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義女王依然不是很同意将自己的孩子交給瑪莎和托馬斯撫養,雖然她認同時空異位體之間古怪的倫理關系,但瑪莎的小醜身份讓她非常擔心。
在領主世界尚未被指定秩序之前,小醜也是正義聯盟最頭疼的敵人之一,再沒有人比戴安娜更清楚一個不受控的混沌大腦會帶來的威脅。
她對梅森的安排頗有微詞。
然而瑪莎很快就用實際行動證明了她的誠意,小醜奶奶選擇了最直接的方式,将正義女王的真言套索纏在自己手腕上,讓她詢問自己關于對待小布魯斯的各種問題。
在這種神力的強制坦承的質問中,瑪莎給出的斬釘截鐵的回答讓正義女王也挑不出任何錯。
她确認眼前這位眼中閃耀着祈求的女小醜對于自己的孩子的關愛是處于真心的,瑪莎甚至願意爲了履行這份奶奶的職責而自願接受白皇後艾瑪的精神治療。
要知道,她之前可是一直在抗拒這種治療。
她和哈莉一樣,覺得瘋瘋癫癫挺好的。
這種混亂的思維并不總是壞事,如果自己都預料不到自己會在下一步執行何等操作,那就意味着沒有敵人能利用這一點攻擊她們。
“我還是不太放心,雖然我能感覺到瑪莎的真誠,但這不是最重要的問題,小醜是無法控制自己思維的。
他們的危險正是來自于這種不受控的混沌。”
正義女王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一想到自己的兒子正在隔壁被一個小醜抱着喂奶,她就全身難受。
坐在她身邊的神奇女俠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但下一瞬,正義女王似乎是下定了決心,她看向自己的時空異位體,說:
“戴安娜,我能信任你嗎?”
“當然,我們是盟友,我們有同樣的血脈與出身,甚至同樣的戰士思維。”
神奇女俠當即點頭說:
“雖然我不如你這麽強多少讓人有些沮喪,但在我活到你這個年齡時,我肯定不會弱于你。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另一個戴安娜。
我會向你保證小布魯斯在我們的世界不會受到傷害!
我會如保護自己的孩子一樣保護他。”
“那就是你的孩子!”
正義女王強調道:
“他身上有一半血是屬于你的,你必須在你的世界履行屬于我的責任。”
“我用我的名字起誓。”
神奇女俠嚴肅的說出保護誓言,這才讓正義女王點了點頭,随後,她又問起了另一個話題,說:
“我聽梅森說,你一直在被另一個時空異位體糾纏?”
“呃,這是個尴尬的話題。”
戴安娜有些囧的捂住臉,說:
“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但自從梅森不斷的發現我的時空異位體後,我就一直在遭受打擊,不如你倒也罷了,你參加的戰鬥之豐富是我沒有過的經曆。
但那個瘋瘋癫癫的戰争女王也比我強就讓我有些無法接受,她明明是出身于一個混亂世界,是我們性格中屬于戰争的那一部分在極端化之後的産物。
我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
但每一次和她的對抗我都會落入下風,尤其是在她繳獲了阿瑞斯的戰争神盔之後。
她已經堂而皇之的進入了天堂島,我的母親也不知道發了什麽瘋居然承認了她的身份,搞得我現在連回家都要承受極大的壓力.”
“太軟弱了!”
正義女王呵斥道:
“這可不是戴安娜·普林斯應有的想法,起來!跟我走!”
她反手抽出複刻版視察斧背在身後,對神奇女俠說:
“姐姐帶你去找場子,讓那劣質品也體會一下被羞辱時的痛苦,順便讓我教教你該怎麽駕馭戰争神性。
你總是在試圖把戴安娜·普林斯和神奇女俠這兩個身份分開,但你沒意識到,你一直在抵觸自己的力量之源。
不是我說,這個世界的你過于軟弱了。
這種畏首畏尾的心态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面對正義女王的質問,戴安娜猶豫了一下,大概是覺得在另一個自己面前不需要隐瞞,于是她老老實實的回答到:
“以前我也不是這樣的,自從被梅森搞出心理陰影之後,每次在面對這些事情時都會心中不安。”
“啊,又是梅森!”
女王握緊了拳頭,說:
“等我幫你教訓了戰争女王,咱們三個再來商量一下該怎麽對付梅森,那個小家夥仗着有黑死劍在手,實在是太猖狂了,連我都咳咳,沒什麽,直面失敗才能讓你變的更強。
走!
先去天堂島,見見老媽之後再狠揍那個欺負你的小混蛋。說起來,這個世界的老爸還好嗎?
他還被封印在天堂島的地獄之門下嗎?”
“啊?”
戴安娜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她瞪大眼睛說:
“什麽老爸?我們難道不是母親和宙斯用奧林匹斯山的神力泥土捏出來的嗎?”
“哦,你還不知道啊?”
正義女王撇了撇嘴,搖頭說:
“不是和宙斯,是哈迪斯,我們的母親名義上是宙斯的情人但實際上她和哈迪斯也有一腿,至于我們的誕生是因爲某一晚的宴會上宙斯喝多了,母親和哈迪斯幽會時突發奇想才捏出了我們唔,我大概明白爲什麽你總是一副弱氣的樣子了。
這個世界的你看來對自己的身世有所誤會,還固執的認爲自己的力量隻來自于宙斯。
不!
不是的。
死亡也是你的力量來源之一爲什麽露出這副表情?有兩個父親,兩個力量來源這種事會讓你不高興嗎?”
戴安娜捂着臉,悲鳴道:
“不,沒什麽,隻是母親的形象在我心中塌陷了,僅此而已。”
“安啦,這算什麽大事呀。”
正義女王大大咧咧的拍着另一個自己的肩膀,說:
“咱們可是出身希臘神系呀,不要太糾結自己的身世,很容易找到毀三觀的真相,比如你就不好奇爲什麽赫淮斯托斯總會免費熱情的幫我們維修武器嗎?
你覺得那個瘸子會那麽好心嗎?
走!
我路上慢慢給你說這些陳年往事的,但願你的心夠大能承受這一切。”
——
“叮咚”
辦公室中的通訊器響聲讓梅森擡起頭,他放下手中的筆看了一眼通訊信号來源,發現是來自托尼七号便讓他立刻起身。
對方沒有送出通訊請求,隻有一句話:
“立刻見面!情況緊急。”
字數很少。
這充分說明了事情很大。
梅森快步離開辦公室通過世界之門前往自己和托尼七号上次約定的秘密聯絡點,一邊在心中思襯,大概是關于世界融合理論模型的研究結果出爐了。
這正是自己現在最需要的東西。
自己的沖擊應對方案中還缺少一些理論支持,沒有這玩意,自己手頭的各種手段都無法被良好的糅合在一起。
就像是一堆陌生的零件擺在自己眼前,沒有圖紙的話,即便是擁有一雙巧奪天工的手也沒辦法将它們完美的組合在一起。
雖然梅森的制造業已接近玄學,但它終究還是基于科學的基礎之上而并非拍拍腦袋說句俺尋思就可以。
這真是讓人感覺到遺憾。
“唰”
他的聲音越過星光帷幕出現在一處花園世界。
這裏是被希望理事會精心保護起來的近百個和平世界之一,不存在任何超規模的超自然力量,維持着繁榮和穩定的社會體系,将一切不安定因素從其中拔除。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和任務,就如一台運轉良好的大型機械,不斷的爲希望理事會注入力量。
僅從這些花園世界的穩定局勢出發,理事會的存在似乎并不是一件壞事,數以千億記的普通生命在他們的管理下延續着存在,并不需要去擔心關于沖擊和末日事态。
就像是活在電影拍攝場中的楚門一樣幸福快樂。
“一杯‘沙丘日落’。”
梅森走入一間路邊的小酒吧,坐在吧台上對眼前穿着短袖露出手臂和上身大片紋身的酒保姑娘說了句。
後者一看到梅森就唰的一下沉下臉來。
她呵斥道:
“韋德沒跟你來嗎?你最好沒帶他一起來!”
“淡定點,小艾瑪。”
梅森歎了口氣,對眼前的年輕酒保說:
“我不是來拆穿你的隐藏身份的,你也不必擔心我會把你的消息送去烏托邦給銀狐,我上次不是告訴你了嗎?
我是另一個白皇後的孩子,理論上說,我還得叫你一聲媽媽呢。”
“别!我就比你大兩歲。”
這個躲在花園世界的艾瑪·弗羅斯特,也就是被韋德從烏托邦裏騙出來的年輕版白皇後一邊揉着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一邊對梅森吐槽道:
“我不是白皇後,這一輩子也沒打算成爲白皇後,我對你們在策劃的任何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我覺得我在這裏當個小酒保就挺好的。
我男朋友一會要過來,我可不想讓他看到我和高大威猛又帥氣的你在一起,這可就解釋不清了,而且會給他造成很大的心理壓力。
你在這裏要和某個人見面嗎?
去裏面的包廂吧。
你現在可是‘大人物’,雖然理事會沒有正式通緝你,但要是被巡邏的家夥們看到了我這小酒吧也就不用營業了。”
“行,謝了,‘小媽媽’。”
梅森調侃的說了句向小酒館二層的包廂走去,讓年輕版白皇後翻了個白眼,很快就有一杯橘黃色的雞尾酒被送到他身前。
不過送酒的家夥不是服務員而是一個打扮豔麗的金發女郎。
後者拿着手包以風情萬種的姿态坐在了梅森對面,左右看了看丢出打火機在桌上形成一道籠罩兩人的電磁場防備窺聽,這才點動手表讓自己的光學僞裝消散。
“用得着這麽小心嗎?”
梅森喝了口酒,對眼前的托尼七号說:
“你又不是和我一樣的危險‘重犯’,應該沒人追蹤你這個德高望重的科學家吧?”
“狐巢最近的形勢變了。”
七号托尼也不多解釋,隻是語氣簡短的說:
“上級機構下了死命令要我們在第四次沖擊時必須拿出結果,或許是因爲理事之間的自相殘殺已經烈火燎原。
他們急需一個大事件來轉移大家的注意力,重新形成統一合力,總之最近所有課題組壓力都很大,我無故缺勤已經夠危險了,不能在這裏多待。”
“那你約我出來是上次委托的事情有結果了嗎?”
梅森點了點頭,追問道:
“數據模型做出來了?”
“嗯,幸不辱命。”
托尼搖了搖頭,從手邊的包裏拿出一個硬盤遞給了梅森,後者接在手裏連接上一個便攜式的讀取器,以光學投影的形式投射在眼前查看。
但看了幾頁之後,梅森就皺起了眉頭。
他對托尼七号說:
“模型解析結果差這麽多?是不是算錯了?”
“我很想告訴你這是我們的計算失誤導緻理論結果和實際參數差了這麽多,但遺憾的是,托尼軍團使用其他六種方式反複驗算了三次,得出的結論都一摸一樣。”
托尼七号有些煩躁的點燃一根香煙,在煙氣升騰中,他說:
“如果将兩個剛剛融合的地球可以承受的最大外部壓力取做一個标準值,定義爲1,那麽在沖擊進行到第二階段時,兩個位面的擠壓所産生的瞬間壓力最小也在12。
這就是爲什麽烏托邦在第三次沖擊中進行的世界融合會在進入第二階段後瞬間被壓垮的原因,簡直就像是兩個螞蟻手拉手準備承受巨人的全力一擊。
它在理論上是絕對不可行的。
按照托尼妹子的大膽假設,我們需要把融合範圍擴大到兩個銀河才能勉強承受位面擠壓的全過程。
但這個樣本量過于龐大。
即便以狐巢的設備無法計算出後續的反應和理論模型,而且我也不覺得K小隊有勢力在接下來二十多天的時間裏征服六個銀河。”
梅森沉默下來。
他看着眼前那些複雜的模型和實驗過程以及各項數據,片刻之後,他端起酒杯飲了一口,說:
“但你沒有在結論最後寫一句讓我放棄,所以我猜,托尼,你最少會給我一個建議,對吧?”
“嗯,改進的辦法,确實有。”
托尼七号吐了口煙圈,說:
“但非常冒險,這可能會讓你們承受更多的外部壓力,而且我不能保證它一定能行。你還記得你要把神速力矩陣的時間軸截取作爲沖擊應對方案失敗之後的備案嗎?
托尼軍團對這個方案也進行了理論驗證,事實證明它是可行的,通過對神速力矩陣的内部參數的調整,可以讓被截取的時間軸走向破碎的速度大大延緩,甚至以此能延伸出一個不斷循環的近永續時間回路理論。
但這個不是重點。
重點在于神奇先生4号代号‘終極裏德’的家夥在某個低級位面對神速力矩陣做改進試驗的時候,意外發現了神速力的另一種用法。
這種高于現實而且不受任何物理規律影響的力量在被第一次引入不存在神速力的平行位面時将産生短期内存在的‘時空蟲洞’。
就像是在一個内部自洽的體系邊緣開了個孔,這個不能被物理學規律解釋的奇特孔洞最少會存在十到十五天的時間才能消弭。
這還隻是在神速力投入量較小的情況下。”
說到這裏,托尼七号将手中的煙頭在梅森的酒杯裏熄滅,他抓了抓自己顯得亂糟糟的頭發,對盯着他的總隊長說:
“這就是我想告訴你的辦法,你手裏有神速者,再多找幾個!把宇宙跑步機修改一下,從你們手中的某個位面作爲起點,朝着其他位面‘開孔’!要趕在沖擊發生前利用這些時空蟲洞把盡可能多的位面連接在一起.
你知道爲什麽要這麽做嗎?”
梅森摩挲着下巴,在幾秒後他回答到:
“用這種方法打破希望理事會對于跨位面溝通接觸的壟斷,神速力打開的時空裂隙是可以允許生命自由穿梭的,以及你是打算用這種辦法提前洩壓?”
“對!提前洩壓!這個詞說的非常傳神。”
托尼七号揮舞着雙手說:
“如果無法改變沖擊發生時兩個位面擠壓産生的恐怖壓力,就讓彼此提前進入洩壓過程,讓兩者乃至整個體系中存在的所有内部壓力共通以達到一個均衡的程度。
這樣一來,在沖擊發生時,兩個位面碰撞的壓力就會減弱很多。
按照我們的計算,隻要開出的時間蟲洞足夠大,讓相撞的兩個位面内部壓力平均分配,就能把碰撞時施加在地球上的壓力降低到标準值4以下。
雖然一樣會壓碎地球,但最少不會發生在瞬間,再輔助以其他手段便可以讓世界融合以及下一步成爲現實。
雖然我不知道你要用什麽手段來輔助,但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
這是我們能給出的唯一可行的辦法了,梅森,如果你不打算臨時改變計劃的話,那麽就趕緊回去準備吧。”
“在目前這個岌岌可危已走到宇宙更疊邊緣的平行位面系統上開一個大洞,這和在危樓裏揮起錘子砸承重牆有什麽區别?”
梅森揉着眉心說:
“雖然我能想象到這樣做的好處,但它絕對會引發超級大亂子.你是在建議我制造一個大麻煩來解決另一個問題,這還真是給我出了個好主意,天才托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