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
激烈的槍聲如疾風驟雨，密集的子彈打在車身發出清脆的聲響，火星四濺，車窗玻璃嘩啦啦的大片碎裂。
大頭華和胡須勇身邊已經僅剩下不足十人，一個小弟摸上車，低頭猛打方向盤，引擎轟鳴，輪胎和地面摩擦的瞬間伴随着一股焦味，汽車嗡的一下就沖向三聖宮那扇緊閉的大門。
“轟隆！”
大門瞬間被撞垮。
“快進去！”
胡須勇和大頭華的人互相掩護且戰且退的進了三聖宮，當他們剛覺得能松口氣時，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在院牆後面蹲着幾十個荷槍實彈的差佬，也就是說，他們剛逃過同行的襲擊，眨眼又進了差佬的包圍圈。
媽的！剛出虎穴，又入狼窩啊！
“不許動！全部把槍放下！”
在聽見他們要退進來時，許家俊就已經做了戰術布置，在他們退進來那一刻高祥的A組和廖傑的C組瞬間就對這群殘兵敗将進行了合圍繳槍。
同時許家俊帶領的B組則是頂替了胡須勇他們之前的位置，分兩隊扼住門口跟外面要沖上來的匪徒交火。
繳槍完成後留下3人将他們驅趕到牆角戴上手铐看守，另外17人也迅速投入到和門外那夥悍匪的戰鬥中。
“我是油尖重案許家俊督察，限你們三分鍾内放下武器投降！否則我們将有必要采取進一步措施……”
許家俊嘴裏一邊喊着要采取進一步措施，一邊已經采取措施，扣動扳機将一名身子探出車窗的匪徒爆頭。
“砰砰砰砰！”
“大哥，裏面藏得有條子！”
本以爲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沒想到自己才是螳螂，還藏着隻黃雀。
“媽的！撤！”領頭的是一個身穿綠色迷彩服，系着黑色圍脖，留着光頭的青年，他不甘的看了一眼數米外的錢和貨，果斷的下達了撤退命令。
他們現在隻剩下六個人了，雖然火力猛，但裏面有好幾十個警察，拼起來占不到便宜，而且既然出現了在計劃之外的變數，那就更要撤退了。
這夥人行動力很強，沖出來的時候毫不猶豫火力覆蓋，說撤退就丢下幾具屍體毫不猶豫的撤退，甚至連大門外躲在牆根的瘋牛三人都沒有管。
“許sir，追不追？”高泉問道。
許家俊搖了搖頭，這夥人不僅是火力兇猛，而且訓練有素，就算能截住他們，重案組的人也會死傷慘重。
甚至自己也會有危險。
他們今晚上的任務是抓大頭華個人贓并獲，而這個目的已經達到了。
沒必要再冒險。
“我還沒上車！我還沒上車啊！”
瘋牛看着同夥撤退頓時慌了，連忙起身想要追上去，但剛出現在重案組的射擊範圍内就被子彈逼了回去。
等悍匪團駕車消失後，重案組的人才沖了出來将瘋牛三人團團圍住。
“把槍放下！”許家俊怒喝道。
瘋牛的兩個小弟看向自己老大。
瘋牛緊握着槍環顧四周，諾大的塊頭此時看着卻有些無助，最後狠狠罵了一個“草”，頹然的丢了槍投降。
廖傑大手一揮：“上！”
六名警員上前給三人戴上手铐。
此時大頭華等人也被帶了出來。
“哈哈哈哈，撲街，背叛我？老天爺都不會放過你這二五仔啊！”原本還如喪考妣的大頭華在看見同款待遇的瘋牛後頓時是忍不住酣暢大笑。
笑着笑着又面目猙獰，紅着眼歇斯底裏的吼道：“甘霖娘！你跟着我這些年，我哪點對不起伱！你他媽吃裏扒外，勾結外人害我，王八蛋！”
他剛剛在裏面已經想清楚了。
瘋牛是最早跟他的，那夥悍匪又不是條子，不可能那麽早就在他身邊安卧底，所以瘋牛是後期背叛他的。
這種背叛比卧底更讓他痛恨！
“去你媽的！”瘋牛此時也破罐子破摔了，咬牙切齒的吼道：“我最早拜你做大佬，爲你出生入死，可後來的爛人輝，泰山，哪個不比我在你心裏的分量重？是你對我不義在先！”
做老大不公正，就是這樣咯。
“呸！幸好我沒有準備讓你接我的班，吃裏扒外的白眼狼。”大頭華吐了口唾沫，扭頭眼神柔和而動容的看着泰山：“我身邊三個人，一個是條子卧底，一個是二五仔，還好我沒有看錯你，說明我的眼睛還沒瞎。”
“騷瑞啊大佬，窩系差人。”泰山抿抿嘴，眼神複雜的說了一句，随後在大頭華呆滞而錯愕的目光中走向許家俊，立正後喊道：“報告長官，高級警員PC8573許志傑，請求歸隊！”
此刻，全場死寂。
許家俊早在署長那裏得知了卧底的真實姓名，笑着拿出鑰匙幫他打開手铐，然後立正敬禮：“歡迎回家。”
許志傑挺胸跺腳，擡手回禮。
“啪啪啪啪啪啪！”
同時四周一衆警員送上掌聲。
直到此時大頭華都還是呆的，滿臉不可置信，腦瓜子嗡嗡作響，眼冒金星，自己身邊三個親信，兩個是條子的卧底，還有一個是二五仔……
“節哀順變。”胡須勇眼神憐憫的看着未來的獄友，并對此表示同情。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這下子輪到瘋牛幸災樂禍了，他眼淚都笑了出來，一邊笑一邊哭道：“我跟你出生入死，陪你槍林彈雨！你不肯讓我接手你的生意，先後選的兩個全是警方卧底，真是好眼光，哈哈哈……”
大頭華也繃不住了，随之而來的是強烈的委屈和郁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哽咽着咆哮道：“安插兩個卧底在我身邊，我他媽何德何能啊！你們條子都他媽閑得沒事幹，拿我這兒當就職崗位，解決人員編制是吧！”
是，前幾年那時候的确是他事業的上升期，埋卧底沒問題，但一埋還就是兩個，他配嗎？他配個幾把啊！
爲什麽你們要這麽針對我？
我是挖了警務處長的祖墳嗎！
“别太傷心了。”心地善良的許家俊看不下去了，被他哭得心煩，上前安慰道：“其實你也沒那麽慘，我就實話告訴你吧，爛人輝不是卧底。”
大頭華瞬間是更難受了，控制不住嚎啕大哭，崩潰了，唯一一個忠心他的小弟，還被他當成卧底給坑了。
“啪！”
許家俊擡手一個大嘴巴子，冷冷的說道：“再他媽哭，老子抽死你！”
大頭華瞬間噤聲，不哭了。
“草，賤得慌。”許家俊罵道。
看見了吧，同理可得，女朋友哭的時候也能這麽處理，高效且有效。
戀愛小技巧，學會了沒有。
………………
3月9号，淩晨1點。
油尖警署審訊室格外繁忙。
第一要審訊出胡須勇和大頭華多年的犯罪事實，這可是個大工程，畢竟這兩人爲禍已久，其罪罄竹難書。
第二要從瘋牛口中審訊出逃走那群悍匪的身份，畢竟這種危險分子在香江多待一分鍾就是不穩定因素，必須要把找出來，提前扼殺在搖籃中。
至于鄭總督察那邊，他被抓當時就已經撂了，承認自己勾結大頭華的事實，并表示甘願認罪，态度良好。
讓戴理欽輕松之餘又深感惋惜。
而許家俊親自負責審訊大頭華。
其實他也不想參與審訊的，可今晚全署加班，戴理欽都留了下來，他就算不參與審訊工作那也不能先走。
不然那也太不會做人了。
忙了一夜，又困又餓，他想之姐的奶奶了，可又不能回去盡孝，不然多想回去親親奶奶她老人家，或者是摸摸奶奶她老人家，現在卻隻能在這兒吃泡面，憋了滿肚子火總得發吧。
就隻能發洩在大頭華身上了。
“草尼瑪！說不說！說不說！”
關了監控後就是爲所欲爲，許家俊拿着皮帶跟抽陀螺一樣抽大頭華。
莫群則是雙手提着褲子旁觀。
“我他媽都說了啊！我也已經承認賣面粉了啊！爲什麽還要打我！”
大頭華痛得死去活來，在地上翻來覆去打滾，嗯，像陀螺一樣旋轉。
我不承認要挨打，承認了也還他媽要挨打，那我剛剛不是白承認了？
“草！還嘴硬是吧！你以爲就你交代的那點東西就夠了？進了這兒還不老實！”許家俊冷笑一聲，難道要告訴你，我就是想找個借口揍你嗎？
大頭華抱頭翻滾，同時聽見這話眼神有些猶疑和驚恐，他都知道了？
啪！
又是一皮帶下來抽在他腿上。
“啊！”大頭華的腿沒斷，但思路被打斷了，哀嚎道：“姓許的，你不要詐我，我真的全都已經招了啊！”
他不信許家俊知道了那件事。
啪！
啪！
皮帶一下又一下的落下，許家俊額頭已經滲出汗珠，這可比小時候抽陀螺好玩多了，惡狠狠說道：“還在狡辯！如果我沒掌握相關情況，會在這兒跟你浪費時間？我現在是給你機會坦白從寬，不肯說那就受着吧！”
旁邊提着褲子的莫群默默的翻了個白眼，不就是找借口打人嗎，搞得跟真的一樣，趕緊把皮帶還給我啊！
被抽得皮開肉綻的大頭華聽見這話已經不得不信了，媽的，肯定是老鄭那王八蛋扛不住吐了，對，坐辦公室的又哪像我這麽皮糙肉厚能扛打。
連他都吐了，我個底層跑腿的還堅持個毛啊，少受點皮肉之苦再說。
一念起，天地寬。
“哎喲！我招！我都招！”大頭華想通後不再硬抗了，一邊慘叫着還要招供，一邊擡起一隻手示意别打了。
“嗯？”
許家俊和莫群聞言都是一愣。
還真尼瑪有沒審出來的東西！
莫群看向許家俊，覺得此時眼中的許家俊變得睿智神秘起來，本來以爲許sir隻是找借口揍人，沒想到是早就看穿大頭華不老實，目光如炬啊！
反倒是自己，格局小了，小了。
莫群情不自禁開口：“許sir，你真厲害，你怎麽知道他還有事的？”
自己也從業好幾年了，但剛剛完全沒看出來呀，原來這就是差距嗎？
“哦……這個……”許家俊一本正經的沉吟着答道：“這就是經驗，你要學的東西還多着呢，先慢慢來吧。”
果然，有棗沒棗先打三杆。
打下來棗那就是收獲啊！
打不下來也心裏痛快了。
“嗯嗯。”莫群點點頭，雖然大家同樣是督察，但他能清晰感受到自己和許sir之間的差距，他是甘拜下風。
而此時大頭華也反應了過來，老鄭沒吐？草，那我豈不是說漏嘴了？
可自己沒有露餡的地方啊！
這也能被姓許的給看出來！
大頭華心裏誕生了恐懼，覺得自己在許家俊面前簡直毫無秘密可言。
許家俊一副胸有成竹，看穿一切的表情，冷哼道：“我就知道你這家夥不老實，說，完完整整的交代，不然的話，我就讓你知道知道厲害。”
“我……我殺過人。”既然知道老鄭那邊沒吐，大頭華也不敢亂說話了。
啪！
許家俊一皮帶下去，然後對莫群說道：“嘴硬是把？我看你嘴硬，還是幾把硬，去把傑哥喊來，讓傑哥教他登寡郎，好好給他拓寬下眼界。”
“啊？”莫群一愣，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了，許家俊這是想吓大頭華，露出個暧昧的笑容：“那傑哥有福了。”
說完提着褲子就跑了出去。
“你……你究竟想幹什麽。”大頭華聽得似懂非懂，但心裏莫名的驚恐。
許家俊咧嘴一笑：“幹你！”
大頭華：=()！！！
很快審訊室的門被推開，廖傑走了進來，他還戴了副眼鏡，不着痕迹的瞪了許家俊一眼，但轉頭看向大頭華時又露出了猥瑣的笑容：“許sir你們先出去，登一分鍾，保證搞定。”
說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大頭華，好好享受。”許家俊哈哈一笑，轉身出門，并把門給帶上。
廖傑摘下眼鏡，走向大頭華。
大頭華菊花一緊，驚恐萬分，瘋狂搖頭，一個勁兒的往牆角縮：“你們不能這樣！你們不能這麽幹啊！”
他以前七十年代聽說過女疑犯會遭遇這種事，可沒想到廉政公署成立後女疑犯安全了，但輪到男疑犯了！
“來，讓康康你發育怎麽樣。”
“不要！别碰我！”
“讓我康康，讓我康康啊！”
“啊草尼瑪！許家俊！我說！我說啊！把他拖走！拖走！嗚嗚嗚……”
審訊室裏，大頭華一個一米八的大漢叫得撕心裂肺，哭得驚慌失措。
像極了一個200斤的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