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爲什麽要帶我來找九頭蛇柏,他至今沒能說清楚,我想其中一定有不能告人的秘密,缺少了我,成哥一定不能成事。
想通了這一點,我決定還是離成哥遠一點,免得他暗地裏從我背後對我下手,那我到時候就真的要死得不明不白的。這黑暗的地道,就剩下我們三個人了,還有個斧頭不明生死,我左思右想,還是沒有去原來的地方找她。
匕首被女傀奪了,我想離死也不遠了。
我們休息了一陣之後,火焰慢慢的開始變得暗淡了下來,成哥忽然蹭的一下站起來,說是要去找點可以燒的東西,不然我們黑咕隆咚的,容易被怪物襲擊。我一想也是,就點頭同意了,不過成哥卻并沒有要帶上我一起去找燃燒物的想法。
他讓我待在原地,說是他自己認識路,找起來方便,帶上我,反而速度變慢了,叫我在這裏等他,我心想他是不是想丢下我一個人走掉,不過我沒說出來,而是靜靜的點頭同意了。
成哥轉了兩圈,我問他找什麽,他說打火機不見了,問我看見沒得,我搖頭說沒有,他又問我借手電,我直接拒絕了,我說我也怕黑,沒有手電,等會兒活一滅了,我自己能把自己吓死,而且他也找不到我了。
他又對我說好話,什麽一會兒就回來之類的,又時候都是爲了我們兩個,我還是拒絕了。在這黑暗裏,我知道手電的重要性,我可沒那麽傻,把手電給他,要是他不回來了,那我豈不是日了狗了?
臨走的時候,成哥圍繞着我坐的位置給我撒了一圈白色的粉末,我問他是什麽,他說是人的骨頭粉,我心裏那個膈應啊,問他撒在我周圍幹什麽,他卻說等會兒我就知道了。
我看着人骨頭粉末将我圍了起來,呈現一個圓形,直徑大概有一米左右,我就這麽坐在其中。成哥做完這些就走了,末了還對我說了一句:“等會兒你就能看見殺人鬼了。”
我心裏咯噔一下,搞不清楚成哥的意思,想去追他已經來不及了,隻能坐在原地,看着火堆一點點的塌下去,火焰也越來越低,終于,我的周圍完全黑了下來,隻剩下手電光照射着我身前的位置。
骨頭粉末看上去有點灰白,厚厚的一層就這麽将我圍了起來,我一個人坐在裏面,心裏有點慌張,這鬼地方真是讓人絕望啊。我在猜測成哥會不會回來,我的直覺告訴我他不會,還有他臨走時候說的殺人鬼,那到底是什麽東西?
難道就是給我死亡預言的人或者鬼嗎?
也不知道過了過久,我被一陣徹骨的寒意驚醒了過來,渾身一個激靈,看着眼前還亮着的手電,我摸了摸嘴角留下來的口水,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竟然睡着了。
我伸手想去拿手電,忽然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響了起來,“浩子,别出那個圈子,你會死的!”我又一個激靈,立馬将手縮了回去,左右看了兩眼之後并沒有看見什麽人在說話。
我又試着去拿手電,那聲音再次響了起來,顯得比上一次還要急切:“浩子,你聽話!别亂動,真的會出人命的!”
是青霓!我聽出了她的聲音,可是她怎麽會在這裏,又怎麽知道我将要做什麽呢?我心裏疑惑,難道她一直跟着我的嗎?
我盯着手電,青霓不讓我去拿手電,自然有她的道理,看着看着,我就發現不對勁了,手電的光照着前面的路,而手電周圍的泥沙上似乎坐着一個人,那類似腳印、鞋印的東西清晰可見,有一個人與我面對面的坐着?
他就是成哥口裏的殺人鬼嗎?
我盯着我的身前的位置,他似乎是盤腿坐着的,腳踩着泥沙有些松動,那徹骨的冰寒就是來自前方。我心裏咯噔一下,暗道不好,想起身逃走,又想起了身邊的骨灰圈,他似乎進不來,不然我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殺人鬼,這個詞我是第一次聽,卻又不是第一次、我腦海裏似乎有這個概念,不過怎麽也想不起來是什麽時候聽過,聽誰說過,好像是老李,又好像的老成,亦或者是那個老婆婆。
這似乎就是那個給我送死亡預言的人,按照成哥的說法,老李就是被它殺死的,那麽爲什麽他隻是盯上了我和老李,就因爲我們是吹屍人嗎?
這個職業難道就這麽天怒人怨?
面對面的坐了許久,我試圖跟他聊聊,畢竟這麽幹坐着,我遲早要被吓破膽的,“那個,你是誰?”
我憋了一會兒,冷不丁的問了這麽一句,畢竟他是想要我的命,難不成老子還要跟他套近乎?這可不是我的風格啊!要是我能看見他,能打得過他,我非上去抽他兩大嘴巴不可。
想想老李死的時候,我的确隻是看到了影子,而沒有看到人,看來确實就是它了,隻有他才是這個鬼樣子!我越想越生氣,而它也沒有說話,時不時的會挪動一下,地上的泥沙也跟着動。
“爲什麽要殺老李,爲什麽要跟着我?”
我等了一刻鍾的時間,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忽然站起身來,慢慢的走了,留下一連串的腳印,我注意到他的腳印不是小的那種帶着屍油的,而是大大的,輪廓分明,那麽小腳印又是誰留下來的?
等他走了之後,我還是沒動身出骨灰圈,誰知道他會不會詐我,故意裝離開,實際上就在附近呢?我待在原地等了約莫半個小時,成哥回來了,斧頭也跟在他身後。
我很意外,斧頭竟然跟着成哥回來了,這兩個人是怎麽遇上的呢?
斧頭繞過成哥,走到我身前,問我:“你咋在這裏?”
我起身出了骨灰圈,說:“我應該問你吧,你咋在這裏?”
斧頭疑惑的看了看成哥,又看了看我,最後選擇了沉默。說實話,我挺心疼她的,額頭上的血痕還沒幹,匕首也在女傀手裏,她是怎麽逃出來的呢,越是這麽想,我越是佩服斧頭,換做是我,我可能早就實在那岔路口了。
三個人繼續前進,我本來想讓斧頭休息一會兒的,她卻說沒時間了,早點找到她的同伴,她才安心。我挺奇怪的,裏面到底是什麽人呢,斧頭放棄了很多同伴了,比如之前在水下就放棄了三個,在山洞也放棄了一個,現在怎麽又那麽關心她的同伴來了?
我沒問她,三個人繼續往黑暗的深處前進。很快的,一座宅子型的建築出現在了我們的視野裏,這黑暗的水下空間,竟然有一座宅子!
宅子門前的兩個大紅燈籠格外明亮,照映在地上的影子像是兩個巨大的頭顱一般。
“怎麽會有燈?”我喃喃自語。
成哥一躍到了門前,這家夥精神格外好,活蹦亂跳的,就像回家了一樣,白天反而萎靡不振的。我正在疑惑,這裏怎麽可能有燈呢,連電也沒有。
“這個是油燈!”成哥頓了頓,繼續說:“不對勁啊。”他皺着眉,四下裏張望了一眼,又敲了敲門前的柱子,道:“這裏怕是有些門道啊。”
我一聽,頓時來了精神,成哥說這裏有些門道,那肯定是有些不一樣的。
“什麽門道?”我說。
成哥并不答話,而是站回了正門口,而後往前走了三步,又向左邊走了三步,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像是在想什麽事。
我剛想發問,他卻忽然退了一步,又向左走了兩步,随即猛的将頭擡了起來,直愣愣的看着門口的橫梁!
成哥的身子站得很直,眼睛死死的盯這上方的橫梁,整個人一動不動,像根柱子一般。
我忽然覺得有危險靠近,但隻是感覺,四周并沒有什麽異樣,除了眼前的成哥,他依舊保持着那個姿勢。
“别動!”
成哥忽然大喝一聲,如臨大敵,我剛準備邁出的腳步懸在了半空,不知道是該落下去還是收回來。
“他怎麽知道我在做什麽,他又沒看着我。”我心裏有些不解,腳懸在半空,尴尬萬分。
“咯嘣嘣!”一陣響動,大門吱呀一聲開了,我松了口氣,緩緩将腳收了回來,忽然間一道黑色的光弧一閃而過,自房梁上猛的朝着成哥飛了過去。
我知道,危險來自房梁上射來的光弧,我明白,危險是沖着成哥去的,我更明白,成哥早已經發現了危險,不然不會一直盯着房梁,一動不動。
我能做的隻有成哥說的,别動。
成哥動了,他的手掌開始有些紫色的光線浮起,腳下微微退了一步,而後猛的朝着那道光弧劈了過去,隻聽得一聲金屬的撞擊聲,地上也跟随着爆發出一長串的火花!
火花的光亮隻有一瞬間,但已經足夠,足夠我看清地上的一切,那是一個長條狀的怪物,渾身漆黑,火花濺射開來,像是一條火龍。
成哥嘴裏狠狠的吐出幾個字:“尖吻蝮!”