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了皺眉頭想想自己應該怎麽說,“我怕你們聽不懂,比如說,我們走着出去,在黑暗中,無論什麽原因導緻了我們這樣,我們都必須有一個調轉方向地過程,盡管這個過程我們自己一點都不知道,對不對?”
其他幾個人點了點頭,我繼續道:“比如說我,拿着一隻筆,在牆上一邊劃一邊往前走,那這出口處地牆上,肯定有會留下一道長長的痕迹,一直跟着我,那等我在無意中調轉方向地那一刹那,你們猜會發現什麽?”
劉津赫幾乎跳了起來:“你會看到前面的甬道牆壁上,已經有你的劃過的痕迹了!”
“不隻這樣!”,我道:“最關鍵的是什麽?就是我轉身之後,左右就發生變化了,那我拿着筆的手,就會在牆壁的另一邊開始劃道。”
“這!”張豁牙子也皺起眉頭道。
“這是邏輯推論。”我道:“也就是說,如果按照邏輯來解釋,甬道中間必然會有一個轉折點!在轉折點上,我們就像走入一面鏡子一樣,直線走到自己的相反方向,你們承認不承認?”
衆人都點頭,隻要是符合邏輯,就肯定是我說的那樣。
我道:“好,那你們再想一下,如果我們這麽走過去,真的碰到了我說的那個‘反射面’,那麽這個反射面有多厚?”
“多厚?”幾個人還在消化我前面的話,一頭霧水。
“是啊,肯定會有一個厚度,如果沒有厚度,那麽,你身體前一半通過的時候,你身體的後一半,就會……”
張豁牙子瞬間就理解了我的意思,一下子冒出了一身的冷汗,下意識的接口道:“互相重疊!”
“對!因爲在那個位置上,你的前半部分已經給反射回來,但是你的後半部分又沒有通過‘鏡面’,所以,如果我的說法是正确的,那我們在通過反射‘鏡’的同時,必死無疑!會變成一陀怪物!你的臉會撞到你的後腦勺!”
“可是,我們走了這麽多次,都沒有死啊?”劉津赫奇怪道。
“這就是我要說的,這個鏡子面肯定有一個遠大于人的厚度,一個反射的過度段,我們走入這一段之後,從這一頭進去,在裏面行走一段距離後,再從另一頭出來,完成了空間的折疊。”
衆人又點頭表示同意,這推論天衣無縫。
“問題是,我們不知道這段距離有多少,我們假定隻有兩三步路。我舉一個例子,比如我們走進了那一段‘鏡子空間’之中,但是劉津赫不走進去,而是呆在鏡子空間之外,而鏡子空間隻有兩三步,你前後兩邊都能看到,你猜會發生什麽事?”
張豁牙子理解的最快,喉嚨幾乎都僵直了,“會……看到前後出現了一個同樣的劉津赫。”
“好,這裏出現了一個駁論,在你後面的劉津赫,往你前面看時候,能不能看到你前面的那個劉津赫呢?又或者你去牽其中一個劉津赫的手,會發生什麽事情?”
張豁牙子趕緊做了個打住的手勢:“别……别說了!”
“這說明什麽?”一邊的劉津赫也是臉色慘白。
“我們不用繼續試驗,也可以确定,這個所謂的‘鏡子空間’,是不存在的!而且這個甬道反射,怎麽走也走不出去的邏輯基礎也是不存在的,這個甬道的存在是不符合邏輯的。”這些人也不是因爲這個而困死的。我們現在面臨的情況,是一個特例,是一種新的狀況!我們給這些屍體誤導了,而最可能造成我們這種狀況的,似乎隻有一個可能性了……”
我把手指小心翼翼的指到了劉津赫寫的第四條上去,動了動嘴巴,用唇語道:“我們身邊有鬼!”
現在想想,當時如此一本正經的說出這幾個字,又用唇語來說,怕那鬼聽到,說明自己的神經已經給折磨成什麽樣子了也不知道了,要是平時,或者壓力再小一點的時候,根本就不可能有這種想法。
這其實也是必然的,我們幾個花了多少時間,經曆了多少事情,才到達這一步,卻陷入這種沒有原因可找的絕境,且不說前路漫漫,且不說怎麽回去,眼前的事情就已經使的我們思維堵塞,很多問題都想不到看不到了。
事後去想的時候,其實還能想出很多辦法出來,比如說拿着指北針,看着指數的變化去走那條甬道,隻要我們發生反轉的一刹那,指南針的指針就絕對會移動,等等,但是當時腦子裏除了幾個固定的思維之外,簡直是一片空白,以緻于竟然會把可能性指到鬼打牆上面來,而且當時一點也不覺得可笑和荒謬、甚至有點悚然的感覺。
劉津赫、四眼他們比我還不如,此時完全給我的表情所感染,幾乎一個一個臉色發白,咽了口唾沫,劉津赫也用唇語說道:“你确定嗎?我早說嘛……那現在怎麽辦?”
我心中當時的想法是,這條甬道的邏輯基礎是不成立的,那麽形成這種現象的原因必然和邏輯無關,但是如果不是做夢的話,其他的東西都無法逃脫邏輯的束縛,也就是說我們現在看到的,或者聽到的,很可能都是假象。那麽我們周圍是什麽景象就很難說了,而能夠讓四個人同時産生假象的,我認爲隻有“惡鬼”的力量,隻有“惡鬼”才可以不講邏輯,才可以毫無破綻的把人困成這樣的地步。
這裏惡鬼其實隻是一個比較讓人明白的代意詞,泛指一切我們無法理解的力量,這種力量是顯然是必然存在的了
但是如果真的有“鬼”的話,我們又變地束手無措,因爲我們根本看不到他,自然也無法去對付他,就算我們去罵,或者随便用什麽方法都好,都對他們一點用也沒有,這樣就變成了我最讨厭的情況之二,明知道問題出在我們四周,我們卻對付不了,無處着力。
當時還有一個很幼稚的想法,而且也不知道這種力量是什麽類别的,如果是無意識地就麻煩了,他自己沒有思維,就算我們用計都沒用,隻有硬碰硬找到它才行,如果是冤鬼就好辦了,他能夠思考,我們就可以将他逼出來,逼他犯一些錯誤。
我和他們考慮再三,劉津赫就一口咬定,感覺這鬼很有可能就是我們面前這幾具幹屍中的一具,可能這裏有人的魂魄放不下凡塵俗事,還在這裏遊蕩,看到有人來陪,自然想作弄一番,但是又不知道是哪一具。
劉津赫先排除四眼的父親,老爹十年不見兒子,自然不會拿兒子的命來開玩笑,那就是另外的六具。
我此時已經有點感覺自己荒唐了,不過我們已經走投無路了,什麽事情都要嘗試一下。于是我走到屍體之前、讓他們都跪下,然後用廢指折了幾個金元寶,給他們每人燒,一邊燒我就一邊磕頭:“我是多吉的朋友,我進去裏面有急事,你們哪位在施法,請笑納紙錢之後就放過我們吧,我們真的趕時間,要不留下這個劉津赫陪你們玩,其他人放我們出去。”
劉津赫一聽大怒,張豁牙子和四眼馬上一人一個挾持住他,不讓他動彈,劉津赫大罵:“浩子,這你卑鄙小人,老子咬死你!”
我念完之後,四處看了看,四周一點變化都沒有,屍體也沒有變化,意識到沒用,揮手讓他們放開劉津赫,劉津赫緊張的瞪着四周,也發現什麽變化也沒有,不由就冷笑:“你看,鬼大叔還是公平的,看不上你這幾個臭錢。”
我道:“也許人家看不上你呢,真是的。”
四眼這時候在一邊道:“不對,咱們是不是應該怎麽想,你看我父親在,就算有人對我們不利,我父親也會幫忙的,如今沒用,是不是作惡的不是這幾個人?”
如果平時,如此幼稚的話我肯定已經笑出來了,可是現在我卻聽的一本正經,還去考慮他的可能性,考慮之後,我道:“說不定你父親已經走了,或者作惡的不隻一個,他打不過。不過我也感覺可能不是這裏的幾個,這些人都是成年人了,而且和我老成關系都不錯,我想不會做惡作劇,搞這種花樣的,可能是小鬼,屍體并不在這裏。”
說是這麽說,可是如果真地是我說的那樣,就難辦了,因爲我們看不到這鬼在哪裏,說不定就趴在我們背上,我們都不知道,看不到就無從下手。想着我就歎了口氣,問:“你們誰有什麽辦法,偏方也行,有能看到鬼的沒有?”
張豁牙子道:“我聽說隻要在眼晴上塗上牛的眼淚,就能看到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