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三頭犬毛毛,或者換個更威風更正式的名字“路威”,它在巫師世界中被老K無情的砍死,又被梅森用三枚複活石碎片“複活”。
它依然是喪屍形态,也不會去聽梅森這個陌生人的指揮。
如果沒有旁人在,這家夥被釋放出來的第一時間就會攻擊梅森本人,但遺憾的是,黑衣武士們可不知道這個秘密。
他們在看到近四米多高的喪屍三頭犬出現的瞬間就陷入了懷疑人生的呆滞,然後有個手欠或者說反應神速的家夥下意識的扣動了扳機。
這下完了。
第一發子彈打在了毛毛中間的腦袋上,在它腦門上留下了一個小小的傷口,甚至都沒流血就在複活石碎片的作用下快速愈合。
但這襲擊立刻就爲毛毛指引了攻擊方向。
嗷的恐怖三重奏在肮髒的下水道裏回蕩起來。
最前方的黑衣武士甚至來不及逃跑就被撲過來的恐怖三頭犬撞飛,又在空中被三個恐怖的狗腦袋同時咬住然後向外撕扯。
熱血混着内髒碎片灑的到處都是。
這兇殘的緻命一擊徹底拉開了刺客聯盟最後一支精銳小隊的覆滅大幕。
至于這會正維持着馴獸師姿态,假裝自己優勢很大的梅森也得了空閑,他活動了一下脖子,從腰間抽出手炮沿着地面上的血迹向前搜索。
那是企鵝人留下的血迹。
他之前被戈登打穿了大腿,這會正在下水道裏絕望的逃跑但也沒能跑出去多遠。
企鵝人不是個超能力者。
他做到今天的位置全靠自己的腦袋好使,當然能做出武裝傘這種東西證明企鵝人也是個非常厲害的工程師。
但這兩個優勢并不能在眼下的情況裏幫助他逃出生天。
“砰”
追上來的梅森射出一發子彈,将蹒跚向前的奧斯瓦爾德的另一隻腿也打斷,讓矮小肥碩的身體狼狽的趴倒在地又發出了殺豬一樣的尖叫聲。
疼痛充盈了大佬的每一根神經,他努力的讓自己翻過身來,用兩隻手撐着身體在血泊中後退,而在他身前的梅森提着那把怪異的像是鋸短了槍管的獵槍一樣的手炮大步走來。
下水道裏沒有太多光芒讓企鵝人看不到梅森的表情,但他看着而越來越近的年輕人,一股絕望便在他久經考驗的心中升騰。
他知道。
他完了。
“爲什麽?”
在這最後要命的時刻,這位大佬聲嘶力竭的喊到:
“我沒有對不起你!梅森,我對你老爹羅伯特也夠意思了,在他死後立刻就把你收入了麾下,還打算給你一份前程!
爲什麽?”
“你的意思是,你也要給我買一份人身保險然後第二受益人寫你的名字嗎?”
梅森停下腳步,居高臨下的看着走入末路的企鵝人。
他低聲說:
“羅伯特·庫珀爲你争奪米勒港的地盤,被馬羅尼的人砍死之後的那份撫恤金呢?你給他買的保險賠償金可沒有到我手裏。
至于前程
如果在冰山酒吧當個門童馬仔也算是光明前程的話,那你對我确實不錯了。”
“但我們可以談談!你看起來像是個好孩子.”
企鵝人揮着滿是鮮血的手,大叫到:
“如果隻是錢的話!我們完全可以談,梅森,年輕人,我有很多錢,我可以把它們給你!我自願給你,你還想要什麽?
地位?
女人?
沒關系,說吧。
隻要我有的,你都可以拿走!
隻要我回去,我保證我會把它們都交給你,但如果我死在這裏,你除了一具屍體之外可什麽都得不到。
這一點都不劃算,孩子!
剩下那顆子彈吧,你看看我,我已經六十歲了,我的生活習慣糟糕還有糖尿病和高血壓,我遲早會死。
這隻是個時間問題,你不需要幫我物理加速!
你也知道,我向來是個說到做到的人。
我能在哥譚混到一方大佬全靠我十幾年積攢的口碑,你知道的。”
“咔”
回答他的是手炮折開和獨頭彈塞入槍膛的聲音,企鵝人眼中的光一點一點的黯淡下來,他知道自己的勸說失敗了。
眼看着梅森舉起了槍,這個狡猾的家夥心思急轉,突然大喊到:
“你這個雜種!當初我就該讓羅伯特把你摔死!那個狗東西不知道發了什麽瘋,非要收養一個來曆不明的小崽子!
我就知道,幹我們這一行的就不能心慈手軟。”
“嗯?”
梅森扣動扳機的動作一停。
他臉上浮現出一抹狐疑,而這絲疑惑也被企鵝人敏銳的捕捉到,他似乎看到了一線曙光,便大聲喊到:
“哈,你還不知道,對吧?可憐的孩子,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這對我來說其實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隻是因爲羅伯特當年是我的左膀右臂。
沒錯,就是你的父親。
那時候我的事業才剛剛起步。
我沒有更好的選擇,而羅伯特雖然腦子不好用但足夠忠誠也足夠兇狠,這才讓我記住了那件差點讓我和你父親鬧翻的事。
你想知道嗎?
放過我!帶我出去!我就告訴你這些!我可以保證你除了我之外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能告訴你這些了。
當年的親曆者可都已經死了。”
黑暗中梅森思索着沉默着,十幾秒後,在企鵝人的注視中他放下了槍,他說:
“說,我在聽。”
“先把我帶上去,你釋放的那頭怪物看起來很餓。”
企鵝人幹笑了兩聲卻死不松口。
梅森瞥了他一眼,上前拖着他的手将他拉向下水道的出口,并在一分鍾後将他丢在了黑門監獄的地闆上。
好像重回人間的奧斯瓦爾德發出了沙啞又斷斷續續的笑聲,他咳嗽着,似乎在爲自己逃離了三頭犬的吞吃而慶幸不已。
在梅森冷幽幽的注視中,企鵝人擦了擦滿是泥污的臉,他說:
“你是被羅伯特撿回來的!
16或者17年前,具體時間我記不清了。
我隻記得那是一個很寒冷的夜晚,我剛剛幹掉了我的老大拿到了一塊小小的地盤,而羅伯特幫了我很大的忙,我便分了他一大筆錢。
你知道,你老爹是個十足的爛人,嗜酒又暴躁,喝醉了就和瘋了一樣,但他有一點很好,他很愛護他的妻子。
盡管他的妻子也就是你的母親因爲身體原因生不出孩子。”
奧斯瓦爾德喘息着,痛苦在侵蝕他的軀體讓他躺在那裏抽搐着,但面對梅森黑洞洞的槍口,這位大佬依然堅持着緩聲說到:
“我也不知道具體的過程,我隻知道羅伯特從我這裏拿了錢就跑去喝酒潇灑,瘋了一樣買了很多昂貴的東西說拿回去送給老婆讓她開心一下。
他醉醺醺的離開了酒吧,在幾個小時之後,他和他老婆又跑了回來,我那時已經睡了被他們叫醒。
他給我看了他懷中的東西
呵呵,一個襁褓中的嬰兒,也就是你!
羅伯特是不想要你的,梅森,但你母親卻死死的抱着你,她說這是上帝賜予的禮物,她甯願放棄一切也要留下你。
你的老爹真的很愛你母親,他拗不過她便來求我動用在市政廳的關系給你弄一份證明。
你知道最離奇的是什麽嗎?”
企鵝人低沉的笑了兩聲,說:
“你的膚色和你的母親很像,真就像是上帝賜予那個可憐女人的禮物一樣,我幫了他們,畢竟羅伯特是我的左膀右臂嘛。
之後兩年那家夥失心瘋居然真的洗心革面打算好好過日子。
但可惜,你母親沒那個福氣看你長大成人,可憐的女人得了重病,羅伯特瘋了一樣賺錢給她治病卻也沒讓她熬過去。
你可能都忘了。
你母親死的時候哀求羅伯特一定要照顧好你。
我可是親眼見過那一幕的,遺憾的是,羅伯特是個爛人,而他失去了世界賜予他的最後一分美好之後就徹底瘋了。
我說完了。
我就知道這些,但我想這個陳舊的秘密足夠買我一條命了。”
“但我覺得不夠。”
梅森擡起槍,對着企鵝人,說:
“你還得告訴我再多一點,他是從哪撿到的我?”
“我不知道!”
奧斯瓦爾德有些暴躁的說:
“我都說了,那時候我已經休息了,不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們把你帶來時你的襁褓上還有哥譚孤兒院的标簽。
我一度懷疑是羅伯特那個瘋子爲了讨好他那病恹恹的老婆,跑去孤兒院偷了個孩子回來。
但後來他喝醉時說過這事,似乎并不是這樣。
他說你是從某個車禍現場意外撿來的,不然把你歸入庫珀家戶籍裏的事也不會那麽輕松完成。
他撿到你的過程确實沒違法。
我說完了我知道的所有東西,現在該你履行承諾了,你這混蛋,你已經幹掉了我的兩根手指,我對不起你的恩怨也該償還了。
說到底,你當年能活下來還是我幫的忙!
小子!
你要知恩圖報!”
“你說的沒錯,我确實應該知恩圖報。”
梅森長出了一口氣,将手炮插回腰間又伸手将雙腿斷掉的企鵝人提起來向外拉動幾步,在地面拉出血痕之後,他看了企鵝人一眼,從旁邊血污中撿起一把槍取下彈匣退出子彈,隻給裏面留下了一顆。
随後在企鵝人瞪大眼睛的注視中,将槍口擡起扣動扳機。
“砰”的一聲,在遠處遊蕩的一頭喪屍的腦袋爆開,剩下的幾頭也被聲音吸引着朝這邊蹒跚而來。
奧斯瓦爾德瘋狂掙紮起來。
他知道梅森要做什麽了。
他大喊到:
“不!你不能這麽做!你這釋放災難的惡毒崽子!蝙蝠俠不會放過你的!”
“原來你也知道這事不能被蝙蝠俠知道啊?”
梅森笑了一聲俯下身,将沒有子彈的槍放在企鵝人懷裏,他說:
“你的那顆子彈省下來了,奧斯瓦爾德先生,現在用你腦海裏的那些秘密去說服眼前這些‘朋友們’吧。
别以爲我不知道你爲什麽要我把你帶上來。
你知道自己今天活不了。
但你不怕死。
因爲你的合作夥伴們有能複活你的手段.刺客聯盟的撒拉路之池,一個神奇的可以讓人死而複生的寶物。
遺憾的是,我也知道這個秘密。”
他拍了拍企鵝人的肩膀,說:
“子彈是殺不死你的,隻會讓你更快的解脫。而我竭盡全力布置這一切可不是爲了讓你死裏逃生繼續逍遙下去,成爲我以後人生裏的又一個麻煩。
我讨厭麻煩。
至于你十七年前幫助過的那個嬰兒.抱歉,他已經死了。
他本可以安安全全的在哥譚高中完成學業度過屬于自己平淡又滿足的人生,是你把他拉入了你的幫派。
是你把他拉回了黑暗裏,是你給他帶來了厄運。
一場生命,一場死亡。
現在兩清了。
祈禱吧,奧斯瓦爾德先生。”
梅森從背後拉起不斷掙紮的企鵝人的衣領,将他甩向撲向的喪屍,在雙手松開的那一瞬,年輕人對他說:
“企鵝人和庫珀家的恩怨結束了。你自由了,我也自由了。”
“啊!”
在慘叫聲中全身是血的矮個子被砸向了撲來的饑腸辘辘的喪屍兄弟們,而梅森沒有回頭去看,更沒有享受那臨死前的哀嚎。
盡管親手在今晚塑造了一場災難,但梅森并不是個以殘忍爲樂的人,這一切都隻是達成目的的手段。
說到底是企鵝幫和刺客聯盟先招惹他的。
既然他們主動開啓了一場戰争,就要提前做好承受失敗的準備。
道理如此,無分對錯。
年輕人握着巫毒鳥籠走下了下水道。
毛毛應該已經吃飽了,是時候把它回收了,他可不想讓黑門監獄再多一個寄居于下水道的地獄三頭犬的傳說。
但梅森此時的心情并不平靜。
他行走在下水道中,順着吼聲傳來的方向前進,腦海裏不斷浮現着剛才企鵝人說出的秘密。
心裏吐槽說自己重生時還在慶幸便宜老爹在火并裏被砍死成爲了無牽無挂的孤兒。
沒想到一語成谶。
自己的新人生開端之下隐藏的秘密身份,居然還真他娘的就是個貨真價實,童叟無欺的孤兒。
他回憶着這具身體過去17年的苦難經曆。
快樂那麽少,悲傷那麽多。
而在探索細節的時候又忍不住評價,這年輕人的過去如此凄慘又如此平庸,怎麽看也不像是有什麽特殊身份的樣子呀。
“老大,蝙蝠戰機開始肅清地面了,我看到了蝙蝠車也在趕過來,你到底完事了沒?”
風筝人的催促在耳機中響起,還伴随着某些大型造物被炸毀時的低沉轟鳴,梅森搖了搖頭讓自己冷靜下來。
眼前大快朵頤之後的喪屍三頭犬正嗷嗷叫着踩着污水朝他撲過來,梅森拿出巫毒鳥籠如鬥牛士一樣在毛毛撲過來的瞬間将它拉入這奇特的魔法囚籠裏,又将它丢回手提箱中。
一分鍾之後,梅森重新爬上黑門監獄的地面。
看了一眼遠處,一眼就看到了已經混在喪屍群中随着“好兄弟”們一起“快樂搖擺”的企鵝人閣下。
他看了一眼四周的環境,披上隐身衣朝着牙牙嘶吼的方向趕過去,對焦急的風筝人說:
“抱歉,剛才出了點意外但已經解決了。準備炸開逃生出口,查爾斯,我将牙牙回收之後就趕過去!
接下來幫蝙蝠家族清理喪屍。記得一會别表現的那麽‘專業’免得被看出端倪來。還有,彙合前記得把這套耳機處理掉!
别被他們抓住任何細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