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亞那-萊蒂和傑夫-拉文作爲兩黨初選角逐出的第一名,雙方第一次電視辯論,就充滿了火藥味。
台下主持人給出了今晚電視辯論的主題,沒有任何意外,十八選區的種族關系。
畢竟如今十八選區已經快要割裂,這一區的古巴裔因爲佛羅裏達各地跑來聲援傑夫的老兵痞們人心惶惶。
就在辯論開始前這幾天,每天還都有一百多名老兵駕車跑去與十八選區毫無關系的南區小哈瓦那,舉着美利堅國旗,揮舞着印有傑夫-拉文頭像的競選條幅,口裏大聲呼喊着傑夫-拉文的競選口号招搖過市,不過這一次沒有古巴人再像毆打馬丁弟弟們那樣,試圖毆打這一百多個老兵。
因爲老兵們的車上都插着獵槍,臉上亢奮狂熱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等着古巴人主動上前找麻煩,好給他們制造正當防衛開槍殺人的機會。
再加上車隊後方邁阿密警察局派出的大量警察車隊,頭頂上方的警用直升機盤旋,隻能說小哈瓦那居民這幾天的旅遊收入直線下滑。
PBS電視台的主持人此時看向伊利亞那-萊蒂:“萊蒂女士,關于如何處理十八選區種族關系的問題上,你爲什麽會認爲自己與對手比起來,是本區人民更好的選擇?”
伊利亞那-萊蒂穿了一件鮮豔的紅色制服裙裝,聽到主持人邀請她先回答問題,她笑着調整了一下身前的麥克風,不急不緩的開口說道:
“謝謝你,主持人,也謝謝今晚所有觀衆,以及我的對手傑夫-拉文先生,關于這個問題,我想說,我是有色人種,我是古巴裔,因爲我是有色人種,我遭遇過白人的歧視,因爲我是古巴裔移民,我被白人羞辱過,我明白這一區古巴裔,西班牙裔,拉美裔,黑人所遭受的磨難,我親身經曆過,而我站出來競選,就是要讓種族歧視這種美利堅弊端在十八選區徹底絕迹,我要成爲本區第一位古巴裔女性衆議員,我要讓所有有色人種能堂堂正正的走在街上,讓所有人都能平等的享受邁阿密的陽光,我不覺得到底選我還是傑夫-拉文先生這道題,對本區選民而言,是一道非常困難的選擇題,誰能夠理解你們遭遇的種族歧視痛苦,誰能爲此做出各種計劃,政策,付諸于行動?當然是我,總不可能傑夫-拉文先生作爲一個白人,告訴伱們,他理解種族歧視的痛苦。我希望,我在本次選舉中,能夠赢得各位的支持,讓十八選區真正實現平等,自由,謝謝各位。”
這番話說的比較穩妥,沒有攻擊,沒有嘲諷,主要是從第一個問題巧妙表達了自己的立場,那就是自己接下來在十八選區,隻會把有色人種當成自己的主要支持對象,當然,主要是吸納民主黨此時雖然還再堅持,但已經毫無勝算的羅娜-肯尼迪的古巴裔支持者的選票。
而且總統之前特意飛來幫她站台,與她一起出席了競選集會,看到她風頭大盛,也的确有很多之前支持羅娜的古巴裔,此時轉向支持她。
畢竟對大多數古巴裔普通人而言,黨派對他們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個同胞當選。
主持人随後看向一身迷彩裝的傑夫-拉文:“傑夫-拉文先生,關于如何處理十八選區種族關系的問題上,你爲什麽會認爲自己與對手比起來,是本區人民更好的選擇,這個問題,你如何看待萊蒂女士的發言。”
“因爲古巴人喜歡白人管理他們,所以我義不容辭站出來參選,這就是答案。”傑夫-拉文看都不看自己的對手一眼,始終闆着臉看向鏡頭:
“無數的古巴人偷渡跑來美國,是因爲美國人民選出了一個古巴裔當總統嗎?當然不是,因爲那樣他們還不如留在古巴看卡斯特羅那張臉,他們是因爲羨慕偉大的美國人在這片土地創造的無數奇迹,剛剛伊利亞那-萊蒂女士說她在美國遭遇了種族歧視,各種傷害,聲淚俱下,聽得我都快難過的哭出來,我真想安慰她一句,美利堅這麽糟糕,你爲什麽不回古巴,我可以個人出錢幫你買張回古巴的機票!”
“其他古巴裔移民也一樣,如果美利堅真的有你們說的那麽糟糕,充滿了種族歧視,暴力,**,****……種種不堪,爲什麽不回你們真正的祖國?爲什麽不去憑借你們的雙手建設它,把它也變得和美利堅一樣偉大?你們可能會說,因爲卡斯特羅殘暴,兇狠等等等等,好吧,我告訴你們,當年我們在這塊土地面對相同的問題時,是怎麽做的,我們宣布獨立,推翻英國的殘暴統治,并且做到了!”
“伊利亞那-萊蒂女士當然是非常優秀的女性,她剛才說的那道選擇題非常好,一個祖祖輩輩定居于此,父子兩代爲國征戰的美利堅白人,一個1969年因爲怕死,不敢推翻卡斯特羅才跑來美利堅避難的古巴裔女性,該選擇誰來改變十八選區,對各位選民而言,并不是一個難題,這麽說吧,如果美利堅爆發戰争,你們可以永遠相信,傑夫-拉文一定是十八選區第一個重返戰場的老兵,至于另一位,可能早早就選好了她下一個熱愛的祖國,謝謝各位,謝謝主持人,我講完了。”
全場鴉雀無聲,連主持人都愣了兩秒鍾才回過神來。
比起伊利亞那的雲淡風輕,傑夫-拉文可謂是毫無紳士風度,直接在開場就攻擊對方根本不熱愛美利堅,而且直接把古巴裔在美國人成分中徹底劃了出去,質問他們既然嫌棄美利堅各種缺點,爲什麽不回去建設自己祖國,反而跑來這裏接受歧視。
但不得不說,這句話殺傷力非常大,此時很多通過電視機關注本次電視辯論的普通選民,尤其是文化程度偏低的選民,都被這個問題瞬間洗腦,這些跑來美國的古巴人,甚至都沒勇氣爲自己的祖國做出改變,他們會有勇氣和能力改變美利堅?
“萊蒂女士,對于傑夫-拉文先生的話,你想做出回應嗎?”主持人看向伊利亞那-萊蒂,詢問道。
伊利亞那-萊蒂臉上并沒有因爲剛才傑夫-拉文那些嘗試激怒她的話語而變色,相反,仍然保持着優雅的微笑,聽到主持人的詢問後,靠近麥克風說道:“感謝傑夫-拉文先生告訴我一個笑話,那就是恐懼戰争,鮮血,殺戮的懦夫,弱者,女性都不該在美利堅存在,即便他們在美利堅遵守法律,繳納稅金,遭遇歧視後也隻能默默忍受,不能反抗,隻因爲我們是外來者,所以,隻有軍人,戰士和強者才能在這片土地生存?美利堅是個偉大的國度,這個國家一直倡導平等,但現在,傑夫-拉文先生則告訴我們,沒有平等,有色人種和外來移民就該承受歧視。”
“我想,聽到他這番話,各位選民就該在心中有了答案,到底該選擇我一個願意推動平等,讓美利堅繼續偉大的有色人種女性候選人,還是選擇一個自大,傲慢,把美利堅變成另一個古巴的白人卡斯特羅。”
主持人看向傑夫-拉文:“第二個問題,傑夫-拉文先生,你的競選口号,對古巴人說No,以及你的支持者在本區的集會活動,都讓本區古巴裔選民非常不安,你還沒有當選,就已經讓選民出現分化,一旦當選,本區的選民都擔心局勢隻會更加惡化,對此你有什麽要對本區選民說的嗎?”
“不會分化,不會惡化,因爲我當選之後,要麽古巴非法移民徹底忘記他們的祖國,乖乖在十八選區的難民營遵紀守法,要麽我就把他們趕回自己的祖國,這裏是美利堅邁阿密的十八選區,不是古巴選區,我知道這番話說完,一定會有政客在明天或者後天站出來抨擊我,無所謂,盡管那麽做,因爲我會反擊,知道怎麽反擊嗎?我會聯合邁阿密警察局以及數量龐大的義警志願者,把十八選區的所有非法移民抓起來,送去抨擊我的那些人轄區,給他們展示同情心的機會,我對此迫不及待,志願者義警們也迫不及待。”傑夫-拉文完全沒有否認此時因爲他的競選口号對本區古巴裔選民造成的困擾,反而大方承認,并且直視着鏡頭,恐吓那些潛在的,準備抓住自己這種過激言論發言抨擊刷下存在感的共和黨政客。
你他媽敢抨擊我,我的老兵志願者們,明天就開始滿世界抓古巴非法移民,然後送去你的轄區,我是否能當選充滿未知,但你的對手看到轄區多出無數能抨擊你的不安定因素借口,一定能開心的合不攏嘴。
總之就是,互相傷害。
也許傑夫-拉文沒有當選的能力,但他一定有把你從位置上搞下去的能力。
二樓電視台總監辦公室,馬丁戴着通訊器照着稿紙傳達給傑夫之後,看向窗邊的湯米:“Boss,你準備的這些答案會不會太誇張了一些,我看言辭激烈到就差直接宣布古巴非法移民都是恐怖分子了,雖然我做這份工作沒那麽久,但其他競選案例的經驗告訴我,非古巴裔民衆不會因爲傑夫這種刻意割裂古巴裔的發言就支持他,反而會因爲擔心他過于極端,選擇支持古巴女人,我們應該在場外有一場轟動的輔助競選行動進行配合,才有可能讓大家接受傑夫的言論。”
湯米轉過頭,看向馬丁,露出個微笑:“你汲取的那些經驗沒有錯,的确需要有場外活動,馬丁,隻不過不是我們負責,作爲交易,大衛-肯尼迪負責提供競選期間的場外支持。”
“什麽樣的場外支持?警察局破獲古巴非法移民的重大惡性犯罪案件?”馬丁思考了幾秒鍾,随後開口問道。
其他競選活動的案例資料中,涉及到種族問題的場外支持,基本都是這種設計,比如黑人和白人競選,黑人候選人好不容易博得了白人的同情,白人就會在場外策劃一起黑人重大惡性事件,好像一桶冰水,淋在那些白人選民的頭上,讓他們把那些對黑人的同情心收回去,随着同情心消失的,還有本想投給黑人的選票。
“我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支持,他沒告訴我,我和你一樣對此一無所知,充滿期待。”湯米點燃香煙,對馬丁認真的說道。
馬丁耳朵裏聽着辯論現場的問題:“伊利亞那開始攻擊傑夫的粗暴,說他完全不懂平等對美利堅的意義。”
湯米說道:“答案在第二頁第七行開始,讓傑夫問問她,如果她懂得平等,如果她真的博愛,爲什麽她的私立學校隻收有錢人的孩子們,爲什麽不平等的吸收古巴裔兒童入學,但第十一行的人名暫時不準提及,要留到最後自由辯論階段丢出來,那是我準備用來轟炸電視機前的非古巴裔選民的重磅炸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