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我眼睛四下裏看了一圈,那些穿着制服的人都在我周圍閑逛,可就是沒一個人上前來,我歎了口氣,我還是太嫩了,玩不過這些老狐狸,他們一定是猜到了我的心思,知道我就在老房子的牆後面,索性直接不上前,等在原地了。
我試圖說點什麽,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一聲,我摸出來一看,竟然是大頭發來的短信:“進屋。”
看着短信,我愣了一下,“進屋?大頭是叫我進屋?進哪裏?我身後的這間老房子嗎?大頭在裏面?”腦子雜念翻動,我又望了兩眼身後的人,警惕的轉過身,被對着他們,餘光卻注意到他們一點點的在接近,雖然很慢,卻都落進了我的眼裏,他們到底想怎麽樣,貓鼠遊戲麽?
“咚咚。”
我敲了敲老房子破舊的木門,門沿上簌簌的落下一些灰塵,嗆得我喘不過來氣,門忽然吱呀一聲開了,光線一下子射了進去,整個屋子亮堂了起來,一隻大手拽着我進了屋。我身子一個趔趄,被人甩在凳子上,搖晃了兩下,椅子不斷發出咔咔的聲音,似乎随時都可能破裂掉。
大頭就站在我的面前,兩隻眼睛等着我,他腳一擡,門啪的一聲關上了,我感覺口鼻有些悶沉,應該是吸入了大量的灰塵所緻。門被關上的瞬間,屋子黑了下來,我感覺腦子嗡嗡的,很快一束光就打在了我的臉上,我下意識拿手去擋光,卻聽見大頭所:“你怎麽就是不聽呢?”
“聽什麽,你不是叫我進屋來嘛?”我争辯了一句,誰知道大頭沒接話,而是将手電光關掉了,兩個人就這麽在黑暗中對視着。這房子的窗戶緊閉,門也已經破爛不堪,想來是很久沒人住了,大頭爲什麽會在這個地方?
大頭遲疑了許久之後,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跟着他,我從等着上站起來,這才感覺屁股生疼,走路都有些苦難,隐隐的感覺舊傷又要再次發作。
“我們去哪兒,出去嗎?”我跟在大頭身後,隐約的看着他的身形,繼續問:“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不是該在家養傷嘛?”
“喂,你怎麽不說話,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你……。”
“不想死的就閉嘴。”
大頭丢出這麽一句話,一個人徑直往前走,直到最後在一面牆的前面停了下來,我又想問點什麽,又想起大頭的話來,頓時又閉嘴了。我心裏很清楚,大頭跟成哥不是一類人,我不論做錯什麽,說錯什麽,成哥都不會怪我,但是大頭不一樣,他說的出做得到,而且對我的态度一直不太好,會救我,但是殺我的可能也不小。
希望我是多慮了吧,畢竟大頭在湖底地道救過我幾次,也許是我有偏見,也許是他太冷。
大頭站在牆的前面,不知道的還以爲他要撞牆,不過我卻知道,他一定有自己的想法,他不是一個亂來的人。牆壁就擺在我們面前,我腦子裏全是他穿牆而過的畫面,但現實沒那麽勁爆,他隻是手貼着牆壁,一動不動,像是入定一般。
我看的有些不解,說:“大頭,你這是咋了,找不到路了麽?”
“你能安靜點?”
大頭一句話把我嗆了回來,我有點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腦子又在想些什麽,都什麽時候了,還給我玩神秘,要是外面的人進來了,看見大頭在幫我,指不定會出什麽事。不過眼下我還是得先想想怎麽擺脫外面的尾巴,要是擺脫不了,那做起事來肯定礙手礙腳的很難受!
想到這裏,我決定安靜下來,指不定大頭真的就能給我帶來一些驚喜也說不定呢,畢竟他是我現在唯一的依靠了,我不能放棄他這根救命的稻草。
大頭在牆根處站了足足五分鍾之後,我隐隐的聽到了一些怪異的聲音,說是怪異其實可能是因爲整個老房子的闆凳、橫梁什麽的都在抖動,隻要頻率再大一點,我可能就要認爲這房子要塌了吧?畢竟這簌簌落下來的灰塵已經讓我呼吸有些困難,而就在這個時候,我從老房子的牆壁縫隙裏,看到周圍很多人聚集了過來。
他們穿着各式各樣的衣服,手裏清一色的拿着一根手絹,我知道手絹裏不會隻是他們的手,還有槍。這是一種本能的直覺,我認定他們會跳進來,可能不會開槍,但是我一定會被抓走,我笃定!
我一下子慌了神,問大頭:“外面是什麽人?”
“不會是你的朋友。”
“廢話,我都知道不是朋友,問題是他們跟着我幹什麽?”
“這就得問你自己了,是不是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了?”
“我沒有啊,我這麽乖的,又沒惹上什麽人,難道也是來找成哥的?”我試探性的問了一句,誰知道大頭一下子就肯定的說:“不是難道,他們是來找你的,至于原因,你應該比我清楚吧?”
“我清楚什麽,我都不認識他們啊!”
沒等大頭繼續說話,我聽見前面砰的一聲,類似石子落到牆壁上的聲音,我透過縫隙往外面一看,頓時吓出了一身的冷汗,這些人竟然拿石頭在砸老房子,可這動靜也不是他們能弄出來的啊,我看着看着,發現我完全錯了,這動靜确實不是他們弄出來的,而是……一輛特大号的卡車!
對,那是一輛卡車,瘋狂的向着老房子行駛了過來,我吓的連連退了兩步,再看大頭,這小子竟然紋絲不動,難不成他沒聽到聲音嗎,還是說這小子在等卡車?
說時遲,那時快,我還未來得及叫大頭後退,告訴他一輛卡車撞過來了,卡車已經沖了進來,前面的牆體瞬間被撞了出去,橫溢着飛了出去,緊接着,陽光瞬間灑滿了整個老房子,簌簌的灰塵落了我一身,甚至有一根小的橫梁直接落了下來,砸到我的面前,差點将我的頭砸到。
貨車進來的瞬間,我注意到大頭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不見了,再仔細一看,大貨車的後門就這麽開着,我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對着我喊:“浩子,發什麽愣啊,趕緊上來,開車了!”
我愣了一下,這不是劉津赫那小小子嘛,他怎麽在這裏,不是說好分頭跑嗎,咋又跑回來了。難不成是被抓了?我胡思亂想着,劉津赫一把拉着我上了卡車的車廂,他快速關上門,我兩眼一黑,聽見隆隆的汽車聲,整個人一個趔趄往後一倒,我知道,卡車已經沖了出去。
“啪!”的一聲,燈亮了,劉津赫笑嘻嘻的坐在卡車角落裏,我聽見身後噼噼啪啪的聲音,應該是槍聲,再後來就什麽也聽不見了,我一屁股坐了下來,四下裏一看,這是個空曠的卡車車廂,與其他車廂不同的是這個車廂裏不僅沒拉貨,而且格外寬敞,裏面擺滿了生活用品,還有各式各樣的武器,甚至還有照明燈以及食物。
“你怎麽跑這裏來了?”我問劉津赫。
“拜你所賜咯,我跟李萌跑着跑着就被人告知你被抓了,說是要救你,就跟着他走,等到了這裏還真就看到你了,你說是不是拜你所賜?”
“這……。”
“他們找你做什麽,你得罪什麽人了啊,浩子,我看着圍着至少有好幾百号人,該不會都是沖着你來的吧?”
“我也不知道啊,咱是真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不過這事你就别參合了,趕緊回去吧,呆會兒車停了,你就出去,然後回家,懂嗎?”
“回家?浩子,你是沒睡醒呢,還是我聽錯了呢,你聽這聲音,速度這麽快,這麽長時間了,你覺得這些人單純的隻是爲了救你?我看他們的目的比外面那些人也好不到哪裏去,咱們現在是甕中之鼈了,懂嗎?”
同樣的語調從劉津赫的嘴裏說出來,我心裏一陣寒意,卻始終不明白這是爲什麽呢,要說我有錢的話早就自己跑路了,怎麽可能還留在這裏,等等,難不成他們是爲了成哥,還有那棵枯萎的蛇柏嗎?要真是這樣,那我就得小心了,這事我現在解釋不清楚,再有什麽矛盾的話,我想我是首當其沖的。
“你是說他們目的是我,或者我身上的東西?”我試探性的又問了一句,誰知道劉津赫急忙點頭回應我,說“對,你身上肯定有吸引他們的東西,或許就是那顆心髒,也可能是蛇柏也說不定,你自己好好想想,有什麽東西能讓人惦記的就行了。”
“心髒?”我說出這兩個詞的時候,心裏頓時發寒,對,除了蛇柏,我身上還有一顆心髒,不屬于我的心髒,一顆詭異卻又活伶伶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