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面你的頭,剛才離開的時候我回頭看了好幾眼,石像的背面絕對沒有這張臉。”劉津赫道:“而且,這張臉也有點不對勁。
的确,和從正面比起來,這張石像的臉讓人感覺很怪異,同樣是面無表情,但是那臉上的表情就透着一股陰郁和怨毒。讓人看了就心驚。
“他娘的,肯定是自己轉過來的,這東西難道是活的。”張豁牙子道。“咱們碰上石頭精了。”
我道:“我們走的不是直線,也許是角度的問題,不要吓唬自己。”
劉津赫罵道:“狗屁角度,這肯定有問題,你這麽琢磨是自欺欺人。”
我有點尴尬,劉津赫道:“要不要回去看看?”
張豁牙子搖頭,忽然就掏出了槍,上膛,對準了那巨臉,就想開槍,我們給這舉動吓了一跳,差點來不及反應,劉津赫立即把槍擡了一下,呯一聲子彈呼嘯而過,打到石像邊的龍腦香木上,打的整棵樹都震了一下,我們立即就看着那石像,心說這也太橫了,要是真是一活的,你不直接就把東西給招惹了。
劉津赫已經做好的戰鬥的準備,手都摸到了腰上。幾個人看着那石雕,随時準備它有什麽異動。
然而看着那雕像,卻一點反應也沒有,那詭異的臉還是冷冷的面無表情,絲毫沒有什麽改變,似乎隻是普通的石像。等了半響,張豁牙子就把槍退彈,對我們道:“你看吧,沒事,是石頭的,可能真是看錯了,這裏的路七拐八拐的,咱們快走,别磨蹭了。”
我也松了口氣,說真是自己吓唬自己,在這種地方真是讓我神經緊張。連正确判斷的能力都沒了。
劉津赫皺着眉頭,還是不相信:“老子支邊的時候,幹過車床,眼睛毒的很,這怎麽可能看錯。”
“車床是車床,這裏是森林,參照物複雜,看錯了不奇怪。”我道。
張豁牙子就催促快走,劉津赫卻死命不肯,要過張豁牙子的槍,放下自己的裝備,就對我們道:“你們别動,我去看看,就兩分鍾。”說着就往雕像的方向走。
我們知道劉津赫的脾氣,也沒辦法,隻好讓他去。我坐下休息,張豁牙子罵了一聲麻煩。
就看劉津赫把槍背到身上,小心翼翼的往回走,走到一半的距離,他忽然就停了下來,退了一步,不知道看到了什麽。
張豁牙子很不耐煩,大叫着問他:“你搞什麽鬼?快點!”
話還沒說完,劉津赫突然回頭。轉身狂奔,對我們大叫:“是活的!快跑!”同時就見遠處人面怪鳥的“臉”,竟然起了變化,眼睛吊了起來,嘴角不可思議的上揚,從那種面無表情,變成了極度猙獰的笑。
我頭皮一炸,心說還遇到鬼了真是,這東西還真是活的?
劉津赫已經沖到我們面前,并不停留,拉住我們就跑,大叫:“發什麽呆啊!”
我們給劉津赫帶出去好幾步,此時還是沒反應過來,回頭去看,卻看到更加離奇的場面,那石雕的臉,竟然碎了開來,五官挪位,好像是石頭裏面裹着什麽東西,要從中出來。
“狗日的!”我大罵了一聲,心說自己的預感果然沒錯,立即撒腿狂奔。
我們在大片的廢墟裏,下面是亂石和藤蔓,實在難以加速,隻得順着廢墟的山勢,哪裏方便朝哪裏跑,摔了好幾下,膝蓋都磕破了,一直跑到筋疲力盡,才回頭去看,才發現自己并沒有跑多遠,不過那石雕還在原地,并沒有追過來,這個距離已經無法看清。
狂奔的時候,體力已經把我們拉出了距離,劉津赫和張豁牙子都跑得比我遠,還在往前跑,我趕緊叫住他們。他們沖回來就來拉我,我扯住他們,讓他們先躲起來,然後看那遠處的石雕。
發現石雕并沒有追過來,他們頗感意外,我們喘着粗氣,又看了一會兒,遠處的石雕紋絲不動……
我們這才松下勁來,劉津赫喘得和風箱似的,吃力道:“怎麽回事?浩子,它不動,這會不會是機關?”
“我們根本就沒碰那東西,怎麽可能是機關?而且機關也做不到那種程度。”
這絕對不可能是機關,整體的石雕雕刻,加上它被兩顆巨樹夾在中間,如果它要轉動頭部,那麽會産生巨大的動靜,那兩棵樹甚至可能會被扭斷,所以就算真的有機關,它也不能轉動,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但是,無論我怎麽想,顯然它轉了過來了,這實在太詭異了。
我對西藏的叢林裏可能遇到的事情其實是有着心理準備的,但是這樣的事情還是超出了我的想象。
這時候張豁牙子從裝備中拿出了望遠鏡,朝雕像的方向看了看,我忙問怎麽樣?到底是什麽東西?卻見張豁牙子露出一個非常驚訝的表情,道:“我操?沒了?”
“什麽?”我立即搶過望遠鏡,朝那裏看去,一看果然,那石雕的背部呈現在我們面前,然而,那張猙獰的臉孔竟然消失了。
我還沒放下望遠鏡,就被劉津赫搶去了,我腦子一片混亂,難道我們剛才看到的是幻覺?不可能,我們三個人都吓的差點尿褲子,那這是怎麽回事情?我們剛才看到的臉是怎麽一回事?難道是鬼魂?
“他娘的,難道有人在玩我們?”劉津赫站了起來。
我們怕他莽撞,立即又把他拉坐下,這裏石頭不穩,劉津赫一下就一個趔趄滑了一下,我們又趕緊去拉他。無意間就看到,身後大概十幾米外的巨石上,有一張巨大的人面浮雕,和剛才看到的如出一轍,同樣面無表情的看着前方,猶如屍體的表情。
剛才跑的時候,一路狂奔并沒有注意四周的遺迹,所以不知道是否這浮雕原本就在。
劉津赫和張豁牙子看到,也立即覺得不妥,紛紛站定。劉津赫道:“我靠,這總不是活的。”
“不止一個!”張豁牙子就道,指着一邊,我們看去,就發現四周的巨石上,隔三岔五就有一片人面浮雕,有大有小。但是大部分都被藤蔓掩藏着,不仔細看看不分明,仔細一辨認,就發現規模驚人。幾乎到處都是。我們趴的地方不到十米,就是巨大的人面,奇怪的是,這裏的浮雕全部都是人面,而沒有鳥身的圖案。
劉津赫看到這麽多呆滞的石眼看着他,不由一慌,就端起了張豁牙子的槍,我立即按住,讓他别輕舉妄動。我已經感覺到四周有點不對勁了,這些好像不是浮雕。
可還沒等我清晰的想明白,這些到底是什麽東西,忽然,其中一塊浮雕竟然裂了開來,接着我就看到了一副奇景,碎裂的石頭,竟然全部都飄了起來。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心說難道我終于神經了?開始大白天也産生幻覺了?就聽張豁牙子大叫了一聲:“他娘的,是蛾子!”
我頓時恍然大悟,仔細一看,果然,飄起來的石頭都是一隻隻黑色的飛蛾,這些人面是這些蛾子排列成的,難怪會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随即就看到四周的人面浮雕都開始扭曲開裂,大量的飛到空中,向四周散去。
這些飛蛾顯然都是趴在這裏的遺迹上,被我們驚擾之後,不知道爲何排列出了人臉的樣子,
很快天空中幾乎布滿了黑色的碎片,這些飛蛾也不知道有沒有毒,我們都下意識的用衣服蒙住口鼻,不過,使用保護色的東西一般都是無毒的,看着飛蛾逐漸飛散,猶如漫天的黑色花瓣,頗有感覺。
劉津赫抓了幾隻說要看看仔細,這些蛾子不知道是什麽品種,不過抓了幾隻沒有抓住。我們的心逐漸放下,這也算是一場虛驚。不過,這倒也怪不得我們,這情形實在是駭人。
我們在原地呆着,一時間也不敢輕舉妄動,飛蛾陸續飛走,隻剩下了零星的一些。這時候,我們就看到,原來的遺迹發生了變化,在飛蛾剛才遮蓋的地方,露出了大片的白色,仔細一看,就發現全是一團團的白花花的蛇蛻,被纏在植物的藤蔓中,看着好比什麽動物的白色腸子。
劉津赫跳下去,看到藤蔓,挑起一條就罵了一聲,大部分的蛇蛻已經腐爛的千瘡百孔,極其惡心,大量的藤蔓從其中穿插纏繞,往四周看去,蛇蛻到處都是,遺迹的縫隙裏,樹根間隙,足有成百上千,剛才這些蛾子,全部都是停在蛇蛻上面,可能是被上面的腥味吸引,這裏可能是這些蛇蛻皮時的藏匿地。
我們看着就渾身發涼,這片遺迹規模巨大,要多少蛇在這裏生存,才能蛻皮成這樣的規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