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警察就會來査爲什麽水裏會帶電,不過,一命換一命,這不是我的爲人之道啊。
想了半天,我還是決定先試試對着馬桶吼叫。于是我爬下來,用力從一邊的鐵架子上,利用金屬疲勞的效果去折一根已經生鏽的鐵捧,沒想到這鐵捧非常結實,我用力掰,竟然紋絲不動。
我折了幾下,心裏立即就發毛了,更加發狠地用力搖晃。就在這時,我聽到一邊的下水道裏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出來吧。”
我愣了一下,就聽到那邊傳來了鐵欄杆打開的聲音:“慢慢地出來。”
我剛才看到了這個下水道裏的鐵欄杆,但我怎麽也沒想到這裏能夠打開。我一下有點尴尬,不過剛才那樣子也隻有我自己知道。我俯下身子看了看下水道,就看到那邊的手電光照了過來,非常刺眼,照得我睜不開眼睛。
“慢慢地出來,不要亂動。”對方又道。
我立即道:“不要傷害我,我不會亂動的。”
說着我蹲了下去,一點一點地往外爬。等到我的腦袋剛剛爬出下水道口的時候,一把刀一下頂住了我的脖子。
“别動。”那聲音道,我腦袋擡不上去,根本看不清楚這人的樣子,就看到那人捏了捏我的臉,又翻了翻我的後脖子。忽然他笑了。
“笑什麽!”我有些惱怒。
“成老狗說得果然沒錯,小蒼蠅也能壞大事。你活得好好的,爲什麽要自尋死路?”
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就感覺他一下子抽身起來,迅速爬出了窨井。等我掙紮着爬上窨井再狂沖到老成屋外的巷子裏時,就發現任何方位都看不到人了,隻剩下一片漆黑的街道。
我發狂一般地沖回了房間,連打了十幾個電話,把湖州幾個比較得力的夥計全部叫了過來。我布置了幾個任務,一批人給我找人,我沒看到那人是什麽樣子,隻說找形迹可疑的人。第二批人,給我四處亂翻垃圾桶,看有沒有錄像帶。那麽多的錄像帶,他不可能立即帶走,要麽是銷毀,要麽肯定是藏匿在其他地方。就算是隻找到一堆灰,也必須給我帶回來。第三批人,找人把那個密室裏面的東西全都給我弄出來。我要一寸一寸地研究,我就不信任何痕迹都找不到。
第一批人肯定沒有什麽結果,我隻是心中郁悶,找幾個人發下狠,但是啥人也沒有找到。第二批人一直沒回來。第三批人更是郁悶,因爲也許當時設計下面那個屋子的時候,是先把家具放在裏面的,如今要把家具從那麽小的通道裏弄出來簡直是不可能的。夥計問我怎麽辦,我心說還能怎麽辦,就道:“拆了!”
裏面所有的東西都被拆成碎片堆在了院子裏,我看着所有的碎片,一片一片地翻動,直到發現完全沒有任何線索的時候,我才冷靜了下來。
我把所有人都趕走了,自己一個人坐在院子裏,點上一支煙,琢磨着。我覺得自己太失敗了,這麽好的一個機會又丢了。但是我看着那些被褥,看着那些桌子椅子,忽然又發現了一些不對的地方,然後就冷笑了起來。
我意識到,我完全沒有失敗,我想知道的事情,已經全部在我面前了。隻是我需要一些措施把它解析出來。
我拿起了手機,打通了一個夥計的電話:“不管多少錢,給我找一個能檢驗DNA的機構。”我攤開被子,在裏面仔細地尋找着,挑出了其中一根頭發,“對,錢不是問題,”
如果一個人在一個密室裏待了幾十年,而唯一和他交流的人是老成,最大的問題是什麽?
這個人對于現代科技的知識一定少得可憐,我不知道他們在使用電腦之前是怎麽溝通的,但是顯然,他們對于科技的認識不會太深。
我把找到的幾根頭發讓他們送去檢驗,如果我的猜測是正确的,那這事情我他媽的就能知道一半了。
另一方面,我把兩台電腦全部送到我同學那裏,讓他繼續研究。我知道在電腦裏删除東西是删除不幹淨的,就算把硬盤格式化,裏面的資料也可能還原。我對所有的一切已經有所了解,某些碎片對我來說,可能是極其珍貴的提示。
長話短說,DNA的檢驗結果沒有那麽快出來,但是第二天,我同學就來了。
出乎我的意料,我同學是空手來的,我投以疑問的目光,他搖頭:“這電腦裏的硬盤沒用,隻是個空殼子。”
空殼子?
“這是一個工作站。”他道,“我在光驅裏找到了這個。”他拿出一張光盤,“這台電腦的硬盤是個擺設,這是使用光驅驅動的一個工作站。”
我聽不太懂,他就解釋道:“總之,這電腦沒有硬盤,所有的信息全都是存在内存中的,沒有任何記錄。隻要一關機,一切歸零。”
我點上煙,讓他坐下,問道:“這種技術是不是很高端?”
他搖頭:“不是,其實是比較低端的技術。很多時候,是用在大學的多媒體教室和網吧裏的,這樣的話,就沒有那麽多病毒和重裝系統的困擾。”
我歎了口氣,心說果然是滴水不漏。不過,就我老成和這個常年生活在暗室中的人的這種狀态,這些東西是怎麽實現的?肯定得有一個懂技術的人來指導他們啊。
我不相信老成是一個暗中修習了很多現代知識的人,肯定是有這麽一個人存在的。
我歎了口氣,就問他道:“那你仔細檢查了這兩台電腦,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嗎?有任何不同的地方嗎?”
他撓了撓頭,在我的邊上坐下來,道:“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我道:“講,講出來我就給你加錢。”
他道:“我在電腦城修電腦很多年,見過各種各樣的電腦,我修這麽多年電腦,任何電腦到我手裏,我都能看出主人是個什麽樣的人,平時有什麽習慣。甚至是胖是瘦,性格如何,平時在電腦上愛玩什麽,我都能看出來。”
我給他點上煙,看這小子說這話的時候,眼中放光,滿是自豪,就覺得好玩。
他看我給他點煙,立即受到了鼓勵,道:“您可能不信,我舉個例子,玩遊戲的和文字工作者,所用的電腦絕對不同,包括鍵盤的磨損情況,都有很大的區别。我可以根據鍵盤的磨損來判斷。”
我點頭,讓他繼續,他道:“這台電腦是七年前的流行款,也就是說,這台電腦基本上已經使用了七年了,在現在這個時代,這個使用時間已經算是很長了。但是我檢查了所有的部件,我發現一個非常離奇的地方。”他頓了頓,“這台電腦基本上所有的部件都沒有磨損。”
我皺起眉頭,意識到他說的東西确實可能很有價值。
“我們知道,人如果使用鍵盤,手指上的油脂一定會沾在鍵盤上,無論這個人多愛幹淨,用完一次之後,這些油脂都會在鍵盤上形成一層薄膜,然後會有灰塵附着在上面形成污垢。一台用了七年的電腦,無論有多麽愛幹淨,這種污垢是不可避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