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A所在的世界行動效率非常高,幾乎就在天空中的時空裂隙出現不到30分鍾,一個非常專業的應對小組便已完成了對它的雙方封鎖。
通過在本位面和數個相鄰位面的一系列操作精準的“堵”上了這個漏洞。
作爲希望理事會的總部所在地有這樣的反應不出意料,畢竟在過去整整十七年裏,這個世界的相位坐标都是絕對保密。
隻有很少的人知道它的精準存在,任何關于該世界的位面震動和穿梭都要經過層層審核。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作爲群星會三大導師之一的希裏都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具體方位,由此可見保密力度之高。
至于爲什麽要這麽草木皆兵,答案其實也很簡單,隻有做了壞事的人才最清楚自己有多麽招人恨。
在自保這種事上稍微出個差錯的下場都是災難級的。
但眼下在第四次沖擊将至的節骨眼上出了這麽大一個根本無法掩飾住的簍子,希望理事會不出面說點什麽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因而很快,作爲理事會掌管仲裁庭的主官,老A就接到了特殊會議通知。
在他趕到會議廳時,其他成員都已于此落座,這當然不是個大會議,與會成員也不超過十人,都是理事會中掌握關鍵權力或者擁有實權的成員。
如果梅森能抓住機會在這個時刻往這小房間裏丢一枚終極抹除者,大概這個故事便會提幾十萬字結束了。
老A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在其他人交頭接耳的時候,他一眼就看到了會議廳中空缺的兩把椅子,其中一把屬于常年缺席的命運閣下,另一把則屬于另一個重要人物。
“至尊教授又缺席了?”
鹵蛋語氣溫和的對自己身旁的征服者康問到:
“這是這個月的第幾次了?”
“他從上個月開始就不參加這樣的聚會了,因而也錯過了對烏托邦而言非常重要的那一場會議。”
穿着一身便裝的康摘下聽音樂的耳機,語氣随意的說:
“但考慮到咱們的查爾斯向來果斷,所以我猜他和他的族人們的備戰已經進入了最後階段,他和我們一樣都很清楚某些壓了多年的沖突已經到了爆發的時刻。”
“沒人逼他,我們給了他路走。”
另一個聲音帶着強勢的語調回應到:
“隻要他點點頭,事情就不會走到最糟糕的那一步,可惜他還是以沉默回應,這就怪不得我們了。”
老A和康同時扭頭看向發言者。
後者穿着風騷的涼拖鞋和一身金色戰甲,但依然遮不住那肥碩的腰,還把自己的頭發弄成了相當潇灑的卷發。
這是宙斯。
源于某個位面的衆神之王,是衆神勢力在這一次會議派出的“輪值代表”。
之所以要強調這一點,是因爲衆神勢力内部的高度混亂和各種思想的橫行導緻他們根本做不出任何統一的決策,甚至在每一次重要會議時派出的代表都不一樣。
天知道眼前這個看起來就不靠譜的家夥屬于衆神中的哪一派,如果不是理事會高層中沒有一個能真正做主的領袖,這群内部混亂的家夥根本就沒資格出現在這裏。
但遺憾的是這些神靈雖然達不成統一意見,事事都隻會拖後腿,但他們聯合之後的實力是真的強。
滅不掉的話就隻能捏着鼻子認了。
更何況這些家夥在理事會早期确實也幫了不少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是我們做的決定,你們和以往一樣投了棄權票。”
征服者康對眼前的宙斯相當不客氣的說:
“這個會議裏做出每一個決定,不管重要與否,你們都隻會投棄權!這件事和你們沒關系,收益也沒你們的份,我更不覺得你有發言權。
所以耐心聽完今天的事,回去之後再和你的兄弟姐妹們進行混亂的争吵直到宇宙毀滅之時。”
“嘁”
這一番譏諷讓宙斯撇了撇嘴。
但他也沒再有更多反駁,而是摸出一盒甜甜圈開始了美味的品嘗。
坐在桌邊的其他人交換着眼神,顯然是老A剛才提出的話題牽動了他們的思緒,但考慮到那是上一次會議時已經做出的決定就不該在這時候再拿出來讨論浪費時間。
“天空上突然出現的那個東西,那才是今天要說的重點。”
一身白衣的神君杜姆伸手敲了敲桌子,用慢條斯理的語氣以王者姿态啞聲說:
“它在三十分鍾内于目前存在的所有平行位面中塑造出了一模一樣的時空隧道,我已經做了樣本分析,其本質是神速力在高度濃縮後的一次性釋放導緻的。
絕非意外事件。
因爲那團能量穿梭諸界的路線相當精密,明顯是經過長期且複雜的計算得出的正确結論。
由此可見,這場事件的引發者對于平行世界體系構造和超維空間學有高超的造詣,這樣的人不可能默默無聞。
但諸位,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
“找到他!”
正在啃甜甜圈的宙斯揮起手喊到:
“能在整個平行世界體系中弄出這麽大的動靜肯定已經不是一般的不穩定因素了,必須重拳出擊!”
“不!”
神君杜姆用冰冷的目光從面具之下掃了這家夥一眼,他說:
“現在最重要的問題依然是第四次沖擊中我們的應對措施,這個在每一個位面的天空存在的超時空裂隙沒有沖擊到平行世界的基礎框架,雖然它導緻的位面聯通确實會在短時間引發很多不必要的小問題。
但從宏觀層面而言,它在目前爲止還不是需要被關注的問題,現在距離第四次沖擊到來還有十天的時間。
這是一個發酵期。
我的意見是等到第四次沖擊結束之後再來讨論這個‘時空之眼’引發的混亂吧,甚至我都不認爲它會是一個問題。
另外,你是第一次參加會議吧?
提醒您,宙斯閣下,我發言時不喜歡被打斷。”
這一句直白的警告讓宙斯撇了撇嘴,又拿起一個甜甜圈啃了起來,看他活躍的樣子是真的想要融入這個“高端圈子”,奈何和眼前這些家夥都沒太多交情。
“杜姆閣下的理解是正确的,他的大局觀向來出色。”
在杜姆結束發言後,坐在老A對面的托尼·斯塔克揉着眼睛說:
“我也贊同他的意見,這個時空之眼确實在客觀上将彼此分隔開的位面以一種我們不願意看到的方式連接在一起,而且它出現的時間非常巧妙。
我們已經決定在第四次沖擊結束後着手開始真正意義上的糅合各方勢力,進入‘整合’流程,那麽這個時空之眼的出現便可以讓我們麾下的軍事力量不必再借助音爆通道或者世界之門,就能更方便的往來于各個殘存的位面之中。
根據我的計算,它的存在能讓整合流程的時間消耗減少五分之一,這是個意外之喜。
不過,宙斯閣下的意見也有一定的道理。”
這個疲憊的鋼鐵俠放下手指,環視四周。
他是這裏所有人中看起來最虛弱的一個,常年的高強度思考似乎壓倒了這家夥的身體,但沒有人敢忽視他的意見。
因爲這個終極鋼鐵俠的腦子裏有一樣相當特殊的東西,那玩意讓他擁有了多元宇宙中頂流的智慧。
他說:
“這個能一手在平行世界體系中引發這麽大規模混亂的人必須被找到,他是個不穩定因素,根據我的預測,如果他也能在這一次沖擊中幸存,那麽他會對我們馬上要執行的‘整合’程序産生威脅。
而關于這一點,我想弗瑞閣下能給我們一點有用的信息?”
這下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老A身上,但這個老狐狸不動聲色的回應到:
“我正在查他的身份,已經有了一個大緻的猜測,你們要理解,這件事發生的太過突然了,當然,一旦我有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
不過,就這麽放任這個‘時空之眼’不管真的好嗎?
以往各個位面之間的宇宙級勢力彼此無法進行超大規模的接觸,這才給了我們低調聯合,暗中發展的機會。
但現在,時空之眼矗立在那給了他們一個交換信息的渠道,我憂慮的是會不會有另一個類似我們的組織在短時間内強勢崛起?”
“你的擔憂在這時候顯得有點多餘。”
在會議桌邊緣,神君杜姆的左側和至尊教授的空椅子之間存在的黑影震動着,這個希望理事會高層中身份最神秘,行事最低調之人語氣平靜的說:
“希望理事會最大的價值不在于這麽多強勢世界的聯合具備多麽強大的力量,在宇宙更疊級的事态面前,力量是最不值得關注的因素。
我們手中最有價值之物是方法、智慧與策略,我們知道如何度過危機,我們以苛刻的條件挑選成員,我們合理使用諸界之力打磨這一套體系。
三次沖擊淘汰掉所有的弱者,第四次沖擊将鑄就‘終末之星’,眼下已到這一步了。
其他宇宙級勢力真正聯合起來又如何?
他們空有力量而無方法,在自我拯救與追求超脫這條路上他們已經落後了我們整整十七年,讓他們聯合吧。
或者自相殘殺。
将那視作又一場血腥的選拔,出類拔萃的勝者将被賜予恩許,末日下的方舟已鑄成,唯有強者才能登上這艘駛往彼岸之船。”
會議廳中一片沉默。
這位神秘閣下的發言聽起來确實很有道理,但能坐在此處的都是真正的人精,他們可不會這樣神神叨叨的語言所說服。
不過就在所有人準備深入讨論一下的時候,一名傳信官突然走入大廳,将一份信息交給了神君杜姆,征服者康似乎也收到了其他版本的自己送回的消息。
老A的手機響動打開一看是征服者第三序列統帥史蒂夫·羅傑斯發來的短信。
與會的所有人似乎都收到了外界異變的信息,就連報仇雪恨般痛宰甜甜圈的宙斯都從耳邊跳動的雷電中聽聞了遠方之事。
“在花園世界星區巡查的征服者第十序列,擔任警備任務的第二十三艦隊秋風之墩号旗艦遭遇了攻擊。”
老A念出了自己手機上的短信信息,他說:
“襲擊者是來自超時間流N52體系下的某個位面裏的天啓星類魔大軍,目前已經确認對方沒有和我們接觸過,目前已經有三個花園世界處于對方的攻擊區。”
“我得到的信息差不多。”
征服者康面色陰沉的說:
“時間管理局的兩個中樞節點被毀,是某個陌生的洛基幹的,她利用了時空之眼進行高速跳躍逃脫了。”
“呃,我得到的消息好一點。”
宙斯摸了摸胡須上的食物殘渣,眉開眼笑的說:
“另一個宙斯帶着自己的一大堆情婦找上了門,他來自一個正在自我坍縮的位面,拖家帶口是來加入我們的。”
“烏托邦開始轉移了!”
神君杜姆最後開口,說出了一個所有人都不想聽到的壞消息。
他說:
“他們在利用時空之眼将沒有戰鬥力的成員遣散到未知之地,那個突然出現的玩意不在我們的封鎖範圍之内。
至尊教授一如既往的果斷,他抓住了機會且相當有魄力。”
“那還等什麽?”
老A霍然起身,一錘定音的說:
“我們需要烏托邦的資源來鑄就‘終末之星’的框架,我們需要幹掉我們之中心懷二心的最強者,我們需要一場對其他成員的震懾來統一思想。
發動吧!
在沖擊到來時送我們的朋友們體面離開,他們的遺物會幫助我們走入下一個紀元的光明之中。”
片刻之後,會議提前結束。
離開會議廳的老A心事重重,他又看了一眼走廊窗外那個仿佛被蒙上了一層紗布過濾掉光澤的紫色裂隙。
他心中最擔憂的猜測似乎成真了。
梅森真的有可能提前知道了希望理事會對于烏托邦的處理決定,那個家夥搞出這麽大的事極有可能是真的在用這種無法阻擋的方式幫助他的族人躲過災難。
那麽按照最壞的情況思考,或許剛才和他開會的那些家夥裏已經有人暗中和梅森勾勾搭搭了。
“你曾經對我說你想要結束這個時代,你想要将一切都帶回正軌,你想要幫助一切你見到的需要幫助的人.
我那是還以爲你隻是年輕氣盛。
我以爲你在碰壁之後會學乖一點,能認清現實,卻沒想到層層阻礙和殘酷的現狀不但沒有讓你退卻,反而讓你更加激進。
你居然在玩真的。
果然,所有真相都是用玩笑的口吻說出來的。”
老A伸手放在眼前的玻璃上,遮擋住那如紫色的眼睛一樣懸在空中的時空之眼。
他這一輩子很少怕過什麽東西,不管是在特工生涯還是在現在這個時刻,能讓鹵蛋發自心底畏懼的事物真的很少。
然而在這一刻,他卻罕見的退縮一分。
似乎天空中那旋轉的裂隙就像是帶來恐懼的眼球,更像是來自梅森的注視,一想到那個小家夥或許很快就會站在自己的對立面,老A就能感覺到自己心中的些許顫栗。
他們都不是那種會因爲被威脅就放棄自我堅持的人,這就注定了兩人之間的結局不會太好。
“我居然會被一個年紀能當我孫子的人吓到。”
鹵蛋收回手掌握緊拳頭,數秒之後他整了整衣領轉身離開,一邊走,一邊歎氣說:
“現在的年輕人,可真不得了。”
同一時刻,同一棟棟建築物的同一個走廊裏。
宙斯閣下将最後一個甜甜圈塞進嘴裏,如行爲滑稽的老饕一樣舔着手指,又在打理胡須的過程中自言自語一樣說:
“孔蘇閣下,請轉告我們的那位小朋友,在搞出這麽大事之後他還沒暴露,老A幫他隐瞞了身份。
但本王覺得那鹵蛋頭絕不是出于好意。
另外讓我的好大兒赫爾墨斯繼續留在那吧,深入參與到小朋友的自救計劃裏,好好觀摩好好學習,别急着回來,出去了就多看看多走走。
既然決定幫忙那就幫到底,幹活幹到一半就抽身而退可向來不是本王的風格。”
這位體态豐裕的衆神之王剛顯露出一點王者氣息,但還沒持續半秒又恢複到了之前那副滑稽的樣子,對對面走來的老A點頭哈腰。
鹵蛋也很有禮貌卻不失距離感的回應緻意。
兩人錯身而過的那一瞬,心裏裝着事的弗瑞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金甲宙斯,他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睛同時心中做了個決定。
在烏托邦毀滅之後,下一個目标不如就放在這個一點都不忠誠的衆神勢力上吧。
這些搖擺不定總想着騎牆的家夥,放在哪都是個威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