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道:“我們得拿到那個對講機,這樣就可以和戈壁上的人對話,我們就能知道他們的行進計劃,以及老成爲什麽會在我們之前就進入到了沼澤中心,而且我們離開的時候,也可以讓他們做接應,說不定我們可以從峭壁直接上去。”
劉津赫興奮起來,看來他實在是在林子裏走的厭煩了,道:“那還等什麽,他娘的既然不是鬼,咱們也不用客氣。”
張豁牙子搖頭道:“這事情要考慮周詳,沒有鬼還有蛇,四周全是樹枝,冷不丁黑暗裏蛇出來釘你一口,那你就真成鬼。”
這蛇其實比鬼還頭疼,劉津赫急的記得抓耳撓腮,恨不得身上能有把噴火器:“要是帶了蛇藥就好了,看來以後真的得什麽都帶足了,誰能知道戈壁裏的古城是這個樣子的。”
“這種蛇會怕蛇藥,老子很懷疑。”張豁牙子道。“依我看,這些東西可能根本不是蛇。”
“不是蛇是什麽?黃鳝?”
“我們那裏說,東西活的久了都能成魅,這些說不定就是蛇魅,蠱惑人心,這座古城就是這些東西建的。”張豁牙子道。“專門引人進來,吃掉。這保不齊就是個陷阱,咱們還是不要過去。”
劉津赫拍了拍他道:“你封建迷信的書籍看的太多了,被毒害的太深了,蛇就是蛇,就是它智商高點,它也隻是蛇,怎麽說也隻是一種動物,咱們是萬物之靈,他娘的還爬這些沒手沒腳的?”說到這裏,他眼珠一轉,計上心來,道“哎,你們看這樣如何,動物都怕火,你們把衣服全脫了,我用你們的衣服把我身上所有的地方全部都包住,淋濕了之後然後澆上燒酒,點起來我就沖過去,這些蛇肯定不敢咬一個火人,我拿了對講機,然後回來跳進沼澤裏,最多不會超過2分鍾。”
“然後呢?我們是不是要拿着對講機在這裏裸奔?”我怒道:“你用點腦子好不好。而且這也太難控制了,我們用的酒精溫度極高,萬一你就燒死了怎麽辦?我們還需要你運裝備呢。”
“哪有這麽容易燒死。”劉津赫道。張豁牙子就接道:“我們穿的都是防水透氣的纖維衣服,一烤就幹,一點就着,你不用澆酒精就能把自己燒成火人。這絕對行不通。”
劉津赫罵了一聲,忽然又想起了什麽:“哎,那或者咱們幹脆在樹下放把火,堆上濕柴,把煙燒起來,把那些蛇全熏走。”
我一聽這個辦法可行,對于這種東西就不能正面沖突,一定采取這種辦法,以前農村裏打老鼠也經常用這種煙熏。
于是點頭同意,立即就開始要收集濕柴,劉津赫讓張豁牙子幫忙,張豁牙子卻一下又抓住了我們,不讓我去動,他臉色很不好看,簡直就是有點心虛。
我看張豁牙子的臉色,想到他在樹上那種表情,忽然意識到了什麽,問道:“張豁牙子,你剛才是不是看到了什麽?”
張豁牙子點頭,有點欲言又止。頓了頓道:“老子本來不想說,怕吓到你們,不過現在還是說了吧。那屍體絕對有問題,我們他娘的打死都不能過去。”
“難怪我怎麽感覺你他娘的怯了。”劉津赫道:“你他娘的到底看到什麽?”
“我看到了,媽的我不知道怎麽說——就在剛才,我在樹上看到,我看到——”
張豁牙子講話的水平很差,用土話能說出來的話,用普通話就很難表達,說了半天不知道怎麽形容。
“你是不是看到斧頭像蛇一樣,從樹冠裏探出來看着我們?”劉津赫忽然就道。
張豁牙子忙點頭,“對,就是這樣,嗯?你他娘的怎麽知道?”
劉津赫臉色鐵青的指了指我們身後,我看劉津赫的表情不對,忽然就頭皮一麻,立即和張豁牙子回頭。
一下就看到我們身邊那棵樹下陰影中的灌木叢後,站着一個既像蛇,又像人的影子。就靜靜的蹲在那裏,離我們隻有五六米的距離,那對講機的輕微聲音,正從這東西的身上發出來。
我們咽了口唾沫,劉津赫就呻吟了一聲:“我操,她什麽時候走過來的?”
我下意識的往相反的方向挪了挪身子,壓低聲音道:“不對,你聽這聲音,和我們剛才聽到的一樣,他娘的,剛才我們感覺離這聲音越來越近,可能是錯覺,不是我們靠近這聲音了,而是這聲音靠近了我們。”
這時候發現自己腿肚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在不停的打哆嗦,要就是個粽子,我也許還不是那麽害怕,可這偏偏是斧頭,老天,天知道一個我認識的人現在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她到底成了什麽了?我簡直無法面對,想拔腿而逃。
不過,那玩意黑不隆冬的,我們也看不清楚,是不是斧頭也不好肯定。我心中實在有點抗拒這種想法。劉津赫矮下身子,想用手電去照那個人影,張豁牙子就按住了他的手:“他娘的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你聽四周。”
我們凝神聽了一下,就發現四周的樹冠上,隐約有極端輕微的悉悉索索的聲音傳過來,四周都有。
“那些蛇在樹冠上,數量非常多,剛才那聲音恐怕就是這東西發出來,勾引我們靠近的。”
我們渾身僵硬起來,劉津赫轉頭看着四周,四面八方全是聲音:“媽的,咱們好象被包餃子了?”一邊就舉起砍刀。
張豁牙子對他搖頭,把我們都按低身形,讓我們隐蔽,然後從背包裏掏出了酒精爐,迅速擰開了蓋子,“你用刀能有個屁用,咱們真的要用你的火人戰術了。”
“你不是說這樣會燒死自己嗎?”我輕聲道。“燒死我甯可被蛇咬死。”
“當然不是燒衣服。”張豁牙子道,讓我們蹲起來,迅速從背包裏扯出了我們的防水布,批在我們頭上,把酒精全淋在了上面。
我立即就明白他的意圖,心說果然是好招數,這經驗果然不是蓋的。
張豁牙子道:“手抓穩了,千萬别松開,燙掉皮也得忍着,我打個信号,我們就往前沖。”
四周的稀疏聲更近了,我們立即點頭,張豁牙子翻出打火機立即點上火,一下防水布上頭就燒了起來,他立即鑽進來,對我們大叫:“跑!”
我們頂着燒起一團火焰的防水布立即朝着一個方向沖去,立即四周的樹幹上傳來蛇群騷動的聲音,我們什麽也管不了了,用盡最快的力氣跑出去二三十米,酒精就燒完了,防水布就燒了起來,張豁牙子大叫扔掉,我們立即甩掉已經開始燃燒的防水布,開始狂奔。
那是完全發瘋似的跑,什麽都不管,什麽也不看,鋒利的荊棘劃過我的皮我都感覺不到痛,咬牙一路跑出去大概有一兩裏,我們才停下來,立即蹲入草叢裏,喘着氣去聽後面的聲音。出呼我意料的是,後面聽不到任何蛇的聲音,連那詭異的對講機的聲音也沒有了。
我有點不太相信,自己就怎麽逃脫了,不過着多少讓我們松了口氣,雖然寂靜如死的森林,也并不是那麽正常。我的手被燒傷了,也顧不得看看,現在揉了一下,發現隻是燙了一下,當時還以爲自己要廢掉一根手指了。
“好象沒追來,看來這些蛇也怕了我們不要命的。”劉津赫道:“張豁牙子有你的,知道靈活變通,這一招老子記着了。咱們還有多少防水布?”
張豁牙子喘氣,臉都跑黑了,道:“防水布有的是,可他娘的酒精隻剩下一灌了,這一招沒法常用。快走,這地方太邪門,再也别管什麽閑事了,老子可沒命再玩第二回了,它們可能就在附近,沒發出聲音來。”說着看了看指北針。
我知道張豁牙子說的沒錯,于是一邊牛喘一邊咬牙站起來,張豁牙子确定了方向,立即推着我們繼續往前。
我看了看身後的黑暗,心裏想着那似人似蛇的影子,不由毛骨悚然,我們不敢再停下來,走更加急和警惕,幾乎一有什麽風吹草動就加快速度,這麽一來體力消耗就成倍的增加,之前高強度的消耗顯然沒有辦法在這麽短的時間完全恢複,休息完之後的輕松感早就在剛才崩潰了,走的極度辛苦。劉津赫喘的像風箱一樣,我幾乎就是跟着這聲音往前走的。
這時候我心裏多少還有點欣慰,因爲一路過來,每次有什麽動靜之後總會有事情發生,這一次竟然能繞過去,顯然運氣有所好轉,這是以前從來沒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