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于第三序列統帥大人的神助攻,讓梅森等人在第一序列的母艦裏度過了一個堪稱“平靜”的夜晚。
直到第二天黎明時刻這艘殘存着戰火氣息的星艦離港,直到停靠于新奧斯本塔世界太陽系邊緣的某個小行星旁時,也沒有哪怕一個征服者跳出來刷存在感。
一場針對征服者本部的襲擊就以這種方式落下帷幕。
以至于在離開星艦返回奧斯本塔時,劍士大人還在抱怨她的靈魂大劍沒能飽飲鮮血真是讓人感覺到遺憾。
不過好消息就是,她成功混到了“種群解放者”這個光榮稱号,雖然隻是在大戰末尾跑去刷了幾個人頭,但參與了就是參與了。
哎呀呀,這下可以回去地獄大吹特吹了。
“他那麽幫你,不會給他造成什麽麻煩嗎?”
梅森推着已經累到虛脫的艾瑪返回她在奧斯本塔的居所時,這位剛剛摘下了腦波強化機的白皇後便問到:
“這已經不是渎職問題了吧?一旦第一序列的真實情況在希望理事會曝光,你的那位統帥朋友估計要被當場處死。”
“問題?不,不會有什麽問題。”
梅森語氣溫和的解釋到:
“如果這隻是第三序列獨自做出的決定,那麽史蒂夫的下場絕對很慘,但問題是,昨晚那個警告信号應該是同時發給所有征服者序列的,艾瑪。
那樣的事态理應被一個軍事組織确立爲最高危級事态,然而隻有第三序列打來電話例行詢問一下情況,其他序列連問都懶得問。
你猜他們是怎麽想的?
這個決定不隻是第三統帥一人做出的!
實際上他對我們的放縱得到了其他所有序列統帥們的默許,史蒂夫隻是他們這個軍事集團推出的代表。
理事會可以動一個統帥,難道要把所有征服者統帥都一起幹掉?
如果他們真的那麽做,我做夢都會笑出聲。”
“你的意思是,征服者已經和希望理事會離心離德了?”
艾瑪眨着眼睛問了句。
梅森搖頭說:
“不,遠沒有到那個程度,但誰不喜歡自己在局勢未明的時候多條路呢?
畢竟我們的新烏托邦計劃是真的在第一步大獲成功,而理事會的終末之星方案卻一直沒能拿出一個讓人眼前一亮的成品。
雖然我并不接納其他征服者們在這個時候跳上我們的船,但.所有位面與地球終究是要融合在一起的。
我總不能把他們全部殺光吧?
他們不是站在了我們這邊,就像是史蒂夫·羅傑斯昨晚告訴我的那句話,除了他自己的理念,他誰都不站。
我想,這大概也是其他征服者統帥們想要表達給我的潛台詞。
他們可以中立。
他們可以坐看我和老A拼個你死我活,甚至坐視理事會被我一人摧毀,他們不想和我成爲朋友,但也在竭力避免于這個時刻成爲不死不休的敵人。
當然也不是全部。”
總隊長歎了口氣,将自己已經無法移動的母親從輪椅上抱下來放在床鋪上,又取出幾瓶用于恢複精力的藥水放在她床頭。
他說:
“就像是哪怕在服從程序被解開之後,第一序列裏依然有理事會的死忠一樣,哪怕對方已經确認完蛋的情況下,也總會有幾個征服者序列會選擇爲那黑暗之事陪葬。
畢竟已經走到這一步,我們都無法回頭了。”
“但這是好事。”
艾瑪在床鋪上舒展了一下身體,她撐起腦袋對自己的兒子說:
“征服者們的表态會讓你接下來少一個很頭疼的麻煩,而第一序列的崩潰将如我們計劃那樣的給理事會的實權理事們帶來可怕的震撼。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并不是要他們都加入你,隻是要求他們别再幹擾新烏托邦計劃的成行。
他們隻要維持沉默假裝沒看到這一切,就能坐享其成,甚至不需要冒着和同伴決裂的風險來支持你。
啧啧,真是聰明的策略,我的小梅森,人心算是被你玩透了。”
“也沒這麽簡單。”
梅森笑了笑,伸手将艾瑪拉好被子,他說:
“我是要他們放棄手中的權力,安分守己的進入下一個紀元,并不是所有人都會選擇這麽做,野心是個很難描述的東西,所以真正的挑戰還在後面呢。
你休息吧,我要去忙了。”
“嗯。”
艾瑪點了點頭,目送着梅森離開房間還順手幫她關上了燈,白皇後在一片讓人安心的黑暗中沉沉睡去。
但很快,她就因爲用腦過度導緻非常罕見的做了個噩夢。
在夢中她看到了瑪德琳一臉冷酷的将梅森在火焰中捏碎,而自己隻能無助的在旁邊看着一切的發生,這讓艾瑪尖叫着從夢中驚醒。
待睜開眼睛時已經是滿頭冷汗。
“該死!”
她低聲罵到:
“斯科特!你這混蛋,瞧瞧你留下的大麻煩.你的女兒要是敢碰我兒子,我一定會啊,該死!”
她喘息着又躺回了枕頭,最後在黑暗中看向了擺在懸浮輪椅上的腦波強化機。
在黑暗中,白皇後眨了眨眼睛,她再次堅定了心中的理念。
不管是在以前,還是在現在,她都不是一個會把人生交給命運的嬌弱女子,而在眼下已進入她生活的梅森完美符合她對于家人的想象。
這是好不容易得到的第二次機會,她不會再任它從自己手中流走。
誰敢破壞這一切,誰就是她的敵人!——
“融合項目的二次改進的進度已經過半了,狐巢的家夥們爆發出了300%的熱情參與其中,他們幾乎把你的項目從頭該到了尾。”
在奧斯本塔的上層,梅森正坐在托尼七号的病床前,一邊爲他檢查身體,一邊看着這慢慢恢複的家夥正口若懸河的絮絮叨叨。
和以前的潇灑形象相比,這家夥現在瘦的不成樣子。
被抽取思維的後遺症還在讓他難以進行複雜且精密的思考,便隻能在狐巢科學家們熱火朝天的行動中充當一個看客。
這對于一個聰明人來說簡直是最可怕的刑罰。
不過斯塔克家族的其他人也知道這家夥的性格,因此他們會把每日進展整理好給他送來,名義上叫“審閱”和“提出參考意見”,實際上就是讓托尼七号增加一點參與感,免得他太無聊再搞出事情來。
“你看你看!”
躺在病床瘦到脫相的托尼七号拿起手邊厚厚的一沓計劃書遞給梅森,他說:
“他們在你那個簡陋的融合流程基礎上增添了星球護盾,以此來保證融合時的星球不會因爲外部因素而被幹擾導緻失敗。
這是他們參考了上次融合過程中數個世界的險情拿出的方案。
另外,那個烏托邦造的磁場發生器也被拆開重新改進,終極裏德組建了一個小組打算将它更換爲更先進的自律型儀器。
他們的目标規劃是隻要提前将它安置于地心,那麽就不再需要類似于萬磁王這樣的磁場操縱者居中調和,一切的流程都将自動完成。
還有關于世界折疊後形成的随機空間也讓我在狐巢中的這些混蛋同事們非常不滿。
托尼六号覺得這樣的折疊太過随機很容易引發一系列不可控的問題,所以她打算重設一個世界折疊方案,以此來實現可控的空間折疊!
真是個很棒的想法,對吧?”
“這樣真的可以做到嗎?”
梅森推着鏡框眨着眼睛驚呼道:
“我以爲這種空間層面的異變是完全不可控的。”
“實際上可以。”
托尼七号更來神了。
他在梅森的幫助下靠在床頭,揮着還在打吊瓶的胳膊興緻勃勃的說:
“通過布魯斯·班納的研究小組在四年前搞出的預設空間道标形成.呃,那個詞怎麽說來着?哦,對!形成空間網道,以此提前規劃成型的世界空間體系,再将這個空間網道的藍圖納入磁場發生器的指令網絡中。
在融合第二階段時自動激活,就能實現可控的空間折疊地點預設。
托尼六号非常喜歡這個點子,而且她也要給自己找點事做。
總之,大家都在竭盡全力的參與到你這個超級項目裏,尤其是在狐巢的殘酷真相被揭露之後,大家都需要做點事情來迫使自己以往過去的遭遇。
我們在這裏總算不是被作爲聰明的觀賞魚類馴養,我們應該讓自己的智慧派上用場。
嘿,等我恢複之後我也要參與其中。”
“你現在可是狐巢的大英雄了。”
梅森将手中這厚厚的改進方案放在一旁,打趣道:
“你要是回去參加工作,那些研究者們不得把你供起來?每次開機前最少給你磕兩個來祈求一切順利。
不過你還是多躺躺吧,忙了這麽久也該休息一下。
我聽說小摩根終于肯叫你爸爸了?”
“那是!”
提到這件事,托尼七号更得意了。
這家夥哈哈笑着摸了摸自己因爲要做手術所以被剃光的頭皮,在那锃亮的大腦袋上拍了拍,說:
“我的寶貝女兒終于在生離死别中意識到了我才是她永遠且最完美的父親,她每天都要來看看我,給我講講故事。
雖然她的故事在見多識廣的我看來略顯平淡且幼稚,但我享受這種之前從未有過的樂趣但說到這裏,那個總是我女兒的故事中出現的‘達米安·韋恩’是個什麽角色?
那是你隊伍裏的一員嗎?”
托尼七号的“父親直覺”在這一刻完全蘇醒,他盯着梅森,說:
“聽起來像是個很讨厭的小屁孩,總是在挑釁我的寶貝女兒,但對于一名資深浪子來說,我已經嗅到了非常危險的信号。
我的寶貝女兒已經開始沉淪了,這樣可不行!
你!
把那個混蛋小子喊過來我看看!
我要教訓一下他,好讓他知道别去碰那些他不該碰的寶貝。”
“呃,我覺得你與其和達米安談話,不如先去和他父親母親以及祖父祖母聊一聊。”
梅森語氣尴尬的說:
“達米安的身世挺複雜的,那個小瘋子的來曆比你想的大多了,不過這還是等到之後事态平穩一些再說吧。
你現在該休息了。”
梅森起身托着托尼七号的腦袋讓他躺回病床,他的腦袋後方那個被打開的思維抽取的孔洞雖被縫合但依然留下了一個猙獰的傷口。
這讓身爲急救師的梅森心中不免有些遺憾,在親自爲托尼注射了助眠的藥水并看着他睡着之後,梅森才歎了口氣。
他起身退出房間便看到了等在屋外的小摩根·斯塔克,又關上門,這才小聲問道:
“情況很壞嗎?”
“嗯,比我們想象的要壞。”
小摩根輕聲說:
“娜塔莎阿姨對我說,老爹的智力已經受到了不可逆的損壞,就算是最佳治療方案得到最佳效果,他也不可能再恢複以前那樣的天才了。
實際上那份計劃書中的很多細節他已經看不懂了,還得我爲他解釋一些複雜公式的原理,他固執的不願意承認,總是偷偷的試圖自己驗算出結果,但
還有他的記憶也出現了一些混亂。
他現在認爲我是他和波茨小姐離婚前出生的女兒,我沒有糾正他,或許這樣的回憶對他而言會更幸福一些。
這種腦部的損失會随着時間流逝而逐漸加重,在他老了之後換上阿爾茲海默症的概率是其他人的幾十倍。
這幾天我很少看到他這麽開心,梅森,作爲他爲數不多的朋友,你或許應該常來看看他。”
“我會的,但也别擔心他。”
梅森拍了拍摩根的肩膀,說:
“你父親是經曆過偉大時刻的人,這樣真正在陽光下閃耀過的靈魂從不懼怕走入孤寂的黑夜,更何況還有你會陪在他身旁,這已填補了太多遺憾。
我會想辦法配置一些藥水來,讓他不至于落到連基本算法都搞不明白的地步。”
總隊長還打算和小摩根聊一聊關于達米安的問題,但他剛開了個頭就看到摩根臉色一變,這姑娘随便找了個借口沖進了老爹的病房中。
這讓梅森詫異的眨了眨眼睛,心說這小瘋子又搞出什麽奇奇怪怪的事導緻他和摩根之間的關系變的這麽尴尬?
說起來,之前在來生酒吧的會議結束之後,他好像看到了達米安和另一個披着鬥篷的姑娘一起去吸血鬼世界度假了?
啧,年輕人們的酸臭愛情和刺激的三角戀撲面而來,讓人有些承受不住啊。
梅森帶着姨母笑轉過身,打算再去宇宙調音叉所在的區域看一看,阿提蘭城現在還被壓在群星堡之下動彈不得,雖然已經聯絡到了亞特蘭蒂斯人幫忙,但這無疑是個艱難的過程。
自己這兩天一直忙于變種人和克隆體的事,也不知道那邊的“自救”進行的怎麽樣了?
帶着這樣的想法梅森走向電梯。
但在踏入其中的時候,他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梅森打開這個阿福饋贈的翻蓋手機掃了一眼,随後,他就眯起了眼睛。
幾分鍾後,梅森的身影出現在了群星堡的頂層區域。
他帶着一股急促推開了獵手辦公室的門,正好看到穿着睡衣的哈莉正給自己沖了杯咖啡,見到小甜心過來,好幾天沒膩歪的哈莉丢掉咖啡杯就歡呼着撲來被梅森接在懷裏。
這動靜也驚動了正在小憩的希裏。
獵手大人面無表情的靠在旁邊看着梅森和哈莉膩膩歪歪,那貓一樣的瞳孔裏閃爍着相當平靜但實際上并不平靜的光。
“大忙人終于有時間跑來看看已經沒用的上司了?”
希裏打趣的說了句。
嗯,酸酸的,恰如啃了好幾個青檸檬。
“是有急事。”
梅森拍了拍無尾熊一樣挂在自己身上的哈莉的腰肢,讓她下來随後拿出自己的手機丢給了希裏,後者接在手裏看了一眼屏幕。
那上面是一條信息,内容相當簡單:
“找個時間出來聊聊吧,我打算向厲害的家夥認輸了。”
但不簡單的是落款:
老A。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