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話長。”大頭不知道是根本不想回答,還是逃避,我問問題的時候,一個人影從門口竄了進來,以極快的速度在屋子裏打了一圈,我下意識的抓緊了大頭的手臂,想想也真是可笑,剛才是他抓着我,現在成我主動抓着他了。其實我心裏還是疑惑,這個人會不會是斧頭假扮的,畢竟她已經這麽做過了。
但是我覺得斧頭不會犯這麽低級的錯誤,一個把戲,她不會玩第二次,這一點上,我還是比較相信自己的。
那人在屋子裏打了一圈,大頭的手電也在這個時候關上了,我聽見幾聲怪叫和一些打鬧聲,大頭松開了手,嗖的一下子竄了出去,我沒看清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情況,隻知道幾分鍾後來,燈光再次亮了起來,我眼睛有點花,看不清楚,就發現屋子裏站着三個人,準确的說是兩個人,因爲還有一個是躺着的。
“完事!”
“這玩意到底是什麽?”我揉搓着自己的眼睛,上前去看,誰知道那人腳一擡,将地上那人直接擡了起來,抱在手裏,往門外走,我跟着他們,小心翼翼地踮起腳尖,蹑手蹑腳地順着原路上去,然而才跨上兩三級階級,就聽到身後走廊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前面的那人就罵了一聲,開始跑起來,我立即跟了上去,一路狂奔,連滾帶爬地沖了出去,一直沖回院子翻過圍牆,我們才松了口氣。
我累得氣喘籲籲,可那兩個人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翻出去之後,就往外跑,竟然不管我。我心說這一次可不能讓你跑了,忙追了上去。
又是沒命地跑,一直跑出寬窄巷子的範圍,突然一輛JEEP從黑暗裏沖了出來,車門馬上打開,那兩個人沖過去就跳了上去,那車根本就沒打算等我,車門馬上就要關,不知道是誰阻了一下,我才勉強也跳了上去。
上氣不接下氣,這跑得簡直是天昏地暗,上車我就癱了,在那裏閉眼吸了好幾口氣,才緩過來。
立即我就四處看,一看就傻了,這車裏竟然全是人,而且全部都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而且最讓我想不到的是,這些人我都認識。我一眼就看到了幾張特别熟悉的面孔。
我的天,這上面一共五個人,有一個是斧頭在湖底地道裏死掉的那個人,還有大頭、小賈、張豁牙子、都在!
看到我驚訝的表情,張豁牙子用戲谑的話對我說:“浩子哥,有緣千裏來相見。”接着,我就看到了斧頭的腦袋從一張坐椅後面探了出來,非常驚訝地看了我一眼。
我看着大頭,又看了看剛才跟着大頭跑在我前面,一起跑出來的人,正是小賈,隻不過他戴着墨鏡,我一時間竟然沒認出來,他們兩個人氣都沒喘,也都看着我。突然我感覺到很亂,問他們道:“你們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斧頭就說:“這該我問你才對吧,你怎麽不說一聲自己走了,又怎麽會在屋子裏面?”
JEEP一路飛奔,直接駛出了成都的市區,一下子就沖進了雙流機場附近,而我在車内,車窗外一片黑暗,對此一無所知。
一路上,我和斧頭進行了一次長聊,把兩邊的事情都說了一下。
原來,斧頭也打着跟我同樣的注意,在快遞單子上看到了地址,她發現了這個秘密之後,立即就分了兩方面的工作,一方面讓人到這裏來尋找地址,一方面親自到湖州來試探我,她想知道我到底知道不知道這光盤裏的情況。
然而,她沒有想到的是,我繞過她,一個人以最快速度出發去了成都,甚至幾乎在他們之前找到了那鬼樓。這一點是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我竟然搶先了一步,這還得多虧那個三輪小哥,否則我根本找不到這個鬼樓,更不要說搶先斧頭一步了,她的行動速度肯定比我快。
而且我發現斧頭竟然跟大頭在一起,我又問斧頭大頭是怎麽回事,他們怎麽會在一起。
斧頭就笑道:“怎麽?成老狗請得起,我們就請不起了?這位可是明碼标價的,現在,他是我們的顧問。”
說着小賈就咧開嘴笑,朝我擺了擺手,又遞了根煙過來,說:“大頭是一定要請的”。
“顧問?”說起顧問我就想起了成哥,心說斧頭這次學乖了,請了個靠譜的了,不過大頭竟然會成斧頭的顧問,感覺很怪,我有點被背叛的感覺。我打電話讓他從他說的長白山趕回來幫我,他卻這麽快就到了,估計是早就聽了斧頭的召喚,提前動身了,否則長白山到成都能這麽快?
這時候,小賈接着說道:“你别聽她胡說,這位現在才是我們的老大,是我們老闆直接委派下來的,斧兒現在隻是個副手了。現在主要行動都是由他負責的,我們隻負責情報和接應,這比較安全,老闆說了,以後專業的事情就讓專業人士去做。”
這應該是湖底死的人太多了,我想起當時的情形,就問道:“那這整件事情是怎麽回事?光盤的内容,還有裏面的東西,你們有眉目嗎?”
這幾個人都搖頭,而且目光都投向了大頭,斧頭就瞪了他們一眼,之後朝我使了個眼色,道:“具體情況我們也不清楚,應該和你知道的差不多,我們現在都是按他們說的在行動,這位朋友很難溝通。”
聽完這些之後,我轉向大頭,此時已經按捺不住,我一定要找他問個清楚,讓他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可是,還沒等我做好準備,車裏突然騷動了起來,司機叫了一聲,所有人都開始拿自己的行李。
接着車子就慢慢地停了下來,車門被猛地打開,門外已經能看到晨曦的一縷陽光了,飛機起飛的隆隆聲已經很響了,這裏距離雙流航站樓,估計隻有不到三百米的距離了。
我給擠下車,接着就看到了一幕讓我目瞪口呆的情形,十幾輛LandRover一字排開停在路邊上,大量的物資堆積在地上,滿眼全是穿着風衣的人,還有很多人躺在睡袋裏,一邊立着巨大的衛星天線和照明汽燈。
這裏竟然好像是一個自駕遊的車友集散地,但是仔細一看就知道不對,這裏所有的車都是統一的塗裝,車門上面都有一個狼圖騰的标志,而且最爲怪異的是這些狼的身體上刻印的都是“01221230”的字樣,一看就知道是斧頭公司的産業。
看到我們下來,很多人都圍了過來,斧頭不知道和他們說了一句什麽,很多人歡呼了起來。
這個場面讓我非常驚駭,我抓住一旁在和别人擊掌慶賀的小賈,問他這是幹什麽?
小賈拍了拍我:“浩子哥,我們要去巴塘了。”
“确切的說是石棉的嘎隆拉山,不過我們得先到巴塘了解情況。”小賈補充道。
我滿頭霧水,巴塘在哪裏我根本不知道,什麽石棉、嘎隆拉山更是跟天書一樣,不過到了這裏,我也沒什麽回旋的餘地,我要是昨晚沒追上他們的車,追上了車又沒跳上去,恐怕現在應該在家裏躺着睡覺做夢才對,可現在卻要奔赴另一個地點,這感覺很奇怪,因爲我是作爲什麽角色進來的呢?是顧問的身份,還是一個遊客,或者說是龍套?
沒等我繼續問,斧頭張羅着幾十号人上了車,引擎的聲音隆隆的響,我的心跟跟着顫了起來。我知道這一去又是無比兇險,指不定就回不來了,要說斧頭身邊那個死掉的人是怎麽回來的,這倒是讓我很好奇,隻不過這些事讓人諱莫如深,其餘人也似乎絕口不提。
我們在機場附近卻并不是要上飛機,按照小賈的話說,停靠在機場附近是爲了不引起注意,要是停在市區,太過招人眼線,到時候引來警察什麽的,那就麻煩了。
車子一直開出市區很遠,上了高速,直到後半夜才停了下來。我一望周圍也沒什麽服務區的,停在這裏做什麽?斧頭根本不管不顧,将車停在應急通道上,然後全部人都下了車,跨過高速栅欄,往一邊的山裏走。這裏地勢較高,也沒什麽亮光,周圍全是樹木,腳下也沒路。
我跟在斧頭身後,到達了營地。這是六個帳篷圍起來的巨大營地,隻三兩個人在撥弄着火把,見我們來了,他們自覺的退到了一邊,一行人進了帳篷,裏面放着有小煙囪的炭爐子,地上鋪着牛毛毯子,看上去很是溫馨。
斧頭坐下來之後,小賈跟大頭坐到了我的對面,都是一言不發的,這讓我有點難受,氣氛有些尴尬。斧頭似乎已經對我失去了興趣,沒有了之前的那種新鮮感,我現在隻是一個累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