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墜落在海水中的魔蜥戰車終于除掉了冰塊影響開始上浮。
蝙蝠少女捂着燙到驚人就如沸騰一樣的腦袋虛弱的跳出駕駛座朝着前方海潮打出飛爪,艱難的将傑森拉扯到自己身旁。
但這會大腦中承受着可怕痛苦的她連這個行動都無法完成,手腕一抖就趴在了魔蜥坦克裝甲上,手中抽出的治療針劑也滑入旁邊上下浮動的海水中。
“不。”
芭芭拉看着遠方在水面上浮浮沉沉的二桶,她痛苦的呻吟到:
“誰來幫幫我”
或許是蝙蝠少女的祈求真的被某些東西聽到,在她努力爬起來的那一刻,已經沉入海水中的治療針劑被一隻長滿了白色角質和藤壺的怪異觸須手從水下托了上來。
一個扭曲的陰影在水中快速活動,另一隻手将沉入水中的傑森·托德也一起推上了懸浮在海面上的魔蜥坦克的裝甲上。
芭芭拉向水中看去。
隔着水面依稀能看到一張熟悉的飽經風霜的臉以及他嘴中的幾顆金牙還有套在腦袋上的舊帽子,但他的軀體已經如他此時的船長一樣扭曲成了半怪物的樣子。
“巴博薩船長”
芭芭拉呼喚了一聲。
水下的扭曲陰影沒有回頭而是對她揮手告别,随後消失在冰冷渾濁的海水中。
蝙蝠少女将體溫低到吓人的二桶拉了過來,抓出梅森給她的那份混合着獨角獸之血的救命藥水制作的針劑紮入了傑森脖子裏,又把他放入了魔蜥戰車的駕駛座中。
這輛戰車的推進器正在自檢修複,它作爲未來時代的科技武器有完備的生物監測保護系統,重傷的二桶在其中會被救治維持。
有梅森的神奇藥水在,隻要不是被砍掉腦袋都還有救,大不了把二桶送到朱迪那邊去,給他換上一些義體過不了多久就又是一條好漢了。
“老德,我們得回去,把我們送過去。海水在升溫,這個世界撐不住了。”
芭芭拉艱難的爬回駕駛艙中。
她抓起一包冰塊放在滾燙的額頭來給額前葉物理降溫,這種情況下她可不敢再連接魔蜥的意識控制台,幸好這輛被比紮羅拆的七零八落的坦克裏還有個老司機AI在運作。
而就在這玩意艱難啓動的瞬間,一隻布滿了皲裂痕迹的手啪的一下扣在了魔蜥坦克的钪合金反應裝甲上。
随後一個背後插着一把刀的家夥艱難爬上頂蓋。
這動靜立刻就被坦克的外部監控捕捉到,芭芭拉在看到那個凄慘的喪屍超人爬上來的瞬間就抓起了手邊的莫克斯霰彈槍。
她看了一眼身旁昏迷不醒的二桶,咬了咬牙,對車載AI喊到:
“自爆程序啓動!德拉曼,把我們兩彈射出去順便把這家夥炸死!”
“冷靜!四号乘客,目标好像在說話!”
智能AI德拉曼阻止了芭芭拉有點過激的反應,它啓動聲音采集模塊,讓趴在坦克後方的喪屍超人虛弱的聲音傳入駕駛艙中。
那家夥說的是:
“救命.帶來了怪物的弱小敵人.我睡了.殺死我”
“這是在挑釁?這麽死硬?”
芭芭拉的牙都搓出火星子了,但德拉曼卻解釋到:
“一号乘客之前說這個生命體的一切行爲包括思維都是颠倒的,因而本程序猜測,他真正的想表達的意思是希望我們救救他?”
——
“你的隊員們很厲害嘛,清理者序列所有超人排行第四的家夥都被你們打敗了,看來K小隊果然并不隻是個C級小隊這麽簡單。
我大概明白爲什麽老諾曼一定要我順路過來和你談一談了。”
在被失控的潮汐徹底覆蓋的弗吉尼亞城最高處城市大廳的廢墟中,坐在昏暗地帶的一把瘸腿椅子上的托尼·斯塔克盯着眼前的芬裏爾戰甲。
準确的說,是戰甲彈開的操縱艙裏正盯着他的梅森。
在這家夥面前的巨型動力甲的雙拳擡起。
左臂是加大口徑的冰凍槍,右臂是一個電磁圈組成的EMP幹擾器,銀灰色的戰甲肩膀彈出四發高能粒子肩炮不斷的在他身上各個重要位置來回移動瞄準。
隻要他稍有異動,梅森就會把最後5%的能量化作緻死攻擊砸在他身上。
而在芬裏爾戰甲腳下,是一個被拆的隻剩下殘骸的紅色納米血邊戰甲的存儲盒,就像是個高科技手提箱一樣,是非常經典紅金色塗裝。
這玩意是梅森的“戰利品”。
他可不打算把這東西還給誰或者交給誰。
“伱就打算這麽一直沉默下去?用眼神瞪死我?”
梅森的沉默很快讓眼前的托尼·斯塔克不爽起來,他在瘸腿椅子上翹起腿,擡起左臂的一個手表一樣的儀器在眼前看了看,很不客氣的說:
“沖擊在加速,這個世界距離最終崩潰隻剩下十五分鍾,保守估計我們雙方要留出十分鍾的時間來處理一下彼此的私事,所以隻剩下五分鍾的時間可以聊一聊。
要不要我說點三年多前末日之戰裏的細節來證明我的身份?”
“不必!我相信你是諾曼那邊的人,否則先倒黴的肯定不是我。”
梅森眯着眼睛問到:
“你在群星會的上級機構裏擔任什麽職位?又爲什麽會以征服者的身份進入這裏等等,第二個問題不用回答了。
你是來接老J的?
你們和昆特會搭上線了?速度挺快的呀。”
“兩個錯誤!”
梅森眼前的托尼·斯塔克摸了摸他風騷的胡須,豎起兩根手指說:
“首先,我并不在群星會的上級機構裏,我在他們的兄弟機構裏上班,一個叫‘狐巢’的地方,是平行世界裏最優秀最天才的研究人員們的聚集地。
‘狐巢’負責收集各個平行世界中的各種關于末日沖擊的猜想并加以完善和驗證,以此試圖還原出這場沖擊的原理和真相。
這也引出了你的第二個錯誤。
我不是以‘征服者’的身份過來的,梅森。
我是以前線研究人員的身份出現在這裏。
我此時在負責的課題是收集沖擊發生時兩個平行位面的撞擊會引發的各種宇宙常數失衡的規律,以此來逆推是否可以制造出抵禦這種撞擊的儀器。
這一次沖擊事件我挑選了248個目标對象來收集實驗數據,此時此刻我的24個探測器正環繞着正在相撞的兩個世界旋轉來收集各種數據。
所以理論上說,不是我進入了你們的戰場,而是你們闖入了我的試驗場裏。”
“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梅森有點相信眼前這家夥的說法了,他挑着眉頭說:
“所以,這真的可以實現嗎?”
“當然可以!
借助群星會的乖狗狗們從各個世界爲我們回收的先進或者奇特的科技,我完全有把握完整收集到世界相撞時的各種數據。
這一點都不難。”
托尼·斯塔克打了個響指,說:
“甚至是你都可以做到,隻需要熟悉一段時間就能設計出一個類似的儀器,實際上我覺得這活在計算機旁邊栓條狗都能幹。”
“不不不,我說的不是你收集數據這個行爲。”
梅森糾正道:
“我是說你的試驗思路,設計一個儀器來抵禦兩個世界的碰撞,這真的能實現嗎?”
“呃,這個啊。”
鋼鐵俠撇了撇嘴,很坦誠的一攤手,說:
“當然做不到。”
“哈?”
梅森愣住了,随後就聽到眼前這家夥拉長聲音很欠揍的說:
“如果我能做到這種事,我早就從根源解決沖擊事件了,那還會有閑時間來這裏和你這個小家夥聊天?
當初設立這個研究課題就是爲了方便隐藏我的身份順便騙騙經費,以此支援老諾曼留在老家的行動。
這個項目很大衆化也不會被懷疑,整個狐巢裏一磚頭砸下去弄死十個科研狗,最少有六個都是從事類似項目的。
剩下四個裏還有三個還是裝神弄鬼的魔法師試圖用魔法手段來實現這個目标。
最後的那個是徹徹底底的神經病。”
鋼鐵俠哼了一聲,搖頭說:
“但沒那麽簡單的,這事比你想象的要麻煩的多,狐巢先于群星會建立吞掉了無數的資源但到現在爲止連個屁都沒拿出來。
我不得不悲劇的承認,我們此時的工作成果就是一坨答辯。”
“不會吧?”
梅森詫異的說:
“無數個世界裏無數個天才聚集在一起研究了二十多年,不可能連一個答案都拿不出來吧?”
“不,從好處說,我們手頭确實有答案。”
托尼揉了揉額頭,解釋到:
“從壞處說,我們TMD有太多答案了。
狐巢的數據庫裏光是沖擊事件的數學模型猜想就有不下150個,最糟的是它們每一個都能被從某些方向得到印證。
這意味着那些天馬行空,甚至相互矛盾的思路每一個都是正确的”
“這不可能!”
梅森當即搖頭說:
“一道題目有多重解法我可以理解,但這種事”
“越簡單的題目解法越多。”
托尼·斯塔克站起身背着雙手走出陰影地帶,在大地的震顫中擡起頭看着梅森,說:
“這說明沖擊事件的真相沒我們想的那麽複雜,沒什麽陰謀,沒什麽可怕的大反派,說不定就是整個平行世界體系太過陳舊所以進行的一次自我毀滅。
就和每一個宇宙最終都會走入熱寂,就和每個生命都會迎來死亡。
太老了就得死一次。
當然,這不是我要和在剩下的兩分鍾裏和你讨論的事,坦白說,以你的研究段位來考慮眼下這件事有點太難爲你了。
我其實隻是替諾曼帶句話給你,梅森。”
“咔”
芬裏爾戰甲的操縱艙向外彈開,穿着伊述戰甲的梅森從其中跳了下來,直面眼前的托尼·斯塔克,說:
“我之前才見過他,就在不到24小時前,他既然托你給我帶話就說明有些話他不能當着我的面說。
他身邊有監視者?”
“暫時沒有,但他不想引起‘新朋友’們的懷疑。”
鋼鐵俠聳了聳肩,說:
“雖然聽起來很麻煩,但諾曼能在群星會眼皮底下隐藏三年靠的就是這種謹慎和長袖善舞,你們這個昆特會,它确實不簡單。
在你的牽線搭橋下我們和他們在各個方面都進行了接觸,他們算是初步接管了我們這個體系并把我們的情報網絡納入他們之中。
他們挺有效率,看起來執行力很強,也很歡迎新朋友的到來。
唯一的問題在于他們接管了我們的情報系統并要求我們停止一切對群星會的暗中搜查和破壞行動。
理由是怕我們暴露。
但說實話,這種行爲讓我很懷疑他們的動機。”
聽到這裏,梅森眼神一挑,幽幽的說:
“我們确實不能什麽都查,萬一真的查出一些讓人尴尬的東西怎麽辦?我大概明白老諾曼的意思了,他也開始懷疑昆特會了。
倒是和我的想法一樣。
我現在越發覺得,或許昆特會隻是一群‘改良派’而非我們原本認爲的‘反對派’。他們希望接管并改造群星會,而非我想要的徹底推翻與解散。”
“對,就是這個意思,你果然是個聰明人。”
托尼很愉悅的點了點頭,看着梅森,說:
“這就是諾曼想讓我告訴你的。
他對這個局面并不滿意,所以他打算繼續和你交朋友。
因爲他知道你是真的想要把群星會塑造出的黑暗時代掀倒個天翻地覆,而那也是他和我們這些人的目的。
諾曼·奧斯本知道你懷疑他的誠意,他不打算證明,隻是猜到了你們此次行動的難度,所以委托我在你們快要全軍覆沒的時候幫你們一把。
他的意思很明顯了。
他不指望也不奢望你能信任我們,但在你陷入絕望時,你最少可以指望我們拉你出泥潭。在很多時候,這其實就是雙方可以深入合作的基礎。”
“不,你們怎麽想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老諾曼做這一切隻是想掌權。”
梅森直言不諱的戳穿了這個說法,他說:
“那個野心勃勃的人在以前的群星會裏出不了頭,便寄希望于昆特會,現在他又發現昆特會也是一丘之貉卻不甘心隻當個執行者。
他希望由他而不是其他人接管群星會,他認爲他能比現在的蟲豸們做的更好。
托尼,你相信諾曼·奧斯本嗎?或者我問你一個我問過諾曼的問題,你又是爲什麽在狐巢裏潛伏了三年多?”
“很多人死了,而我還活着。”
托尼·斯塔克活動着脖子說:
“所以那些死去之人的未竟事業就該由我們這些還活着的人肩負着努力實現,三年前的那一夜我失去了很多,我最好的朋友們幾乎全都沒了。
我不喜歡史蒂夫,他幾乎就是我的反面,但對于他的死,我很抱歉也很憤怒。
聽着!
我對諾曼真正的想法沒興趣,我TM一點都不在乎他想幹什麽!我隻知道和他合作能讓我距離目标更近一步。
我不妨老實告訴你,梅森。
我和我的小夥伴們已經快要找到‘上級機構’所在的世界坐标了,那個層層加密的‘邪惡心髒’即将暴露在我們面前。
然後”
眼前這個鋼鐵俠露出一絲猙獰的笑容,稍縱即逝,随後又語氣溫和的整了整衣領,對梅森眨着眼睛說:
“你懂得,我和我的朋友們會用他們對待其他世界的方式來對付他們!現在給我一個答案吧,梅森,你是打算跟着你的上級繼續和昆特會混?
還是要和諾曼以及我們站在一起?”
面對這個問題,梅森聳了聳肩,說:
“爲什麽我非要選一個?爲什麽我不能兩個都要呢?”
“嗯?”
托尼·斯塔克詫異的瞥了一眼他,梅森也沒有藏着掖着,他說:
“群星會存在的根基是那扇世界之門,想要毀掉這個組織就得先幹碎那扇門順便弄死守護那扇門的那頭魔鬼。
所以,你看,我們雙方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你們要秘密尋找‘上級機構’所在的世界,而我來要搞定世界之門這一攬子事,大家需要一個能碰頭還能暫時給我們庇護的地方。
爲什麽非要挑在這個時候自立門戶呢?
還有我的上級
他也是可以争取的對象,這事交給我來做吧,另外,等你帶着你的朋友去點燃‘上級機構’所在的世界把一切的始作俑者燒成灰的時候,别忘了叫上我。”
梅森聳了聳肩,說:
“我是真不想錯過那場好戲。”
“好,我就當你暫時是我們的朋友了,梅森。”
托尼·斯塔克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年輕人,他伸手拍了拍梅森的肩膀,說:
“不過要加入我們那場‘派對’,你和你的人得再厲害一點才行,你隊伍裏的小姑娘把操縱比紮羅的數據意識困在她腦子裏的組件中,這可不是個安全選項。
将比紮羅視作完美肉體一直躲在那沒腦子的超人思維中操縱他的阿尼姆·佐拉是個危險的對手,你最好把他的數據意識體放進一個更森嚴的監獄裏。
現在,帶着你的人轉身離開吧,梅森,這個将被獻祭給黑暗群星的世界沒什麽好看的了。
我的實驗也得繼續了。
雖說是在騙經費,但拿不出東西的下場可是很慘的,我可不想被那些家夥以‘浪費資源’的名義處決掉。
尤其是在我知道他們真的能幹出這種事的時候。”
鋼鐵俠打了個響指,一套新的戰衣飛快的出現在他身體上,這個不着調的家夥欣賞着梅森此時臉上浮現出的驚訝表情。
他語氣愉悅的擠着眼睛說:
“還有,你不會真以爲擊破了一套戰甲就意味着你打敗大名鼎鼎的鋼鐵俠了吧?要實現這個目标,你還得再努力一點呢,C級人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