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下面有橫亘的青銅鎖鏈,斧頭忙掏出了她從湖底密道中拍下的照片,指着其中的一張,隻見照片裏的壁畫上,很多東夏勇士正背着弓箭,攀爬在一道懸崖峭壁上,而背景就是無數類似于鎖鏈的東西,顯然描繪的就是東夏人探索那遭巨型地下裂谷時候的情形。
我道:“看樣子,那些鎖鏈也不是這些人設置的,他們當時也應該很好奇,這些用鎖鏈封鎖着的裂谷底下是什麽情形。”
劉津赫道:“這些鐵鏈條,會不會是修建這裏的先民的什麽防禦措施,用來防止下面的什麽東西爬上來?比如說,壁畫中描繪的那種巨型黑色軟體東西。”
我點頭道:“有可能。”又問斧頭,“這一幅壁畫是第幾張?下一張是什麽?”
斧頭道:“按照叙述壁畫的一般規律,這應該是倒數第六張壁畫,後面還有五張,依次是……”
斧頭将最後五張照片攤開,我看到後一張照片裏的壁畫,是很多勇士搭弓射箭的情形,似乎有一場慘烈的戰鬥,但是壁畫上又看不到敵人,不知道他們在和什麽搏鬥。我想起那種在空中飛行的時候看不到身形的怪物,心中就一緊,心說難道下面也有這種東西?
而再下一張,就是很多惡鬼從石頭中鑽出的情形。
壁畫和壁畫之間似乎并沒有太多情節上的聯系,但是看上去又給人無限的聯想,很有意識的感覺。
斧頭問我:“是不是又看出什麽蹊跷了?浩子?”
我自嘲地笑了笑:“倒也不是看出了什麽來,你看,在攀爬懸崖的壁畫後面就是戰鬥的畫面,我感覺這也許是告訴我們,下到裂谷中之後會遇到什麽危險,有武器的人把武器都準備好。”
幾個人都當我是精神領袖,我說什麽就是什麽,柯克忙端起自己的M16,做了個包在他身上的手勢。我們收拾起行囊,向深切入成都内的甬道走去。
我跟在隊伍的最後,去看老成怎麽樣了,卻還是昏迷不醒,也不知道他在這裏看到了什麽駭人的東西,張豁牙子很讓我放心,他說就算是爬,他也要把老成一起爬着拖出這個鬼地方。
在甬道中走着,看着前面神經緊張的衆人,心裏也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老成負傷,大頭夢遊的情況下,我不得不但當起了這些人的領袖,這種感覺是我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有一種莫名的快感。但是,我的想法和我的決定真的是正确的嗎,會不會我正在将這些人全部推向死亡呢?想到這裏,我又感覺自己猶豫不決起來。
不久所有人都來到了廊台上,劉津赫又打了一個信号彈,讓衆人看裂谷四周的壯觀景色,我和張豁牙子掏出繩子準備攀爬到下面,這是一個極度冒險的決定,但是我們的去路已經被完全封死了,一點别的選擇也沒有。
不知道下面是一個什麽情景,斧頭這一批人也不是好貨,我掏出所有的繩子後,将劉津赫拉過來,告訴他要小心一點,現在我們都落了難,大家看上去都很合作,一旦到了下面出路有了眉目,要小心那臭女人翻臉不認人。
劉津赫拍了拍我的肩膀,給我打了個眼神,意思是早就留了一手了。怕我不放心,他又扯開衣服的一角讓我看了看,他的腰間綁着剩下的十根雷管。
我們試驗了一下,大頭的那根繩子非常結實,張豁牙子還是做先鋒,第一個爬了下去,下到鎖鏈上之後,他像單杠運動員一樣,挂下自己的身體,輕松地就跳到了下面的另一根鎖鏈上,這樣重複五六次,已經下去了十多米,給我打了個OK的手勢。
斧頭他們的裝備比我們好得多,柯克帶上發散式的指引頭燈,把自己變成一隻移動的燈泡,第二個爬了下去,我們以柯克的腦袋爲指引,陸續爬下廊台,來到懸空的鎖鏈世界中。
不過鎖鏈的密集程度頗高,攀爬還是十分的方便,不論青銅鎖鏈設置在這裏原來的目的是什麽,反倒是給了我們這樣的人一架方便的梯子。爬得久了,各種動作都熟練起來,也掌握了一些竅門,大有蜘蛛俠再世的感覺。
如蜘蛛一般,十幾個人緩慢地向下,一路上并無突發事情發生,鎖鏈的牢固程度也讓我們歎爲觀止。四個小時後,頭頂的廊台已經變得很小,我們進入到了裂谷深處,已是我們在上面目力所不能及的範圍。那些在上面看不清楚的、挂着巨型鈴铛一樣的青銅鎖鏈出現在了我的視野裏。
謹慎起見,我吹了一下蝙蝠哨,讓最下面的柯克和張豁牙子停了下來,用斧頭的夜視望遠鏡向下看去,幽幽的綠色視野中,我看到那些挂在鎖鏈上的東西,原來都是一些吊死在那裏的死人,一條黑色的頭發般的絲線從他們後頸處延伸出來,挂在鎖鏈上。看數量,底下的鎖鏈上密密麻麻,幾乎無法盡數。
這奇怪的的玉佩中透露出,我們所遇到的那種在空中飛行時候看不到、隻有在落地的時候才會出現的人頭怪物,喜歡将獵物挂在枝頭上風幹備用,這裏有這麽多屍體,難道下面竟然是它們的巢穴嗎?
難怪大頭讓我們千萬不要下去,可是我們現在也役有其他路可走,不下去搏一把,還不是一樣死?我壓下心頭的恐懼,打了個手勢,示意所有人戒備,繼續向下。
屍體都穿着破爛的盔甲,有些被風幹成木乃伊了,有些則已經成了半骷髅狀,這些應該都是當時的女真勇士,被獵殺在了探路的途中。不過他們當時的武器太簡陋了,我們現在有這麽多的M16和五六式,火力非常猛,想到這一點,我就心安了不少。
進入挂屍鎖鏈的範圍之後,又向下爬了将近五十多米,上下左右都是屍體,那種腐爛空洞的眼神望着你,着實讓人不舒服。氣氛一下子陰郁起來。
爲防止出現視線死角,或者驅散這種恐懼,有幾個人打起了冷煙火,四周的亮度達到了空前的強度。
有點意外的是,并沒有什麽怪物出現,我也沒有感覺到那種它們在空中飛行時候的躁動,四周出奇的安靜。
劉津赫指着一邊懸挂起來的屍體,輕聲問我:“都是老屍體,沒有新鮮的,會不會這裏已經被荒廢了?”
我搖頭讓他别說話,有這個可能,但是既然這裏的怪物能夠出去狩獵,那說明附近肯定有出口,我們希望大了很多。
當然也有可能就是它們暫時不在,像成群的蝙蝠,都是在同一時間飛出洞口去狩獵的,這樣想的話,我們應該快速通過這一段區域。于是我打了個招呼,催促加快速度。
這個時候,前面的柯克和張豁牙子卻停了下來,張豁牙子轉身招手讓我過去。
我讓其他人原地休息,幾個跳躍連爬下去十幾根,來到了柯克邊上往下一看,原來他的強力手電已經能夠照到裂谷的巨大底部,我們的蜘蛛俠生涯看樣子即将結束了。
不過手電光圈發散得太厲害,看不清底下有什麽東西,在經曆了中國古墓的詭異墓名之後,這個德國人顯然對自己的判斷力喪失了信心,凡事都要我看過才能作決定。
這條地下裂谷太大,用手電去看一點用處都沒有,你隻能知道下面有東西,但是什麽一概看不出來,用夜視望遠鏡也隻能看到模糊的綠色影像。
我們還剩幾顆信号彈,本想省點用,但在這種場合也省不下。我讓劉津赫想個辦法,在這種環境下發射一顆照明彈,盡量能讓照明的時間長一點。
斧頭他們的照明彈比我們先進,劉津赫懂行,知道怎麽用,就做了個OK的手勢。
他把一根熒光棒打亮了,用刀切開,把裏面的塗料點在照明彈的彈頭上,然後把照明彈丢到下面深淵中,我們隻見一個熒光小點像流星一樣滑落,掉到裂谷的底部,摔了兩下不動了。
接着劉津赫端起五六步槍,一個三點射,打中了下面的彈頭,頓時照明彈就燒了起來,整個谷底給照得清清楚楚。
确實已經到達了谷底,底下全是極度不平整的黑色火山岩塊和從上面跌落的屍骨,層層疊疊也不知道有多少骨頭和黑色的糞便,幾乎把這些岩塊都覆蓋了,而在裂谷底下一邊的崖壁上,有一扇兩面的巨大石門。
我都無法來形容這一扇巨門的宏偉程度,門高在三十米左右,寬度将近六十米,折算成三米一層的現代樓房,這門光高度就有十層樓這麽高。
整扇門面看上去竟然像是整體鑄造而成,絕對不是給人用的,因爲這樣的門有上萬噸重,壓在地面之上,什麽人能夠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