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使用冰錐,在冰川上打上立足的地方,套上繩子,穿上冰鞋,下到冰川的表面,仔細去看冰川内凍的詭異黑影,但是幾個人怎麽都看不出門道來。
此時斧頭也恢複了意識,張豁牙子和劉津赫扶着他也從上面下來,我們小心翼翼的攙扶他到了跟前。
斧頭反應還是不快,揉了揉眼睛,蹲了下來,盯着那冰蓋裏的影子看了半天,突然嗯了一聲:“這影子…難道是‘昆侖胎’?”随即又搖了搖頭。
“什麽是‘昆侖胎’?”我們都沒聽說過,看他如此激動,簡直莫名其妙。
“‘昆侖胎’是一種奇怪的自然現象。指在龍脈的源頭,也就是俗話說的,集天地之靈氣的地方。往往在岩石、冰川、樹木之内,會自己孕育出一些奇怪的嬰兒狀的東西出來,這些古籍裏就叫做‘地生胎’。傳說經過萬年的衍化,有些‘地生胎’就會成精,比如說西遊記裏的孫悟空。”張豁牙子給我們解釋。“我記得在唐朝的一本筆記裏提到過。西漢末年,傳說在昆侖山的巨型冰鬥下底下,當地藏民發現過一個巨型冰胎,大如山鬥,五官已經具備,還是一個女嬰,栩栩如生,于是‘地生胎’就被叫做‘昆侖胎’,後來還在那女嬰的肚臍眼上修了個廟,叫做昆侖童子廟。風水中,‘昆侖胎’是天定的寶穴,和人爲推斷出來的風水穴位是不同。要找到一條龍脈中可能生成‘昆侖胎’的地方,是不可能的,隻有等到‘昆侖胎’開始形成,偶然給人發現,然後将胎形挖出,再把石門修建其中。這樣的寶穴是可遇不可求的。傳說隻有通天的人才有資格。曆史唯一記載埋在‘昆侖胎’位裏的人,隻有一個人,那就是黃帝。”
“還有這麽邪門的事情?”劉津赫蹲下來,看着那個影子。“不過,這個‘昆侖胎’不型是人的胎啊。”
斧頭也似乎并不能肯定,點頭道:“我也是猜測,‘昆侖胎’是神定胎位,地生神物,如果這個是‘昆侖胎’,那石門,必然會修建在了‘昆侖胎’位内,不過這樣一來的話……”他看遠處的三聖雪山,眼睛裏現出極端的迷惑。
我知道他的顧慮,接道:“這裏是天生的寶穴‘昆侖胎位’。但是這裏隻是一座石門啊,那這樣,石門所在的雪山,風水要好到什麽程度才算完?再怎麽樣也不能比‘昆侖胎’差啊。”
“是啊,沒有比‘昆侖胎’更好的風水了,‘昆侖胎’是大地靈氣彙聚的地方,如果要比這裏更好,那隻有一個可能。”斧頭很疑惑,歎氣道,“天宮,真的是修建在天上!”
斧頭說這句話的表情很真切,我看的出不是戲谑之言,我給他說的渾身發寒。劉津赫就道:“怎麽可能!”
“是不可能,所以這裏出現‘昆侖胎’,絕對有問題,難道山川的走勢,給人改了,人竟然神通到了這樣的地步?”斧頭又四處去看周圍的山勢。
“不,不應該這麽樣想。”我突然有了一個想法,問道。“會不會這個胎形的影子——是假的?人工修出來的?一種象征性的手法,在古墓葬的設計中很常見。象武則天的城形,就象女人的陰戶,說不定這影子,隻是石門的影子。”
我是很自然有這樣的想發,因爲我們做古董的,平常的工作就是與假的東西作_鬥争。我們采購的時候,所以的東西第一感覺都是假的,所以我聽到斧頭說的這麽厲害,第一印象就是:會不會作假的?這也算是職業病了。
況且,把石門的入口凍在土裏。
斧頭注意力全在了四周的山脈上,根本沒聽我說。我轉頭看向大頭,後者也臉帶疑惑,表情複雜的盯着那影子,也不吱聲。不過張豁牙子很同意我的說法(看樣子他也應該是采購第一線的人員,和我一樣有着職業病)。他道:“你說的有可能,看着‘胎影’之中還有淺淡之分,顯然不是一個單純東西,似乎有高低高矮,而且四周還有刺,無法解釋是什麽東西,可能真的是建築。”
我心裏泛起一股奇妙的感覺,前人把石門,修成了胎兒的形狀,難道是希望這座石門象‘昆侖胎’一樣成精嗎。
這事情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匪夷所思了。
劉津赫道:“還是不要猜了,反正不挖出來,怎麽猜也都是猜,有這閑工夫,不如想個辦法下去。”
“那要是挖下去,看到的不是石門,而是一具真的巨型冰——”劉津赫有點害怕。牙齒打結:“那怎麽辦?”
劉津赫拍了拍他:“那你就留在上面,我們下去确認了,再叫你下來。”
我也道:“如果真是個冰胎,那真是天作的奇迹,能看到一眼也是值得的。”
張豁牙子拍了拍劉津赫,道:“就你膽子小,學着點這幾位大哥……現在的問題不是去不去,而是怎麽下去?”他目測了一下冰的厚度。道:“用鎬子挖,半個月都不一定挖的到那裏。”
我們又不是冰夫子,在冰上作業完全不同于一般的地面。要考慮到非常多的因素,平時身手再好也沒有了。
劉津赫盯着腳下冰川中巨大的影子,對我們擺了擺手道,“這有什麽難的?就交在我劉津赫身上。”
我看他似乎有點眉目的樣子,心中好奇,劉津赫在隊伍中一直是充當急先鋒的角色,很少在技術方面發表意見,但是一但他發表意見,所提出的東西就非常關鍵,說明這個人的心思其實相當的細膩。我在海底已經深切的感受到了這一點,這恐怕也是他如此貪财卻還能夠屢次化險爲夷的品質之一。但是于劉津赫這個人說話需要技巧,他是屬于軟硬不吃的那一種人,大多數時候,激他比奉承他有用多了。于是對他道:“你能有什麽辦法?”
他果然就有點不爽,對我道:“什麽話,就許你大學生有想法?我去過昆侖山,昆侖山上多冰,比這厚的冰川多的是,經驗比你豐富多。”
我笑道:“那你說出來聽聽。”
劉津赫就哼哼着和我們講了他當時的向導和他講過的。很多關于冰的故事。昆侖山的海拔比這裏要高的多,是真正的高山冰川,那裏大大型冰縫因爲氣溫和山體運動會頻繁發生開裂,有時候裂縫中就會發現古時候奇怪的先民遺骸,甚至有人發現過凍在冰川深處的房子,但是這些東西都是坍塌的,隻是殘骸。
他當時問爲什麽這麽冷的環境下這些古代遺迹都保存不下來,那向導就對他說,把一座建築完整的凍在冰裏是不可能的,特别是木結構的房屋,遭遇冰崩或者雪崩的時候,肯定會先坍塌。
現在我們腳下冰川中的建築必然是修建在懸崖上的,這裏面的黑影看上去如此的完整,輪廓象極了嬰兒,就說明下面沒有坍塌的迹象,不然那種架空的建築,一塌就完全不成樣子了。所以,除非冰川中的不是石門而是石頭,不然,這石門凍在冰裏就肯定不是雪崩,而是人爲造成的。
劉津赫的理由非常充分,我點頭同意他的說法,不過其他人并沒有聽出劉津赫這個假設的意義來,小賈問他道:“那又怎麽樣?”
劉津赫擺手道:“如果不是雪崩,那修建石門是在九百多年以前,按照道理,九百年累積的雪壓冰絕對不可能這麽厚,所以這些冰肯定是人爲的,我們腳下肯定是一片非常厚的人工冰牆,這冰牆又不可能直接壓在建築上,那肯定有一個弧度,形成一個天然冰穹,壓在斜坡上,保護着下面的建築。類似于冰做的封土堆,冰沒有我們想象的厚,你看,這裏的冰透明度很好,也是一個證據。”
劉津赫一說,衆人嘩然,一個個都對他刮目相看,同時就突然感覺腳下不穩當了很多。
劉津赫還惦記着我剛才看輕他,又知道我是學建築的,就問我他說的說法可能不可能。
我點了點頭,說理論上解釋的通的,而且有可行性。用冰來構架房屋,世界上很早就有了。三國的時候曹操一夜城就是冰加稻草造的,愛斯基摩人也早就用冰來搭建自己的房屋,最近在丹麥好象還有現代的冰建築出現,說明冰的硬度在建築學上是絕對沒問題的。
劉津赫聽我同意他的看法,馬上就得意起來,甩了甩頭發,道:“瞧,爺爺我這就叫人才。”
劉津赫問我道:“耗子哥,那能不能根據建築學,算出這冰穹的可能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