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頭,腦子根本在其他地方,心說這麽一扇巨門,到底是什麽人鑄在這裏的?我喃喃道:“不管裏面是什麽地方,我們絕對進不去。”
我隐約間感覺自己似乎正在靠近一個遠古的巨大謎團,一種極度渺小的自卑感油然而生,和這些神迹的古老神秘相比,我一個人實在是不值一提,就連知道真相的希望都一點也看不到。
照明彈逐漸熄滅,地下又重新被黑暗籠罩,但我還是呆在了那裏,直到一邊的張豁牙子拍了拍我,道“下去吧”,我才回過神來。
我們陸續爬下了鎖鏈,很快來到子谷底,小心翼翼地踩着腳下的骨頭,走到巨大石門之前,頓時自己的渺小感就更加強烈,我簡直有跪下來的沖動。
以我們這個年代的人,到了這裏都有這種感覺,也難怪他們會對在這裏的經曆念念不忘,以至于拼死也要将這裏的一切記錄下來,傳達給後世的人。
正在胡思亂想,劉津赫在一邊打斷了我的思考。
他正用手電照向裂谷的中間,這條地下裂谷谷底足有五六百米寬,地上的碎石都像小山包一樣,劉津赫走得很遠,看到裂谷中間的地方,一塊巨石山給整個兒打成一個一個平台,就像一座小型的金字塔一樣,一條長長的石階修造在石頭的一邊,每一級階梯兩側都有一盞小燈奴。
引起劉津赫注意的,是石台上擺放的東西,那是一隻巨大的猶如轎車大小的白石棺椁,九條石雕的百足龍盤繞在棺椁的底下,形成蓮花的形象,四周還立着四個黑色的石人,面朝四方,做跪拜狀。
棺椁之前有一隻盛放祭品的大鼎,後面有一座影壁,看不清上面雕刻了什麽,這些東西從上往下看的時候,都和普通的石頭一樣,不容易看清楚,所以剛才都沒有看到。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難道這是……九龍擡屍棺?”
劉津赫道;“絕對就是,那個誰不是說嘛,棺材下由九條神龍守護着,你看這棺椁下面,不是正好就九條蜈蚣嘛,我還以爲這些都是傳說,沒想到是真的!”
一直以爲隻有墓室地宮中的影棺,屍體實行了天葬,早已經放棄了找到真正王棺的希望,沒想到在這裏居然被我們發現了真正的九龍擡屍棺,我們全部都激動起來,幾個心急的已經跑了過去。一邊的斧頭忙急急叫住了他們,大叫:“不要過去,危險!”
跑過去的人一聽,馬上停住了腳步。斧頭大叫:“你們沒看到棺材下面的蚰蜒龍嗎?”
劉津赫道:“我的姑奶奶,那是石雕的,有個屁危險,你他娘的是什麽眼神啊?”
斧頭嬌眉倒豎道:“你他娘的才是什麽眼神,我說的不是那些石雕,你好好看那石台邊上!”
石台邊上?我看斧頭的表情很嚴肅,但是石台邊上,我左看右看,又實在看不出什麽東西來,不知道她到底在緊張什麽東西,就讓她指給我看。
斧頭用手電當成教棒,當下一指,初時我仍舊什麽都沒發現,正在極度納悶的時候,我突然發現石台竟然動了一下,頓時發現,原來在石台之上,竟然盤繞着一條巨大的火山蚰蜒,足足有五六米長,因爲實在太大了,加上它甲殼的顔色和火山顔色幾乎一樣,所以粗略一看,根本發現不了有這麽一隻東西趴在上面。發現了第一條後,馬上第二條、第三條、第四條……一共九條巨型蚰蜒給我們數了出來,全部盤繞在那座石台上,好比石頭上的浮雕,幾乎與石台融爲了一體。
九龍擡屍,真的是名副其實的九龍擡屍!
斧頭道:“你們如果一爬上石台,還沒明白怎麽回事,肯定就被咬成兩截了,火山蚰蜒是食肉性昆蟲,非常的兇狠迅捷,我們這樣的體形,正是它們最喜歡捕食的對象。”
我已經算經曆過很多古怪的事情了,如果這幾條蚰蜒長到一米,我也還能原諒,畢竟這裏是火山中的地下裂谷,環境和空氣成分大多不相同,世界上其他地方也有過發現,但是大到如此超出常理的昆蟲,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簡直是美國恐怖片裏被輻射變異了的怪物。
邊上斧頭隊伍中一個華裔的專家自言自語道:“太奇怪,這種蚰蜒的壽命一般也隻有兩三年,蟲子在隻有手指這麽長的時候就應該死了,這幾條能長到這麽大,難道已經活了幾千年了?”
看到九條巨大的蚰蜒盤繞在裂谷底部的棺台之上,盡管一動不動,但我們還是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一個一個臉色慘白,一邊後退一邊将武器舉了出來。
那個華裔專家說:“你們不用這麽緊張,現在是冬天,這裏的氣溫還偏低,蚰蜒還在冬眠期,這些巨蟲子不會這麽容易醒。”
斧頭道:“不容易醒,總歸也有醒的可能,我們這些人,是絕好的冬眠點心。”
劉津赫殺心又起,說道:管它醒不醒,老子摸過去頂着它們的腦袋來幾槍,就算它再大十倍也立馬死定了,接着我們就去看看這個主人到底是人還是妖怪。”
張豁牙子擺手道:“絕對不行,你還記得不記得四眼說過,死去的蚰蜒會驚醒其他冬眠的同伴,這條裂谷左右貫通了整條貢嘎山系,你知道裏面有多少的蚰蜒,到時候别有更大的家夥出來替它的徒子徒孫報仇。”
我舉起夜視望遠鏡,想再真切地看一下,這麽大的蚰蜒,說不定是古代昆蟲的化石,我實在說服不了自己這些是活的。舉起來一看,卻看到棺椁之後的影壁上,原本看不清楚的浮雕,竟然是很多的詭異文字。我當即就一愣,心裏激動起來。
影壁浮雕之上的文字非常多,非常多的文字聚集在一起的地方,必然就是有一定的叙述内容。
想想又覺得不對,如果有專家也在這裏,那局勢之複雜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一會兒一個念頭,一會兒又是一個念頭,腦子都不知道在想什麽,一邊我又聽到張豁牙子在叫:“劉津赫?你行不行,要不換人?”
我最不愛聽到張豁牙子叫劉津赫的名字,心中一跳,舉頭一看,隻見劉津赫和那個柯克已經爬上了一條鎖鏈,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棺台的上空,劉津赫正在腰上系繩索,大概想像湯姆?克魯斯一樣,從鎖鏈上挂下去,懸空到棺椁上方,而且其他人竟然沒有阻止,還在一邊指示劉津赫的位置。
我問斧頭怎麽回事,這些人準備看九龍戲胖珠嗎?
斧頭道:“沒事,一般來說這樣的方式不會驚動蚰蜒冬眠,而且我剛才發現蚰蜒的尾巴都被青銅鎖鏈鎖在了石台下的石樁上,它們的活動範圍有限,隻有步行靠近的人才有危險。他們來這裏都想看看棺椁中有什麽,現在找到了棺椁又不能看,誰也忍不住。”
我說就算劉津赫能垂下去,也不能翻開這麽巨大棺椁的石頭蓋子,你也是看他出醜而已。
斧頭說:“他不是去翻棺椁蓋,他是把啓棺鈎卡進棺椁的縫隙中,我們在上面的一根青銅鎖鏈上挂上一個滑輪,然後我們在這裏将棺椁蓋子吊起來。”
我心裏感覺到很不舒服,斧頭她還是在履行公司的工作義務,尋找棺椁中的某樣東西,就算到了這樣的地步,她還是沒有放棄,雖然我不知道她要尋找的是什麽,但是我覺得沒有理由有一樣東西會讓人覺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劉津赫傻乎乎地做先鋒,肯定是想第一個開棺的可以撈點好處,我必須要阻止他。
誰也不知道柯克發生了什麽事情,劉津赫正在調整自己蹦極的位置,一看柯克竟然跳得比他還快,一下子愣住了不知所措。接着突然他自己也飛了起來,在空中竟然手舞足蹈地盤旋了一陣,就直往下掉去,幸虧他腰上有繩子,在腦袋快撞上棺椁的時候繩子蹦直了,停了下來,腦袋下面就是柯克的屍體。
我幾乎吓暈過去,這景象太詭異了,難道鎖鏈上有什麽東西把他們推了下來?
想到這裏,我忙對一邊呆若木雞的張豁牙子叫道:“照明彈!所有人操家夥!”
衆人頓時反應過來,我們也沒工夫去顧及劉津赫了,張豁牙子一顆照明彈打上半空,炸了開來。頓時我們看到無數隻影子在我們頭頂上盤旋,好幾隻已經倒挂到了鎖鏈之上,好奇地看着我們這些闖入巢穴的怪東西。
原來是那種怪物不知道何時已經無聲無息地開始歸巢了,我甚至看到天空飛翔的怪物中,有幾隻還抓着什麽東西,顯然有獵物到手。我舉手讓那些幾乎箭在弦上的人千萬不要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