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花園,是1962年何宏燊開的第一家賭場,事業的起點,意義重大。
到今天何家已有多家賭場,但這家賭場依舊長盛不衰,有許多老客。
晚上十點,賭場燈牌絢麗,門前車水馬龍人來人往,赢錢的賭狗紅着眼意氣風發,輸光的賭狗死氣沉沉。
十點零五分,兩輛看不見牌照的黑色大衆轎車疾馳而來,伴随着輪胎摩擦地面的哧哧聲在門口急刹而止。
随後車窗打開,兩名男子将身體探出窗外,面無表情的抽出懷裏的微沖對準賭場大門就扣動了扳機掃射。
“哒哒哒哒哒哒!”
子彈如秋風掃落葉,将大片大片的玻璃全部掃碎,嘩啦啦散落一地。
“啊!殺人了!”
“快跑啊!”
賭場内外頓時是亂成一團,等賭場安保人員拿着槍趕出來時,門外面兩輛行兇車輛早就已經揚長而去了。
此時何宏燊正在家裏看許家俊的資料,許家俊是公衆人物,而且做事一向高調,關于他的資料不難調查。
何宏燊越看越心驚。
短短半年時間,許家俊竟然做下了那麽多事,而且還全都做成功了!
膽識,眼界,魄力無一不有。
“可惜,可惜啊。”
何宏燊放下資料連連歎息道。
可惜是自己的對手,不然的話他倒是不介意提攜下這種優秀的後輩。
“叮鈴鈴!叮鈴鈴!”
電話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何宏燊随手接通:“說。”
“老闆,新花園遭人槍擊,門被打爛了,兩個保安受傷,對方可能隻是警告。”賭場經理小心翼翼彙報。
“嗯,我知道了,安撫好今晚到場的客人。”何宏燊挂斷電話,這種事以前時有發生,但近年已經幾乎沒有了,是誰會用這種方式警告他呢?
“老爺,有你電話。”
此時樓下傳來傭人的聲音。
何宏燊走出書房下樓,來到客廳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聽筒:“喂,說。”
既然能知道他家裏的電話,那說明打這個電話的人身份肯定不一般。
“我是許家俊,何生,今天我賭船出海,開業大吉,可惜放的鞭炮你聽不到,特意讓人給你補了一挂,怎麽樣,響不響?隻可惜沒見紅,不夠喜慶,伱說呢?”套房裏,許家俊坐在沙發上,翹着腿慢條斯理的說道。
旁邊坐着身穿一件白色緊身裙的何小姐,因爲沒有内衣的緣故,更凸顯她的身材,電話号就是問她要的。
“是你幹的?”何宏燊很意外,但随後就反應過來,應該是自己讓陳洪他們砸場子的事洩露了,但是卻一點都不慌:“質量還不錯,挺好聽的。”
“何生喜歡聽,我逢年過節都可以送。”許家俊語氣逐漸轉冷:“你派人砸場子的事就此兩清,可貴千金在船上拿着相機到處亂拍,意圖竊取商業機密,這件事你總要給個交代。”
何朝瓊聽見這話氣得夠嗆,想拆穿他卻又不敢開口,她害怕許家俊。
畢竟這家夥是真會下手打她啊。
根本不懂什麽叫憐香惜玉。
“什麽!”何宏燊臉色一變,第一時間不是質疑許家俊在撒謊,因爲何朝瓊真可能爲了幫他而幹出這種事。
畢竟年齡太小,思想不成熟。
他穩不住了:“許生,我絕對沒讓她那麽做,小孩子不懂事,都是我當家長的沒管教好,還望你千萬别跟她一般計較,等回來再向你賠罪。”
現在他女兒在許家俊船上,何況是他女兒有錯被抓住了把柄,當然得先低頭才行,不然誰知道許家俊這膽大包天的家夥一怒之下會幹出什麽。
“如果我要跟她計較,那就不會有這個電話了,做生意嘛,最好是公平競争,各憑本事,何生覺得呢?”
看着何朝瓊又氣但又無可奈何的模樣,許家俊心情愉悅,欺負小姑娘沒意思,要欺負小姑她爹才有意思。
“是是,許生說得對,這次是我狹隘了,和氣生财,和氣生财嘛。”
我女兒在你手裏,你說的都對。
“我讓何小姐跟你通話。”許家俊說完看向何朝瓊,指了指桌上的鞭子示意她别亂說話,否則就又獎勵她。
何朝瓊不甘心的點了點頭。
許家俊把電話遞到她耳邊。
“爸!”何朝瓊一開口就哭了,随後又哽咽着說道:“你放心我沒事。”
“你啊你……哎,乖乖的,在船上聽許生的話,他不會跟你計較的。”
“知道了。”何朝瓊想哭,他是不會跟我計較,他已經跟我計較完了。
“你把電話給許生。”
許家俊接過電話:“何生你說。”
“許生,阿瓊就麻煩你了,等出海回來我一定讓她斟茶給你道歉。”
“嗯嗯。”挂斷電話後許家俊對何朝瓊微微一笑:“何生真的很愛你。”
何朝瓊兇巴巴瞪着他,不說話。
本小姐且先委曲求全。
等回去後一定把真相告訴老爹。
許家俊能猜到她的想法,不過并沒有放在心上,有些事不是她說是怎樣就怎樣,而是大家認爲她是怎樣。
畢竟還有陳洪作僞證呢。
許家俊說服他寫了份交代自己過往罪行的供詞和一張欠賭場三千萬的欠條,以後他隻能給許家俊當狗了。
………………
傍晚時船就已經進了公海。
賭場也開了,許家俊走進去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一副熱鬧喧天的場面。
對賭狗來說這簡直是過年了。
“大!大!大!哎呀又是小!”
“下把絕對是大!”
“莊家說話……”
許家俊在一張賭桌上看見了鍾楚虹的身影,走過去從身後問道:“阿虹手氣如何,今晚赢了還是輸了。”
“許生好。”
“許生也來玩幾把啊!”
“你們大家玩得開心,我就不來摻和了。”許家俊哈哈一笑,畢竟玩幾把這種事,還是鍾楚虹比較擅長。
“我運氣還行,赢了一點。”鍾楚虹說完指了指其他賭桌:“那五個人運氣才好呢,今天晚上一直在赢。”
“是嗎。”許家俊不可置否,那五個就是陳洪指認的來砸場子的同夥。
就在此時一群身穿制服的安保人員冷着臉走了進來,分别走到那五人身邊控制了他們,說道:“先生,我們懷疑你出千,請配合我們檢查。”
所有客人瞬間一片嘩然。
“怪不得這幾個家夥一直赢!”
“媽的!老子錢都被騙光了!”
“你們有什麽證據!”被抓的一人掙紮着喊叫起來:“你們賭場隻許人輸不許人赢嗎?玩不起就别開啊!”
“去你媽的!還嘴硬?”癫佬推開人上前,抓起煙灰缸就砸在他嘴上。
“啊!”男子慘叫一聲,瞬間面目全非,滿嘴牙齒和鮮血一起飛濺出。
癫佬從他嘴裏取出兩顆被血染紅的骰子:“沒出千那這是什麽東西?”
“阿賓,别在這兒搞得太血腥影響大家的心情,帶出去處理。”許家俊揮了揮手示意把人帶走,然後環顧四周說道:“諸位!我們賭場歡迎所有人來玩,但對出千的零容忍!大家繼續玩,今晚上的香槟由我買單。”
“許生闊氣,出千的就是該死!”
“來來來,繼續繼續,繼續玩。”
在座的都不差一杯香槟錢,但有人請客不用自己花錢的感覺就是爽。
“别玩了吧,我想玩了。”安撫完衆人,許家俊湊到鍾楚虹耳邊說道。
鍾楚虹俏臉一紅,當然知道許家俊要玩自己了,回眸千嬌百媚的白了他一眼,拿起手包起身跟着他回房。
“啊!俊哥,她是誰!”
一進房間鍾楚虹就看見客廳沙發上坐着個戴手铐的女人,吓了一跳。
“不用管她。”許家俊在鍾楚虹的驚呼聲中攔腰抱起她直奔卧室而去。
“不要俊哥,有人……啊~”
客廳裏,沙發上,聽着房間裏不斷飄出的哭腔和鼓掌聲,何朝瓊面紅耳赤,想捂住耳朵,但戴着手铐隻能捂住一隻,最終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拜托!你們能不能小點聲!”
她實在受不了了,關鍵是身體還有些發熱,那種怪怪的感覺好難受。
“怎麽,我們兩個人的快樂吵到你一個人的孤單了嗎?”許家俊欠揍的聲音飄出來:“魯迅先生說過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但人類的身體卻可以相通,人與人的溝通是必須的。”
“魯迅先生晚上會來找你的,不對,他會把你一起帶走。”何朝瓊把自己關進洗手間裏淋着冷水澡降火。
而這一淋,就是一個小時。
與此同時,某個房間内,兩個金發碧眼的白人正在檢查攜帶的武器。
“傑克,說說你的計劃吧,我隻負責做事!”一看就是莽夫的壯漢将一把手槍插進後腰對自己同伴說道。
叫傑克的單馬尾青年拿出一個簡易畫闆開始畫圖,頭頭是道分析:
“我觀察過了,監控室的位置在第五層,巡邏的人每五分鍾會經過一次,淩晨時安保最爲松懈,先控制監控室再給隊長他們行動信号,然後我盯監控報點,凱特你去安裝炸彈。”
“沒問題。”凱特神色輕松,突襲這種安保等級的船,完全是小意思。
他們是坤猜請的人,但現在他們改主意了,依舊聽坤猜的命令,但是不再爲坤猜做事,而是爲自己做事。
畢竟隻要綁了這些富豪,勒索一大筆贖金就完全夠他們直接退休了。
除非是傻了才會把人交給坤猜。
當然,如果計劃不幸失敗,那他們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把鍋甩給坤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