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缺德的家夥居然把門鎖了?這是人能幹出的事?就好像把我和一頭饑餓的母獅子關在一起一樣。”
梅森伸手拉了拉門鎖,聽到門外發出咔咔作響的聲音。
這種樂子人的做法讓他非常頭疼,但更頭疼的是身後的哈莉扭扭捏捏的站在原地,看似低頭嬌羞,實則雙手在身後已經偷偷打開了一個小瓶。
“你手裏拿的是毒藤女的荷爾蒙孢子?”
他突然回頭問了句,把正在“做壞事”的哈莉吓了一跳,手一抖那小瓶子便落在地上,裏面裝着的和棗核一樣的灰色孢子應激之下便噴出綠色的氣體。
梅森的應對非常專業,他摸出一瓶用于解毒的白蜂蜜丢給哈莉。
随後将帽子擡起放在嘴邊幻化成防毒面具,又帶上裁縫制作的煉金師手套蹲下身将破碎瓶子中的植物孢子提取出來,放入專用的煉金物存儲盒中。
在他身後的哈莉一臉遺憾又惋惜。
這東西可是她求了好久,艾薇才同意交給她的,是毒藤女的超能力殺招之一,通過植物性質的荷爾蒙激素氣體來迷惑心智,讓人進入各種負面狀态裏。
對于男人尤其有效,而哈莉現在就需要它附帶的【催情】效果。
“你知道這東西除了催情之外,還附帶麻痹與神經毒素吧?”
梅森站起身,轉過頭很嚴肅的對小口吞咽着白蜂蜜的哈莉·奎茵說:
“中毒的人如果身體差點就很容易導緻肺部纖維化在極度的痛苦中死去,就算他僥幸活下來也得艾薇親自過來才能解毒。
雖說解毒的方式挺香豔,但那種痛苦的過程大概沒人想嘗試。
如果你不小心把孢子裏的毒素全部釋放出來,最少能幹擾這一層的所有人,這樣危險的東西會鬧出亂子的,哈莉。”
“嗷。”
哈莉低下頭,如被老師訓斥的孩子一樣低頭認錯,也沒有試圖争辯顯得非常沮喪,連元氣滿滿的雙馬尾似乎都沒氣勢的低垂下來。
她是很想一口把甜美的K先生吃掉。
但她也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她在K先生面前毫無戰鬥力可言。源于内心的依賴讓她不會拒絕K先生的任何要求,當然也不能拒絕來自對方的批評。
“最重要的一點是,我是一名煉金師,哈莉。”
梅森把玩着手中的儲存盒,露出無奈的表情對眼前的哈莉說:
“這東西附帶的催情效果被視作負面狀态,以我對毒素的抗性而言,除非伱能把它提純到三倍濃度,否則以這個劑量對我是無法生效的。
但你就不一定了。
這是一場很失敗的‘偷襲’,不算是從計劃,還是從執行層面來說都是如此。”
“我也沒辦法呀。”
哈莉擡起頭,盯着梅森,她非常氣惱的撅起嘴說:
“你根本不睡覺的,我都觀察好久了,我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機會,奎茵在心裏一個勁的摧,我都煩死了。
但我并不是想要傷害你或者做很過分的事,K先生。”
她用自己尖銳的聲音比比劃劃的解釋到:
“我隻是感覺到你壓力很大,或許你需要一點點閑暇的放松娛樂,而且你的生活太無趣太死闆了,除了收藏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之外,幾乎拒絕一切娛樂方式。
你這樣的生活很不健康,梅森。
我有足夠的理由這麽說,雖然我挺不靠譜,但我畢竟也是一名有博士證書的心理學家,我能分辨出你的狀态。
你需要釋放你心裏的壓力,否則在長久的積蓄之下它就會轉化爲各種負面情緒。”
她靠近梅森,很真誠的抓起梅森的手,低聲說:
“我知道你一直在向蝙蝠仔學習,但隻學好的那一部分就可以了,壞的那一部分别學。再說即便是蝙蝠俠,也有賽琳娜時刻關注他的心理健康。
你也需要屬于你的貓女,K先生。
我很願意毛遂自薦哦。”
“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最近一段時間确實壓力挺大,但還沒有大到需要讓我選擇發洩,而不是舒緩的程度。”
梅森挑了挑眉頭,說:
“你應該清楚這兩種選擇之間的區别吧?刀客特哈莉。再說,我也有很多選擇可以娛樂自己好啦,别噘着嘴,坐下。
我們需要聊一聊這件事。”
他指了指旁邊的沙發,哈莉眨着眼睛盯着他,看到先坐下的梅森拍了拍身邊的座位,她立刻咳嗽了一聲,很淑女的坐在上面。
在她心裏一向暴躁又邪惡的第二人格奎茵也安靜下來,或許是兩個哈莉都意識到一直在逃避這段感情的K先生終于決定認真對待它了。
這将是個很重要的時刻。
這種态度也讓哈莉感覺到安心。
畢竟她雖然瘋一點,但她也希望自己眷戀的另一半能認真的對待自己而不是和另一個讨厭又邪惡的家夥一樣,隻把這當成一場玩笑。
梅森把玩着手中放在煉金收納盒中的植物孢子,他就像是做簡單實驗一樣将煉金溶液倒入其中再将其密封,一邊維持着固定頻率轉動,一邊組織着語言開口對身旁小鹿亂撞的哈莉說:
“我并不抗拒這種親密的接觸,也不像渣康私下吐槽的那樣是個本性冷淡的人,我的取向也很正常,坦白說,哈莉,你其實很符合我心中對于‘美’的定義”
“你誇我漂亮我很高興啊,但讓人讨厭的‘但是’要來了嗎?”
哈莉撇了撇嘴,正經了沒幾秒鍾她又盤起腿坐在那,從衣服口袋裏摸出了口香糖丢進嘴裏嚼嚼,然後抱着雙臂氣呼呼的說:
“這感覺就像是我看過的那些肥皂劇,昨晚很美好,但那隻是一場意外.你是個好人,但我覺得你值得更好的.雖然孩子不是你的,但他都叫你爸爸了.”
“正經一點。”
梅森哼了一聲,正在瘋狂吐槽的哈莉立刻安靜下來,非常乖巧的将頭靠在K先生肩膀,等待他接下來要說出的話。
“這不是你的原因,是我的原因。”
他歎了口氣,說:
“我應該給你和艾薇講過K小隊剛組建時的情況,我和查爾斯九死一生才從霍格沃茨世界活着回來,那倒黴程度僅次于我在企鵝人手下做事時上班第一天就被頭頂飛來的酒瓶開了瓢。
簡直和死亡擦肩而過。
我想說的是,在宛若新生的蘇醒之後,我的個人生活就是一團糟。
蝙蝠家族的恩怨情仇、群星會的波谲雲詭、沖擊事件的紛繁複雜,現在又加上了霧裏看花一樣的身世之謎。
哈莉
我自己都快不知道我能堅持多久,曾經的我很自信我能走到終點,但現在我已經不敢再這麽肯定的告訴其他人我們一定會赢。
我們在做的事本就危險,死中求活已經不能描述它,或許下一秒這個世界就會被一大群征服者破門而入,把我們連同奧斯本塔一起焚燒成灰。
也有可能是幾個月後會發生這件事。
但全面沖突一定會到來。
那必然是慘烈的、血腥的、痛苦的,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嗎?”
梅森停下手中旋轉的煉金容器,他看着哈莉的眼睛,沒有什麽逃避也沒有躲閃,第一次如此坦誠的看着眼前這個對他言聽計從的瘋癫美人。
他說:
“在朝不保夕的情況下,随便向他人許諾一段感情是非常不負責任的行爲。
你剛才提到了蝙蝠俠和貓女,那你猜爲什麽老爺和賽琳娜玩了這麽多年追逐的遊戲卻始終保持着若即若離?
賽琳娜又是爲什麽在終于要修成正果的時候,出乎所有人預料的選擇了逃婚?
是他們互相愛的不夠真誠嗎?
哈莉,這就是我們現在要面臨的情況,要走入下一個階段真的很容易,但困難的是我們該怎麽走到最後.”
“哇!”
這一番本該是勸阻的言論不但沒有讓哈莉失望,反而讓她亮晶晶的眼睛都變成了紅心的形狀。
她激動的驚呼到:
“你居然考慮的這麽遠?我以爲我已經夠投入了,但沒想到你對待這段感情居然比我還認真十倍.
我錯了,K先生!
你不是不喜歡我。
你是太喜歡我了,你甚至已經開始考慮我們該如何走到終點的事了。
我錯了,我不該懷疑你的,來,讓我親親你。”
她撲上來如小貓抓住老鼠一樣抱住了梅森的脖子就準備奉上熱吻,差點把梅森手裏的煉金容器都砸落在地。
隊長大人掙紮着,他說:
“呃,哈莉,我感覺你的關注點出現了億點點偏差!你先冷靜。”
“不,不需要冷靜。”
哈莉挽住梅森的脖子,整個人都吊在K先生的身上,就和樹袋熊一樣,她臉上也寫滿了認真,那嚴肅的表情在這一瞬完全不像是個精神分裂者。
她對梅森說:
“你隻是想的太多了,K先生。
在這個朝不保夕的世界裏你總是試圖找到一個能讓所有人都滿意的結局,但你忽略了我們本就生活在一個充滿了風險的生活中。
即便沒有沖擊,我也有可能在早上起來烤面包的時候被電死我真的不關心我們能不能走到最後,我們能不能有一個完美的結局。
我不關心我們的未來。
我隻想要現在。
還記得嗎?你和你的上司的争吵,芭芭拉把那段争吵錄下來了,我之前偷聽過一次,我承認你說的都很有道理。
你告訴你的上司不把握住現在就沒有未來可言,但在感情這種事上你卻犯了和你鄙夷的那些蟲豸們一樣的錯誤。
不!
不要考慮那麽遠!也不需要考慮。
我們還沒有走到那一步呢,我們隻是在談戀愛的小情侶想要初嘗禁果,又不是現在就要商量結婚成家要孩子。
未來或許黑暗,但這并不妨礙我們現在享受快樂。
如果下一秒我們就死了,那最少我們還能手拉手一起走下地獄,如果我們僥幸活到了十年之後,我也不一定還和你在一起。
說不定那時候的你因爲太老太無趣,已經不夠吸引我了。
因爲就算一定要分開,那也一定是我甩了你,喜歡胡思亂想的K先生。”
哈莉俯下身,在梅森耳邊低聲說:
“乖,活在當下,好嗎?我不需要你爲我考慮這麽多,哈莉·奎茵在任何時候都能照顧好自己。”
梅森眨了眨眼睛。
他不可能因爲哈莉這一番話就改變自己的思考方式,但哈莉的狡辯似乎也不是沒有道理。
戀愛是戀愛,婚姻是婚姻。
這段感情似乎真的還沒有走到那一步,也确實不需要思量太多。
“好吧。”
他長出了一口氣,在哈莉歡呼着幫他解開紐扣的那一瞬,他做了個暫停的動作,将手裏把玩的煉金容器放在眼前看了看其中液體的色澤和濃度,又對哈莉說:
“還記得我剛才說,艾薇的催情荷爾蒙孢子需要提純三倍才能對我起效嗎?我把它提純了五倍.”
“所以呢?”
哈莉又生氣了。
她坐在梅森腰上,抱着雙臂鼓起腮幫子,氣呼呼的說:
“我已經又老又醜到需要你用這玩意才能嗨起來嗎?”
“不,傻孩子。”
梅森摘下了拉文克勞的智慧鏡框,将手中的容器放在嘴邊,任由那绯紅色的甘甜液體流入自己唇齒之間。
他總是在一刻不停的運轉的大腦在這一瞬緩緩放空,随後一直被壓抑的個人情緒很快填補了腦海中的空缺。
他的呼吸變的急促了一絲,雙眼深處也浮現出微紅的光。
他看着眼前的哈莉,啞聲說:
“在得到了伊述人的饋贈後,我清醒的每一秒都在分辨,學習并接受那些浩如煙海的知識,我已經習慣了那種狀态。
但我覺得,你值得更好更投入的一晚,哈莉。
隻屬于你的不會被知識幹擾的一晚。
這是你應得的。”
“哇!”
哈莉眼中的紅色小心一下子閃光起來。
她整個人都好像充足了電一樣,連聲音都變的更加尖銳,她捧起梅森的臉,狠狠的、堅定的、不帶任何猶豫的、如出擊的花貓一樣吻了上去。
整個屋子的氣氛似乎都變的粉紅起來。
她捧着心,面如桃花一樣解開自己的雙馬尾,在染成紅藍兩色的長發飛舞中,帶着如某種饑餓逼近的沙啞聲音,輕聲說:
“你真的太溫柔太爲我着想了,K先生,你再繼續這麽溫暖下去我以後提分手的時候絕對會心碎而死的。
不過遺憾的是,你可能還得再投入一點。
因爲今晚在這裏的不隻是你的小貓哈莉.”
“嘶”
被咬中耳垂的梅森咧了咧嘴,随後就聽到另一個尖銳中帶着狂躁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還有大壞蛋奎茵哦~”
——
“啪”
群星堡最高層辦公室中,正在寫一份公文回函的希裏皺着眉頭,看着手中折斷的鵝毛筆。
她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但從剛才開始她就有種心浮氣躁的感覺。
就好像是一切都在完美運行的系統裏突然出現了一個計劃外的奇點,又像是一曲優雅的歌謠中跳出一個不和諧的音符。
具體也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反正就是讓人感覺到不太舒服。
或許是她高超的獵手本能在報警,在提醒她看似一切都已經回歸平靜之下依然暗潮洶湧,嗯,事實也确實如此。
她歎了口氣,端起手邊的咖啡,看了一眼辦公桌上放着的兩份文件。
左手邊的是梅森·庫珀的B級人員晉升意見,如她所料無人反對,而右邊的就比較麻煩,那是一份由術士提出的隐秘入侵方案。
其目标正是梅森的故鄉世界
很顯然,兩個施法者隊伍在那的消失已經觸動了術士的底線,他憋着勁要給那個超A級世界一個教訓了。
“或許我該征求一下梅森的意見?”
這個想法很快出現在獵手先生的腦海裏,希裏也覺得有一個可靠的外置大腦挺棒的,于是她抱着咖啡杯接通了梅森的通訊。
結果連打了五個電話都沒人接,這就讓希裏的心情更糟了。
“這麽不重視自己的上級?真是太狂妄了!”
居然敢不接電話?
反了天了還!
連續打了七個電話都沒人接的希裏借着心中越來越盛的邪火沒處發,幹脆拿起自己的印信砰的一聲蓋在了文件上,随後喝下一大杯咖啡。
她那銀絲飛舞之中的臉蛋上露出一絲邪魅的笑容,似乎是終于感覺出了口惡氣,便又捧起熱騰騰的咖啡,翹起可愛的腳丫子搭在了書桌上.
嘿,倒黴去吧你,混蛋梅森!
不過,也不知道那混蛋現在到底在幹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