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此時已然是黑夜,但它卻能感知四周的一切!
不過好在成哥早已經發現了它的存在。
我心中稍定,再看成哥的時候卻愣住了,他還是站在原地沒動,像是在忌憚着些什麽,這蝮蛇不是已經被打走了麽,他還在看什麽?
我輕輕拍了一下成哥,又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你幹嘛?”
“我還要看看南影壁。”成哥邊說着,将身形站直,四下裏望了一眼。
南影壁,其實就是大門外面的影壁,正對宅門。由于一般的宅院都是朝南而建,所以也叫南影壁。它主要是爲了遮擋門前的犄角旮旯和雜亂,說是藏風聚氣,利于宅院的,很多北方的宅院都有這東西。
但眼下的宅院大門前,根本沒有啊……
“你不懂。”成哥撂下這麽一句話,自顧自的找了起來,轉了幾圈之後,又回到了大門前,歎氣道:“怪了,怪了。”
“怎麽怪了?”我疑道。
“這裏應該有影壁,但我卻沒找到。”
“那它就是一座無形的影壁咯?”我随口道。
成哥一聽,猛的拍了一下腦門,道:“是啊!找不到,那就是無形的影壁!”
成哥想了想,然後對着我,一字一字的聲音又響起,道:“它-就-在-你-腳-下!”
成哥的話讓我一驚,整個人像是踩到了火炭一般向後跳了一步,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我走進了院子裏,隻剩下成哥神神叨叨的道:“移山斷嶺,好手段!”
“咳咳。”
成哥身子一怔,聽到我幹咳了兩聲,幹笑了兩聲,跟着我們三人進了大門。
進了大門,氣氛變得陰森了不少,我心裏還在琢磨該從哪裏開始,卻不料成哥率先開了口。
成哥忽然笑了笑,卻沒出聲,指了指窗戶裏,道:“進去?”
“看看?”我低聲道。
三人蹑手蹑腳的爬到了窗戶下,透過窗縫向裏看了看,屋子裏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音。
我們從窗戶翻了進去,還别說,成哥看上去已經老了,動作卻敏捷得很。不過我們都沾了一身的灰,我心裏有點發毛,這宅子看樣子不像是有人住的樣子。
我從包裏把手電摸了出來,剛一開,我啊的一聲大叫,差點将手機丢了出去。别說是我,就是成哥也明顯哆嗦了兩下!
正堂裏的有一張長條桌子,上面有不少的玻璃瓶子,裏面像是泡着什麽東西,但真正令我害怕的卻是上方挂着一具屍體,他的頭正對着我,眼睛鼓得很大,在手機光線的照射下,還反射着光線。
他距離我們挺近的,我發現那具屍體根本沒有皮,甚至連眼皮都沒有,這可能也是他眼睛看上去很凹陷的原因。
我背心冷汗直冒,拉了拉成哥的手臂,又将手機燈光照射到其他地方,我的乖乖,這大堂裏足足有幾十具屍體,都是沒有人皮的那種,眼睛也相差無幾,到底是誰這麽喪心病狂?
屍體随着窗戶外吹的風在自然風幹,我注意到有的屍體的嘴巴被人割開,整個下颌掉在半空,嘴巴看上去極大,像是要吃人一樣,而有的卻是缺胳膊少腿的,各種吓人。
“成哥,這都是些什麽鬼東西。”我一時語塞,連問話的我都不知道問了些什麽。
成哥湊近了聞了聞,又用手摸了一下,道:“不清楚,看起來像是爲了人皮故意殺了這麽多人。”
我的頭皮瞬間炸開,那個女鬼難道讓我到這裏來,就是爲了殺了我,取我的皮,我卻自己送上門來了?我越想越害怕,臉都開始發麻了,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成哥和我繞過那些懸挂着的屍體,往後堂裏走,後堂裏沒什麽特别,除了那些朱漆渡過的門窗,在手機光下面,不斷反光,看得怪滲人。
我忽然被成哥拉住了,我這才發現面前竟然沒路了,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瓶瓶罐罐,整個後堂裏全是這個!成哥拉着我,從旁邊牆縫往裏走,一張照片忽然出現在了我們面前。
湊近了一看,照片确實有,不過照片後面卻有個方形的盒子,我用手機一照,卻發現是個房子的模形,但是當我看到模型内部的擺設時,我的冷汗直接流了下來。
我艹,這不就是我們現在待的這個宅子的模型麽?
模型的正門貼着一張照片,一張女人的照片,一種不詳的感覺傳遍全身,我忽然有種跑到别人的墓穴裏來了的感覺!
我看得心驚,不敢再看,但成哥卻道:“你看看有什麽不同?”,我擺了擺手,我真的想吐了,喉嚨裏惡心的要命,但還是回眼看了看,這一看,我卻發現這個模型的門前的燈籠有點不對。
這個宅子門前的燈籠是大紅色,但是這個模型的卻是黑色,我本來也沒在意,但手電光一照,卻發現模型上的燈籠竟然是用人的眼睛做成的!
我吓得向後跳了一步,将一個罐子打翻在地,再看那個照片,卻又沒什麽一樣。
低頭一看,我借着手電的燈光看清了地上的罐子裏的東西,那是一個嬰兒!它應該是被泡在罐子裏,不是水,也不是血,也是一些粘稠的白色液體。
我哇的一聲吐了出來,這地方,我呆不下去了!
順着我的視線一看,斧頭也看見了地上的死嬰,我看她眼神連連變幻,好像已經早就知道了似的。
我蹑手蹑腳的上前,準備離開,牆縫邊上除了一些腳印之外,并沒有什麽異樣。斧頭一把将我拉開,一雙小手重重的朝着那牆壁猛的一擊,那牆壁吃力,牆腳的位置立時翻了起來,一個方形的洞口就這麽出現在了兩人眼中。
斧頭詭異的笑了笑,轉過身來,道:“你走前面還是後面?”
這走前面的話,若是有什麽變故,那想退也來不及了,還是走後面好,一有變故,自己也好跑路,而且成哥藝高人膽大,不如讓他走前面也可以顯顯身手,想到這裏,我心中釋然,道:“成哥,你在前開路,我跟着就來。”
成哥一聽,也不多說一躍便進了地道,屋子裏頓時便隻有我和斧頭兩個人。她回身看那些懸挂在房梁上的屍體,忽然輕聲對我說這裏面有她的同伴,叫我小心點,這地方邪門。
我的點了點頭,跟着斧頭下了地道。如果說水下的地道算是第一重,那麽這已經是第二重的地道了。
地道并沒有想象中那麽黑暗,每隔十數米便有一盞燈,其中剛剛能容下一人行走,倒也沒那麽擁擠。成哥的膽子很大,不管不顧的一直走,我緊緊跟在身後。
地道裏忽然變得暗了下來,原本該有的燈也消失不見,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成哥忽然停了下來,偏着頭,貼在土壁上。
我不知道他在聽什麽,但很快他就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往前走,我點了點頭,比劃了一下,一前一後的朝着地道的前方而去。
成哥沒有說話,隻是步子快了不少,像是急着出去的樣子。我也沒問什麽,隻管跟着,等出了地道,兩人這才松了口氣。
四下裏靜悄悄的,一片漆黑,也不知這地道到底通到了哪裏,我到處看了看,除了頭頂上能看到些光亮,四周都是一片漆黑,沒路了。
我的面皮有些發麻,倒不是害怕,而是緊張久了,身體有些扛不住了。一屁股就着土堆坐了下來,再看頭頂上的光亮的時候,我忽然發現,那并不是什麽光亮,那是天空,是将要放亮的天空。
“成哥,咱們現在怎麽辦,這像是一個坑啊。”我道。
成哥坐到我的旁邊,想來也是有些累了,畢竟在地道裏走那麽久,人站不直,腰杆也是受不住了。
“你才是個坑。”成哥道。
“唉…。”成哥戲谑的笑了笑,接着道:“這天一亮你就要死了哦。”
我心裏咯噔一下,一下子跳了起來,道:“我要死了?”
“可不就是麽,你沒看紙條上寫的,讓你到這裏來等死啊!”
我知道成哥在開玩笑,道:“都什麽時候了,還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你看看你現在在什麽地方,你就知道了。”成哥翹着二郎腿,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樣子。
“我不是在水下嗎,能有什麽危險,我就不信他能到這裏來殺我!”
“你确定這還是水下?”成哥忽然站起身來,一臉嚴肅道。
我心裏一驚,借着晨光又看了看四周,這哪裏是個水下,這尼瑪是個墓穴啊!
“這……這!”
我說到最後,隻覺得喉嚨中有些發幹,腳下踉踉跄跄的一直倒退,直到靠在土牆上,這才停了下來,顫聲道:“這兒…這兒是個墓穴!?”
成哥點了點頭,笑道:“現在知道怕了?你看看四周的樣子,不是一個墓穴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