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是小看劉津赫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了,張豁牙子比我要鎮定得多,擦了擦汗,問我道:“不管是鬼打牆還是機關,都得解決,現在怎麽辦?要不要再走一次?”
我一咬牙,“再走!他娘的這一次咱們走慢一點,好好感覺一下腳下或者四周的動靜,我就不信沒破綻。”
于是我們又走進了甬道之内,這一次走了四十分鍾,還沒走到底我們就知道失敗了,因爲石門一模一樣,一路上什麽也沒有感覺到。
其後我們不知道又走進去了幾次,全部都以失敗告終。我逐漸感覺到了那些屍體的絕望,幾個人的臉色也越來越差。
我感覺到這樣折騰下去不是辦法,回到石室之後,我讓他們别走了,既然走了這麽多次,我們基本上什麽都排除了,這個機關肯定是用了我們根本想不到的辦法來設計的。
劉津赫累的幾乎虛脫,但是還是堅持想繼續走,他的想法是,也許某時某刻,以前的那條甬道會回來,那時候我們就可以脫身了。
張豁牙子聽了他這話,隻說了一句:“你死了這條心吧,那條甬道絕對不可能回來了。”
說着就看了看一邊的那幾具幹屍體。意思很明顯,那幾具幹屍走入甬道的次數,絕對比我們多的多,但是他們還是被困死了,所以走甬道是沒有用的,再走一萬次也沒有用,我們不用去考慮這麽走運的事情。
劉津赫頓時就歇了氣了,坐下來,道:“照你這麽說,咱們不是死定了?這幾個人在這裏,肯定什麽嘗試都做過了,我們再做一遍,也沒有用啊。”
張豁牙子道:“你少想這些,現在就這樣想,那你幹脆自己撞死好了,等到我們把能做的做了,再來想絕望的事情,現在趁還有力氣,不如想想辦法。”
我想起屍體食物的事情,問道:“要不要現在把食物限量一下,我們要做好長期作戰的準備,能夠活的時間越長,我們出去的機會也就越大。”
張豁牙子歎了氣搖頭:“浩子,不瞞你說,我們其實還不如他們,我們的食物不多了,我看最多也隻能吃兩頓,還不管飽,我看不用限量了,該怎麽吃就怎麽吃,保持精力充沛,我估計着,如果兩天之内我們還出不去,估計什麽辦法都沒了,那就該用炸藥了,如果炸藥也沒用,那就等這别人來給我收屍吧。”
兩天,我心裏抖了一下,這幾具幹屍在這裏呆了多長時間,我們能在兩天内出去嗎?這真的是一點把握也沒有。
劉津赫的肚子已經在叫了,就問張豁牙子:“那炊事員同志,咱們能不能提早開飯,我先把分散我注意力的事情先解決了,才有力氣來想别的事情。”
劉津赫一說我們都覺得餓了,張豁牙子沒有辦法,隻好點上爐子做飯,我們的食物其實隻剩下挂面了,剛吃下去的時候還可以,但是時間撐不了多久,劉津赫埋怨沒有肉食,我說有速凍排骨,你要吃的下去,四眼不介意,我們就不介意。
吃完之後,渾身發暖,人的精神頭也很足,幾個人就開始琢磨這東西,我回憶整個下地宮的過程,驚險萬分,沒想到下到地宮之後仍舊不安穩,到底是什麽呢?
地宮都是回字形的,靈殿在最中間,是制式最嚴格的地方,其他地方,回字地宮周邊排水系統和錯綜複雜的甬道和甬道,這麽說我們現在還在地宮中心的外延。
我嘗試估計出我們下來的垂直距離和水平距離,憑借我對地宮大大小的估計來判斷自己的位置,但是這似乎非常困難,我們在那條水下排道中已經昏了頭,不知道方向,鬼知道我們最後出來的洞口是朝什麽方位的。
正在飛速轉動大腦的時候,一邊也裝模做樣想事情的劉津赫,突然做出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對我們道:“我想到了!”
劉津赫突然說他想到了,我們都大吃了一驚,但是随即已經做好了聽到胡扯的準備。劉津赫這人的不靠譜我們都幾乎習慣了,與其每次都擠兌他,不如任他胡說算了,而且有時候他的思維方式和我們也不同,所以聽一聽倒也是無妨。
其實我當時倒也不是非常慌,因爲還沒有到真正彈盡糧絕的時候,隻不過有這幾具屍體在這裏,心裏難免想到點不好的東西。事實上,像我這樣的人,面對這種智力上的挑戰,心裏甚至還有一點慶幸。
張豁牙子和我想法一樣,也沒當回事,随口問劉津赫道:“什麽?你可别胡扯啊,老子們現在沒工夫?”
劉津赫湊到我們身邊,卻是對張豁牙子道:“你他娘的就是歧視我,老子哪一次亂七八糟了,這一次我想到的事絕對關鍵。”
張豁牙子打了個哈哈,道:“就你那小腦子,那你說,你想到什麽了?。”
劉津赫這次卻出奇的認真,正色道:“其實也不是什麽關鍵,我剛才是靈犀一動,想到海底墓裏的機關了。你想,當時我們也是想的很複雜,但是事實上,事情多簡單?我就琢磨咱們這一次是不是也想的太多了,而且讓海底墓穴裏的機關搞的先入爲主了,一遇到這種事就想着是不是房間會動啥的。也許,這裏的問題,和這個石室根本就沒關系,這裏就是個普通的石室而已。”
張豁牙子咧嘴道:“胡扯,要是普通,老子怎麽會走不出去……”
我看劉津赫還沒說完,知道還有下文,就對張豁牙子擺了擺手,讓劉津赫繼續說。
劉津赫道:“其實事情就是很簡單,你們想啊,如果這條走道和這個石室全部都一點問題都沒有,可是我們卻還是一直都走不出去,那問題出在哪裏?肯定是出在我們自己身上了啊!”
這一下子我和張豁牙子都愣了一下,我道:“你是說,這裏的死循環,是我們自己出了問題?”
劉津赫點頭道:“雖然是什麽問題還不知道,但是差不離,我是想,會不會我們給那些壁畫催眠暗示了,或者幹脆這裏有什麽緻幻氣體,我們都中毒了。我就知道一種蘑菇,吃了後方位器官失靈,自己一直在轉圈,但是卻不知道。”
劉津赫以前和我說過他小時候看到過森林裏獵熊的陷阱就用這種毒蘑菇,中了招後那熊就一直原地轉圈,直到累死。
我一下子陷入了沉思,張豁牙子也不說話了,皺起眉頭開始考慮劉津赫的話。
是我們自己的問題嗎?如果是這樣,那事情的棘手程度就完全不同了。不過我略微考慮了一下,就感覺不是很對。
事實上,劉津赫的說法很有啓發性,也許事實離他說的很接近但是卻有一個很緻命的不合理,就是我們自己的感覺,中了毒的人會是我們這樣子的嗎?我不是沒中過毒,中毒的人肯定會有強烈的不适反應。
而催眠,我一直不是很相信這種東西,因爲他的針對性太強了,說劉津赫容易給催眠倒是可信的,但是我和張豁牙子實在不太可能。
但是如果還是回歸到奇淫巧術的範疇來,的确很難想出什麽東西來,其實剛才我構想了大概十幾種方法,其中有兩三種建築結構完全可以實現這樣的布局。但是這幾種方法的要求太高了,就是說必須要有絕對的前提,比如說三個人必須一起行動,我們行走的速度必須固定等等,汪藏海絕對不會設計這樣低成功率的陷阱。
我們一下子各自思考問題,都入了定,劉津赫看我們聽他說完就不說話了,一下子也不知道怎麽辦,隻好繼續裝模做樣的也沉思起來。後來,也不知道怎麽的,我越想越困、越來越疲倦,接着竟然睡了過去。
不過大概隻睡了三四個小時,迷迷糊糊的其實也沒有睡死,就聽到劉津赫和張豁牙子說話的聲音,又給吵醒了。起來發現他們又在走那條甬道,四眼顯然剛跑回來,氣喘籲籲的,看劉津赫的臉色,顯然結果還是一樣,并沒有進展。
我揉了揉眼睛,問他們在幹什麽,劉津赫說想了半天也沒有頭緒,不如試驗的好。他們剛才讓一個人閉着眼晴在前面走,另一個人在後面看着,兩個人用繩子連着,看看會不會走到一半,那個睜着眼的人會忽然轉身。
我聽着不寒而栗,這簡直是會讓人崩潰的試驗方法,也虧的這幾人神經大條,要是讓我這麽幹,鬼知道走到一半那繩子另一頭拉着的還是不是原來那個人。
不過最後走下來結果還是一樣,不管是蒙着眼晴,還是閉着眼晴,都是感覺自己走的是直線,但是兩個最後還是走回了這個石室。因爲四眼是閉着眼睛那一個,所以走的格外吃力,臉色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