于一個組織是否重要是可以通過一些蛛絲馬迹判斷出來的。
尤其是對于盧瑟這樣的聰明人來說,隻是看梅森·庫珀這個名字在理事會的内部文件中出現的頻率激增,就知道這家夥絕對已成了目前搖搖欲墜的希望理事會的高層成員心目中的絕對天敵。
這樣一個人說什麽做什麽絕對不可能如他所說那樣是臨時起意。
或許梅森真的有一個完整的想法和計劃?
想到這裏,盧瑟又按捺下拒絕的想法,他做了個“請”的動作,意思是讓梅森具體說出他的計劃來給自己參考一下。
反正聽一聽也沒壞處。
順便,如果有附加條件的話也可以一起說出來。
對于老盧瑟這樣見過大風大浪,經曆過九死一生甚至還親手養大了一個氪星人的智者來說,比起一腔熱血,他更相信利益交換。
雖然聽起來很現實,但在剝離了情緒的影響之後,那些真正對雙方都有利的事情才是值得去做而且不必擔心會遭遇背後捅刀。
“我的想法很簡單,簡單到一句話就能說完。”
梅森點起一根煙,拉開椅子坐在了盧瑟對面,他說:
“我現在的身份是理事會麾下花園世界的一名特使,受邀參加明日的世界例會,雖然沒有參加過類似的高規格會議,但我聽說那完全就是規格極高但浪費時間的事。
不過重點在于這種例會往往會有很多花園世界的使者參與其中,而他們要麽是各個花園世界的主事者團體之一,要麽就和那些團體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通過他們的關系可以迅速聯系到理事會麾下的龐大世界體系,直接影響到萬億生命。
我有我的事業而且它在穩步推進,雖然我孤身前來這裏是爲了親手了結這些恩怨,但如果可以幫上忙我并不吝于爲我服務的事業再增磚添瓦。
而比起語言上的懇求,我想一場發生在理事會心髒區域的大叛亂更能讓那些特使們看清楚他們所服務的體系的腐朽與衰敗。
這比我浪費口水弄出一篇幾萬字的小作文可有效多了。”
“嗯,這個理由很合理,如果我在你的位置,我想我也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盧瑟點了點頭并發表了評論。
梅森大概看出了他的狐疑,所以特意解釋了一下自己的行動原因。
他本沒必要這麽做,目前如火如荼一日千裏的新烏托邦項目的榮譽領袖與他這樣一個龜縮在某個世界搞反抗的人的身份天差地别,但梅森願意解釋,這讓盧瑟感覺到了幾絲尊重。
有這個态度就很不錯。
老盧瑟抿了口酒,他想了想,說:
“如果我們決定行動的話,我會盡可能确保不傷害那些特使們,由他們把你的想法和思想傳遞到遠方的世界去。
這是我能給出的最有誠意的保證,接下來我們談點務實的吧,你的計劃呢?”
“很簡單。”
梅森打了個響指,說:
“我明日前往議會,在那裏搞出一些動靜幫你們牽扯住希望城的駐軍,方便你們和外界聯系以及在城市中活動。
你們是想炸掉這裏也好,燒掉也罷,占領或者推翻都随你們。
我隻有一個要求。
别殺太多人。
能被聚集在這顆星球上的都是理事會從各個地球中選拔出的精英,不誇張的說,他們都是天之驕子,人中龍鳳。
我希望他們能參與到更正确的事業裏,而不是稀裏糊塗的送掉了命。
至于是不是忠誠于理事會的理念倒不是特别重要,這已經是第五次沖擊了,保守估計最多兩輪沖擊後就将迎來紀元更疊。
他們的忠誠和他們的想法改變不了大局。
我隻是需要他們真正做出一些有用的事,而且如果我們的行動順利突進,那些花園世界也會需要用于籌備融合的資源和統一的調度。”
梅森吐了口煙圈,解釋到:
“與其費時費力的重建一套體系,不如就借用現在這一套,你覺得呢?”
“我對此不置可否。”
老盧瑟也很坦誠的說:
“反抗軍就這麽點人,希望城裏的人能不能活下來也不是我說了算的,等到第六序列的大軍壓境後,得由指控者羅南和他周圍的利益集團來決定。
就我個人而言,我也不希望看到血流成河。
我們是反抗者,我們又不是屠殺者,更不是隻想看世界燃燒的瘋子。
而且比起讨論怎麽處理俘虜,我更懷疑你能不能以一己之力拖住整個希望城的駐防部隊?就算有十二序列的征服者們倒戈,那也是個相當可怕的數量。”
“嘿,光頭老大爺,你怎麽說話呢!”
梅森還沒說什麽,他身旁的小可愛們卻先不滿意了。
哈莉叉着腰不爽的說:
“你眼前坐着的可是黑暗時代的扭轉者、希望的聖賢、所有反抗者的榮譽領袖、宇宙大帝的驅逐者、無敵吞星的絕對仇敵、以一己之力覆滅了最少五個征服者序列解放了很多個世界的超級英雄、最帥最潇灑的榮譽羅賓閣下。
小甜心能做出什麽事我都不懷疑,而且你應該不應該懷疑!”
“你少說了好多頭銜!而且順序也不對。”
奎茵在旁邊拆台又補充到:
“K先生還是變種人的彌賽亞、霍格沃茨的末日狂獸、無盡海疆的風暴撕裂者、魔鬼斬殺者以及群星會的黃昏之主等等。
總之就是很厲害!
超級厲害!”
兩個小可愛把梅森誇的天上罕見地上少有。
這彩虹屁吹的梅森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他擺了擺手示意小可愛們淡定一點,又咳嗽了一聲對老盧瑟說:
“别聽她們的,這其中很多綽号和頭銜我自己都沒聽說過,但我想你确實不該有這個懷疑。
如果實權理事們都在的話,我或許還要掂量一下,但現在的情況就是我聽說已經有很多實權理事失蹤了,就在老A,也就是你們口中的仲裁長死亡之後,那個小團體已經實質上分崩離析。
希望理事會看起來是個龐然大物,但實際上它也隻是圍繞最頂層的那個小圈子建立起來一個權力組織,在其核心已失的情況下也就隻能維持住一個看似龐大實則虛脫的外殼,就像是一棟外表華麗但内部已垮塌的破房子。
隻要我們上去踹一腳,它就會轟然倒塌。
雖然在現在這個情況下,這一腳踹上去的象征意義大于實際意義,但這件事總要有人做。
我有信心爲你們争取機會,就看你們願不願意押上一切和我沖一波。
我把話說在前頭。”
梅森敲了敲桌子,對老盧瑟說:
“不管你們加不加入,我明天都會執行我的計劃,區别隻在于如果沒有你們的配合,我估計今晚回去就得絞盡腦汁的寫一篇感人肺腑的勸降小作文了。”
“隻有不到二十四小時的時間,我聯系第六序列都有些勉強,更别提組織一場大規模的強襲登陸。”
老盧瑟摩挲着下巴說出了自己的疑慮,而梅森根本不在意這些,他擺着手說:
“那是羅南要考慮的問題不是你的麻煩,你要跟上局勢的變化,盧瑟。現在你們已經有了我這個援助,心懷鬼胎想要奪取勝利果實的羅南已經不是反抗勝利的必需品。
實際上,即便沒有他我也能變出一支不遜于第六序列的大軍來支援你們,我的意思是,從現在開始,你要意識到,在這場合作裏你們成爲了主導者!
不必再去看羅南的眼色了。
至于他對此怎麽想又會采取什麽行動我根本不關心,在面對杜姆的時候我還要計算一下勝負概率。
但如果對手是羅南和他的第六序列,那我可以告訴你我們穩赢。
大勢已成!
曆史的車輪滾滾向前,他要麽加入其中,要麽躲得遠遠的,還想開倒車那就隻有被碾死這一條路。”
“嗯。”
盧瑟點了點頭,示意他會考慮一下,随後他又提起了另一個問題,他說:
“你說你來這裏還是要摧毀理事會的終末之星?你知道那東西在哪嗎?”
“這正是我想要問你的。”
梅森眯起眼睛,說:
“我确定它就在這個世界中被鑄造,但我派出的人搜遍了整個世界乃至整個網絡也沒有任何蛛絲馬迹。
他們把它藏了起來。
還有神君杜姆!
那個家夥一直藏在理事會的陰影之中,他謹慎的抹掉了自己所有的的行動痕迹,讓我難以追蹤,你能給我一些有用的消息嗎?”
“我隻知道杜姆和他的勢力藏在鬥界之中。”
老盧瑟并沒有隐瞞。
他很直接的說:
“至于該怎麽進入那個附着在物質世界之上的半位面我也沒有頭緒,如你所說,這方面的情報很少。
至于‘終末之星’,我确實有一些消息,但可能你想的那麽多,我隻能告訴你,即便是在理事會高層,親眼見到那東西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雖然那确實是一個很多人都知道的項目,但就像是蒙着一層面紗,讓人不得其形。”
“是的,最開始我覺得那隻是一個用于度過末日的計劃,就像是一艘末日方舟,其意義應該和新烏托邦項目推動的融合差不多。
但越是深入了解這個計劃,我越發現不太對勁。”
梅森揉着額頭說到:
“它的存在形式被保密到這種程度已經遠遠超過一個救世計劃應有的程度,讓我不得不懷疑理事會主推的這個項目背後是不是還有其他更多更深刻的意義。
而且杜姆的反應也很奇特。
按道理說,如果他隻是爲了度過末日的話,那麽在老A死後他已經沒有必要繼續固執的推動終末之星的進展。
他親眼見到了融合項目的成功,他隻需要躲在某個犄角旮旯裏安心等待就能順着我們的行動跨入一個紀元。
但現在看他的樣子是不完成整個項目就絕對不會罷休,那是個真正的聰明人,能讓他如此執拗的投入似乎也說明了終末之星還别有内情。
或許
度過末日隻是那個計劃的一部分功能,甚至都不是主要的功能。”
老盧瑟半晌都沒說話。
他以一種奇妙的眼神盯着梅森,直到近半分鍾之後,他放下手裏的酒杯,很認真的問到:
“這些都是你依托現有的情況推測出來的?”
“不隻是推測,我還有一些證據佐證。”
梅森從行囊裏取出了那本殘缺的羅夏日記,放在桌上對老盧瑟說:
“這是老A留給我的東西。
我承認那家夥是個絕對的混蛋,殺一百次都不足以贖罪的那種無可救藥者,但他在臨死前特意把這東西留給我應該是别有所指。
當然也有可能是利用我除掉某些他看不慣的家夥,但我認爲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終末之星計劃有秘密。
是一個讓老A都不得不慎重對待的秘密。”
“這東西”
老盧瑟盯着眼前的羅夏日記,翻開幾頁看了看之後,他猶豫了片刻,起身拄着手杖對梅森說:
“我也有一份,跟我來,既然決定合作了,那我就得給你看一些東西。”
“嗯?你也有?”
梅森聽到盧瑟的話頓時愣住了。
他起身跟着光頭老爺子走向辦公室的一處通往更下方的暗門,一邊問到:
“你的那一份又是從哪來的?所以這玩意還是個收集任務嗎?又或者是什麽重要的通關道具之類的玩意?”
“那隻是一個意外。”
盧瑟解釋到:
“是我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時,本地的反抗軍被仲裁庭割過一茬,人煙凋零我便趁勢接管了這個組織,結果從上一任首領的遺物裏找到了它。
因爲沒有你手中的前半冊導緻我很難看懂那日記裏的某些内容,但它确确實實記錄了這個‘羅夏’追查‘終末之星’計劃的一些發現,這些東西對你來說應該很有用。”
“反抗者們的上一任首領又是誰?”
梅森追問了一句,盧瑟頭也不回的說:
“一個叫‘絲魂’的女人,我來之前兩個月她就死在了仲裁庭的追捕者手裏,根據一些老抵抗分子們的說法,‘絲魂’也隻是個代号,她是某個早已落伍的反抗者英雄組織的最後成員。
據說是因爲男朋友在十幾年前死在了理事會手中才發誓要反抗的。”
“夜枭.”
梅森歎了口氣說出了那個名字,他摸了摸手中的羅夏日記,輕聲說:
“一個被羅夏評價爲軟弱的老好人,看來,選擇不再理會善惡的夜枭最終還是被一意孤行的羅夏牽扯進這破事裏了。”
“在大廈将傾的時候,芸芸衆生裏的一員又怎麽可能躲過黑暗落下時的災變?末日時代的一粒沙落在普通人身上就如一座無法搬開的大山般沉重。”
老盧瑟一瘸一拐的打開一扇加密的機械門,他咳嗽着說:
“即便是超級英雄,也不過是所有蝼蟻裏強壯一點的那隻,嗯,接下來你們會看到一些比較‘奇怪’的東西,我希望你們不要驚訝免得吓到了它。
它有點膽小。
而且一旦被吓倒事情就會變的很麻煩。”
“哈,我們見多識廣!怎麽會被吓倒?”
哈莉滿不在乎的跟了上去,梅森緊随其後,幾秒之後,三個人你看我我看你,茫然的站在原地盯着眼前那個被老盧瑟抱起的“東西”。
饒是總隊長見多識廣,這一刻也大腦當機一樣忍不住問道:
“你懷裏那個.那是個什麽玩意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