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說着,一邊拉緊了自己的衣服,又摸了摸自己的臉,估計是有點心虛了,我索性直白的說:“你不用裝了,你就是斧頭,真正的大頭在長白山玩呢,怎麽會在這裏,而且大頭怎麽可能解決不了降頭,反而被幾隻蛆蟲吓着,我想除了你,也沒别人了吧,斧頭?”
“還有你,小賈,來了也不說一聲,真不地道,幫着她騙我,你很有成就感?”
“呵呵,被你發現了。”小賈第一個摘下了臉上的面具,上前遞了一隻煙給我,接着說:“你是怎麽發現的,我僞裝得很好啊,你小子現在長進了,不錯,不錯,哈哈。”
“你就不該給我紙船,或者說不該給我魂舟,更不該管劉津赫身上的降頭,要是你都沒管,我想我可能真認不出來你,就好比你身邊的這個人,什麽都不做,什麽都不說,我自然是不會認出來的。”
“對,我是沒忍住,但是你是怎麽認出斧頭的,又是怎麽知道我們會回來的?”
“這個是秘密。”我笑了笑,看着斧頭身邊的哪個人慢慢的也露出了本來的面目,他沒帶面具什麽的,隻是化了妝,這一抹之後,簡直就是個彪形大漢,完全沒了之前的樣子,而且我注意到他的牙齒似乎長得很不好,很多都已經缺了,這看上去有點滑稽,我忍住了沒笑。
“這位是張豁牙子,鑽地龍。”小賈介紹道。
我點頭示意,心想這名字還真是貼切,張豁牙子,的确,牙齒是豁牙。至于爲什麽叫鑽地龍,也顯而易見,估計是挖土快吧,就跟那什麽土行孫什麽的一樣,大緻就是這麽個意思。不過小賈跟我說,這張豁牙子是盜墓賊一個,這次叫上他,其實就是爲了保險,還有什麽尋龍點穴的。
我說這麽文绉绉的,具體是什麽意思,小賈說這人很厲害,這個位置的古墓就是他發現的,不過性格有點怪,叫我最好不要去招惹他。小賈的話我肯定會聽,他不會害我,這一點可以斷定,除非是斧頭下命令叫他動手。小賈跟我再好,也好不過他跟斧頭,他們到底是什麽關系,耐人尋味。
我想絕不僅僅是上下級的關系,而是有跟深層次的關系吧。
一切都說開之後,斧頭也有點不知所措的感覺,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她這麽糗的,這個強勢幹練的女人現在站在的面前,估計是不知道進退了。小賈跟我在一旁抽煙,劉津赫也學着抽煙,不過嗆了兩口之後,就放棄了。
“你小子怎麽連煙都不會抽,真是沒出息。”
“你懂個屁,我師父說煙這東西不好,廟裏不讓抽,懂嗎?”
“你師父是怕你把廟子燒了,哈哈。”
小賈沒開口說話,因爲我知道劉津赫身上的降頭絕逼是小賈下的,爲什麽呢,因爲劉津赫肯定是知道了斧頭的一些事,故而對他下了手,現在又坐到一起抽煙,這确實有點尴尬,好在劉津赫啥也不記得了,否則以他的脾氣,肯定得鬧起來。我們在抽煙的時候,斧頭也在一邊将人皮面具脫了下來,那秀發甩出來的時候确實很美,不過被瞪了一眼之後,我就不敢再看了。
誰知道這個女人會不會對着我開一槍?
等她換完了衣服,還原了本來的面目,我也沒閑着,“這下面是有東西的,不過不是你要的,而是一個精怪,我可以确定,你最好别亂動,這東西不是你能把握的,要真是放出來了,我們都得完蛋,你懂麽?”
“用不着你來說,這東西我是志在必得,不管是來硬的,還是來軟的,我都得下去,你要是不想我以後再爲難你,那你就去讓屋裏的哪個老婆把路讓開,别礙手礙腳的。”
“叫她讓開?她又不是我媽,怎麽可能聽我的,而且你既然知道有危險,還下去做什麽,早點回家不好嗎,非得趟這趟渾水,你年紀輕輕的,回家嫁人生孩子不好嗎,幹嘛非得這麽折騰自己,你說是不是?”
“你懂個屁,我可不要那東西,我留着一點用也沒有,倒是你,能幫我最好,不能幫,那我也不介意現在把你送下去,好跟成老狗做個伴,聽見沒?”
“你倒是說得輕巧,這事是我能幫的?”
“你就說願不願意吧,我今天必須得下去!”
我看着斧頭,再看看後面緩緩開過來的卡着,心想完了,這女人的鐵了心要下去了,要說是爲了錢财,我還能理解,可是這女人明顯不缺錢,那她這麽費力是爲了什麽,難道得了什麽絕症,非得找到藥來醫治自己不成?這下面都不知道有什麽東西,先不說有沒有藥,就是那沒見面的精怪都夠把我們吓退的了。
據青霓說,這下面還是個火葬場,我看是殉葬坑的可能性更大,爲什麽呢,因爲這火葬場不會無緣無故的建立在這裏,要說什麽目的,也無非是爲了下面的東西罷了。
“我……。”
我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麽回答,忽然聽到青霓婆婆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了起來,“叫他們都進來吧,我想跟他們聊聊。”
我把話跟斧頭說了,她立即就拒絕了,說那屋裏有鬼,她不去,免得沾上陰氣什麽的,我看她眼裏滿是忌憚的神色,估計是之前吃了不少的虧,不然不會這麽抗拒,但我保證不會出事之後,她這才同意了。
前提是得帶着小賈。
我心裏納悶,這有什麽好聊的,難不成青霓的婆婆也想下去看看不成,這似乎說不通啊,眼下我也爲難,索性叫上斧頭、小賈、張豁牙子、劉津赫一起進了茅草屋裏面,屋子裏黑漆漆的,斧頭打頭就想開燈,又聽我說沒有,幾個人隻能打着手電坐了下來。
青霓的婆婆慢慢從裏屋走了出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賈跟斧頭之後,說:“都坐吧,坐吧。”
我就郁悶了,這屋子根本沒坐的地方,我們要坐哪裏?還有就是這個屋子沒燈,我們要打着手電說話嗎?青霓是女鬼,這點我可以确定,她的婆婆就說不清楚了,爲什麽呢,因爲她白天能出門,而且敢去市區搬運冰塊,還騎着三輪,這似乎不是一個女鬼需要做的事。
在我的印象裏,女鬼什麽的都具有超自然的能力,如果以這個爲标準,那麽她的身份就應該是人,而不是女鬼,一個令斧頭都忌憚的女人。
“你們想去下面,我不反對。前提是你們不破壞石門,也不能破壞老婆子這草屋,要是有一點損壞,别怪我不客氣,還有你。”婆婆指了指小賈,繼續說:“有些法術不要亂用,這裏不是茅山,也不是昆侖,更不是你們魂谷!記住了嗎?”
小賈明顯身體有一個激靈,正色道:“恩,恩,我知道了。”
看着他恭敬的樣子,我更奇怪了,除了之前真的大頭在的時候,似乎小賈沒有忌憚過誰,更沒有這麽好聲好氣的說過話,看來這老婆婆還是他的前輩,或者換句話說,小賈的本事不怎麽樣,這次是遇見正、‘神’了?
“其他的我不多說了,進去之後,是生是死,我都不管,特别是你。”婆婆轉而對着我,頓了頓,拖着沙啞的聲音,繼續說:“你自己好自爲之,下去可以,不能帶着霓兒,不下去也可以,不能再提心的事。”
這簡直跟霸王條款似的,我是上不去,下不來,真是夠了。說完這些,老婆婆進了自己的内屋,沙啞的聲音跟着傳了出來,“我建議你們還是先去别的地方看看,這石門一共有三處,每一處都有它的意義,而這一座是最爲關鍵的,也是最爲兇險的,我言盡于此,後面的事,看你們自己了。”
話音停了許久,屋裏沒一個人說話,老婆婆明顯還是做出了讓步,至少讓他們進了屋,而且給出了忠告,顯然是知道了阻止不了,不過也不想我跟着送命。倒是婆婆最後的幾句話提醒了我們,這石門一共有三座,這下面是最危險的一座,可是其餘的兩座在那裏,也沒告訴我們啊。
安靜了許久之後,青霓先開了口,其實也不叫開口,是拿了一份日記給我,具體是誰寫的不知道,倒是裏面的内容吸引了我,是關于石門的,不過這似乎是殘篇,因爲故事一開始就已經是打開石門之後的事了。
文中的我,不知道具體是指誰,不過想來也是一個快死的人了吧,畢竟幾十年都過去,我捧着筆記,認真的看了起來,大緻的事情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