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不管他了?”我心裏有點不舒服:“既然找到了屍體,要麽——”
劉津赫搖頭,我想想也不說下去了,這确實不是什麽好想法,這裏的蛇我們一條也惹不起,況且也許斧頭也不想我們看到她現在的樣子。于是歎氣,不再去看那個方向,輕念道了一聲:“阿彌陀佛,得,我閉嘴。”
這時候我就發現張豁牙子一直沒有把望遠鏡放下來,心說奇怪,看這麽久還沒看清楚。仔細一看卻發現張豁牙子的手竟然滿是汗,臉的都發青了。
我一驚,湊上去問道:“怎麽了?”
張豁牙子放下望遠鏡,有點異樣,搖頭對我道:“沒什麽”。
但是那表情絕對不是“沒什麽”的表情,我拿過望遠鏡再次往那放向看去,卻發現确實沒有什麽異樣。心中就懷疑了一下,不過劉津赫已經動身下樹。我沒功夫再考慮這些,最後看了一眼遠處,就跟着劉津赫爬了下去。
張豁牙子下到樹下,臉色已經完全恢複正常了,剛才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情,但是我發現張豁牙子老是往那個方向去看。
他不說,我也不想問,我估計他也可能是不能肯定,與其問出來讓自己郁悶不如就這麽算了。三個人立即收拾了東西,背上了背包,張豁牙子修正了方向,就立即準備離開。
剛想出發,張豁牙子又看了看那個方向,忽然就停住了,這時候劉津赫也發現了他的異樣,問他怎麽了,他擡手指了指那個方向,做了不說話的手勢。
我們都停下腳步,就恍惚間聽到四周某個方向的林子裏,傳來了一聲聲輕微的人聲,西西叔叔,好象是有人在說話。
因爲林子十分的安靜,所以這一下下的聲音顯得極爲突兀,我三個都莫名其妙。我更是一頭冷汗,
側耳去聽,就感覺這斷斷續續的聲音,好像是一個女人在低聲說話。
我們靜靜的聽,那聲音忽高忽低,飄忽不定,又似乎是風聲刮過灌木的聲音,然而四周枝葉如定,一點風也沒有,而讓我們遍體生寒的是,聲音傳來的方向,就是斧頭屍體的方向。
劉津赫輕聲罵道,“狗日的,這演的是哪一出啊,該不是那臭婆娘真的詐屍了,在這兒給我們鬧鬼了。”
我說不可能,但看了看四周,妖霧彌漫,黑影從從,這裏不鬧鬼真是浪費。
劉津赫道:“不是鬼,那是誰在說話?”
我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看到的“童玲”,心說不一定是鬧鬼,也有可能是這個女人在附近,然而昨天晚上,她并沒有發出聲音來,所以其實也不知道她是男是女。
還有另外一個可能,就是老成或者他的人就在附近,那就太走運了。不過這情形實在是古怪,老成的應該不會發出這種聲音,之前我碰到過太多離奇的事情,在這關口,我還是自然而然生了不詳的預感。
我不喜歡這種感覺,對他們道:“這裏月光慘淡,鬼霧彌漫,妖氣沖天,我看肯定有事要發生,咱們還是快走,呆着恐怕要遭殃。”
說罷就問張豁牙子:“你剛才算了這麽久,我們現在該往哪裏走?”
張豁牙子臉色鐵青,就指了指那聲音傳來的方向:“問題是,我們要前進的方向,就是那棵樹的方向。”
一下我就愣了,“那邊?你沒搞錯?”
張豁牙子拉上槍栓,點頭道:“搞錯是孫子。起霧之前,最後一次看到煙就是在那兒。”
一下我就蔫了,也不知道再說什麽好,這時候劉津赫站了起來,罵道:“他奶奶的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人家堵在我們路上,存心不讓我們好過,但是咱也不是好惹的,走,就去弄弄清楚,看看到底怎麽回事。”說着站了起來就去過去。
我暗罵一聲點背,張豁牙子立即拉住了他,搖頭道:“千萬不可過去,你仔細聽聽她在說什麽?”
“孤魂野鬼還能說些什麽,還不是還我命來這些話。”劉津赫道。張豁牙子讓他别廢話,仔細聽,他不是在和他開玩笑。
那人聲在說什麽,我倒真沒注意,剛才聲音響起,吓的我們三個頭皮發麻,哪裏還有心思去聽具體的内容。
而且這聲音并不響,如果不是這林子安靜異常,恐怕會被我們忽略掉,現在不仔細去聽也根本聽不清楚,隻感覺是一個女人,用着一種非常奇怪的語調,不知道在自言自語的說些什麽。
張豁牙子說起來,我們的注意力才集中到這方面,張豁牙子示意我們屏住呼吸,仔細去聽。
距離似乎太遠,那聲音黏黏糊糊,而是時斷時起,就算這麽聽,感覺在哭,又感覺在念什麽東西,也實在聽不出個所以然來,唯一最大的感覺,就是語氣暧昧。
“難道是在叫春?”劉津赫皺起眉頭道:
張豁牙子拿槍托拍了他一下,讓他别亂說,我這時候有了一點感覺,“等等,怎麽,這聲音……好象在叫我的名字?”
“叫你的名字?我怎麽聽不出來?”
“不是叫我的本名,是在叫‘浩子’,你仔細聽聽。”
劉津赫聽了聽,搖頭聽不出來,我更仔細的聽,也反而聽不清楚了,不過那聲音确實有點怎麽回事情,好比鬼魅勾魂一般。“确實是在叫我的名字,就是不是,也是像是在叫我的名字。”我斬釘截鐵道。
張豁牙子點頭:“沒錯,你說這裏知道你名字的老外有幾個人?我看這真是鬧鬼了,柯克可能覺得自己死的冤,不想一個人爛在這裏,想找我們陪葬。”
我搖頭,這時候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性:“天,難不成他還活着?”
“活着,怎麽可能?老大,你不是沒看到,你背到峽谷口的時候,他都爛了。”劉津赫道。
我一想,心裏又涼了,的确,斧頭的死非常确定,一點可能迂回的地方都沒有。當時檢查的非常仔細。
張豁牙子道:“我看是這老外想引我們過去,我們絕對不能上當,你們跟着我走,我們想辦法迂回過去。那邊情況不明,可能有很多的毒蛇,而且這情形詭異異常,去了讨不了好。”
我看向劉津赫,問他的意見。
一邊是未定的因素,一邊是生死存亡,高低立現,劉津赫也犯了嘀咕,想了想隻得收斂好奇心,一頓,道:“你小爺我不是反悔,不過張豁牙子說的說對,咱們手裏家夥太少了,這一次還是悠着點,打鬼也要看鬼是誰,萬一真是柯克我也下不去手!”
我如釋重負,我本來就不想去看什麽鬼,也不知道劉津赫是怎麽想的,沒有什則好,要是有什麽,咱拿什麽本事脫身啊?想着立即應聲。
三個人轉身動身,不再理會那詭異的聲音,張豁牙子定了個方向,我們小心翼翼的貓着繼續趕路,試圖從那聲音發出的地方繞過去。一邊也可以走近,聽聽,到底是怎麽回事。如果真是老成的人在說話,那我們也有足夠的距離補救。
不敢把礦燈大的太亮,我們用布蒙着燈頭,靠着黯淡的光芒在樹木的縫隙中艱難的穿行。
說是繞過那樹,其實距離離的并不遠,那詭異的聲音一直我們耳邊徘徊,我們走的同時捏着把汗,連一句話也不敢說。
随着距離的靠近,我們離聲音也越來越近,我越聽就越不像說話的聲音,那聲音非常脆,不停的重複着一個節奏,完全無法感覺到底是什麽發出的。
不過能肯定發出聲音的地方,就在附近的一個方向,我的心理作用作梗,感覺那個方向看過去都是鬼氣森森。
一邊走一邊注意着這個聲音,我就聽的入了神,聽着聽着,我感覺到這聲音好像在哪裏聽到過,我腦子有點印象,而且還很新鮮。
我立即讓他們停了停,聽了一下,忽然,我就想到了那是什麽:“糟糕,難道這是柯克身上的對講機在響?”
“對講機?”
我知道斧頭他們的制式裝備裏包括對講機,我沒看她從她口袋裏拿出來過,這種對講機防水防火防摔,你要不是認真想對付它,它不是那麽容易壞掉,而且可以連續使用三個星期不需要充電。柯克很可能一隻開在那裏。“把對講機的話筒口用濕的布蒙上,然後如果有靜電噪音,你感覺會不會和這個聲音很想?”
劉津赫沒經驗,但是張豁牙子顯然知道,就猛點頭:“浩子說的對,真的很像。”
“那現在是誰在呼叫他?”劉津赫問:“叢林中的無線電信号很弱,無法傳播太長的距離。”
“但是他在樹冠上,如果對方也在樹冠上,或者說,在峽谷的外延,那麽很可能就可以收到信号。而且你看那聲音時斷時續,說明對講機開在自動搜索頻率的功能上,它循環搜索所有的頻率内的聲音,顯然這裏有一道無線電頻率正在被人使用,張豁牙子,我老成這一次有沒有帶對講機這種東西?”因爲在雪城裏對對講機印象很深,所以這些功能我都倒背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