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拿到黑蘋果的時間已經不短了，但他一直沒有使用這個在理論上可以回答一切難題的裝置。
在位面融合遭遇麻煩的時候梅森沒有用，在墨菲斯托搞鬼差點讓一切行動功虧一篑的時候他沒有用，甚至在眼下這個決戰即将到來的時候，他本依然沒打算動用這玩意。
但老爺剛才的話給他提了個醒。
在第一次目睹沖擊世界于海盜世界和哥譚世界發生時，梅森洞悉了自己在這個黑暗時代蘇醒時的命運，他一路勇往直前到現在，面對沖擊的難題給出了自己近乎完美的答卷，而現在隻要幹掉墨菲斯托和群星會就能完成自己這段旅程的“主線任務”了。
放在一個單機遊戲裏，這已經是走入最後劇情的階段，手握如此重要的道具卻留着不用未免有點遺憾。
畢竟他又不是追求全獎杯成就的硬核黨，對吧？
當然，梅森一直不使用黑蘋果還有個相當現實的原因，不隻是這東西的信息标簽說明使用它有風險，還有黑奇異的“現場教學”告訴他使用黑蘋果獲取答案确實是一件有風險的事。
黑奇異問了一個事關未來的問題，結果被禁忌的知識反噬到差點維持不住環形讓古神之容被盡數釋放。
以當初梅森那麽點小實力，在這樣的反噬面前估計要把大半條命交出去。
但現在不一樣了。
他在各方面都得到了卓有成效且堪稱渾厚的成長，在聯合自己的“梅森家族”幹翻了虛無梅森後得到了力量的饋贈讓自己的異能操縱也提升到了相當可觀的程度。
他覺得自己應該試一試。
當然，爲了保證安全起見，梅森并不會和黑奇異那樣直接詢問一個關于一切事情的結尾，那太瘋狂而且沒有意義。
總隊長堅信自己能赢。
瑪德琳的鳳凰裁決沒有能抹掉他的未來就已經說明了着一點，他會赢，至于赢到什麽程度那不是梅森要考慮的問題。
“所以，幹脆來點現實的吧。”
梅森吐出一口煙圈，伸手摸向眼前的黑蘋果，不過在接觸到這玩意之前，小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推開。
帶着巫師帽的煉金師梅森探頭探腦的往裏面看了一眼，他懷裏抱着一個古色古香的藥匣子，顯然是來送東西的。
随後他就看到了梅森正握着企鵝傘準備接觸黑蘋果的動作。
“喂！你不要命啦？”
煉金師驚呼一聲，上前撥開了梅森的手，他說：
“這東西是你随便能用的嗎？而且你心裏也沒有迫切想要的答案吧？”
“我覺得把這個明顯的‘通關道具’留到最後有點不太尊重它”
梅森撇嘴說：
“所以試試也無妨嘛，多增加點勝算何樂不爲呢？”
“那總該用于重要的事情吧？”
煉金師想想覺得這個說法沒毛病，他随後摸出自己的煙鬥叼在嘴邊，對梅森說：
“我的意思是，問一點有意思的或者幹掉刺激的事，比如問問它到底是誰把我們送到這裏的？”
“你是盼着我死，對吧？”
總隊長吐槽道：
“這種事關世界之外的問題我隻要敢問，且不提黑蘋果能不能給出一個答案，我自己怕是要當場暴斃。
我打算問問它該怎麽才能消滅老魔鬼的那個見鬼的‘墨菲斯托網絡’，他之前告訴我，無數個位面的墨菲斯托的思維連接在一起，這代表着這個‘超脫’行動其實并不是爲單獨爲某一個墨菲斯托準備的。
這是他們所有人的共同計劃。
就算我們幹掉了主宰群星會的老魔鬼，也遲早會有其他魔鬼接過這杆大旗，這不就相當于白幹了嗎？”
“這問題你問我呀，你問它幹嘛？”
煉金師吐槽到：
“最簡單的辦法難道不是等老魔鬼超脫完成嗎？
所有世界的墨菲斯托的時空異位體都被融爲一體，成就一個完整存在的時候把他嘎掉，這樣一來所有的墨菲斯托就都挂掉了。”
“你這是廢話！”
主體哼了一聲，說：
“我不可想在還有優勢的時候養一個大爹出來，超脫那個概念我是懂的，黑奇異雖然沒跨過那一步但他已經有了資格，隻是純粹爲情所傷不願意踏出那一步。
他都那麽厲害了，真要等墨菲斯托超脫之後，我要幹掉他會付出的代價絕對要以十倍來算。”
“呃，說的也有道理。”
煉金師點了點頭，又吐了口煙圈，眨着眼睛對梅森說：
“但我建議你換一個問題，你懂我的意思嗎？換一個對你而言更有價值且更重要的問題，比如希裏的完美複活
我們其實不需要幹掉所有的墨菲斯托，那隻是個可選項。
我們的目的一直很明确，就是爲了推翻群星會，而在目前沖擊已經進行到第五輪的情況下，其他墨菲斯托就算有心繼承老魔鬼的遺産也已是有心無力。
那是下一個時代的麻煩了，梅森，你不是說你隻負責扭轉黑暗時代，下一個時代的事你懶得參與嗎？
相信後人的智慧吧，現在保住你小情人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你這是讓我在未來和愛情中選一個，唉，千古的難題。”
梅森搖了搖頭，歎氣說：
“但我隻有詢問一次的機會，我得放棄另一個，這還真是困難。”
嘴上說着困難，但實際上梅森并沒有太多猶豫便伸手放在了黑蘋果光滑無比的表面。
在手指接觸到這東西的瞬間，一股發自心底的陰寒順延着指尖碰觸一路竄到了梅森心裏，讓他如在寒冬臘月一口喝下了加冰飲料一樣身體顫抖了一下。
那是無法被豁免的冷。
甚至于心靈都在被凍結，而那股力量在随着接觸的時間延長而不斷加強，就像是在迫使梅森必須問出他心中的問題。
如果再遲疑下去，總隊長毫不懷疑自己的靈魂都會被凍結與此。
難怪黑奇異當時使用黑蘋果的表現會那麽難受，梅森認爲這股源于神秘的起源之牆的力量絕非依靠單純的實力就可以豁免抵抗。
它是于存在性層面直接生效的。
“問啊！快點，你的水體已經不穩定了，它們正在結晶化，見鬼。”
旁邊支起一個小攝像機全程拍攝這個重要時刻以作爲對宇宙神器的寶貴研究資料的煉金師催促道：
“它在傷害你，迫使你問出問題，不要對抗這力量，做出你的選擇。”
“唰”
一道黑光亮起，交纏在梅森放置于黑蘋果表面攤開的五指之上，那五根手指已經從分子層面被完全凍結成晶瑩剔透的姿态，還在不斷散發出森森寒氣，就如某種殘酷的冰雕。
不過光芒亮起似乎代表着梅森完成了這個宇宙神器的标準使用過程，進入了答案獲取的最後階段。
他手指上的冰層在消融，這讓煉金師頗爲好奇，他猜測這應該是這個獨特的宇宙神器在完成這次“使命”後的力量回收。
就像是被制作出的工具終于被使用以此讓它“心情愉悅”并得到了應有的“滿足”。
在數秒之後，纏繞于梅森手指上的黑色流光黯淡下來，讓黑蘋果再次回到了古井無波的狀态之中，而總隊長睜開眼睛時，他的眼球瞳孔中似乎殘留着被給予的答案，那些複雜的文字與圖形在他眼前跳動着，向他給出了一個标準答案。
“這玩意真坑！”
梅森松開手，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他一邊摸出自己的筆記本寫寫畫畫，一邊頭也不擡的對眼巴巴的等着答案的煉金師說：
“我大概摸清了它的生效原理，看到我剛才被凍結的樣子了嗎？那種接受禁忌知識時的反噬力量是随着你想問出的問題的複雜與晦澀程度而不斷被釋放出來的，你問的問題越複雜越涉及宇宙真理，要承受的反噬就越大。
就比如黑奇異之前詢問了切實存在的未來，直接導緻他近乎承受了生命上限的反噬傷害，如果我按照你的提議去詢問誰把我們送來這種問題，我的存在當場就會被抹掉。
不是它要傷害我。
而是我根本承受不住那種等級的真實回答，象征性！這玩意也是基于象征性生效的，不過這其實從側面回答了你的問題。
把我們送來的家夥們相當厲害，最少也是宇宙神靈那個層次的存在。不過别擔心，這玩意不是在你心中浮動問題時就會立刻給你一個答案，這其中有一個确認過程。
從這一點來說還挺智能。
畢竟是一個生命一生一隻能使用一次的東西，有點儀式感也挺好的。”
“誰問你這個了呀！”
煉金師抓耳撓腮的吐槽道：
“我想聽的是你在未來和愛情中選了哪個，你這個混蛋！我想聽的是八卦好不好？誰他娘的在乎黑蘋果的生效原理和使用手冊啊！
那是一般人能用的東西嗎？趕緊趕緊！說，你到底是選擇做一個以未來的名義抛棄愛情的冷血混蛋，還是爲了愛情甘願抛棄未來的無腦情種？”
“相信我，你會用到這些知識的。”
梅森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煉金師，随後，他咳嗽了兩聲，說：
“我當然做出了選擇，我向它詢問該如何消滅墨菲斯托網絡，結果這個混球玩意給了我一個‘标準答案’，你懂我的意思吧？
标準答案不意味着就是正确答案或者最有效率的答案。
它告訴我，所有的墨菲斯托都是地獄生物，在成爲地獄領主并擁有地獄神性的時候，他們的存在就已經和各自位面的地獄綁定在了一起。
而最妙的是，地獄這個‘綜合性概念’的生效原理相當複雜，簡單點說，在一切存在地獄傳說的位面都有它的概念生效，因而可以視作每一個地獄維度之間都是有聯系的。
黑蘋果建議我完全摧毀墨菲斯托所在的那一片地獄維度，其承載的象征性被破滅的瞬間，墨菲斯托基于地獄永存而不會死去的生命就将迎來最後的終結。
而命運閣下的維度破碎會直接影響到其他墨菲斯托所在的位面。
這樣在精神與存在性層面的力量沖擊不會殺死他們，但卻會讓他們共享的墨菲斯托網絡完全崩潰。
這樣一來，命運閣下爲超脫所作出的努力就無法再被其他老魔鬼繼承，他們将從一個整體重新化作獨立的個體。”
“就這？”
煉金師瞪大眼睛說：
“不是說好尋找殺死他們的方案嗎？這也隻給了削弱他們的方案啊。”
“不不不，标準答案的精髓就在這裏。”
梅森搖頭解釋道：
“别忘了我們身處的大環境，在新烏托邦計劃的融合進程不斷被推進到最後時，所有平行位面都會融合成一個完整的宇宙！
而在這個獨立且完整的宇宙中，每個位面的地獄概念都會被融合在一起形成一個‘唯一地獄’。
既然連地獄都是唯一了，那麽剩下的墨菲斯托之間也必須且隻能留下一個主宰他們所在的地獄維度的個體。
這不是基于他們意志而是基于宇宙規律生效的事，不管他們願不願意，他們都必須自相殘殺直到剩下最後一個墨菲斯托。
雖然結果一樣，但和萬身合一的‘超脫’卻是截然相反的概念。
黑蘋果給出的方案是我們幹掉最強的命運閣下，随後将一切交給真正且殘酷的命運，那些混蛋們都會死！
而且他們會死于其他的自己之手。
啧，不得不說，這個方案用作‘懲戒’而言還是蠻有意思的。看來黑蘋果是讀取了我對老魔鬼的厭惡，所以給了我所有可行方案中最惡毒的那個。
炸毀墨菲斯托的地獄維度，聽起來挺難，但有吞星助陣的情況下這個條件并不難達到，隻是在大戰結束之後補個刀而已。
這能有多難呢？”
“唔所以你最終還是在愛情和未來之間選了未來？”
煉金師心滿意足又滿臉鄙視的看着梅森，他吐槽道：
“虧我還以爲你是個純愛黨呢，沒想到你也是個利益生物，呸，梅森，你可真讓我失望。”
“先别急着失望嘛。”
總隊長搖了搖頭，撫摸手中已經不再回應他的黑蘋果，他的“額度”已經用光了，這宇宙神器不會在對他開放了。
梅森對煉金師說：
“我之所以如此幹脆的選擇未來而不選我可憐的愛情，不是因爲我對希裏的生死毫不在意，隻是我選擇相信我的家族成員們的智慧與手段。
我相信即便沒有黑蘋果，你們也最終可以給我一份完善的方案，并使用你們的智慧來幫助我這個可憐人解決我的問題。
這才是我爲希裏選擇的方案，不借助于外物，而是依靠整個梅森家族的團結與潛力。”
說到這裏，梅森伸手放在了煉金師這次帶來的那個漂亮的藥匣子上，他拍了拍這東西，對煉金師眨了眨眼睛，說：
“瞧，你們也沒有讓我失望，不是嗎？”
“好吧，好吧，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而且還讓我挺感動，但事實就是先别忙着高興。”
煉金師頗爲傲嬌的哼了一聲，又歎氣說：
“我确實搞出了你希望拿到的複活藥水，但說實話，這玩意能生效多少我心裏也沒底，畢竟希裏和其他兩位導師的情況非常複雜
單是一個墨菲斯托的力量侵蝕就是難以完美解決的問題，而且我們的時間有點少，我隻能在有限的時間裏做到最好。
或許會讓你失望，但我已經”
“所以我說我會毫無保留的相信你的智慧！”
梅森打斷了煉金師的“免責聲明”，在煉金師目瞪口呆的注視中，梅森将企鵝傘塞進他手裏，又抓起他的左手放在了黑蘋果上。
他對煉金師眨了眨眼睛，說：
“開始吧，還等什麽呢？我的愛情就交給你的智慧來拯救了，來吧，向它問出屬于你的問題，梅森·麥傑克·庫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