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改日嗎?”
當晚,一家西餐廳内,馬青宜抿了一口酒,看着對面的許家俊問道。
她原本以爲許家俊答應改天請吃飯是敷衍她,沒想到白天承諾的,晚上就實現了,信守承諾是個好習慣。
“我倒想改日,但是怕青宜姐你不同意。”許家俊遺憾的歎氣,哪怕明明是在開車,他也氣定神閑,風度翩翩,在下流這方面,他挺上流的。
“那倒不會……”馬青宜話說到一半才聽出弦外之音,桌下的腳尖輕輕踹了許家俊一腳,紅着臉啐道:“你是怎麽做到這麽一本正經耍流氓的。”
換個人她早一杯酒潑過去了,畢竟整個香江能讓她慣着的人并不多。
“不過……”随後她話鋒一轉,開玩笑似的說道:“我年齡不小了,伱要是娶我的話,想改日也不是不行。”
說完她低下頭開始切牛排,緊緊握着刀叉,不斷拉動餐刀割着牛肉。
過完年她就28了,以前不急是因爲沒遇到喜歡的,可現在她急了,再拖幾年就是老姑娘了,而許家俊風華正茂,前途無限,豈還能看得上她?
“我這輩子不會結婚的。”許家俊低沉的聲音傳入耳中,馬青宜手中的刀叉一滞,擡頭有些驚愕的看着他。
所以……這是拒絕我了嗎?
許家俊抿了抿嘴,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略顯痛苦的揉了揉眉心,歎了口氣說道:“小時候記憶中我老豆愛喝酒,每次喝醉了對我母親不是動辄斥罵,就是拳打腳踢,我生活在一個不幸的家庭,我有心理陰影,所以我不敢也不想冒險去結婚組建家庭。”
這自然是瞎編的,老爸許洪雲對老媽很好,兩人的感情也一直很好。
他想上馬青宜,又不想結婚,所以得有個不結婚,但卻又不會引起馬青宜厭惡,反而會讓她同情心泛濫的理由,所以就隻能委屈一下老爸了。
許洪雲:6!
許家俊又灌了一口酒,苦笑一聲說道:“我身邊女人很多,因爲我從不會單獨跟一個女人在一起太久,那會讓我有結婚的感覺,我很恐懼這種一成不變的相處,因此隻有不斷換不同的女人,才能給我一點安全感。”
他說着吸了吸鼻子,仰頭用手捂着臉,這演技不拿影帝都是有黑幕。
“原來是這樣。”馬青宜沒想到許家俊童年居然如此不幸,都導緻他對婚姻有心理陰影了,怪不得他身邊那麽多女人,卻這個年紀了還不結婚。
本以爲他天生好色,原來是缺乏安全感,這應該是一種心理疾病吧?
從小出身貧寒,家庭不幸,心理患病,但現在卻還能如此優秀,如此成功,這多不容易,又得吃了多少苦今天才能坐在這裏跟自己吃飯啊……
馬青宜看向許家俊的目光充滿了同情和憐憫,并沒有因爲他不想結婚就要斬斷那一絲情愫,反而堅信自己一定能感化他,治好他的心理疾病。
因爲她覺得許家俊肯定沒對别人說過這種觸及靈魂的心裏話,這說明自己在他心裏跟别的女人是不同的。
那些被渣男渣的女人差不多也是這麽想的,她們都覺得自己在渣男心裏是不同的,能讓渣男爲自己收手。
但結果都變成了渣男的經驗包。
爲了走進許家俊的内心,馬青宜陪他喝了很多,說了很多貼心話,最後迷迷糊糊的和許家俊吻在一起……
次日一早,馬青宜醒來後覺得頭痛欲裂,随即感覺下頭比上頭還痛。
掀開被子看了一眼,渾身上下就剩下一雙絲襪,還被撕破了,頓時臉色大變,扭頭就看見身邊的許家俊。
她第一時間怒火中燒,但很快又冷靜下來,昨晚兩人都喝醉了,記憶中好像是自己先抱着阿俊親的,孤男寡女摟摟抱抱,也難免會擦槍走火。
她顯然不知道一個小知識:男人在真正喝醉酒後其實是舉不起來的。
畢竟這一題對她來說超綱了。
所以昨晚她的确醉了。
但是許家俊尚且清醒。
“啊嘶~”許家俊睜開眼睛,擡手揉了揉腦袋,扭頭看到馬青宜後故作驚訝:“青宜姐你怎麽會在我床上!”
他早醒了,一直在偷偷注意馬青宜的表情,根據她的反應做出應對。
“你說呢?”馬青宜抓着被子遮蓋住身體,紅着臉似嗔似怒的反問道。
許家俊一怔,思考了一下仿佛想起了什麽,當即坐了起來,有些磕巴的說道:“青宜姐,對不起,我……”
“再來一次。”馬青宜打斷他。
許家俊當場懵逼:“啊?”
這回不是裝的。
馬青宜披散着長發,臉蛋殷紅如血的說道:“我單了27年,頭一次跟男人做居然是在醉酒的狀态下,都不知道什麽感覺,那豈不是太虧了。”
毫無遊戲體驗,必須重開一把。
對此許家俊當然隻能滿足她,而且她在清醒狀态下比醉酒時更帶感。
半個小時後,馬青宜渾身癱軟的躺在床上,香汗淋漓,眼神迷離,紅唇微張喘着氣,回味着剛剛的餘韻。
“叮鈴鈴!叮鈴鈴!”
床頭櫃上的大哥大響起。
“喂。”許家俊拿起電話接通。
何耀東說道:“是我,見一面。”
“好,老地方吧。”許家俊挂斷電話後拍了拍馬青宜的臉蛋:“我有公事要先走,你就先好好休息休息,保持聯系,想我了記得給我打電話。”
對不起了青韋哥,從今以後咱倆就各論各,我叫你哥,你叫我姐夫。
“嗯。”馬青宜帶着鼻音答道,她現在連多說兩個字的力氣都沒有了。
許家俊洗漱完後穿戴整齊離去。
臨走前還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
………………
大概半個小時後。
許家俊來到跟何耀東長期見面的天台,每次他都有種偷情的刺激感。
“嚯,西裝革履,衣冠楚楚。”看着如今的何耀東,許家俊啧啧歎道。
何耀東穿着一身黑色西裝,系着條紋領帶,看起來斯文了不少,他無奈的笑笑:“沒辦法啊,洗錢機構都是斯文人,不玩暴力,我得合群。”
“進去了?”許家俊眼睛一亮。
何耀東矜持的點點頭。
“厲害啊!”許家俊真心實意的誇獎了一句,這才多久,有一個月嗎?
果然就是天生當卧底的料。
“隻是外圍成員而已。”何耀東遞給許家俊一支煙,自己含上一根,點燃說道:“我經常找他們洗錢,長期跟一個接頭人聯系,很熟了,所以想要混進去并不難,難的是一步步往上爬,接觸核心才能拿到犯罪證據。”
他從懷裏拿出一張名片遞過去。
“鴻運集團。”許家俊看了一眼公司名字後有些震驚,這在香江可是家赫赫有名的公司,主要做航運業務。
沒想到居然在暗中搞洗錢。
何耀東說道:“根據我豐富的犯罪經驗來看,鴻運集團大則大矣,但洗錢業務真正的老闆多半在境外。”
比起搞搶劫的,這些洗錢的,印假鈔的給社會帶來的危害其實更大。
“慢慢來,不着急,我會讓人把鴻運集團老總和各個部門負責人的資料都給你一份。”許家俊揣起名片。
何耀東點了點頭,然後又掏出一份資料遞給許家俊:“還有件事,你想辦法把這個人幹掉,他目前是我的上司,也是帶我進公司的人,他要是一直在這個位置,我沒法往上爬。”
“喂,大哥,你總不能以後每上升一級,就要讓我把你的上司幹掉一個吧?”許家俊沒好氣的吐槽一句。
這樣的話還查個毛啊。
“就這一次,主要是我現在起點太低了,連個表現的機會都沒有,必須得當個小頭目才行,而且他應該知道不少東西,你抓了可以審一審。”
何耀東緩緩吐出個煙圈說道。
許家俊接過他手裏的文件袋指了指他強調道:“就這一次!另外,你确定我把他抓了,你就能上位?别最後給他人做了嫁衣,那就搞笑了。”
畢竟何耀東進公司的時間太短。
“這點信心我還是有的。”何耀東嘁了一聲,擺擺手道:“我先走了。”
等他離開後,許家俊一邊抽着煙一邊打開了文件袋,資料上的人叫周達,是鴻運集團業務部的小組長,包括年齡,地址,愛好都寫得很詳細。
一支煙抽完,許家俊踩滅煙頭轉身離去,回到警署後他叫來了莫群。
廖傑在查明德醫院的案子,高祥被黃志強叫去不知道查什麽了,所以許家俊手下就隻有莫群這組人能用。
幸好油尖警區下面還有油麻地警署和尖沙咀警署,不然警力都不夠。
“許sir你找我。”莫群推門而入。
“想辦法把這個人抓回來。”許家俊将周達的資料丢給他,又補充了一句:“再查查鴻運集團的詳細資料。”
“鴻運?這可是大公司。”莫群詫異的看了許家俊一眼,見許家俊沒有解釋的意思就點了點頭:“明白了。”
不該問的不多問,做事就行。
“去忙吧。”許家俊揮揮手。
莫群立正敬禮,然後轉身離去。
“哐”的一聲,辦公室的門關上。
時間很快來到晚上,今晚李文彬加了會班,十點多才獨自駕車回家。
他車駛出警署後四輛路邊停着的社會車輛先後跟了上去,其中兩輛是油尖警署的人,另外兩輛身份不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